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龙戏阳山
一九九四年七月的阳山村，高温灸烤着大地。没有风，天气闷热无比，人和牲畜都无精打采；植物们抖着稀疏的绿叶绿草，千感万谢地膜拜着苍空，希望上天能给它们快要枯死的心灵来几阵久未雨下的酣畅淋漓。
一朵朵火红火红的云层，象染着血色的棉絮。从东天边飘起。冉冉地往阳山村子汇合。一群脱光身的小屁股孩，仰脸追赶着欢跳着，“哦，大马在飞，哪咤在奔。又变啦又变啦，马成了骆驼在吃野草。”这是一个下午。农民们在秧田里忙着用手除草，小孩子们无所事事，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翻着跟头，奔跑追着天上奇幻的云朵玩。
突然两阵阴风刷刷刮来，冷嗖嗖，凉津津，象利箭象千斤巨石，更象十二级台风，树东倒西歪，人脚站不稳。“不好啦，台风来了，台风来啦。”农民们大声呼喊，他们从田里爬上田埂，带着自己的孩子飞快地向家里奔去。这时黑压压的云层象漆聚集而来，合并刚才血红的云彩，就在阳山村的方塘水库之上出现一个诡异的现象，只见乌云狂滚之中，两条黑漆漆的龙尾，齐聚水面，尾探水中，水珠飞滚，雾气腾腾，水中鱼儿虾蚌贝壳水草全被吸在旋中，上下齐飞，云层中象有两条张狂的黑龙头，舞动着龙须隐在深深的黑云堆中，一阵风狂云翻中似有龙吟嗥叫。五分钟不到，方塘水库之水尽被吸光。大片片淤泥油子裸露了出来，那些干水的鱼儿可怜一跳一跳地拼命挣扎，作无用的蹦高，白白的肚子泛着死亡将临的青光。成群的蟹虾从水窝里冲出，挥动着双钳子，惊惶失措地从水库，向四面八方乱窜。两条龙尾象甜蜜的情侣，他们情深意切，互动中不离不舍，一前一后，一路狂飙。一转眼，它们已到了阳山村毛庄队毛队长的房前。这一路之上，所过之处，秧苗全被从水田中拔出，天上泥草混杂，空中青叶成团，一片狼藉；山丘上田野边石榴花全被光秃秃地抹光，缨朵飞飞，惨红点点；大树被齐腰摧断，露出白生生的树干，象排排大象的獠牙，树皮纷纷搭下，批批得象一根根晒干的凉皮。毛队长头顶着几根蜡毛，正在开着手扶拖拉机，拖着大石磙子在他家门口的公场上验场，突突突突的机器的咆叫声，淹没了险象环生，毛队长斜眯着一双甲鱼的小眼，嘴里斜叨着一枝五环牌香烟，正坐在拖拉机的后座上。椭圆的场被机械拖得泥灰成片。呜————————————————呜————————————————两声剧烈的怪响猛然响起，一条龙尾盘到毛队长的身边，呼呶一声把一个二百多斤重的石磙了和四百多斤重的拖拉机连同毛队长一起卷到空中。另一个龙尾来到了毛队长的瓦屋上，一阵摧枯拉朽，毛队长的四间小明房全被吸上了天，土瓦砖和着狂风在旋中狂舞，毛队长的小瓦屋瞬成一堆土堆。两条龙尾先分后合，象互递骚波的两只发春的野狗，骚情得不能自控，于是合二为一，紧紧地缠绵在一体了。咬合交接，纠结着黑黑的尾身，慢慢由大变小。大约五分钟的光景，在云黑天白的一线间，龙尾忽然收身，一转眼间一跃云端，消失得无影无踪。风轻云淡，大地一片宁静，就好象刚才的历历目目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切重归依旧。
人们陆续地从家里出来，他们慢慢地聚集到毛队长的家门前。石磙子在离毛队长家五十米的地方被找到了，但可惜的是二百斤的石磙子正压在早已僵硬的毛队长血拉拉的身上，毛队长肝胆涂地，肠胃从体腔中血淋淋地拖出，一股股烘臭的铁咸血腥味在空气中传播。拖拉机被在五百米的树丛中找到，面目全非，成了一堆废铜烂铁。“不得了了，毛队长被龙卷风刮走了。被石磙子压死了。死得真是那个惨呀”老百姓们奔走相告。“为什么今年我们阳山村会发生这种奇异的事呀？”人们纷纷不解。“ 我们去问问李大仙去，也许她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李大仙一脸凝重，微闭双目。她伸出五指，一个个掐，反反复复地掐，掐完后又对着太白金星的牌位上香，深深作揖跪拜，口中念念有词。十分钟的时光，李大仙，睁眼转身严肃地说。“我刚才已同我师付的祖师爷的祖师爷的祖师爷的师付万里传音，他在遥远的天宫夜观星象终于明白了真情，原来是得道成仙的小白龙娶了108个新娘，这个新娘不简单，是个亿年狐精，他迷惑小白龙说：当年小白龙随唐僧西天取经，一路过关斩将，劳苦功高，功不可没，可玉皇大帝给了他一个不能让他信服的不大的官，这个狐精说，唐僧不过是个和尚，而且是在孙悟空小白龙的帮助下取来了真经，凭什么他给高官，小白龙却没有，狐精也要小白龙去西天取经，不但要取得真经而且取的经比唐僧的质量水平更高，数量上更宏观！！！更重要的是小白龙是在一个女孩子的陪同下取得的，这就让玉帝老头看看，他小白龙比唐僧强，玉帝说不定龙颜大悦，也会提拔提拔他，让他再升升呢。小白龙听了狐精的话，于是从太平洋出发，腾云驾雾，一路杀来，偶遇阳山村，看阳山红缨遍地，石榴花艳。就想在这息息脚，游玩游玩，于是，他和陪他的这个亿年狐精新娘化为两条黑龙，降下云头，直冲进来，于是就在我们阳山闯下大祸了。”“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有两条龙尾呢，原来一条是那个亿年成精狐狸新娘呀！”“可是小白龙闯祸，玉皇为什么不治他的呀？”“小白龙闯祸又不是今年在我们阳山，往年在全国别的地方哪处他没有闯过祸呀，闯过祸的小白龙还不是一如既往地犯错吗。”“人家是得道大仙，又是东海神龙，保护唐僧有功，死我们这个把凡夫俗子又有什么大不了得呀？”“呵呵，再说，毛队长又不是好人善人，这次是罪有应得，因果报应。”有人笑出声来。“你是说他扒灰他儿媳妇的事吧，哈哈哈哈”人们都哄笑起来。“哎，毛队长的事还是交给他儿子毛南吧。我们也无能为力，毛南可是有钱人”百姓在李大仙这里求了个心安，不管是真是假，添生也只能这么着了。
