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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4:你是我的如愿以偿

    香山朝暮,虽是严寒之季,却是一片绿意盎然、清爽凉透的好天气。

    凤倾城坐在一顶经过专门改造过的软轿中,软绵绵的靠在高威的怀里,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撩起轿帘,随便往外偷瞄了一眼后就被凉意逼得不得不忙缩回脖子,再次软塌塌的靠在高威的怀里,汲取着这个男人身上的温暖。

    高威笑看怀里这没精打采的小野猫般的人儿,满心喜欢,语气宠溺:“昨晚叫你做些睡觉偏偏半夜闹腾我,现在可好,瞌睡劲儿上来了吧!”

    凤倾城本来被大早上从被窝里挖起来就已经够火大了,现在还被这样调侃,更是闷火:“都是你的错,香山就杵在这里不会跑,把人家这么早就叫起来;高威,人家是病人好不好!”娇娇的抱怨着,无力的小拳头就砸在了一脸笑意的男人身上,撒娇中带着娇媚,真真是勾引人的厉害。

    高威捉住那砸向他的小拳头,忍不住张开嘴轻轻咬着她嫩葱般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品尝,软软湿滑的舌尖眷恋的舔舐着口中的‘美味’,当真是爱的不得了:“香山的日出是最好看的,我们这都来晚了知道吗?!”

    小懒猫一听这话,顿时蹭亮了眼睛:“那我们回去吧!”

    “不行!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四处走走看看才好!”高威逗弄着怀里的小懒猫,手指顺着她乌黑的发,哄着说:“你前几天还不是怪我没好好陪你?今天难得有空一起出来走走,穿厚点别着凉,呼吸新鲜空气对你的伤也是有好处的。”

    凤倾城就是喜欢高威这样哄着她、迁就她的模样;苦苦追求了十几年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成了她的人,总不能还要她一个病患继续再追逐他吧;现在也该是时候要享受享受了。

    想到这里,凤倾城就眼睛一眯,一副狡猾样儿:“那我们现在就出去走走。”

    高威看了一眼窗外:“现在还没到呢!”

    “我不!我就要现在出去走走;这样闷在轿子里,很没意思呢!”说着,凤倾城也不管身边的男人作何反应,伸手撩起帘子,就对着轿夫发话:“快停轿,我们要下来!”

    轿夫一听这话,慌忙放下轿子;伺候在轿子两边的丫鬟奴才忙走上前,压轿子的压轿子,掀轿帘的掀轿帘。

    高威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个鬼丫头,实在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好;唯有拢紧了她身上的火狐披风,又将自己脖子上的白狐围脖拿下来亲手系在她的脖子上;看她终于被自己包裹严实了,这才松了口,道:“好,那我们先下去走走,你若累了再回来接着坐轿子上去,知道吗?!”

    凤倾城现在一心只想往外跑,懒得听他在一旁唠叨,应付着点了点头,就拽着高威的手下了轿子。

    香山薄雾,只看百里连绵,翠青一片;山峦间雾气萦绕,宛若仙境;人站在这里就跟踩在云朵上似的,简直赛若神仙。

    再加上现在大清早的,来往山路上的人极少;他们这一行人出现在这里,倒是凭空增添了几分人气。

    凤倾城走下轿子,开怀的张开双臂,宛若一只将要飞起的彩凤,美丽的不像话;身边的高威,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一脸幸福的笑意不停地看着身边这几乎摄取他所有魂魄的女子。

    大清早的山上还是比地下清凉很多,虽然凤倾城已经穿的够厚了,可是高威还是忍不住担心挂念;在她一离开轿子就整个人恨不得黏在她身上为她遮风挡雨,牵着她的手走走停停,两个人说说笑笑,倒是别有情趣。

    凤倾城不是没注意到身边这男人护犊一样的心情,实在是想不明白,以前不喜欢她的时候,她再怎么挑逗他,他都是一副不举的模样;现在好像是有点太喜欢她了吧,那双眼睛,那副表情,简直会让她以为她离开他,他就会死一样。

    这样心里想着,凤倾城还是忍不住调侃他:“你说,你是不是早就喜欢上我了;压抑了这么多年不容易呀小子!”说着,她还忍不住勾出手指,一下一下的扫弄着高威那白嫩嫩细滑滑的面部肌肤。

    高威看着面前这人得瑟的模样,才不让她继续这么折腾下去:“你还好意思说!你问问整个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这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喜欢我喜欢的要死要活;苦巴巴的追了十几年光是这份毅力就让无数人扼腕敬佩;眼看着你要在我这棵高大威猛的大树上一闷子吊死,秉着勉强的态度这才收了你;小样儿,给你几天好脸色就开始翘成孔雀了!”

