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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处世秘诀(3)

    老面瓜连着好几天,心都在嗓子眼儿提溜着,就象在圈里的肥猪已经不喂食了,空空肚儿清等着挨宰。他根本没心思干活,更不想吃饭,只是想方设法要凑齐罚款。卖铁皮得找个合适的人家,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不上房盖的人家贱卖也不愿意要,越着急越找不着买主。实在没法就给大君打电话,说有份紧饥荒要还,赶紧邮回一千块钱来,大君答应明天就往回邮,可是说不定还得几天才能到手。他左一趟右一趟找庄好汉,可是连着两天也没抓住影儿。后来好不容易碰上了,庄好汉说他也没见着小任,听说在县里开会,等回来再商量商量吧。

    他觉得这事凶多吉少,就像丢魂似的,走道都觉得费劲了。甄能干看他这样,就说:“有啥大不了的,愁死也不当事办呐!发昏挡不了死,老寻思有啥用?天塌下来有地接着呢,不就是要钱吗?咱多干点儿多省点儿,一年半载找回来了。这可倒好,来个人熊你一顿,就有心下蛋没心抱窝了,一大堆活儿搁那都不干了,老这样不就完了吗?咱日子该咋过还咋过,瞎子过泥坑——一步一步走吧。赶紧吃饭,今天先把炕搭上再说。”说着盛了一碗小米粥喝起来。

    老面瓜也端起了饭碗,虽然好几天没正经吃啥了,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叫唤,可是饭到嗓子眼儿硬是咽不去。二埋汰从门前路过,惦心着是回事似的,进屋看老面瓜愁眉不展的模样,就劝道:“事儿一就摊上,想开点儿吧,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一千多块钱不算啥,大伙挣着帮你还。我家有窝猪羔子,已经和买主讲好了八百五,下晌他就抓走,这些钱都给你送来。”

    老面瓜说:“二侄子,难得你有这片好心。我总觉得心里憋得慌,活了五十多岁了,从来不招灾不惹祸的,可是跟头把式没有顺溜儿的时侯,这回又从天上掉下来这么大块事儿。”

    二埋汰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你们挨罚都是庄好汉使的坏。那回上边调查,他们猜疑你没说好话,老混子背地里没少发毛秧。凭庄好汉那副德性,能不报复你吗?”

    老面瓜说:“我已经托老甄我大哥跟他说明白了,他盖房我又帮了好几天工,一个闲唠嗑儿的事,又不是经意说他坏话儿,他还能总是不依不饶吗?这些日子他跟我态度挺好,见面老远就搭话儿,我摊这事他一劲儿帮着说情呢。”

    二埋汰说:“这小子经过挨打挨告这两把事,已经学乖了,不像过去那么张牙舞爪的了。见着我还兄弟长兄弟短的套近乎呢,其实我早就看透了,他是嘴甜心苦,拉屎攥拳头——暗使劲,当面甜哥哥蜜姐姐的,转过身就要下傢伙,满肚子坏水儿说不定啥时候冒出来。你谁都能信着,走道不哼哼都是好人,其不知他是好人堆里挑出来的。你怎么讨好他也没啥用,羊再老实狼照样吃,如果不是他背地使坏,乡干部怎么能找上门来?那个什么所长也是一点儿人味也没有,你们家都穷到啥份堆儿啦,还来熊幺幺的想逗几个钱儿花,给四五百还不够口儿,真是阎王爷不嫌乎鬼瘦!”

    老面瓜说:“他是戴着凤冠霞帔下来的,专管这些事,还拿着什么红头文件,我这小样儿的能抗得了吗?”

    正说着,一辆小轿车开进院里,小任先从车里钻出来,打开前边车门,搁一只手挡住车门上框,好象怕车里人出来撞着脑袋。一个穿灰西服的人慢慢悠悠的下了车,小任毕恭毕敬的说:“娄局长,这就是那座房子。”

    这时又一辆面包车开进院里,从车上跳下十来个穿警服的,个个武装带上挎着手枪,手里拎着电警棍,龙瞪虎眼要杀人的架式,和枪毙死刑犯一模一样。老面瓜一看这阵势,以为这回轮到他了,吓得真魂都出窍了,道也不会走了,话也不会说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是甄能干胆子大,迎上去问:“你们兴师动众的来干什么?我家犯了什么王法?”

