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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再遭重创

    (一)

    梅机关要抓人是不需要证据的,有点嫌疑或是某个内部人员看不惯谁,就可以把谁抓进监牢,这是侵略者一贯的行事方式,是强权政治的具体化。

    他们说,是学中国蒋介石的作法,宁可错杀三千,决不放过一个。

    宋佳因为和曹莉在一起,后者居然在土肥原大将身边犯事,说与宋佳脱不了关系,所以抓进了梅机关,与曹莉关在一起,夕日舞厅的一对歌女,今日成为阶下囚。难道影佐机关长、尤为土肥原将军不知道“一不等于二”的浅显道理?曹莉是特务,宋佳怎么就是特务了?其实,内中关系极其复杂,策划者不仅利用了叛徒告密而且借机“暗度陈仓”,只是把这极为敏感的细节紧紧捂住,另辟蹊径,从其丈夫入手大做文章。郑浩准备跳槽去陆军医院当业务院长,审查他的档案,发现妻子的简历没写清楚,军医院人事处找郑浩问话,郑浩只好如实反映:妻子曾在苏北某医院工作过,是否与地下党有牵连,可审查。对此,梅机关插手此事,派员调查,发现了蛛丝马迹,便作为共党嫌疑收监。

    与宋佳、曹莉比起来,沈钧昊要优越得多,他虽没有人身自由,住的却是梅机关的小宾馆,送上来的饭菜也是上档次的,如此待遇,只有沈探长可开先例,也许叫隔离审查吧。

    冷处理了几天,在漫长的分分秒秒里,沈探长把以往的所作所为认真过了一遍电影,没发现明显庇漏和破绽。“黑猫”的被杀是个谜,局外人不知道有人作了充分设计,环环相扣,就连他在后座中间打开手铐,击昏刘启场和另一名警察也在预料之中,关键是地点选得适中,乞丐准时出现,他跳车只能逃往那栋破屋,刘启扬的出现可以证明不是我沈钧昊下的杀手。

    刘启扬是个什么人物,沈钧昊作为直接上级哪有不清楚他的底细?拉上他二中队长参加今晚行动,也是有意安排的,以防有事说不清,果然有事,他会实话实说还是借题发挥,蓄意编造?

    与日方长官见面过招的时间终于等来了,情报处长龟田浪吉、电讯副处长千岛良子来到了宾馆楼上。

    “沈探长,我们以交谈的方式问几个问题,请你配合,说清楚了就没事的。”龟田软语细声,态度十分谦和,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

    “好的,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请两位长官问话吧。”

    “抓捕‘黑猫’行动,是不是你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我非常保密,是在去的路上,才向刘中队等人交待了地点和对象,没有人泄露任何情况。”

    “要知道,‘黑猫’不是一般的街头瘪三,智力和武功都是一流的,仅仅几个回合,就被人轻而易举地杀了,对此土肥原将军大发雷霆,对我们造成了重大损失,令人痛心。你是负责本次行动的头头,应该有个合理的说法。”

    “进来10几个小时,我一直在想,敌人哪会如此准时准地出现,没放一枪一弹就把人杀了,我当探长几年,还没发现上海有如此高手,用根银针远距离杀人于无声中,所以我怀疑,可能是另一名克格勃杀手所为,不是总领馆另派的高手,就是北野本人亲自出面,因他出去后,得知‘黑猫’曾潜入宪兵司令部地下密室诛杀他而实施报复。”

    “推理倒是满可信的,先要解决第一个疑点,就是敌人如何得到准确消息?乞丐如果是杀手,堵车后并未就地狙击,而是让‘黑猫’逃跑后实施追杀,你不认为其中有奥妙么?”千岛女魔头紧紧抓住要害,一针见血。

