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重泉何幸返精魂
慕容重华浩浩荡荡的离开后，不知因着何故，望京城突然变得拥挤异常。
我瞧见福伯站在软轿边张望，却因着这人潮，始终过去不了。
尺素与拂晓也不知被人群挤到了何处，眼前全是些陌生的面孔。
唉！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总爱这样整日的胡思乱想。
“小姐！”拂晓的呼声清晰的传入耳中，听起来似乎并不远。我踮起脚尖四处张望，却发现混乱中根本就无从找起。
“小姐！”
拂晓仍在唤着，我有些心急，便尽量往声音的源头挤去。
左手臂忽然背人大力的抓住，身子也因着这股气力猛然向前一倾。好在人群拥挤，并未跌倒在地。
我怒目圆睁，抬首瞪着那只手的主人，却只有一袭落拓的青衫，墨缎似的长发映入眼帘。
我仔细的看着此人的背影，很陌生，我想我并不认识他。
他一路拉着我走进一条人烟罕至的小巷。我虽不知他是何目的，可总感觉他并无恶意，甚至还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松开了抓着我左臂的手，仍旧是那样背对着我。
“先生有何事？”我看着他，右手揉了揉刚才被他抓着的左手臂。
他极轻的笑了一声，声音好似冰珠落在了冰涧上，纯洁无垢，清越动听。“和你娘还真像呢……”
他说着，回过身来。一张清扬如画的脸上嵌着若清泉一般的眸子，倒映出世间万般颜色却又不染半点红尘。
我脑中忽然跳出初到南楚时遇见的那位老先生的脸，他们很像，一样清明的双眸，一样看透世事的卓然。只不过，眼前的男子大约只有四十来岁，年轻了许多。
“你认识我娘？”我挑起眉头，疑惑问道。
他笑着，点了点头，又倏然伸出手来，淡淡说道：“好了，把云倾交给我吧。”
我心下一惊，不由得历目瞪着他，狠狠说道：“原来是你招她的魂魄！”
他似乎是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唇边绽着一抹缥缈的笑，而我竟然从那笑里看到了一种本不属于他的落寞与忧伤。
“挽歌生了两个女儿，云倾温婉多情，倒是没有她那样的恣意风华。”他移眸看我，空濛的目光却如薛相一样，“只有云眠你，有她的七分神韵。”
我仍是狐疑的看着他，他同我说这些到底重点是什么？他为何知道我是谁？
他亦看了我半晌，无奈一叹说道：“我没有招云倾的生魂。”
我嗤笑一声，冷冰冰的说道：“你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我如何信你？”
“你如今除了信我，也别无他法了。”他向前走了两步，语意笃定。
“你什么意思？”我下意识的向后一退，靠在了墙壁上。
“云倾的情况你不会不清楚，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便会魂飞魄散。”他皱起了眉头，目光变得肃肃然。
我移开目光，眼珠子转了又转，却还是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他。
“你怎么救她？”
他淡淡一笑，对我的紧张显得很无奈，“我自有方法。”
我知道不管我怎么问，他也是不愿说出来的。便移开了话题，问道：“你是谁？”
他眸光微闪，目光忽然变得有些迷离，神思幽远，说道：“无涯子。”
我听罢，颇为震惊的看着他。
无涯子？问道无涯！
“你是无涯子？”我虚起眼，凝眸看着他，“你为什么救云倾？”
他含笑点头，素净淡然的模样若满池的清莲盛开，风雅绝世。
“我曾答应过挽歌，不能让你们有事。”
“我娘？你怎么会认识她？”若无涯子也早年便与挽歌相识，那他定会知道这些事情的种种缘由。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只能告诉你，你们不是常人。”他负手转身，背影清绝。
“不是常人？”我哪里同别人不同了？我皱眉想着，忽然忆起与慕容景弘成亲那日的情景来，我记得我看到我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云眠，我知道你对身世好奇，可我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有些答案必须由你自己去找。”
我被他说中了心事，自然是有些难为情的。可是，天意让我们相遇不就是为了让他告诉我吗？为什么还要我自己去找？ “为什么要自己去找？你告诉我，不就可以了吗？”
