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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意外收获(4)

    庄好汉领着两台大汽车,来到兴旺鱼场拉鱼苗。豁牙子大老远迎上来和他打招呼。俩人是蹲风眼儿时候的患难之交,后来他俩在长河城遇着过,又到饭店喝个翻蹄亮掌。听说外国人在一块儿洗澡就是关系近乎,因为都脱光腚了,还有啥事背着?中国人只有在一块儿喝酒才算是好朋友,这时候才能说实话办真事,不然打一辈子交道也觉得隔心似的。自从那回都喝得找不着自个家了,他俩比以前更近了一层,真的成了老铁。

    如今豁牙了好象发财了,牙床子上有豁儿的地方都镶上了金牙,迎着日头直闪亮光。庄好汉照着豁牙子肩膀捅了一下说:“好小子,你是真人不露相啊!开这么大鱼场也不告诉我一声,怕我白吃你的鱼是咋的?”豁牙子笑道:“你太抬举我了!我这副身价那能有这么大家业,是替你们柳乡长看家望门呢,一个月给几百子赏钱就挺乐了。”

    庄好汉说:“咱哥儿们这交情,你还跟我瞒头盖脚干啥?打出领导的旗号吓唬我呐!”豁牙子说:“我都敢对日头起誓,撒一句谎不得好死,活不到明天早上。你不知道这里的猫腻:当官的一般都有自个的买卖,可是这事有点犯说道,就搁别人应个名。其实挣多少钱都往他自个兜里揣,应名的就是跑龙套的,都不如过去给财主当管家,啥时候都得看人家的脸子,屁大的事说了也不算,他吃够了肉扔出一块骨头给应名的啃啃就算够意思了。现在一半会跟你说不明白,天长日久你就知道底细啦!咱哥儿俩还是先喝酒吧。”

    俩人正喝得来劲,小滕急头掰脸的进来了。庄好汉挺不是心思,没好气的说:“你他妈的也不睁大眼睛瞅瞅,这是你发脾气的地方吗?”小滕说:“不是不是,鱼苗整差帐了:我一桶一桶记着,五桶画一个正字,明明是二百四十桶,那人硬说是二百八十桶!我又问一桶多少斤,那人说是四十斤,我搁秤一约,满满的才三十五斤,这么总共就得差两千来斤份量啊!我看不行就再过一遍秤吧!”

    豁牙子说:“那可不行,鱼苗一折腾非死不可,你能包得起是咋的?庄村长,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柳乡长让我跟你算完帐报告他,这事你看着办吧!”庄好汉一拍桌子,冲小滕说:“你算干啥吃的?吃亏占相优我兜着,那显着你多嘴多舌的了!上一边老实点呆一会得啦!”

    豁牙子笑道:“庄村长出事就是讲究!你们是公家,我们是个人,只有袜子啃靴子的,那有靴子啃袜子的!再说你们又不给现钱,打个白条子就好使,我从中捞不着一分一文,只是让柳乡长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小滕毕竟当多少年村干部了,也能看出个眉眼高低,一声没敢吱转身走了。

    庄好汉笑道:“这可真是货卖熟人钱呐,我老姑父占了便宜,自然得有你的好处,少说也得给你个千八的,别忘了哪天请我喝酒。”

    豁牙子冷笑一声:“你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你老姑父多得八万藏,我也狗屌捞不着!咱哥儿俩没有走的话,他那个人你还不知底吗?那是个雁过拔毛的手儿,跟谁打交道都得闹个自个合式!说些个大爷话,净办三孙子事,一分钱都算计到骨头!远的不提:上些日子鱼苗卖不出去,在池子里存着还耽误长,等到成了商品鱼的时候就不值钱了。他急得直搓搓脚,让我出去搭格赶紧卖。我起早贪黑跑了十多天,车费饭费花了两千多,找他报销,他脑袋一晃荡说啥也不行,硬犟卖出去的那五千多斤鱼苗虽然是我找的下茬儿,可是都看他的面子来的,我是出去溜哒玩儿去了,他不能当这冤大头。后来好说歹说,才给一千,我自个搭上了一千多。嘴巴子搭在人家饭锅上了,吃亏也得干挺着,来买主儿了还得帮他连蒙带唬的糊弄人,不然他知道了就不乐意。唉,没办法,谁让我当初做买卖抬他的钱给不上呢?多咋还完这份饥荒,我一天也不侍候他了!”庄好汉看豁牙子眼珠子通红,净唠些酒磕儿,就把话题岔到一边去了。

    俩人喝够了酒出来算帐,豁牙子把一张纸递到庄好汉面前让他签字。庄好汉看了看,忍不住说:“哎呀大哥,你是不是太黑了!这不纯粹是拿土鳖吗?谁心里没个小九九儿哇!现在鱼苗大行大市都是四元一斤,这上边怎么写成五元一斤呢?赊的这些日子还得算三分利!我得多花多少钱呐?你口口声声说咱俩是好哥儿们,刚才多少桶我都认帐,这价钱和利息你也整得太离谱儿了!”