    “对,此乃关键所在,敌人没有消息,后面就不会有暗杀,沈探长能说清第一个疑点吗?”龟田进一步逼上来。

    沈钧昊沉呤了一会,“难道就是这个细节出了问题?上车前我问刘启扬带手铐了没有,他说不知道是什么任务所以没带,我叫他回办公室去拿,我是探长从不亲自抓人,平时不用手铐。如果刘中队有问题,从手铐联想抓捕,从抓捕再联想到……对了,在车上我公布今晚的任务时,刘说‘黑猫’是老大哥的高级谍报人员,抓了他不仅得罪了苏联人,也得罪了上海地下党,他们正在合作搞‘秃鹰计划’,有可能他借此机会向外打了电话。”

    “唔,值得推敲,有道是蚁穴不堵可毁大堤,此细节很重要。”龟田微微点了点头,一副思索的样子。

    千岛瞅瞅沈探长又瞄瞄龟田处长,深知他两人的关系,也知道刘启扬的身份,不过在盘根错节的隐蔽战线上,任何事情都是瞬息万变的,只好顺着上面的意思说,“如果刘中队有鬼,所有疑点都解释得通。”

    “下面提问第二件事。”

    于是,龟田说歌女曹莉是中统特工,用色相色勾引土肥原将军,安装窃听器,偷听电话等手段获取帝国核心情报,而与她关系密切的宋佳也脱不了关系。

    宋佳已被收监,据日方潜入苏北的特工反映,她曾在某县医院当过护士长,是不是新四军干部正在调查中。鉴于此,你沈钧昊作为汪氏上海警局的探长常与宋佳接触,亦有重大嫌疑。

    “两位长官,我是警察,广泛与人接触是正常不过的。如果曹莉当间谍,宋佳与她关系不错认定也有问题,我与宋佳有过接触也认定为是同伙,1等于2也等于3,这是什么逻辑?与宋佳几次来往是因为与未婚妻王英的矛盾,在浪花家花料理店请她用餐,是感谢她说服了王英去照顾我母亲,后来我与美惠子在泰戈尔舞厅被她发现,又大闹了一场,我再次请宋大姐替我做王英的工作,都是私事,与政治无关。”

    “王英为什么会与宋佳搭上关系?并且会听她的话?”千岛又把王英扯进来。

    “那是王英一次患病在陆军医院住院治疗,第一次认识了护士长,一来二去从相识到相熟,与医生或护士建立朋友关系是多数人的心愿,饭可以不吃病不能不看,也许王英认为宋大姐有技术、人品好、会帮人,所以愿听她指教。”

    “沈探长不愧我东京陆军大学高才生,思维缜密,滴水不漏呀。”千岛不无讥讽地说。

    “彼此、彼此。我只是实话实说,在你们面前我只是个孙子,不敢使奸耍猾,请多关照,拜托。”

    龟田看了看表,“沈探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

    “其他问题下次再谈,好好考虑吧。”

    “我要求见土肥原将军。”

    “有什么话不可以当我们的面说吗?将军是那么好见的?”龟田明知故问。

    “在此当然有不便说的理由。”

    “那好吧,我会转达你的要求。”龟田起身准备离去。

    (二)

    田中闲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有次施展拳脚的机会,他指挥几名行动队员上了插着太阳旗的黄色大卡,自己钻进那辆凯迪拉克轿车,浩浩荡荡向法租界奔去。

    三车来到亚尔培路一家“振兴茶楼”前停住,官兵下车后包围了整座房子。

    倪天涛自从“同仁药行”被田中带队堵截药品,盐井秀夫又指挥他的秘密战队查抄以后,转到第二个联络点安下身来,兼任茶楼的老板,吃住在此,老马、王英是上海军统站成员,只有他是中#共地下党员,为了统一抗日,此处是新建的情报中转站。

    此刻,他正在二楼卧房向延安总部发报,汇报“秃鹰计划”另一枚胶卷尚未到手,工作在加紧进行。

    楼下一阵骚乱,倪天涛已经发完电报,掀起窗帘一角发现茶楼前日军的汽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将早就清理好的文件、电报稿等放在脸盆中烧毁。

