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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冒牌公主纠结驸马

    “神医,这是皇上赏赐的百两黄金,不过你现在还走不了,公主特地吩咐要把你留下,她另有重谢。”一个内侍端着一盒沉甸甸的东西恭敬道。

    龟兹神医治好了公主,皇帝龙颜大悦,依皇榜重赏。

    圣上喜欢谁,谁便是红人,此内侍目测,这位龟兹神医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有入主太医院的可能。

    一家人团聚,自然没了神医什么事,震惊不已的落嫣被推搡着带离房间时,眼睛仍一直死死盯住床上的解忧公主。

    她不明白,到底哪里出错了?是那巫婆骗了自己?还是她真是如戎玄所说吃了毒草坏了脑子,她的确不是公主?

    如今听得内侍说道重赏,她也毫不在意,只是随意支吾了一声,恍恍惚惚随其走进房间。

    另一院落中的公主闺房,却是一番涕泪横流的认亲情景。

    解忧公主和父母抱头痛哭一阵后,终于小心翼翼地问起:“父皇,驸马呢?”

    皇帝不悦地蹙眉:“那竖子!不提也罢。落嫣,只要你一句话,父皇即刻下旨让你与他和离,为你另择佳婿!”

    解忧公主虚弱拽上皇帝衣袖,焦急道:“父皇,不怪他!真的不怪他!我是自己摔倒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我这不是醒了么,求父皇不要治他的罪……饶了他吧!”

    “落嫣,快别说这么多话。”娄贵妃见女儿说得气喘吁吁,心疼安抚道。

    “嫣儿,你……唉!”皇帝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怎么能告诉女儿,驸马背着她偷窥花魁还当场被抓呢?这傻姑娘,痴心不改。若日后徐安不好好对她,定不再轻饶!

    “父皇……我想见他……”解忧公主抽着鼻子可怜兮兮地恳求。

    皇帝气得吹了吹胡子,没好气地吩咐道:“传驸马。”

    自出了偷窥花魁的丑事后,徐安虽免了死罪,但被罚在公主病榻前跪了整整一日,他那一天一夜过后,整个人都消沉了。

    随后他就一直被软禁在解忧公主府一处院落,皇帝让他反省,他却不知从何处弄来些酒,每日喝得醉醺醺。因而,内侍去带他前来时,其还宿醉未醒。

    内侍泼了两盏凉茶,才将醉眼朦胧的驸马带至公主闺房。

    皇帝望着一身酒气的徐安,脸色愈发阴沉,瞧他的好女婿,真真气死人!娄贵妃见状,急忙连哄带骗地拽着皇帝一同离开,留下小两口叙叙久别心事。

    当然,皇帝断定徐安这竖子是不会有什么心事跟他女儿说的,倒是他的傻女儿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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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你醒了?”徐安揉着疼痛的额角,以为自己是做梦。

    “嗯……”公主蹙紧双眉,哽咽着答应了一声。

    “真的?”徐安脚步虚浮地走上前,大胆伸手去摸了摸公主的脸,然后自嘲大笑:“哈哈,我又喝醉了!你不是公主,公主不会醒了!”

    “徐郎!”解忧公主心疼地去抓那只撤离的手,却晚了一步,指甲剐蹭于徐安手背,拉出一道长长红痕。

    刺痛之下,徐安呲牙轻嘶了口气,瞅了眼手背红印:“你真的醒了?”

    解忧公主泪光闪闪地点头,方轻启朱唇要说什么,就被徐安扑将上来掐住脖颈狠狠摇晃。

    “你说!你告诉我!兰夕在哪里?她在哪里?你把她弄哪里去了?你说!”

    “徐……郎……你放开……我就是……缪……兰夕……我就……是……”解忧公主被掐得满面通红,艰难地一字一字道。

    “兰夕?兰夕在哪里?”徐安浓酒未醒,已失了理智,依旧咬紧牙死死掐住公主的脖子。

    自从遇见了解忧公主,他就像磨房蒙着眼罩拉磨的驴,背负着永远卸不掉的包袱,走着皇家给安排好的道路。公主出事后,铺天盖地的指责和压力几乎将他压垮,若不是还有家人在,他真宁愿不当这个驸马,入座庙宇当和尚算了。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解忧公主憋得面色通红,仍艰难地字字说道,一双眸子丝毫不见对驸马的责怪,反而溢满期许和深情。

    徐安渐渐松开手,眼神惊悸,这首诗词虽源自诗经,却也是他和缪兰夕定情之词。城门口的偶然相遇,桃林间的焦急等候,佳人娇羞笑着递来彤管……一幕幕都清晰出现在徐安眼前。

    “你……你怎么知道我和兰夕的事……”徐安惊恐后退,却被解忧公主拼尽全力死死抱住腰,她的脸贴在徐安胸前,一字一泪。

    “因为……我……我就是你的兰夕啊……”

    一个府内,三种心情,皇帝和娄贵妃在隔壁等得焦心,落嫣震惊未平、愤怒而失落,至于驸马和公主的情况,谁都不敢擅自推断。

    众人知晓公主的脾气,徐安进去是驸马,出来还是不是就难说了。但从公主对徐安一往情深来看,也许还有其他可能。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公主房间的雕花乌木门才被打开,皂靴缓慢而沉稳地步步行来,那青衫之人随即迈到门外。

    驸马抱着公主站到了灿烂阳光下,身盖锦衣的公主将头微侧向驸马怀中,躲避刺目日光,而她面上的笑容却比阳光更灿烂。

    等皇帝和娄贵妃出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鹣鲽情深的恩爱场景。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连风都静止忘记吹拂,仿佛一瞬间到了万籁俱静的深夜,在场众人皆石化而立。

