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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以卵击石(1)

    丰大胆回到家,辛小光和二埋汰去看他。商量起告庄好汉的事,辛小光说:“于书记和我爸苦扒苦掖二十多年,好容易打下那点儿家底儿,都让这小子败化溜光,又拉那些饥荒,以后还得摊在全屯子老百姓身上。咱们把他告倒了,也等于给大伙办好事了。”二埋汰说:“咱们光听轱辘把响,不知道井在哪块儿,他这一年多没少捞赃钱,可是咋捞的咱就说不准了。”丰大胆说:“田老歪耳朵最灵,屯里那些花花儿事都瞒不过他,庄好汉怎么捅猫蛋他肯定能说明白。”

    正说着,田老歪来了,告诉丰大胆,已经把他爸安排到一家酒厂打更,一月三百块,白吃白住,省得自个做饭了。丰大胆听了挺高兴,不用害怕他爸再挡着了。

    提起庄好汉,田老歪说:“这小子一撅尾巴拉几个粪蛋儿我都知道,他干的那些烂眼子事自个觉得挺秘密,我一搭眼就能看透,玩的那些套路全在我心里呢。虽然钱数整不太准,可是那事指定不差尺。现在最要紧的是咱们得拧成一股绳儿,到官场谁也不许往后缩,当堂不让步,举手不留情。说的事就一口咬死不改嘴,更不能背地里装好人。”

    丰大胆说:“我们对那犊子早就恨得牙根直了,豁出一头儿来也要跟他斗到底,你就不用疑讳这事儿了。”辛小光和二埋汰也满口应承。

    田老歪就把卖老房子、盖新校舍、建渔场和平常胡吃乱造的事大荒儿说一下,三个年轻人都说就凭这些事也够判个十年八年的,劲头儿更足了。

    第二天,四个人来到了县城。田老歪领他们直接奔县政府大门。

    就看一左一右两个大石头抱门柱相当威势,门两边挂着好几块一丈多高的大牌子,有红字的,有黑字的。门里是仰脖儿才能看着顶层的大楼,楼下排着一溜锃亮的小轿车,门口站着两个当兵的,都是帅小伙,站得标标溜直,龙瞪虎眼的,好象随时防备有刺客。几个庄稼人从来没进过衙门,一看这阵势心里就有点儿发畏。

    田老歪毕竟当过干部,见过场面,领头往里走,三个年轻人也壮着胆儿在后面跟着。刚进大门,旁边小楼里就出来个人把他们挡住了,问他们想干什么。田老歪说告状,那人说告状上法院,别在这儿捣乱。田老歪说告干部贪污腐化的事,那人说得到信访办,这儿不管那些小事。田老歪说我们的事特别大,必须找书记县长才能说明白。那人说人命关天也得先到信访办,你不懂规矩还不懂人语么?说着就把这四个人撵出来。

    四个人没办法,又打听信访办。好在离这不远,还没有把门的。进屋后一个小眼睛迎住了他们,问他们是哪儿的,要反映啥事。田老歪说是湾沟乡大坑村的,要告村长庄好汉贪污腐化的事。小眼睛搁鼻子哼了一声说:“你们提别的我不清楚,大坑村的庄好汉可是牛县长亲手树的样板,上过电视登过报纸,县政府正在宣传他的先进事迹,你们这不是顶风扛秫杆吗?我看你们纯粹是吃几顿饱饭撑的没事找事!”

    丰大胆一听这话来气了,说:“你凭什么说他是先进?全屯子人让他闹腾得快穿不上裤子了,你还替他说好话?他就会到上边糊弄**,在下边祸害老百姓,反倒成他的功劳啦?县衙门也有帮虎吃食的呀?”

    小眼睛说:“你这个臭土包子,敢在政府机关这么撒野,辱骂国家干部,我马上叫人把你抓起来!”

    二埋汰在旁边把话接了过去:“你们这是说理的地方还是熊人的地方,怎么跟老百姓连蒙带唬的呢?”