    凤倾城当然知道自己苦追他这么多年,面子里子早他妈被丢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本想着这混蛋总算是被自己收拾服帖了,没想到依旧牙尖嘴利,得了便宜还卖乖;凤眸一眯,脚下一顿,十足的一副生气闹小性子的模样。

    “高威,你背我上去!”看她不整治他!说着,凤倾城就张开双臂娇滴滴、懒洋洋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看他能拿她怎么样。

    一听这话,高威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的香山,脸色终于苦下来:“我的姑奶奶,这山路还挺长,路又滑,你再坚持走一会儿我再背你上去成不成?”

    凤倾城就是欺负他:“我不!现在就背我!”说完这句话,她美眸一转,又是一副上下打量他的模样:“小狐狸,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外强中干,身体不行背不动我呀!”

    头可断、血可流,这男儿的尊严可容不得半点的践踏和怀疑的!

    凤倾城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就引得高威在心里一通咬牙切齿,小妮子果然不是个善茬,刚才还是他口头上占了上风,现在立刻就被小丫头的一句话兑桑的靠体力哄美人了。

    香山虽然是作为观景山,可是这山峰其实还是挺高的;刚才凤倾城下了轿子的地方也不过是走了山路的三分之一,剩下这三分之二的路程要靠高威背着上去,这一趟下来,就算是练武如周颜那么彪悍的人,恐怕这腰都要酸上好几天;高威成天一副粉头白面的奶油小生的模样,虽然会几下拳脚功夫,体力上恐怕是比不过周颜的;凤倾城这时候要他背,就是在折腾他。

    只是这俩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别说是要他背着喜欢的女人上山,就是要高威这个时候背着凤倾城在京城里转上一大圈,恐怕他也是愿意的。

    高威走到凤倾城面前,在她面前弯下了腰;那么高大的一个人一下子矮了一大截,就是为了她的一句话,心甘情愿的来背她。

    凤倾城本以为依照高威的那副精明劲儿,一定会跟她周旋一阵贫嘴耍赖一会儿再说,却没想到这家伙如今居然痛痛快快的答应了,还坐好了姿势让她爬上来的准备。

    高威等了一会儿,见背后没动静,忍不住好奇回头看她;这不看倒好,一看却见这傻丫头站在风口上,眼圈红红的看着他,俏生生的嘟着粉嫩嫩的唇瓣,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样。

    他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了她,一下子手忙脚乱快步转过身靠近她身边,心疼的就伸出手臂揽住这让他心里揪疼的女人,轻声细语的哄:“怎么了这是?是不是为我刚才的话生气了?傻丫头,我那是逗着你玩的,你在我身边追了我十几年,石头都捂热了,其实我心里早就装了你,这不是逗逗你才说了那么一句话嘛!”

    凤倾城其实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觉得突然之间幸福来得如此轻松,似乎只要她一伸手就能牢牢地抓住一样;这明明是该雀跃欢喜的事情,可是在她心里,却成了另一种不知滋味的感触。

    她轻轻地拽着他的衣袖,鼻头一下一下的抽着,喃喃的声音里带着很容易解决差的落寞和自卑:“高威,你应该知道的吧!我虽然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可其实真正的身份不过是爷爷在外面捡回来的野孩子。”

    当年凤倾城的突然出现,的确是在京城中引起了不小的惊澜;真正追究起来不过是镇国公府的名声太响亮,一个花容月就已经能让整个京城晃几晃,再加上这么一个倾国倾城,要说不引人注意那绝对是假的。

    高威知道她心里想要说什么,并不拦着,只是顺着她的话,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凤倾城抬起雾蒙蒙的眼睛,星星点点的泪是那么真实:“我追了你十几年,别人笑话我痴我傻,只要我愿意打着镇国公府的旗号都能把你掠夺来,我之所以没那么做那是因为我明白,其实严格说来是我配不上你,所以我追着你也是应该的;现在,突然你是我的了,念了十几年的人,想了十几年的事成了真,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害怕。”