    没有想象中的大吵大闹,更没有撕破脸皮的休夫,公主平静得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就这么原谅了驸马,然后两人恩爱得像是换了一对人。

    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刚醒过来的公主身上,却看不到徐安看似平静的脸上每一根线条都绷得死死,脸颊肌肉则由于紧张而微微颤抖。

    自从公主醒来后,龟兹神医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她时而焦躁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踱步,时而坐着唉声叹气,丝毫没有得了重赏的喜悦。

    无人知晓落嫣此刻的心情,她难过得好像已经死了,抑或说她真愿意解忧公主已经死了,也不愿被另一个魂魄假冒。娄贵妃之前只是不认她,而现在已认了她人为女儿,父皇和母妃是彻底不要她了!

    想到这里,落嫣痛苦蜷缩着抱住头,她不知道此刻这个解忧公主到底是谁,也许是缪兰夕,也许是别人。她是真正的公主无疑,那个在解忧公主身体里的魂魄绝对是个冒牌货!

    坏就坏在冒牌货已取得了所有人的信任,她这个龟兹神医若是现出女儿身,还高喊自己是公主,不仅无人会信,还会被冠以欺君之罪处决。上次被打之事让落嫣清醒了很多,明白很多事不是逞逞口舌之快就能解决的。

    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向直来直去、一言不合就炸毛的落嫣,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悲伤和迷茫。

    于这迷茫之中,落嫣忽而想起一个关键人物——巫婆!一定是巫婆的法子出了什么纰漏,这么想着她便直直往外奔,可方跨出一条腿出去,门口便突然横出两柄交叉利刃,险些将她的圆筒帽子撞掉。

    “公主吩咐,神医劳苦功高,务必留下休养几日,由她当面致谢。”门口的侍卫冷冷将解忧公主的吩咐传达一遍。

    落嫣扶正歪歪倒倒的帽子,隐隐觉得不妙,便拐着嗓音道:“不不不~官爷~我家里~还有老小需要照顾~不能久留,麻烦你~转告公主~不必客气。”

    那两侍卫面无表情地站着,像没听到落嫣的话一般。

    落嫣见他们不动,便尝试着推了推利剑,没有反应,似乎可以走。她刚踮着脚尖迈出,突觉两道锐利的目光射来,那两侍卫齐齐收起佩剑,一人勾住落嫣一只胳膊,将她像拎小鸡般扔回屋中。

    “你们!大胆!竟敢这样对我!”落嫣不服地扑上去,正好撞上合起的门,摇晃几下后发现门已上锁。

    “公主命令神医不准出屋,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落嫣气愤不已,当真是公主府的好侍卫!当初怎就没发现他们对自己如此忠心。公主府是出不去了,那假公主到底想干什么?感谢?落嫣不寒而栗。

    极不平静的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外头等着看热闹的人,始终没见龟兹人出来,议论一番后,失望地撤了赌局纷纷回家吃晚饭。夕阳西下时,皇帝和娄贵妃也抹着欣慰喜悦的眼泪回了宫。

    解忧公主说她要亲自感谢龟兹神医,让皇帝暂时不要召见她这位恩人。皇帝虽然觉得女儿的要求奇怪,但高兴之下未想太多,看着徐安对公主倒真是有几分情意绵绵,心也放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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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烛高照,帷幔低垂。

    外室没有人值夜,所有嬷嬷、丫鬟、内侍、侍卫都被公主遣走,只有帐中的两人相对。

    锦榻上依偎着的一对鸳鸯柔情似水,徐安着白丝亵衣半倚在床头,公主披散长发伏在他胸前,低低细细地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话。

    午后方醒的解忧公主身子虽还虚弱,但兴致极高。恨不得将数日未见的相思和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驸马听。也正因如此,害怕外人知晓个中虚实的缪兰夕自然不会要下人值夜。

    “徐郎,以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秦落嫣当初害我那么惨,如今该是向她讨债的时候了!你看,连神仙都觉得她过分,觉得我们可怜,所以特意这般安排。以后,人前,我是公主,你是驸马。人后,我仍是你的兰夕,你是我的徐郎。好吗?”

    徐安木然地盯着低垂蜿蜒的烛泪,缓缓回头看了眼让他和徐氏满门惊惶不安数月的这张脸,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这就是他曾深爱过的女子——缪兰夕。即便她再解释她的魂魄是缪兰夕的,可这容貌分明就是解忧公主秦落嫣的!

    兰夕感觉到驸马奇怪的目光,不安地握住他的手:“徐郎,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没什么,公主……哦不,兰夕,你大病初愈,不宜过度劳心劳身,快躺下早些歇息吧。”徐安扶住公主肩膀,将她轻轻放到枕上盖好被子,然后伸腿下床。

    兰夕蹙眉,咬唇可怜道:“你不留下陪我么?我们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还要去哪里?”

    心头像是横亘了根利刺,徐安背对兰夕的身子微微一滞,继续脚下动作,穿上鞋披好外袍,转身对床上之人挤出一丝温柔笑意:“兰夕,你别多想,你今天才醒过来,我在这里你又休息不好。听话,好好将身子养好了,我再来陪你。”

    兰夕只管沉浸在喜悦中,未察觉徐安面色不对,只顾娇羞低下红似熟透苹果的脸,眼波里满满漾起喜悦,咬唇点头道:“好,那我一定早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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