    豁牙子说:“这是柳乡长交待的,说你俩早就讲好了,有啥磕儿和他唠去,跟我说不着!”庄好汉说:“大哥你是买卖人出身,啥帐都算得最明白:这回我连差秤带加价得白扔一万多块呀!”

    豁牙子笑道:“象你这样的,着急着忙自个掏兜还得上炮儿呢!有这机会不是正好拿公家送礼吗?上哪找这好事去!你自个啥也不搭,柳乡长又得了实惠,往后对你肯定有个照应,拿大伙向领导买好儿,你何乐而不为呢?”

    庄好汉一听豁牙子说得确实有道理,皱了皱眉头,拿出了男子汉的气概,在那张纸上签上了自个的大名,又让小滕盖上了公章。

    庄好汉心眼儿来得特别快,胳膊折了藏在袖子里,好象根本没有白搭一万多块那回事,大面上还装得挺亮堂。车进屯子的时候,他让司机一劲儿按喇叭,逗引得不少大人孩子出来看。这些年头一回看着这些鱼,都夸庄村长有能耐。到了西大坑鱼池,庄好汉就支使人往池里放鱼,看鱼活蹦乱跳的进了水里,确实挺有意思。

    瞎喳呼是个打鼓上墙头的手儿,也跟车过来看热闹,故意当着庄好汉的面,说全屯子老百姓真有福,摊上这么个好村长,往后逢年遇节能分鱼吃了。

    庄好汉嘴里叼个烟卷儿监工,心里可不是滋味——柳絮原先说和阴乡长来剪彩,昨天虎巴的拉钩了,又说得到县里参加重要会议,只能派两个够级的乡干部来表表心意。可是眼看晌午歪了,连个兔子大的人也没见着,这时候不来给妆脸,不是拿人耍戏玩儿么?正在生闷气,油瓶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过来了,老远就喊:“庄村长,庄村长,你可让我好顿找啊,我有要紧的事跟你说!”

    庄好汉头也不回的说:“你没看我正忙着呢吗?就是火上房也得等我有工夫再说!”油瓶子着急了:“哎呀庄村长,比火上房还厉害呀,人命关天呐!”庄好汉以为珠子出啥事了呢,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珠子正一瘸一拐的往这边走,就放心了,说:“啥事一惊一炸的,胆儿小的都得让你吓出毛病来!”

    油瓶子缓过点劲儿来,凑到庄好汉跟前,小声的说:“刚才我到你家去了,给你送去一箱子好酒,家没人我搁在窗台上了,这儿还给你带来一百块钱。”说着解开怀,把钱露出半截儿,让庄好汉看看这是真事儿。

    庄好汉扫了她一眼说:“啥九啊十啊前啊后啊的,这场合怎么净唠那些没用的磕!”油瓶子这下划过戗来,明白这事摆不上大摊儿,只能背地里捅隔肢窝,自个着忙忘了规矩,就改口小声的说:“不好了,我家掌柜的让法院抓起来了。”庄好汉不冷不热的说:“你家掌柜的不是当上代厂长了么?正是有权有势的时候,比我这个村长都牛,什么法院敢抓他呀?”油瓶子说:“啥也别说了,让田老歪给忽悠了,他把厂里值钱的半夜都整走了,法院来人一看急眼了,就拿我家掌柜的撒蝎虎气!其实他是给人家看堆儿的,这可真是抓送殡的埋坟呐,我们屈枉死啦,没地方诉苦去呀!”说着狼狼哇哇的哭起来。

    庄好汉有些不耐烦的说:“这事也值得你跑这儿连哭带嚎的么?今天放鱼苗是全屯子大喜事儿,没想到娶亲遇着哭丧的,好事全让你给搅了!你先回去吧,等我忙完了再说。”

    这时珠子来到了跟前,不知是卡倒了还是真心的,一下子跪在庄好汉面前,颤声颤气的说:“庄村长啊,千万救我爸命啊,我求你了!”庄好汉看珠子那粉红色的脸上都是眼泪,不由得来了心软劲儿,口气也缓和下来:“珠子啊,别上火,先跟你妈回家吧,等把这事儿忙完,我求山神拜土地,怎么讨二皮脸,也把你爸救回来!”这娘儿俩吃了定心丸,觉得就象雨过天晴一样,回家听信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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