    眼前的女孩儿,眼睛里本是流光溢彩,可是却带着淡淡的哀默;明明是明艳动人极了的一张脸,此刻却觉得她似乎会在下一秒哭出来一样。

    高威愣住了,他一直以为经过十几年的相处认识,他几乎已经摸透了凤倾城这个女人的个性;她坚强强大,聪明慧黠,京城闺秀何止千百,可她却是里面最出挑夺目的那一个,不是因为头顶上那个镇国公府的光环所致,而是她的美貌和聪慧,那种近乎于狡黠般的灵动和妩媚。

    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慢慢发现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她并非全面的;她会失望,譬如他逼问她黄金面具的事情时,她会害怕,譬如她担心眼前境况只是个梦境时,她会自卑,譬如在她回忆起自己的身世时;这样的她,才像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女人,乖乖巧巧的,将自己的脆弱、胆怯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

    手指,轻轻地抚摸在她精致的脸颊上,好看的凤眸中就算是带着哀默,依然美得吸引人:“倾城,将来有一天我会让你坐在这世上最尊贵的位子上;你再也不用担心这一切如镜花水月一晃而逝,也不用害怕自己会配不上我而不断追逐我的脚步;从我决定要喜欢你的那一刻,不管你是谁、什么身份我都会喜欢下去。”

    凤倾城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身上没有属于纨绔子弟的气息,尤其是在说那句‘许她世上最尊贵位子’的话时,身上不小心渗漏出来的魄力绝非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公子所能散发出来的。

    这一刻,不知怎么的她居然在战栗中相信了;只是,谁也想不到当他遵从诺言将凤袍双手送到她面前时,她一身火红的嫁衣,下嫁的男人却不是他;命运,似乎就是从这一天才开始悄悄改变的。

    就如那天,碧海滔滔,十里红妆;他站在高高的战船上眼含热泪、悲怆如兽的质问她:为什么在他为了她加紧步伐走上复国之路的时候,为了给她一身荣华与她相携一生的时候,她却不要他了?!香山的风景真的很好,凤倾城整个人都舒服的趴在高威的背上,看着他稳稳地背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朝着山上走,那一刻,笑的幸福而满足。

    手臂,亲密的缠着他的脖颈,看见他细白的肌肤上伸出来的时候薄薄的汗;明明是个大冷天他却出汗了,可见这段山路当真是不好走;见他这样,心疼的人还是她。

    察觉到她在自己背上不老实,高威再次站直腰背,一脸无奈:“姑奶奶,看在我弱不经风的份上还要背着你,你就乖乖的趴着别动成吗?把你摔着,我这辈子就要打光gun了!”

    听着他半开玩笑半讨饶的模样,凤倾城笑眯了眼睛把脸藏在他的颈项间:“累了吗?要不我下来走走。”

    “别!别动!”高威立刻开口制止:“是谁刚才说我中看不中用,外强中干来着?这可是证明我是强壮男儿的最佳表现;别下来,马上就到山顶了,这是要要你溜下来岂不是吃了大亏!”

    说着,这家伙还哼哼唧唧了一通;很显然是腿酸了,腰眼子也酸了。

    凤倾城看他这样,更是一扫先前的阴霾,从心里开心起来:“光这样背我上去其实你也挺吃亏的,高威,要不你也对我提个要求怎么样?”

    高威回头望着自己一路爬上来的足迹,山路湿滑又走了这么长一大截子路,的确是该向这丫头讨要点什么才对得起自己这身快要折断的腰。

    想着,高威就又朝上颠了颠凤倾城,将她背的更稳一些,长长地吐了口气,一脸戏虐但却又极为认真的说道:“从小到大,跟我玩的发小里就属花容月与我最亲近,你看他现在都一副美滋滋的模样抱着他的大将军成天嗷嗷的装嫩扮弱,就剩下我一人将你偷偷的藏在院子里不许任何人窥探一分;娶媳妇的这条路上我输给了花容月,生儿子的这条路上我可不能再掉链子。”说着,高威就感觉到圈着他的手臂一紧,笑然后,接着说:“倾城,如果我愿意这样背着你一辈子,你将来可要给我多生几个儿女。”

    凤倾城突然被高威提起这个,饶是她脸皮厚的赛城墙,也是羞涩难忍,忍不住拿拳头捶他:“就你知道胡说,八字还没一撇便让我与你生孩子?想要孩子自己去找只母狐狸生去,这样才能给你生一窝小狐狸。”

