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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彼此揣摩

    月上中天,月光皎皎洁洁,公主府苏园里,烛影憧憧。

    晋安揉了揉发涨的额头,肚子也开始闷痛起来,鼻尖上有密密的汗珠冒出来。

    苏靖见她脸上有隐忍的痛色,即刻反应过来。

    忙收起图纸,将面巾在清水中摆湿,拧干后在她脸上轻轻擦拭,又装了热水囊,隔着中衣放在她腹上暖着。

    苏靖知道晋安的月信一向都很准时,但每次初来时有一阵会痛的厉害,看了许多名医也不见好,所以每月这两日若无意外,必会亲自照顾她。

    “好些了么?”苏靖心疼的看着她。

    晋安拧紧眉头,白着脸闷声应付,“嗯,,还好~”

    肚子越来越痛,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晋安抱着水囊,难受的在被窝里翻来滚去,痛的直想撞墙。

    苏靖虽然早已见惯她这个样子,但仍是揪心的难受,坐卧不安的在床边徘徊。

    “要不......我帮你揉揉?”苏靖蹙眉,小心的跟晋安商量,眼中闪着跃跃欲试。

    平日里虽说苏靖没少吃晋安豆腐,但这个时候却不敢轻易碰她,天晓得她发起狂来,会做出什么令人后悔的事,曾经苏靖就吃过这个亏。

    刚入府时,晋安的月信还没来,两人日日一起读书玩耍,倒也没什么事。直到有一晚,看到莲儿手捂着半边脸,从房内急匆匆的跑出来,才感觉不对劲。

    苏靖急忙跑进房内,看见晋安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缩成一团。

    小小的身子蜷成了虾米,额头上冷汗直流,背上衣襟均被打湿,整个人汗淋淋的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她这是怎么了?苏靖不明所以,俯身将她连被一起抱在怀里,正想出声询问,胸口上就挨了几拳,痛的他连连闷哼。

    “滚~快点滚!”晋安在他怀里一边河东狮吼,一边奋力挥舞拳头。

    苏靖顾不得她的无礼,紧紧按住她挣扎乱拱的身子,焦急的问:“默儿,你到底是怎么了?”

    晋安被他压的动弹不得,不禁又恼又窘,中气十足的冲他吼道:“发癫!”

    抽羊角风?苏靖疑惑的看着她,满脸的不信任,没听说她有这病啊!

    还没等苏靖继续询问,手腕就被晋安狠狠咬住,不一会,殷红的血珠就从袖底渗了出来。

    晋安强压住心头怒火,冷声命令他,“还不放开?我不舒服,你先出去。”

    苏靖见她情绪不稳,怕继续抱着会令她更加激愤,松了手,寻思了一阵,转身出门去问莲儿。

    莲儿端碗黑乎乎的药汁,红着脸吱唔,“公主她,是,是......来那个了。”

    苏靖还是青涩少年,之前又没女人近过身,猜不出莲儿说的那个是什么东东,歪头不解的问她,“哪个?”

    “就是......每月一次的小日子。”莲儿对苏靖的刨根问底很是不满,但又不敢发作,只好耐着性子回答。

    “月信?”苏靖明白过来也红了脸,看莲儿头点的如捣蒜泥,随手接下她手中药碗,转身就要进屋给晋安送去。

    莲儿忙唤住他,好心的提醒:“公主剧痛起来六亲不认,公子小心被她伤到。”

    苏靖扯了嘴角,郁闷的睨她一眼,这话在他刚进门时怎么不说?

    伺候晋安服了药,又看她在床上折腾了一阵,才因累极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打那以后,苏靖就知道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家的猫儿是疯的!

    晋安听苏靖要给她揉肚子,刚想说好,又想起按错地方的事,不敢再造次。

    话在嘴边溜了一圈又咽了回去,眨巴几下眼睛,吸吸鼻子坏笑,“不用了。”

    苏靖盯着她看了一阵,明白过来,也不勉强,跟没事人一样坦然的脱下外袍,只着中衣坐上床。

    侧身偎在晋安身边,将她扒拉到怀里,寻着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白日里你当街吟诗羞辱世子,只怕慕容轩对你已怀恨在心,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对此事必不会善罢甘休!”

    晋安不屑的撇嘴,翻起了白眼,“得罪他总比得罪晋皇好,他想借机在皇上面前推掉婚事,我偏不如他愿。

    婚事是皇上早就盘算好的,势在必行,哪有这么容易推掉?龙有逆鳞,触之必怒,我才没傻到与他同流合污。”

    忽然想到什么,苏靖笑的开怀,屈指刮一下她的鼻尖,虐趣道:“话虽如此,但想必今夜,慕容轩一想起那两首香艳yin诗就辗转难眠,你这招也够损的。”

    “哼~想与我撇清关系,这下百口莫辩了吧?”晋安冷哼,回忆了一阵,接着说道:“之前我在南越,寻漕运总督梁大人商议运送私盐之事,他正好带人上船。

    我瞧见跟在他身后的两个美人,亦步亦趋面色纠结,心里起了疑,就趁他和梁大人进房议事之时,悄悄摸到美人舱外,躲在门背后偷听。”

    “等等~”苏靖打断她,不耻下问,“默儿,什么叫纠结?”

