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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刘天齐向顾小雅哭诉衷肠后,顾小雅的心莫名其妙地如刀绞般疼痛。年华何日不离伤,对于一个苦难者,顾小雅决定今后不再恃强凌弱、欺压百姓,而这次毫无意义的赌局也会随着悲痛的回忆渐渐沉沦,直至烟消云散。顾小雅选择了包容与遗忘,而往往我们就是在包容与遗忘中成长,在挫折与不幸中成熟。

    顾小雅和刘天齐的赌局以喧嚣的形式开始却以沉默的方式结束,或许这正像是人生,伴着哭声坠地,带着叹息入土,没有绚烂的舞台,没有震天的呐喊,在繁华的人世中演绎着自己平凡的故事。

    送走了满脸惆怅忧郁的顾小雅,刘天齐想暗自窃喜自己的成功,却一时还不能从自己凄惨的经历中走出来,弄得满心迷乱与纠结。刘天齐本想为这次赌局的胜利举办一场属于自己的庆祝活动,像放点音乐,哼点小曲之类,可突然觉得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刚才还是伤感紧张的气氛呢,一下子就变成了鸟的天堂,万一顾小雅在门外听到,后果不堪设想。纵然放点音乐,那也应该是用二胡拉奏的和弦音乐,这样的音乐一出,再搭配上自己的遭遇,绝对能让人哭得稀里哗啦泪如雨下。

    日子在虚渺与感伤填充的空虚里浩浩荡荡地流逝。

    过完这个周末,刘保萍就要把老林的活接过来了,一人做两份:早上一份那是自己的,晚上一份那是老林的,说是老林的,其实就是自己的,自己用汗水与剧痛换来的辛苦钱。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为钱卖命的人,他们都是晨起者,他们都是夜归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为谁流着血,为谁卖着命,他们只希望饿不死、冻不着,心亦足矣。

    九月南方小镇的夜晚虽就着恰到好处的海风清爽宜人,但白天的温度依旧可以高达三十五六度,火辣辣的太阳像一只恶魔,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天空万里无云,树叶都被太阳晒得没了精神,倒是知了叫得更加欢畅了。

    艳阳当空的时候,顾军满身大汗地从地里回来,双臂和脸被太阳晒得黑里透红,四肢瘫软地坐在椅子上,刘保萍赶忙递上一杯水,心疼得语无伦次:“你……看你,这么热的天非得干到中午才回来!小心,小心……再中暑喽!”顾军接过刘保萍递来的水,咕噜咕噜大口往下灌,像刚才撒哈拉沙漠回来似的,刘保萍见状又道,慢点喝,别呛着,怎么跟小孩似的!顾军喝完水把杯子递给刘保萍,然后慢悠悠地点上一支烟,你是不知道,我带的水九点钟就喝完了,这天太热,一壶水根本就不够喝!

    刘保萍正准备给顾军盛饭,这时顾小雅和刘天齐不请自来,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到餐桌旁坐下,等着刘保萍拿筷递饭。刘天齐倒也有眼色,看见刘保萍既盛菜又盛饭忙得不可开交,就站起身道:“姑,我来帮你。”随即把刘保萍盛好的菜端上了餐桌。

    “你看看天齐!”顾军白了顾小雅一眼。

    “天齐是我哥,他本来就应该比我多干嘛,长辈与晚辈的区别就在于干活分量的多少。那我一个晚辈要是比长辈干得多了,你让我哥的面子往哪搁啊?是吧,哥?”顾小雅得意地侃侃而谈,说到最后一句时还不忘斜眼打量一下刘天齐。

    “是,是,小雅说的对!”刘天齐像容嬷嬷听完皇后的妙计,赶忙应声附和。

    “是什么是啊?就你会说!”顾军板起脸继续。

    “姑,姑父,我觉得小雅说得确实挺对的,人家不都说嘛,‘大不让小,活不到老’,我还想以后活到**十岁呢!”