    高威不回头看她就知道她此刻定是羞得一脸通红,心情超好的他也不觉得累了,脚下更是走的健步如飞,“我的母狐狸还不就是你嘛!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我背你上山,你给我生小狐狸。”说完,他就哈哈大笑起来,飞扬的笑声足以见得他此刻高涨的心情。

    感受着身下男子快乐的心情,凤倾城满眼堆笑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这一刻,香山薄雾开始渐渐扩散,空气中清冷的气息中夹杂着淡淡的泥土清香;一眼望去,满山翠绿,山径小路上,只有他和她。

    高威,如果有一天当我们两人之间真正放下彼此的执着和牵绊,我一定会为你生一窝的小狐狸!看着这满眼的翠色,凤倾城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这句话。

    ……

    待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山顶的时候,旭日已经高升,虽然没有看见第一眼的金光乍现,可是现在却收进了满目光辉;心里的激动依然澎湃不已。

    高威实现自己的承诺,终于一步一步的将她背到山顶;当她脚挨地上,乌黑的长发被上风吹的肆意乱舞的时候;他站在风前,为她挡住寒冷;一张俊美的脸上带着隐隐的汗珠,整个人身上都冒着热热的气流,剑眉星目,俊朗的一塌糊涂。

    凤倾城忍不住伸出手抚摸在他的脸颊处,眼神痴迷:“大周的百姓都说,这天下的第一美男是花容月;可他们却不知道,镇国公世子固然花容月貌,却美得过于夭邪;只有你,俊朗的撼动人心。”

    高威知道凤倾城对于自己长相的痴迷,会然一笑,道:“我完成了你的要求,倾城你要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和承诺。”

    凤倾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个男人,明明是个成就大事的大人物,却在她面前总是执拗的像个小孩子。

    看她但笑不语,高威也不急切的逼她现在就同意,只是将她抱在怀里,长叹一声:“以前不知这情爱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一个人变了性子,忘了初衷;现在终于尝试,却已蚀骨至心;倾城,我这一生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那一刻,香山山顶,纵然是鹅毛飞雪,也冲散不了他们彼此之间流转的灼热爱意。

    山顶处,无一人打扰;放眼过去尽是大自然的绮丽景色,他紧抱着她,看着她温顺的眉眼之间流动的光华,忍不住低头轻啄,却发现甜腻香滑,忍不住加深彼此之间的深吻,一双大手恨不得将怀中女子的身躯撕碎了一口一口吞入腹中;急切的想要占有,恨不得一世都不再分离。

    就在山顶数十米之外,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夜魅般一闪而过;影子擦落在枝丫间,震动的翠绿的柏树窸窸窣窣的发出声响;待人影停留时,高大颀长的身影像入定了一般,一双深邃的眼眸带着难以隐藏的隐晦难涩看向那对紧紧相拥的男女。

    ……

    回到小院,已是过了晌午。

    凤倾城身体还在复原,大清早的这么一通折腾也让她难得聚散的精气神耗费的差不多;一路回来坐在轿中,整个人都蔫蔫的,像一只耷拉耳朵的小白兔,难得露出了几分娇弱。

    高威知道她的身子骨,将她抱回房中后看着她渐渐熟睡,这才离开。

    小院地方隐秘,周围又有他刻意安排的人盯着,所以也算是放心。

    只是在高威前脚刚离开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本是紧闭的窗户‘呼啦’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一个黑影闪身而进,动作快如闪电,在人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窗户再次闭上,似乎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静静地躺在床榻上熟睡的她在来人闯进来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睛,亮烁烁的眼瞳好看的向上挑着眼尾,哪里有一点刚才回来路上的疲惫。

    扶雪一身风尘仆仆,怔怔的站在床沿,看着那个看见他出现还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女子;俊朗冷酷的脸颊上没有半分的感情和情绪,只是站在原地看了她稍许之后,这才上前靠近了几步,但依然一句话也没说。

    凤倾城就知道刚才在香山山顶盯着她瞧的那个男人是他,高威以为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却不知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个以轻功卓绝而闻名天下的家伙看的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凤倾城不禁莞尔轻笑;懒懒的在软软的枕头上蹭了蹭后,这才低吟着嗓音,道:“在北夏呆的好好的,你怎么回来了?”