    小眼睛说:“看你长得象个烟囱塞子似的,黑得掉地下找不着!凭你这副小样儿,还敢跑到这来穷装?跟干部闹点儿别扭就想整邪的,针鼻儿大的事说得磨盘似的,多昝给点儿好处把嘴堵上才能消停,这套小把戏在我心里呢,还敢跟我玩轮子!”

    正吵吵着,屋里出来个白头发的,冲小眼睛摆摆手,然后叫这四个人坐下,挺和气的问他们叫啥名,想说啥事,一边听一边在本子上记着什么。等这四个人把事说完了,他才慢声拉语的说:“你们说的事挺重要。庄好汉是县政府树的典型,竟然有这么多问题,如果查证属实确实够处分的了。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核桃栗子一起数嘛。可是这事你们得回乡政府解决,这块儿只能给你们做个登记,催办催办。”

    四个人只好从信访办出来。田老歪看几个年轻人有点儿泄气,就说已经晌午了,吃完饭再回去,他拿钱请客。吃饭时辛小光担心的说:“庄好汉怎么和牛县长挂上了,有那么硬的靠山,咱们恐怕告不动他。”

    田老歪笑道:“牛县长是个什么东西呀,就知道戴着常务副县长那顶官帽瞎唬。我最知道他的底细:原来就是个生产队社员,后来当过社教工作队,不知道使了什么高招儿,和县人事科科长套上了交情,找机会混上了国家干部,进了县政府,那人退休就把窝儿倒给他了,后来又爬到现在的位置。别看他整天前呼后拥的好象挺了不起,其实远看是菩萨,近看是泥巴,大字识不了几个,是有名的白字儿老先生,闹出来很多笑话——当人事科长的时候,在大会上传达文件,把‘谆谆教导’念成了‘哼哼教导’,大伙背地都管他叫‘哼哼科长’。当上副县长以后,有一回接待华侨,秘书事先写好的稿他照着念,里边有一句‘我们都是炎黄子孙’,从他嘴里出来就成了‘淡黄子孙’,大伙又给他起外号叫‘淡黄县长’”。

    三个年轻人听到这儿,都忍不住笑起来。辛小光说:“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当上县长呢?”

    田老歪说:“这家伙有两样本事一般人比不上:一是会溜,二是能唬。对上边说了算的,谁也整不明白他使什么法儿,保证用不上几天就能贴乎上,据说和副省长都称兄道弟的,县里跟上边有啥事整不平乎,他一出头保证能办妥,简直有呼风唤雨的神通,书记县长都让他三分。对比他官小的,专门绷着脸找毛病,动不动把对方丢人事周出来要研究研究,把这帮人吓得哆哆嗦嗦,他咳嗽一声都紧忙侧棱耳朵听。他还时常在会上敲山震虎,点出什么什么事来,说要严肃处理,干这事的人就得赶紧送礼求情,不然就真给个眼罩儿戴戴。这一手儿把许多人治得胆战心惊,在他面前垂手立站的,大气儿都不敢多喘,他说啥简直是圣旨一样,让趴下都不敢跪着。可是心里都挺恨他,背地里啥话都骂,盼着他让车撞死长病瘟死才好呢!

    二埋汰问:“照你说这人脾气挺特眼挺高啊,怎么能看上庄好汉呢?”

    田老歪说:“那是一脚踢出个屁来——赶巧了。哪时候各村都因为粮食没变钱,费用还比往年多,老百姓都和干部顶牛,上边就想树个典型给干部鼓鼓劲儿。帽子底下总得有个人呐,正好庄好汉挨打,这顶高帽就戴到他头上了。其实纯属是他走运,并不是县里怎么看重他,风头一过,县头头见面都不认识他老大贵姓了。管信访办那个小眼睛一看就是刚出学校门,不知道官场咋回事,听风就是雨,帮着瞎忽悠。庄好汉跟淡黄县长根本靠不上,跪地磕头管人家叫祖宗,人家也不喜理他这小样儿的,想送礼买通更没门儿,他就是把老婆孩子都卖了,全给人家送去,人家也瞧不上眼儿!”

    听田老歪这么一说,几个年轻人又来了精神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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