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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2 破庙密会

    “慢!”

    傅尔焰侧首瞥向出声的人,只见宫玄奕自座位上站起,出声阻止。

    “请女侠手下留情。”

    女侠?傅尔焰眼中掠过不屑。

    “盟主有何指教?”

    “武林大会向来点到为止,方才我这弟子确是出手过重,行事卑劣,但罪不至死,请女侠饶他一命。”

    傅尔焰的眼扫过宫玄奕,眼神渐渐涣散的姚奴,场边正由赤炎宫众治疗解毒的围观人士,以及几具救治不及的尸骨,手上的匕首并没有移开,只是将视线再次转回了宫玄奕脸上。

    “宫盟主这些话,不如对那些中蚀骨香之毒的人,或者对那些死人的家属去说。”

    傅尔焰的嘲讽让宫玄奕老脸一僵,却不得不继续扯着老脸,替姚奴求饶。

    “老夫知道,这厮罪不可恕,我之后会给众人一个交代,请女侠不要让擂台见血,不然就破坏了点到为止的规矩了。”

    傅尔焰的双眸在宫玄奕脸上巡视了片刻。

    他力保姚奴,绝不是为了什么师徒情深,怕是另有原因.

    也好,她就瞧瞧这老狐狸能玩的出什么花样。

    盯了宫玄奕半刻,傅尔焰终于将匕首自姚奴身上移开。

    “既然盟主都这么说了,我就看看盟主如何给出交代。”

    清理了场地之后,比武继续进行。

    在看到傅尔焰居然毫发无损地将如此强壮的人放倒,之后上擂台比武的人都心怀忌惮,于是对手成两极分化,有心生胆怯早早认输的,也有眼里只看得见名利,觉得打到这黑衣女人就能扬名天下的。

    前者还好,后者在遇到盛怒中的傅尔焰,无不下场凄惨。

    一把金色的玲珑匕首,不是刻意戳对方气海穴,废了对方武功,就是素手一翻,随手挑了对方手筋,基本上上场的人都是竖着入场,横着被抬回去。

    日头已偏西,擂台上独留傅尔焰一人。

    江湖耆老们心底没十足把握,能力克这奸猾女子,而手下的弟子们火候又不足,上去只会白白吃亏。

    因此,比武陷入僵局,赤炎宫虽还未赢得擂台,却从此一战成名。

    只是打得淋漓畅快的傅尔焰,至始至终忽略了一双睿智的眼。

    那双眼睛,在她立于擂台中,第一次开口之后,便始终流连在她身上。

    若说相似的嗓音算不上什么,那么傅尔焰随后显露的武功套路,无疑让上官轻云肯定了她的身份。

    原来,她并非没来武林大会,而是刻意易容,不愿见他啊……

    是夜,明月高悬枝头,秋夜的降临,为白天的炙热带来一丝凉爽。

    已是万籁俱静,除了敲更的更夫,大多数人都已陷入沉睡,但却不包括白天让众人颤栗的傅尔焰。

    探过了内伤的青衣,傅尔焰推开房门,静静地望着玉盘般的月亮,脸上戴的依旧是那张普通不起眼的易容面具,身上穿的依旧是白天那身黑色,只是这特殊的材质,在夜晚不易反光,因而作为夜行衣比普通黑色衣裳更不易被人察觉。

    约定的时间将至,傅尔焰提气越过院墙,融入夜色中。

    七绕八拐以防有人跟踪,之后,傅尔焰闪入了一间城郊的破庙。

    破庙供奉的是土地爷,一木塑的和蔼可亲的土地爷金身立于红色的神坛之上,因常年无人修缮,已失去原本鲜艳的色彩,庙里其中一根支柱已因湿气从底部腐朽,倾倒于地,上面的屋顶也破了个大洞。

    “土地爷混到这个地步也算凄惨了。”见自己等候的人还没到,在破庙里四处看了看,对着土地爷塑像轻嘲。

    “那宫主是不是要考虑下,给土地爷重塑个金身啥的,做做好事,也好减减身上的煞气?”一道轻佻的男声,从庙外传来,只见一个背光的男人身影走入土地庙。

    傅尔焰负手面向他,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这有何难,只要我们这次任务顺利,给他重塑十个八个金身,都不在话下,反正有人付银子。”