    日军在大厅没找到倪天涛,向楼梯上冲去。

    倪天涛将电台藏入墙壁夹层中。

    日军破门而入,脸盆中的文件化为了灰烬。

    倪天涛被日军带下楼,电台再次得以幸免。

    不幸中之大幸,王英与老马恰巧几分钟前,从对面马路发现了日军包围茶楼,目睹倪天涛被抓而无能为力,要是早半个小时进了茶楼,他们便被一锅端了。

    “王英,怎么回事?振兴茶楼是怎么暴露的?没几人知道这个点呀,内鬼是谁呢?找到了我非当场毙了他不可。”老马咬牙切齿。

    “天呐!谁说得清楚,我认为不一定是内鬼,沈钧昊是警察探长,或许就是他发现的,你老马不是见证了他与井上义弘生死私交吗?被恶警察盯上,很多秘密是保不住的,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成了没人要的孩子,老马你要挺住,关键时刻不能倒下去。”王英所面对的是一团乱麻,个人问题遭到滑铁炉倒是小事,沈钧昊早被日本鬼子软禁,她要承担照顾大妈已是焦头烂额,接着曹莉和宋佳被捕,现在倪天涛又进去了。为共同抗击日寇,由地下党团结军统、中统自觉形成的战斗小组多半遭到敌特毒手,重创至深。

    “王英,你放心,我不流尽最后一滴血决不放弃和小鬼子斗。我认为要与肖重生商议个计划,他是有组织的人,请他与他们的组织联系,他们有游击队、周围有工人和广大群众。”老马和王英并不知道“电钻” 己揭露肖重生是“黒蝎” 。

    经老马一提醒,王英心里亮堂了许多:“你说得对,老肖已经是我们的生死朋友,他背后有组织,是会有办法的。我们还得千方百计找到郭健,他身为军统上海站长,总是见首不见尾,前几天现了一次身,又不知藏到哪儿去了,老是做个缩头乌龟。”

    “听说又回重庆了,倪老板被捕没电台,如何向总部报告。”

    “老马,与重庆联系的任务不用耽心,我知道对面楼上的电台藏在什么地方,我去发报,事不宜迟,现在就上楼去。”

    “你等等,我去茶楼四周瞄瞄,说不定留下了敌人的眼线,贸然前去怕钻入套中,等我回来之后再说。”老马用手往后一按离开了王英。

    (三)

    老马很快返回王英身边,说是没发现异常,于是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振兴茶社”,小鬼子大动干戈厅堂一片狼籍,几名员工都跑得无影无踪。

    在楼上王英找到电台,接线插电,戴好耳机,开始调频,准备发报。

    “以前的密码不能用,都被小鬼子和76号破译,那套最后的备用密码发过去,重庆能不能接收到是个问题。”老马不无担心的说。

    “试试看,或许联系得上。”王英熟练地操作起来,室内发出了脱耳的嘀嗒声。

    加密电报发过后,二人焦急地等待着,时间过的太慢,一分钟好像一天那么漫长,他们多么希望无所不能的戴笠老板,深知上海的困境,调一批高手过来扭转乾坤。

    “这次发报不要被小鬼子侦听到,把我们最后的本线也端了去。”老马把那电台看成宝贝似的。

    “不会去端回来吗,你是取物高手,小鬼子的电台多的是……禁声,那边有反响了。”王英兴奋起来,稍等片刻,开始抄收回电。

    很快,纸上4字一组的阿拉伯数抄收完,王英在译成中文过程中,不断皱眉头。

    最后老马看到译成的中文:“来电收悉 巳知你处困难 望自行解决 有条件再议 郭逗些时日返回 注意防共——总部。”

    “什么屁话!我们解决得了还会请求吗?这帮蛀虫,只知道躲在山城享乐,不顾下边的人死活,都国破家亡还说要防共。”老马气的脸都青了。

    “这叫‘兄弟倪于墙,仇人掩嘴笑’ ,看来党国毫无希望了。”王英也无可奈何。

    “要不是共*党号召和领导人民抗日,中国早亡了。”

    “老马,我们去找新四军游击小分队,组织一次行动,把宋大姐和老倪营救出来。”

    “谈何容易!他俩关在梅机关的监狱,那是老虎口,只怕人没见到我们全军覆没,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王英紧张地思索了一阵,建议道:“抓他们几个特务,我们手上有了人质便可用来交换!