    扶雪一如既往的是那副冷酷的千年冰山的模样:“听消息说你受了重伤。”

    “呵呵!难道你难得回来一次就是听说我受伤了?”凤倾城嘲讽的笑着:“放心,我是你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就算是受伤也不会丢了性命,让恩师你的脸面无光的。”

    扶雪眉心一皱,显然是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不是说死不了嘛!”凤倾城根本就是无所谓:“你刚才也看见了,我现在吃得好睡得好,身边还有美男子陪伴,放心了吧;放心就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扶雪似乎对她的语气和态度早就习惯了,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这些药你拿着。”

    “不要!我的伤都快好了,这些金贵的药让我吃了不过是浪费,你还是留给自己吧,万一哪一天遇到强敌快要死的时候,拿出来吃一粒指不定能保住你的性命。”凤倾城说着,就坐起身。

    扶雪看见她的动作,想也没想的就走上前扶着她,然后从床榻里面拿出软枕靠在她的腰背处,动作熟稔认真,利落快速。

    凤倾城也就由着他这么做,反正他乐意,她也没什么好欠着他的。

    “我身上还有其他的救命药,你先拿着吧!”看她脸色不虞,他依然坚持将白色的瓷瓶塞进她的手里。

    凤倾城脸色僵硬的看着手心里的东西,指尖处似乎还能感觉到他刚才硬塞给她是不小心碰触到的体温;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就前所未有的阴郁,猛然抬起头,怒瞪着面前这个男人:“你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小女孩儿,你说什么就会相信什么吗?别忘了,我早就不是因为害怕而躲在你怀里哭的那个女娃娃,你骗谁呢!”凤倾城拿起手里的白瓷瓶,眼里喷着火,低吼着:“这瓷瓶里装的药有多珍奇我会不知道?天底下这样救命的良药有几粒我会不清楚?什么叫做你还有?你当你自己是谁这样的宝贝你能信手拈来吗?扶雪,想要对我好就明摆着说,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知道吗,看见你这副模样我就讨厌、憎恶!”

    低声吼完,凤倾城想也没想,扬起手就将手边的白瓷瓶一下就扔在地上;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白色的瓷瓶碎裂成几百几千块,在白光照耀中,碎片散落的到处都是,一粒粒红色的药丸从瓶中掉出来,晶莹剔透的躺在地上,红的乍眼。

    扶雪被凤倾城的动作惊住,眼神落在脚边的药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眸子却闪动的厉害,紧抿的嘴唇也有些发白。

    看见他这样,凤倾城心里的憋闷终于散了许多,可随之而来的各种情绪却将她搅和的脑子发疼;明明讨厌极了这个男人,看见他就反感,可是为什么在每次故意气他之后,她心里就有一股陌生的情绪到处游窜,撞击着她的理智,刺痛着她的神经。

    享誉在各国之间扶雪公子的名号,无不是杀伐果断、寡淡清冷的一个人;无数的江湖儿女和名门闺秀都倾倒于他冷酷俊美的长相和冷静自持的本事;可是在凤倾城看来,这个男人与其说他刻薄自持,不如说他没有自我,与其说他杀伐果断,不如讲他是可是为了一个命令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痴呆。

    每每看见这个男人,她就会想起那个雨夜;他昏倒在路旁浑身冰冷高烧不退,生命奄奄一息;他从远处走来,温厚的手掌中带着不属于冰凉雨夜的暖意,接着在她昏厥前,看见的他嘴角噙着的淡淡的柔柔的笑意,一座冰山的笑容,该是多么的惊世骇俗;虽不是倾国倾城,可却最暖人心;往往想到这一刻,她都会忍不住平静下来浮躁的心,好像连灵魂都沉睡一般;可就在这时候,她又会想起随后五年虽是相濡以沫的生活却是冷酷严谨的训练;他是个出色的杀手,武功之高强到她至今未听说过他会输给谁;他是最忠心的手下,爷爷会将最严密的任务交给他去办甚至连花容月都不告诉。

    曾经的他告诉她,像他们这样的人连问主子‘为什么’的权利都没有;当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静无波,可她的内心却是翻江倒海;她在他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因为他们两人的身份何其相似,他因为感谢爷爷的救命之恩,有生之年将会誓死效忠花家,而她也要铭记爷爷的谆谆教诲,有生之年花容月一个命令她都必须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就算她现在已经有了另外一个身份,她都不能忘记,她的性命是花家救下来的,她要报恩,不能忘旧。

    所以,每当她看见他,都会有一股无名之火;人最害怕的就是照镜子,因为镜子能照出你的丑陋和缺憾;他就是她的一面镜子,让她丢不掉也不敢面对;还有心里对他的那种莫名感情,总是在他出现的时候,挑战的她的理智和神经。

    扶雪只是静静地看着地面上滚动的药丸,平静的要人看不出他的半点情绪;就在凤倾城被他这幅模样气的浑身发颤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抬起头,看着面前已经许久未见的女子:“你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京城王侯公子,你可以去找任何一个人,高威这个人深不可测,他早晚有一天会伤害你的。”

    凤倾城嘴角带着最哧讽的笑意:“从我小时候第一次见高威开始,你就跟我说过不许跟他在一起;扶雪,其实我当时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是因为你的那些话我才真正当了真的。”

    扶雪的脸色煞的变白,眼神终还是慌乱了:“为什么?”