几天过后，毛南回家，一坡黄土，一座新坟，毛队长在阳山村毛庄队的东边的坟头堆里找到了安身的地方。唐山王林代表阳山村村委给毛队长送了花圈表示哀悼。王林把小毛安排到毛庄干起了生产队长。
龙卷风过后的阳山村一改往日的久雨不下的现象，老天突然象发了怒宙斯的想要把太平洋全给扔到这儿来。雨猛似滴，豆大而密集。这在阳山村的历史上是少有！接连暴雨的时间已经有了半个月。由于阳山村地处丘陵，平时天上一有雨水，就在低洼的地方积蓄起来，形成了众多的小塘小沟。因此，总体上阳山村不缺水，每年的干旱季节，农民们用抽水泵在小塘小沟里抽水罐田。用水的方便为农民们省去了一笔不小的打水费用。但是今年的连日暴雨却是另一番景象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小塘水沟已满，就哗哗地向外流淌。高田还算没事，可低田洼地就一片水溃。。阳山村主要农作物是水稻，水稻喜欢低洼平整之地。因此，今年，抵抗洪涝灾害已是王林唐山和阳山村的老百姓的头等大事。
这又是一个暴雨如注的清晨，唐山急忙把王林他们找来。“王主任，你马上带几个干部到各户人家去，叫大家组织沙袋蛇皮口袋。
用泥土沙子装，我们要下最大的力气抗洪保田，我要带几个人去鱼头水库，那里至关重要，如果决堤崩圩，那真是不得了呀。”
王林迅速组织好一批人，以各个生产队的队长为首，带领各家各户，男女老少打桩的打桩，运泥的运泥，扛包的扛包，忙得连中饭都没得吃。下午三四点钟总算制住了大部分向外流淌的水流。王林又叫各个紧要地段留人，轮流值守，一有情况就敲锣报警。然后王林又组织十几个青年去那些水洼一片的田地放水，让低田洼地的水顺流淌走。
第二天，雨下得小了些，水洼的田地秧苗露出了头。王林眨着整夜没睡过，熬得通红的双眼，会心地笑了：庄稼得救了，抗洪也要很快看到了光明。正在这时，一个村民雨水全身地跑来。|“王主任，大事不好了，鱼头水库那边出事了。”“什么？”“昨天夜里大水库决口了，唐书记他——————————————”“唐书记怎么啦？”王林一把抓住那个村民的双手，“唐书记下水堵水口，叫一个大石头给砸了。”“什么——————？”王林惊呆了。“那么现在唐书记人呢？”“正在镇医院抢救。”“好好，各位注意，看好你们的各个紧要地方，我要到医院看一下唐书记，很快就会回来的”王林吩咐好任务，就一跨自行车急冲冲地向镇医院赶去。
医院的病床上，唐山双眼紧闭，脸色灰白。输血管子正把一袋血浆的血一滴滴地滴入他的经脉。“伯母，桂珍，唐书记他怎么啦？”王林看到此情此景，大惊失色，“王林，我爸他——————————————”唐桂珍一看见王林，就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哭得话都讲不出来了。“老唐是辛劳过度，又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昨天夜里凌晨，鱼头水库决口了，老唐下水堵口，可是不幸的是上游一个很大的石头滚下来冲向他，正好撞到了他的心脏—————————医生说老唐极有可能挺不住了————————————————”吴玉花说着说着哽咽起来，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唐书记————————————”王林痛心疾首，一下子就跪倒在了不省人事的唐山病床前大哭起来。
“医生呢，医生哪去了呀？王林站起来”赶快把唐书记送到千秋城东门医院。王林急吼吼地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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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后，毛南回家，一坡黄土，一座新坟，毛队长在阳山村毛庄队的东边的坟头堆里找到了安身的地方。唐山王林代表阳山村村委给毛队长送了花圈表示哀悼。王林把小毛安排到毛庄干起了生产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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