    “这倒是个好主意,要抓就抓重量级人物,一般的宪兵达不到份量。”

    “把美惠子和千岛良子抓来准行。”

    老马想了想,说:“如果把她们两人都弄到手,当然很好,考虑到美惠子与沈钧昊的关系,梅机关会怀疑到你头上,以后你难在上海立足,我看先把良子抓来再说,你好不容易打入76号,暂时不要出面,此次行动由我操控。”

    “为使行动一举成功,我建议叫上肖重生、江萌和刘启扬接应。”

    如果按老马和王英研究的办法操作,最后必定以失败收场。无可否定计划虽是积极的,也有可行性,只是在人员安排上大大的失察,将叛徒用上了,一旦实施起来定会带来无穷恶果!

    在这危急时刻,孔子书店白心老板好像神机妙算,及时出现在两名军统面前。其实他是宋佳的副手,组长被捕他职无旁代担起领导小组的责任。

    “此次行动我坚决支持!”白心说:“但内部人员安排要重新考虑,宋佳组长曾对我们说过,肖重生被日特抓过关了半个来月,生生死死情况复杂,其中是否存在不为人知的问题?组织内部正在审查,所以如此重大行动不宜让他参加。”

    “整个行动计划也不能让老肖知道。”马小川积极响应:“白老板的建议完全正确,关键时刻更要冷静,处处权衡利害关系。”

    “看来白老板有通盘考虑。大家正在危难时特科小组挺身而出,鼓舞了我们的士气!”王英兴奋了起来。

    “我提个方案,在坐三人认真合计合计。”白心老板如此这般说了他设想的计划。

    (四)

    经过一番准备,第二天晚上实施行动。

    马小川选了间公用电话亭,用日语向梅机关值班室打了个电话:“我是浪家花分店的武田副队长,菊池秋子生前曾多次说过,她与千岛良子长官有些私人纠纷,她玉碎后房间还封着,准备安排人入住,你们有何意见,请来个人谈谈,最好是千岛长官本人。”

    特科小组知道,盐井和他手下,多数人是为宪兵方面收集梅机关的情报,唯有秋子是梅机关的密探,她因与影佐机关长的床上关糸使千岛良子恨得咬牙,老马的电话有的放矢。

    一小时后,干岛良子带着两名电讯处女子,乘车来到公共租界的摩西路,距浪家花分店不到200码。

    行动队员早己埋伏在此,汽车到了面前,白老板一声轻吼:“行动!”着警服的江萌、刘启扬蹿到马路中间,将车拦下。

    “叭嗄!你们没看到是皇军的车吗?”司机探出头吼道。

    “刚才一女共党跑了,我们设岗堵卡,怕是抡了皇军的车逃跑,所以见车都要搜查。”刘启扬说。

    “让他们查好了。”千岛大度地开门下车,“我们也是来抓抗日分子的,队伍就在后面。”梅机关得到密报,今晚特科有行动,正是来抓面前那伙抗日分子的,千岛有恃无恐。白心他们还是失策了,好在没与刘、江两名警察正面接触,中心内幕没有泄露。