他低低的叹了口气， “云眠，我虽精通五行之术却逆不过天的，这是你的命途，我不能去改，我也改不了。如今这样做已是极致了。”他语重心长的说着，那种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与薛相倒是有几分相像。
我唇角勾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无涯子先生是想告诉我，你今日现身便是天意要你救云倾？”
他回身看我，唇角笑容隔世，目光透着丝丝赞许与欣喜。
“果然像极了你娘。”
这样的目光薛相有，薛瑶华也有，倒让好奇了起来？我娘，该是个怎样的人物？
指节收紧，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好，云倾的魂魄你拿去吧。”
我知道这样很有风险，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能让云倾魂飞魄散。
他释然一笑，唇齿轻擦，说道：“闭上眼。”
我深吸了一口气，阖上双眼。感觉到他冰冷的手指放在了我的额头处，胸腔里开始有什么东西不断的翻腾，渐渐的竟觉得窒息。
“好了。” 他收回手，身体的不适骤然消失，却疲惫得紧。 他笑意浅淡的看着我，若遗世的仙人，又道：“云倾的魂魄离开后，你与常人便无多大差别了。”
我缓缓的睁开眼，只见他掌心里有一团蓝色的，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烟雾状的东西。
那便是人的灵魂？
我紧贴着身后的墙壁，抬手抚上胸口，问道：“什么意思？”
“先前你精力旺盛，不觉疲惫，且不会生病全是因着云倾的魂魄还在这具身体内。如今，云倾离体，便不会再有这些情况了。除非……”
“除非什么？”我听他话锋微转，不禁急急问道。
他却不再答话，只是笑着，高深莫测。
“那我何时可以再见她？”我知道他的意思又是‘天机不可泄露’，再问无益，便转了话题。
他看了我一眼，又垂眸想了想，说道：“不急。时候到了自然会相见。”说完，向巷口处望了一眼，又道，“你的丫鬟来了。”
我亦撑起身子看去，果然见到尺素与拂晓慌慌张张的跑来。冲两人挥了挥手， 再回身看无涯子时，却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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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素与拂晓也不知被人群挤到了何处，眼前全是些陌生的面孔。
唉！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总爱这样整日的胡思乱想。
“小姐！”拂晓的呼声清晰的传入耳中，听起来似乎并不远。我踮起脚尖四处张望，却发现混乱中根本就无从找起。
“小姐！”
拂晓仍在唤着，我有些心急，便尽量往声音的源头挤去。
左手臂忽然背人大力的抓住，身子也因着这股气力猛然向前一倾。好在人群拥挤，并未跌倒在地。
我怒目圆睁，抬首瞪着那只手的主人，却只有一袭落拓的青衫，墨缎似的长发映入眼帘。
我仔细的看着此人的背影，很陌生，我想我并不认识他。
他一路拉着我走进一条人烟罕至的小巷。我虽不知他是何目的，可总感觉他并无恶意，甚至还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松开了抓着我左臂的手，仍旧是那样背对着我。
“先生有何事？”我看着他，右手揉了揉刚才被他抓着的左手臂。
他极轻的笑了一声，声音好似冰珠落在了冰涧上，纯洁无垢，清越动听。“和你娘还真像呢……”
他说着，回过身来。一张清扬如画的脸上嵌着若清泉一般的眸子，倒映出世间万般颜色却又不染半点红尘。
我脑中忽然跳出初到南楚时遇见的那位老先生的脸，他们很像，一样清明的双眸，一样看透世事的卓然。只不过，眼前的男子大约只有四十来岁，年轻了许多。
“你认识我娘？”我挑起眉头，疑惑问道。
他笑着，点了点头，又倏然伸出手来，淡淡说道：“好了，把云倾交给我吧。”
我心下一惊，不由得历目瞪着他，狠狠说道：“原来是你招她的魂魄！”
他似乎是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唇边绽着一抹缥缈的笑，而我竟然从那笑里看到了一种本不属于他的落寞与忧伤。
“挽歌生了两个女儿，云倾温婉多情，倒是没有她那样的恣意风华。”他移眸看我，空濛的目光却如薛相一样，“只有云眠你，有她的七分神韵。”
我仍是狐疑的看着他，他同我说这些到底重点是什么？他为何知道我是谁？