    “因为你跟我说像我们这样的人连问为什么的权利都没有,因为你把我当成了你的影子栽培,因为你希望我跟你一样活的空虚落寞无欲无求;我要向你证明,就算是我这辈子都欠了花家,我也不要欠我自己;你看,我终于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他也很喜欢我,哪怕这个人是为你所不齿的,我终于可以为自己做主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凤倾城连眼皮都没有眨动一下;从头到尾都专注的盯着扶雪那张冷酷的脸仔细的观察着,她希望能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见一丝动容,可是到头来她看见的却是无言的痛惜和道不明的晦涩。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色,所以她又怒了,紧攥着锦被的手指被缴成了白色,粉红的唇瓣上也印上了青白色的牙印。

    “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想我的。”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扶雪抬着头柔柔淡淡的看着她;那一刻,凤倾城又一次看见了冰山的笑容,跟她小时候看见的那抹笑容很像又不像;像的是那一刻她的心依然震动了一下,不像的是看见这个笑容,她突然很想哭。

    扶雪转身就走了,从头到尾再多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恐怕前头到尾,他为自己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那句‘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想我的’!

    凤倾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样一段话,也不清楚这句话里面的含义究竟掺杂了什么;只是看着又一次打开闭合的窗户,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等再次睁开眸子的时候,目光却落在地上的那几粒药丸上。

    赤着脚走下床,半跪在地上将那一粒一粒的艳红捡起来珍惜的放在手心里。

    那个傻瓜!笨蛋!死冰块!

    难道他就不知道这几粒救命的药丸其实是她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然后假借了他人之手送给爷爷,因为她知道爷爷疼那臭冰块,早晚会将这几粒千金难求的药丸送给成天生活在暗杀夜伏中的他;六颗救命良药,他一颗都没有吃过,放在一个白色的瓷瓶里拿来送给她;这个呆板的男人,还欺骗她他还有;真是傻得要人生气,呆的让人无法适从。

    既然扶雪都找上门,那么花容月找上来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终于在扶雪离开后的第四天,花容月派人传了消息,要她去他府邸见他。

    容郡王府,这个住着大周最能征善战大将军的府宅,同时也隐藏着一颗烁烁新星的王府;在夜幕的降临时,也如其他宅院那样灯笼高挂,幽幽长廊。

    花容月坐在书房里,昏暗的房间中只点了一盏小小的、昏黄的烛光,他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青色外衫,露出白色的里衣,可见是背着周颜偷偷从床上爬起来,专门在这里等着她的。

    往往只有这个时候,花容月才会显露出自己的真正本性;镇国公府的世子爷,统领大周最神秘阻止的暗卫队位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不足以来形容他的能力和不容忽视的地位;如果说当今天子是阳光下的九五至尊的话,那么他就是属于黑夜中的王者;默默地守护着大周的国土和子民。

    她的出现,让花容月难得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在那张花容月貌的脸上留下浅浅的影子,一双眼睛深邃,如深潭要人猜不出半点情绪。

    “身上的伤,好些了吗?”也许是半夜爬起来,此刻他的声音带着性感的喑哑,媚眼如丝,足见风华绝代。

    凤倾城依然穿着那件红色的长裙,妖娆的就像盛开在夜里的曼陀罗:“还死不了!只是花容月,你要记住,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花容月听见这话,只是淡淡的笑着;两个人自幼相识,相濡以沫数十年,他早已不将她看成自己的影子,近乎将她视为亲人;所以他才会允许她在他面前这样放肆的说话,这样肆无忌惮的与他交谈、谈条件。

    看见他的淡然一笑,凤倾城连日来阴郁的心情也难得好了一些:“扶雪来找过你了。”

    “找了!他没有接到命令贸然离开北夏,来找我是受罚领罪的。”花容月说着,不经意间还故意看了一眼凤倾城,继续说:“打了他一百板子,又把他撵回去接着盯着北夏。”

    一听说扶雪被打,凤倾城终于冷静不下来,“花容月,你搞错没有!他就算是你的奴才你也不应该这样狠心吧,他也是个人,从北夏到大周一路奔波受了不少苦,你又这样打了他连休息的时间都没给他,又将他撵回去;你当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是个变态,跟你一样恢复能力极强吗?”