    晋安施施然的斜眼过去,眼珠转了两转,嬉笑起来,“纠结嘛......就是,就是每天有50%的时间用来鄙视自己,另外50%用来原谅自己,这就叫纠结。”

    苏靖哑然失笑,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晋安清清嗓子,收了笑,正色道:“两个美人在船舱里低声争吵,推诿着让对方跟了梁大人,我当时还想,慕容轩魅力果然无匹,惹的美人都舍不得离开。

    随即顺着门缝往里偷瞄,哪知争论了一会,其中一个美人跪下了,扯着另外一个美人的衣角哀求,‘我比你年长,身子骨比你好,妹妹就听姐姐的,跟了梁大人吧,若再留于世子身边,只怕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何故?”苏靖打断她,迷惑不解。

    晋安愁苦,扁了嘴看他,“开始我也以为是慕容轩暴虐,不懂得怜香惜玉,再想细听,她们只是闷声抱头哭泣。

    心中好奇难忍,就在席间佯装醉酒,将两个美人都讨了过来,带回别院一问才知,慕容轩睡过的女人,均活不过一年。”

    苏靖惊悚,睁大了双眼,瞳孔慢慢收紧,心头焦躁不安,扶着她肩的手也不觉带了力,“那你与他成了亲不就......不行,我一定要阻止!”

    晋安抬手按住,将他的爪子扒下来握在掌心,温声安慰,“阿靖别急,离成亲的日子还远不说,以我的身手,怎会让他得逞?”

    苏靖想想也是,沉默了,但仍不放心,心里细细思量对策。

    “阿靖,多想无益,阵痛已经过了,我们睡吧!”晋安不想他再为此事烦恼,掩嘴打个呵欠,翻出他的怀抱,滚到床里睡觉了。

    苏靖细心的为她掖好被子,起身熄了灯睡到旁边的木榻上,听着晋安清清浅浅的呼吸声,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苏靖就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去了账房。

    途经花亭,瞧见柳色站在亭中倚着廊柱登高望远,苏靖随他目视的方向回头看了看,那里正是他的院子,心下了然。

    柳色见来人是苏靖,顺着花亭沿阶走了下来,行礼作揖,“苏公子早!”

    苏靖回礼,温和的问:“柳公子在等公主?”

    柳色一楞,脸上露了羞赧,腼腆的糯声回他,“不,在等苏公子。”

    “哦?所为何事?”苏靖讶异,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在下院中的珠儿病了,未来当值,还少个端茶递水的丫头。”

    苏靖目光闪了闪,微微点头,浅笑着试探道:“小事一桩,柳公子可有看上的丫头?”

    柳色拿眼瞅着苏靖,想在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却看不出他对此事有任何看法,依旧是他那一惯淡然从容的浅笑。

    “听下人说蝶儿乖巧伶俐,行事稳妥,是个知冷知热的。”

    蝶儿?那不是皇上送的婢女中留下的四个之一么?当日晋安挑出四个素净的女婢,留在了外院,其余的人都由黄公公原路带了回去,府中仆从众多,他怎么会挑了她?

    苏靖听完,疑窦顿生,暂时按下心中迷惑向身边小厮吩咐,“把蝶儿安置到柳公子院里伺候。”

    “是,公子!”豆子应了一声拔腿向外院跑去。

    “多谢苏公子,公主可有起身?”柳色见苏靖此事应的爽快,心里略略宽慰。

    怕他误会自己争宠,不等他询问又解释道:“曾与下人闲聊,闻得公主有本琴谱孤本,心下好奇,想借来赏鉴一番。”

    “嗯,公主这会也该起了,你去楚园寻她吧!”苏靖说完要走,忽又想起什么,“昨夜的膳食可还合胃口?”

    柳色听他提起昨日的晚膳,忽然记起了那些具有地方特色的菜肴,心里‘咯噔’一下,不安起来。

    皇上将自己赐给公主,苏靖若是派人去查他的身世,也无可厚非,只是......连皇上都不知的事,他能查出什么?

    柳姓在江安郡是大姓,他在进宫前早已更换了户籍,身家清白,不该留有蛛丝马迹。

    可是他又如何得知我是永州人士的?(注:永州是城镇名)

    “甚好!有劳苏公子费心了。”柳色心里忐忑不安,面上却不敢表露,更坚定了去晋安那里打探的心思。

    “柳公子莫要谢错了人,该谢公主!”苏靖说完,清浅一笑,意味深长的睨他一眼,甩着袖子翩翩然走了。

    柳色望着苏靖离开的背影,心里默默想着,是晋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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