    娄局长说:“你们家房子不符合规划,必须拆除,我们来扒房子。”

    小任指着甄能干说:“这老娘儿们最掉歪,胡搅蛮缠横不讲理!”

    娄局长说:“我就不在乎这套事儿!今天我倒要看看这个母夜叉是什么面儿做的!”

    甄能干说:“你们不就是要罚款吗?钱我已经给你们预备下了,今天不到明天到。”

    娄局长说:“你现在说啥都不好使了。你家违章建筑,还抗拒执法人员,我们县土地局已经做出决定,马上就扒你家房子!”

    甄能干说:“谁抗拒执法人员了?他来要罚款,我 们就给他紧张罗,庄家院一年到头能看着几回钱呐,一时凑不上那些,他就急眼了。吃奶还得容人解开怀呢,谁家有闲钱留着交罚款呐?”

    小任在一旁加钢儿:“局长您亲自听到了,我没屈说枉道吧?她对你这样的大领导都敢整这套嗑儿,对我们又该怎么样了呢?”

    娄局长说:“这回我确实看明白了,她真是一个刁棒的。”

    甄能干说:“小鸡儿挨刀还得扑楞几下子呢!你们又要罚款又要扒房的,还不容人说话呀?就因为你们官大我还得把嘴缝上啊!

    娄局长说:“你不用穷叫唤,我这个人最不惧硬,谁敢跟我叫劲,我就非把他治趴下不可!你这是自找倒霉,怨不着山神怨不着土地!”

    这时于仁听信儿来了。他站在娄局长对面,问道:“娄书记,你们为什么要扒这房子呢?”

    娄局长说:”你算干啥吃的,怎么操心不见老呢!我们依法执行公务,哪儿显着你哑吧堆儿里装说客!赶紧上一边去,我没工夫搭理你!“

    于仁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当领导的怎么不体谅老百姓的难处呢?这老两口拼死拼活干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才盖起这座房子,比小燕儿垒窝都费劲,还拉下不少饥荒,你们怎么能说扒就扒呢?”

    娄局长说:“你说那些都不如狗放屁!我们是执法的,又不是可怜穷人的,他家违章了,我们就得法办他!”

    于仁说:“要提违章,庄好汉更严重,他家房子都快盖到大道上去了,就在这趟街上,你们怎么假装么看不着呢?现在都讲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事也不能例外。你们先把庄好汉的房子处理明白,再来收拾这家也不晚,不能老太太吃柿子专挑软的捏。”

    娄局长说:”你啰嗦那些没用,我们就发现他了,就得拿他开刀!法院判刑的那么多,他们也可以说还有不少杀人犯没抓住呢,等枪毙完他们再来处理我,都攀这个咬那个不就乱套了吗?”

    于仁说:“怎么也得有个先后轻重啊!放走打铁的来抓锔锅的,天下哪有这个道理呀!”

    娄局长瞪了于仁一 眼说:“你别以为自个当了几天村干部,睁眼瞎看唱本愣充明白人,不管啥场合都想吧吧儿几句,你要真行何苦让人刷下来?初一十五都过了,你算老几,到这儿硬装大**子?少废话,离远点儿,再多嘴多舌我就先把你抓起来!”

    于仁说:“你权力再大也不能把别人嘴都堵上,整死我该说也得说!你们逼得老百姓没活路了,**干部有这么干的吗?

    这时一辆大铲车一辆小轿车开进院里,轿车上下来几个人,扛着录像机端着照相机。小任和他们说了几句什么,又来到娄局长面前,打了个立正说:“报告局长,一切准备好了,随时等待命令。”

    娄局长蹬上院里一个砖堆,象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去决战,高高扬起右手,喊了一声:“准备!”接着手使劲往下一劈:“开始!”

    大铲车轰轰隆隆奔房子去了,老面瓜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那么大劲,疯了似的扑到车前面,边哭边喊:“不能,不能啊,着可是我家的命根子啊!”甄能干一骨碌躺在大铲车底下,喊道:“你们干脆先把我轧死得了!”

    那帮警察这时显出了神通,几个一伙把这两口子拽住。甄能干还要往出挣,一个警察搁电警棍照她脖子一杵,她就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于仁冲上去想挡车,娄局长说:“把这小子铐起来,等会带回去!”立马上来两个警察,给于仁戴上手扣子,拽到一边。老面瓜眼看着大铲车把前檐墙推倒了,喊一声:“完啦!”就没气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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