    花容月看着难得抓狂的凤倾城,嘴角悄悄地勾起:“怎么?心疼了?我记得你可是最讨厌他的,还是说你是在故意欺负他,其实心里紧张的厉害。”

    被花容月一句话堵回来的凤倾城顿时哑口无言,只是恼怒的瞪着喷火的眸子,紧抿着嘴唇,憋了半晌,终于诅咒般的低斥了一句:“真不该帮你这混蛋,替你受了伤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花容月听见凤倾城这话,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女人啊!就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明明心里讨厌极了,厌恶极了,恨不得一分一秒都折磨他,可是别人帮着她折磨的时候却不乐意;典型的强势霸道型,我折磨可以,不却不行是不是?!”

    凤倾城扭头,不理这个混蛋:“快说,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

    难得转回正题上,花容月也担心周颜会半夜醒来找自己,也不再跟她扯闲话,直接就揪住问题,开口就问:“你是不是和高威好上了?”

    凤倾城就知道他这么晚要她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是又怎样,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对高威的心意,我们两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你不会是要我离开他吧!”

    “对!我就是要你离开他!”花容月直接了当:“高威不是你能驾驭的,这个男人从小时候接近我开始就有了自己的目的,这么多年来他试探我,我试探他,不知道交了多少次手,谁都没分出个胜负;如果你将他当成自己的对手,那我可以肯定你一定会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但如果你把他当成恋人,就注定得不偿失,没个好下场。”

    “花容月,有你这么诅咒我的吗?”凤倾城不是没料到花容月的阻止,只是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直接:“高威是心怀叵测,但我相信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你说我不会有好下场,那你和周颜也会有好下场吗?当初让你不要招惹周颜,她会毁了你的,可你偏偏不信一定要去招惹,现在你怎么样?还不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提到周颜,花容月冷静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挣扎的苦涩:“我就是知道我和周颜的这条路注定会不好走,所以才不想让你跟我走上同一条路;倾城,我把你当成姐姐,爷爷将你看成亲孙女,大周豪门清贵你喜欢谁我们都会让你如愿以偿,为什么偏偏是高威?”说这句话的时候,连花容月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也许是知道将来的某一天她会伤心绝望,所以他现在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

    “因为他,才是我的如愿以偿!”

    面前的女子,骄傲的抬起她那张倾国倾城的倔强脸颊;少女的痴迷气息不断地萦绕在她上挑的眸子里,晶亮晶亮的一片,看的要花容月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记得,当他真正爱上周颜的那一刻时,他跑去告诉爷爷,爷爷看了他许久没有说半句话,只是拿出一面铜镜递到他面前,让他看看铜镜中的自己。

    那时,铜镜中的他意气风发,一脸怀春少年的执拗和痴恋;眼神中的神采和此刻凤倾城眼里的眸光一模一样;那时候,爷爷对他说,现在他有多幸福,多快乐,将来他就会有多痛苦,多煎熬。

    可是他却偏偏不信,因为他已羽翼丰满,是可以给心爱的女人撑起一片天地的男子汉;直到周颜的身份被有心人拿来说事,直到凤倾城为了保护自己被那个人派来的刺客刺伤,他才知道,暴风雨的到来绝非他的想象,他就算是羽翼丰满、强大的不可一世,终究强势不过被安排好的命运和被定下来的规则。

    现在,看着面前的凤倾城,他就像是看见当初的自己一样;那份冲动和热情,是那样真、那样坦率!

    看到这里,花容月不禁自嘲:“我以为,只有我一个傻子,原来,这世上痴傻的人还挺多!倾城,其实我有句话一直被胆量跟你说,就是我从小到大一直以为,你心里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是扶雪!”