    刘天齐话语一出,逗得在场人哈哈大笑,就连顾军也收起了脸色,嘴角抽动起来。

    “好了好了,别打嘴官司了,赶紧吃饭吧!”刘保萍微笑。

    由于周末休息,一吃过午饭,顾小雅就往刘天齐的房间跑去。化干戈为玉帛,二人现在关系好得就差穿一条裤子了,所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绝对的矛盾与隔阂,人与人之间之所以有种无形的屏障,那是因为缺少心灵的沟通与领会,心近了,距离自然就近了。刘天齐正在专研物理题目,眼看就要把这个电磁炉的功率算出来了,不料顾小雅从后偷袭,一个巴掌把即将出炉的答案又打回了地府,无奈,刘天齐只得从头算起。

    “你作业写完了?”刘天齐的笔尖一边在纸上沙沙作响一边问顾小雅。

    “早就写完了,像你?留到现在!”顾小雅不屑地回了一句,随后在房间里举目四望,希望能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来解闷。

    “你先坐会吧,我快写完了!”刘天齐头也不抬地说道。

    “没事,你写吧,我自己随便看看!”顾小雅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锁定上了一个目标,那是一个一米四左右的泰迪熊娃娃,浑身棕灰色的绒毛,憨态可掬地倚靠在刘天齐的床头。顾小雅一把把它拦腰抱起,让它躺在自己的怀里不停摆弄。对于它的喜欢,可以与长起一中相提并论,倘若长起一中能拦腰抱起,顾小雅就绝对不放过这个机会。一番摆弄后,顾小雅想问刘天齐哪来的娃娃,正巧刘天齐算出了那个电磁炉的功率回过头来看到顾小雅怀抱娃娃,微笑道,怎么样?娃娃还行吧?顾小雅见刘天齐答非心里所问,还是得自己开口问一遍,哪来的娃娃?刘天齐起身抚摸着娃娃的头道,你猜。顾小雅懒得猜,拨开刘天齐的手不让他触碰,抱着娃娃向旁边挪了挪道,快点说,不说就不给你摸了。女人的霸道就在于据万物为己有,还理所当然。刘天齐不想让私有财产被地主剥夺,赶忙说道,是许惜晴送的。顾小雅一听是许惜晴送的,脑子都快要炸了,眉毛紧锁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撒开手就把娃娃扔进了墙角,而刚才对于娃娃的喜爱突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转变成了痛恨。

    “不至于吧?”刘天齐惊讶。

    “你怎么还跟她有来往啊?我跟她同桌两年都不如你跟她一个班一星期。她不适合你,我比你了解她!”

    “什么适合不适合啊,我们是好朋友!”

    一听刘天齐说跟许惜晴是好朋友,顾小雅跳楼的心都有,只可惜自己家住的是平房,条件不允许。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点道理你不懂啊?你怎么老是误入歧途呢?你没看到她每天上课不是跟马飞说话就是前面的人说话吗?而且她还拖拉作业,迟到早退,违反校规校纪……”

    “这是两码事,你不能以偏概全,总不能把学习问题上升到为人处世上面吧!她是有那么多学习上的毛病,但她人不坏啊!那依你的说法,孙悟空早就被世人埋没或封杀了,还有爱因斯坦,爱迪生,况且人家爱迪生小时候还被学校赶出校门呢!”

    顾小雅见刘天齐搬出众多道理,既有神话人物又有外国事例,区域跨度极其广泛,顿时语塞,不知道该举出什么例子来反驳得好,本想依靠自己的“不讲理”来回应刘天齐,但又怕刘天齐叽里呱啦举出一大堆例子来讽刺自己,到时候等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顾小雅干脆丢下一张被刘天齐气得微微泛红的小脸扬长而去。

    刘保萍把自己下周就可以接老林的活的似好非好的消息告诉了顾军,顾军听后先是一惊,紧接着便是一阵酸楚,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复杂情绪当中。自责、无奈、难过,糊成干涩的硬块,郁结在胸口。

    “你真的要接老林的活了?”顾军问。

    “你看,这接都接了,下周就开始上班了,这还能有假?”

    “我……我不太放心你那身体,怕你吃不消。你说干一班活还好,这两班一起干,哪能吃得消啊?”

    “哎呀,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跟你说啊,我要上白班的时候,你就把中午饭负责做了,这样孩子们放学回来就可以吃了,晚饭我来做。”

    “孩子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我来负责就行了。我现在担心的是你!”顾军一脸严肃,愁眉不展。

    “跟你说了没事的,还担心!累了一上午,你快点睡会觉吧!”刘保萍不想让顾军再问东问西不耐烦地回道。

    见老婆的态度比磐石还要坚硬,顾军也不再说什么了,他知道自己在此刻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的,她现在一心只想的是挣钱,让孩子们过上好的生活……往往女人所坚持的东西是最坚不可摧的。女人这只感性的动物不同于男人以暴力做后盾下的君无戏言,女人以其强大的内心统治着男人,统治着世界!

    顾军关掉电视,很快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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