    虽是说话轻佻,那人走到傅尔焰面前,却先是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才起身,进入正题。

    “这段时间混迹于武林大会,我觉得最可疑的还是宫玄奕那老匹夫。”男子收起脸上的不正经,严肃地说。

    傅尔焰颔首。

    “我也这么觉得,特别是今天碰到的那个姚奴,虽然刻意除去了奴隶身份的刺青,但是我敢肯定是姚奴无疑。”

    傅尔焰盯着男子的脸,沉吟片刻,问:“你顶着这张脸,跟在宫玄奕身边,可知这件事你能深入多少?我不觉得宫玄奕会事事都对你说。”

    “确实,至少跟皇家接触这块,宫玄奕是不会让我过问的,至少姚奴这件事,我先前就不知道。不过,我查到另一件事。”从男子的神色上来看,这件事必定相当重要。

    “说。”

    “宫玄奕当年当上武林盟主的真相。”

    “哦?”

    男子肯定地点点头。

    “当年,宫玄奕买通了天雨阁阁主身边的人,在阁主身上下药,才赢得了武林盟主的位置,听说天雨阁阁主至今缠绵病榻,苦无报仇的机会。”

    听到这儿,傅尔焰美目细眯,邪气地笑开了。

    “有意思,你说若是在武林大会上,有人当面揭穿宫玄奕敦厚正直的假面具,他会如何自处呢?会不会跑到他主子那儿寻求庇护?”

    “宫主打算如何?”

    “你先派人探听这消息是否属实,再做定夺。”

    男子作辑领命。

    望着男子那张易容后惟妙惟肖的脸,傅尔焰突然起了戏弄的兴趣,欺身贴近男子,出手摸了把男子粗糙的脸皮。

    “白哥哥这面具做得真好,可是你把人正主儿囚禁起来,难道就不怕被亲近的人识破吗?”

    易容后的白世通,一脸受辱的摸样,后退躲过傅尔焰的调戏。

    “我是谁,江湖上易容,我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我当然是先潜伏在正主儿身边,把他所有秘密都挖了个底朝天,才敢顶替他。”

    听他这么一说,傅尔焰笑得更欢了。

    “一般男人最亲近的人就是他的妻房,难不成白哥哥已经失身于……”傅尔焰捂着双唇,溢出银铃般的笑声。

    白世通听出傅尔焰的眼下之意,脸都气黑了,在原地直跳脚。

    “我呸!我是堂堂真男人,怎么会失身于别的男人,要失身我也要找天下第一美女才甘愿!”

    他的脸色,在傅尔焰面露嘲讽地笑后,变得更加黑沉了。

    罢罢手,傅尔焰收回调笑,语气虽不太正经,却带着关切。

    “人家只是关心白哥哥嘛,毕竟这次任务较为凶险,万一发生什么,白哥哥还是先以自保为主。目前就先从姚奴和天雨阁两条线摸下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傅尔焰总结道。

    “另外……”白世通像突然想起什么,凑到傅尔焰耳边轻声说:“上官轻云也在武林大会,你……”

    听到上官轻云的名字,傅尔焰脸色一沉,声音低了几分:“我们做我们的事,与他无关!”

    看到她这般激动,白世通知道自己触及了她的逆鳞,担忧地望着她。

    傅尔焰心知这样的逞强打发不了兄长般关心她的白世通,卸下脸上的伪装,苦涩地笑:“白哥哥放心,吃过一次亏,我不会再傻第二次,此生绝情绝爱,我不会再与上官轻云有任何牵扯。”

    说完,她背过身,踏着月光离开土地庙,背影有些凄凉。

    白世通长叹一声,收起忧心的目光,目送她离开。

    皎洁的月光透过破庙屋顶的大洞流泻入庙中,照映在白世通脸上,出现的居然是欧阳崇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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