他亦看了我半晌，无奈一叹说道：“我没有招云倾的生魂。”
我嗤笑一声，冷冰冰的说道：“你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我如何信你？”
“你如今除了信我，也别无他法了。”他向前走了两步，语意笃定。
“你什么意思？”我下意识的向后一退，靠在了墙壁上。
“云倾的情况你不会不清楚，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便会魂飞魄散。”他皱起了眉头，目光变得肃肃然。
我移开目光，眼珠子转了又转，却还是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他。
“你怎么救她？”
他淡淡一笑，对我的紧张显得很无奈，“我自有方法。”
我知道不管我怎么问，他也是不愿说出来的。便移开了话题，问道：“你是谁？”
他眸光微闪，目光忽然变得有些迷离，神思幽远，说道：“无涯子。”
我听罢，颇为震惊的看着他。
无涯子？问道无涯！
“你是无涯子？”我虚起眼，凝眸看着他，“你为什么救云倾？”
他含笑点头，素净淡然的模样若满池的清莲盛开，风雅绝世。
“我曾答应过挽歌，不能让你们有事。”
“我娘？你怎么会认识她？”若无涯子也早年便与挽歌相识，那他定会知道这些事情的种种缘由。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只能告诉你，你们不是常人。”他负手转身，背影清绝。
“不是常人？”我哪里同别人不同了？我皱眉想着，忽然忆起与慕容景弘成亲那日的情景来，我记得我看到我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云眠，我知道你对身世好奇，可我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有些答案必须由你自己去找。”
我被他说中了心事，自然是有些难为情的。可是，天意让我们相遇不就是为了让他告诉我吗？为什么还要我自己去找？ “为什么要自己去找？你告诉我，不就可以了吗？”
他低低的叹了口气， “云眠，我虽精通五行之术却逆不过天的，这是你的命途，我不能去改，我也改不了。如今这样做已是极致了。”他语重心长的说着，那种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与薛相倒是有几分相像。
我唇角勾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无涯子先生是想告诉我，你今日现身便是天意要你救云倾？”
他回身看我，唇角笑容隔世，目光透着丝丝赞许与欣喜。
“果然像极了你娘。”
这样的目光薛相有，薛瑶华也有，倒让好奇了起来？我娘，该是个怎样的人物？
指节收紧，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好，云倾的魂魄你拿去吧。”
我知道这样很有风险，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能让云倾魂飞魄散。
他释然一笑，唇齿轻擦，说道：“闭上眼。”
我深吸了一口气，阖上双眼。感觉到他冰冷的手指放在了我的额头处，胸腔里开始有什么东西不断的翻腾，渐渐的竟觉得窒息。
“好了。” 他收回手，身体的不适骤然消失，却疲惫得紧。 他笑意浅淡的看着我，若遗世的仙人，又道：“云倾的魂魄离开后，你与常人便无多大差别了。”
我缓缓的睁开眼，只见他掌心里有一团蓝色的，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烟雾状的东西。
那便是人的灵魂？
我紧贴着身后的墙壁，抬手抚上胸口，问道：“什么意思？”
“先前你精力旺盛，不觉疲惫，且不会生病全是因着云倾的魂魄还在这具身体内。如今，云倾离体，便不会再有这些情况了。除非……”
“除非什么？”我听他话锋微转，不禁急急问道。
他却不再答话，只是笑着，高深莫测。
“那我何时可以再见她？”我知道他的意思又是‘天机不可泄露’，再问无益，便转了话题。
他看了我一眼，又垂眸想了想，说道：“不急。时候到了自然会相见。”说完，向巷口处望了一眼，又道，“你的丫鬟来了。”
我亦撑起身子看去，果然见到尺素与拂晓慌慌张张的跑来。冲两人挥了挥手， 再回身看无涯子时，却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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