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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晚霁桐影念沉沉

    拂晓举着绯音走在最前面,我与尺素则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大约走了半刻后,石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狭长的甬道。

    甬道里很黑,我伸手摸了摸身侧的墙壁,平滑光整,从一开始便没有设置烛台之类的照明地儿。

    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要做?要摸着黑去。

    在黑暗里,不知行进了多久,隐隐的听到了女人的说话声。声音太远,朦朦胧胧的,模糊得听不清楚。

    我扯了扯拂晓的衣袖,前倾着身子凑到她耳朵边一字一顿,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小、心。”

    她微一点头,身子贴着墙壁更加小心翼翼。

    我们继续顺着甬道走,我大致记了下路线,发现这个甬道并不是直的,而是七弯八绕,迂回曲折的。其间,还设有几级石阶。

    走着,却见前方有着淡黄色的光晕,是通过甬道的另一边传过来,而此处尚有一个转角。

    我们又向前移了几步,距离转角处不过五米左右。拂晓还欲往前走,我伸手拉住她,她回头看我,微暗的光线照出她满脸疑惑的神情。

    我冲她摇了摇头,若再向前走两步,便会照出我们的身影的,而此刻却又不能开口同她解释。好在她素来信任我,见我如此郑重也便撤回了已经伸出的右脚,又将绯音收回身侧,安静立在了原地。

    “爷说了,这宫里暂时还不能乱。”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平淡无波的说着。

    我狠皱着眉,这声音实在熟悉,可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是谁。

    “可夫人在这里,我怕出事。”说话的人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人们说的“破铜锣”嗓子,大概就是这样吧。

    这两人说话都听不出性别来,而脚印却是一大一小,我看见进去的是个宫女,那么另一个定是宦官!

    宦官?那声音是……脑中霎时清明起来,椒兰宫里的宦官我尚不能分得清,要说熟悉一点的也就只有于德!

    “夫人那里,我会派人照看着的。”

    “大人,爷不会真对夫人上了心吧?”女人说着,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有些诡异。

    “桐影!爷做事,还轮不到你我插手,他如何吩咐,我们便如何办就是!”

    “是。”

    他们说得太隐晦,听了好一会儿我也没听出来个所以然来。

    紧贴着墙壁向前一挪。

    “叮……”

    我头上的梨花簪忽然滑落,在逼仄的甬道里声音清晰而悠远。

    “谁?!”于德与桐影齐齐出声。

    我心里一惊,脑子迅速运转。片刻,自地上捡起梨花簪,以唇形对尺素与拂晓说道:“留在这里,有个照应。”

    说罢,转身抬步走入光影之处。

    原来甬道的尽头处是一间不大的密室,大概于德与桐影觉得安全,所以石门并未放下。

    他二人离我已不过十米左右,若我再迟疑片刻,尺素与拂晓都会被发现。

    “王妃不再椒兰宫好好呆着,无故跑到这废弃的宫院做甚?”于德笑着,目光有几分冷。

    我淡定的看着他,唇角微勾,一步步走向他,“这话该是我问公公才是吧。”

    “你是王妃?”桐影向前走了两步,至于德身侧,声音沙哑得总让人觉得她不是在用嗓子说话。

    我淡笑如常的看向她,她的五官实在太平淡无奇,平淡到我看了这一会儿甚至还记不住她的容貌。

    心中微诧,面上却也得波澜不惊,负手绕到二人身后,又回身含笑说道:“据我所知,这南楚王朝现今可只有一位王爷。”

    于德淡笑着,转过身与我面对面。“王妃说得是。”

    我瞧着他那诡异的笑,只觉得心惊,不自然的撇开头,说道:“向晴轩空置了这么些年,殿门外一派衰败之景,门内整洁如昔。这皇宫里除了公公你,确实没人能做到如此避开众人。”

    “素知王妃冰雪聪明,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桐影虚着眼,瞳眸深沉,幽不见底。

    我淡淡一笑,正欲开口,于德却抢先说道:“桐影!你的话太多了。”

    我一愣,本想借着此话套出这密室之谜,于德冷不丁的一吼,我倒有些看不懂他二人的把戏来。

    桐影侧头看着于德,眼里是满满的无畏,说道:“大人,如果她同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说了又何妨。如若不是……”她的目光忽然历历向我射来,若寒剑般将我定在了原地,“留着她并无好处!”

    “啪!”于德甩手扇了桐影一巴掌,眉目满是煞气,厉声吼道,“爷的事何时由你说了算!”

    话音刚落,却见一道红影闪过,一把剑便抵在了桐影的脖子上。

    拂晓愤怒声音的响起:“要我看你也不用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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