    那个像冰山一样冷酷俊美的男子,永远都是一身的黑衣骄傲的站在夜幕之中,如鹰隼一般敏鬼忠诚的守护着自己珍惜的一切;他的忠诚、他的忠义,还有他嘴角总是在看见凤倾城时才会轻轻勾起来的那抹柔柔的笑意,至今都让花容月佩服的五体投地。

    凤倾城显然是没料到花容月会这样说,整个人都怔住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着面前懵懂的女子,花容月和善的笑着:“爷爷说,你的命其实是扶雪救回来的,那个雨夜要不是他喊住了正在快速奔走的轿子,恐怕连爷爷自己都会忽略了你小小的喘息的身影;你跟在他身边五年,由一个普通的少女变成了近乎和我比肩同携的人,都是他的功劳和苦劳,可以说是他成就了你、造就了你,连爷爷都不敢相信他会将你教的这么好,所以这才将你留在身边,给了你荣耀和地位;而你表面上似乎并不待见他,可是每次只有见到他,你才会露出自己真性情,你会被他气的跳脚,会忍不住看着他的背影,会在搜罗到好东西的时候连我们都舍不得给,转着法子的将东西送到他面前;倾城,我一直以为你心里真正爱的那个人是扶雪,你喜欢高威不过是因为当初你在对高威产生兴趣的时候他极力的阻止了你,你为了跟他赌气,为了让他更加关注你,这才逆了他的意思,偏偏跟他看不上眼的人在一起罢了!”

    我以为你喜欢的人是扶雪!我以为你爱的人会是扶雪!……

    花容月的话一遍又一遍的盘旋在凤倾城的脑子里,就像无数根扯也扯不断的麻绳,将她捆缚的紧紧地。

    本是含着怒气的眸子里布上了惊愕,由惊愕又变成了不解,最后在迅速的一阵光亮过后,终于归为平静。

    看着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她,花容月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一只手轻轻地拍在她僵硬的肩膀上,平缓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清明:“你好好想一想,他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也许……你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倾城,这么多年你为我做了很多,你欠花家的也已经偿还完了,我希望你能幸福。”

    而那个给你幸福的人,绝对不是高威!

    花容月没有在多看一眼凤倾城就走出了房间,大开的房门被夜风吹的吱吱作响;她就站在房间里,脊背后面一片潮湿的冰凉。

    ……

    当凤倾城再次回到小院的时候,天边已经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白光,很快就会有金乌升起,新的一天终将会来临。

    梅花树下,一席缎青色的锦衣华服微微摇摆着,腰际间,系着玲珑玉佩和一枚香袋,暗暗萦香不知是从香袋里渗出来的还是梅花的清甜味儿。

    凤倾城诧异的看着站在梅花树下站着的高威,他俊朗非凡,盈盈一笑;似乎等待了她许久,眉毛上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衬得眼睛更是闪烁晶莹。

    他又来到小院陪她了?既然他站在这里恐怕就是知道她昨晚一夜未归的事实?

    一瞬间,凤倾城有些慌乱,尤其是在面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时更是有些无所遁形,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等待着大人的批评教育。

    高威看着站在几步之外的凤倾城,看着她踌躇不定,不敢上前的动作,等了一夜的恼色只是在心底盘旋了一阵后就一扫而光了。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真的会变得不可理喻;明明是在心里计划好了的要好好质问她为什么不乖乖的呆在房中养伤反而消失不见,可是当她这个人站在面前时,心里就有另一个温暖的声音响起:只要她回来,还问那些做什么?

    高威朝前走了几步,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小女人,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温暖的指尖碰上了她冰凉的手指,只有满心满心的心疼:“就算是出去,也要穿厚一点;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

    温温柔柔的一句话,没有任何的埋怨情绪和刻意的遮掩;这样的高威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也是她以前做梦也没想到过的。

    凤倾城仰起头看着面前的他,水晕了的眼瞳里波光一片,突然像个撒娇的女孩儿,抱着他的手臂依赖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娇滴滴的喃喃道:“我告诉他,你是我的如愿以偿;高威,你告诉我,我跟你在一起一定会是幸福的,对不对?!”

    高威不知道凤倾城口气中的‘他’究竟是不是他心里猜得那个人,可是他知道,就在他等待她的那段时间,她定然是经历了惊涛骇浪的洗礼;心疼不已的将这个平常骄傲强大的女人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下巴也同样依赖的抵在她的额头上:“对!我们会幸福的。”

    ------题外话------

    扶雪这个人,注定了会是一个炮灰,但是他绝对会是一个有价值的炮灰

    凤倾城和高威之间或许曾经山盟海誓,可是只有扶雪在,纵然沧海桑田,也不过是浮云尔尔……

    下一章,就会出现大转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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