    说话间,200米外一辆大卡载着小鬼子,正向这边冲了过来。

    不容多想,书店的大老陈从黑暗中蹿上前,一抬手将千岛良子击昏,与冲上来的马小川架起猎物便跑。

    两名电讯处女子也非等闲之辈,见自己的头儿被抓,与江萌、刘启扬展开了拳脚,缠得男士脱不了身。

    卡车上小鬼子的枪响了,刘启扬腿上中弹。

    左边方向也开火了,游击小分队得到王英的报告,及时赶了过来,一时之间街道上枪声震耳,子弹横飞,一场速战速决的小规模枪战如一阵瀑雨,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打死打伤小鬼子8名,遗憾的是刘启扬负伤被抓走。

    千岛良子要吃苦头了,把她关在老马开设的小五金店一间仑房里,到处是废铜烂铁,想自杀倒是很容易,除此,只好与老鼠、蟑螂、蜘蛛、爬虫为伍了。

    王英得到消息,跑到五金店来。

    “商量一下,如何向小鬼子谈条件,这笔生意难做,没料到刘启扬被抓,要是对方知道老刘是‘棒锤’身份,会反过来向我们要价。”老马信心不大。

    “他们如果知道,刘启扬是潜入警队中的‘棒锤’,早就抓走了,就算他们情报厉害,也仅限于怀疑。现在巳经骑上虎背,我们只有向前走了。”

    “交换对象把刘启扬也带上吗?”老马问

    “那是当然,胃口就是要大点,千岛良子身价不低,中佐,电讯处副处长,人长得也漂亮,是整座大院中第一枚肉弹,据说与影佐机关长、龟田处长都有爱昧关系,如此条件,日军中是凤毛鳞角,以一换三也够份量。”

    “小王你越来越成熟,就以你的建议向白老板汇报。”

    “现在还不到唱赞歌的时侯,你准备用电话还是匿名信通知对方?”

    “用匿名信好些,但最后按白老板的意思办。”

    千岛良子被掳走,引起很大震动,当晚情报处长龟田、机关长影佐、甚至隔墙大院的特高课长井上都知道,只是瞒过了土肥原,因为几名中级长官还得议论一番,统一认识,分析敌情,确定目标,研究个计划,亡羊补牢,等绑匪反应之后,才好向大将报告。

    (五)

    沈探长要单独面见土肥原将军,很快得到了实现。

    土肥原礼贤下士,屈尊莅临梅机关小宾馆,见面后没谈上几句话,给了沈钧昊两只编号为“1”和“2”的信封。不知为什么,土肥原哪根筋错位了,突发奇想,不追究“黑猫”的死因,也许朱佑民局长按王英那套诡辩,添油加醋,说得天花乱坠起到作用,反而与沈钧昊玩起了游戏,不知道这位“东方劳伦斯”玩什么鬼花招,使得沈钧昊一头雾水。其实土肥原根本就不信朱大炮那套鬼话,大将军、军事参议、间谍王是那么好愚弄的?他时间金贵得很,还得飞东北和华南沿海视察军务,能和你朱大炮坐着猜哑谜、打哈哈?死人毕竟死了,活着的人却有大用处。

    “我们玩场你们中国的古代式游戏,我给你2道锦囊妙计,按顺序你都完成了,考验通过,说明你忠于我大日本皇军,保你全家荣华富贵,你在国民党部队的弟弟也可以官运亨通,你自己立马就可以当上警察局长了。”

    “为皇军完成圣战,我在所不辞,局长我当不了,资历不够难以服众。”

    “我说可以你就可以。记住,第一计没完成之前不准拆开第2个信封,我上面做了暗记,当你完成前计回来向我汇报,那时我们再进行第2计。”

    ……

    晚上,墙上的时钟敲响11下,郑浩还坐在教会医院诊疗室看病历,真沉得住气,妻子被日寇抓走生死不明,他象没事人一样,什么叫波澜不惊?也许就是他现在的样子。

    一高个医生去接班,在二楼过道里边穿白大褂边向前走着。

    身后楼梯口从一楼又上来一名医生,远远地跟着,朝同一方向迈步。

    高个医生走近诊疗室门口站住,作了二次深呼吸,把右手插入裤袋,尔后从容进入,用脚一勾把门关上。

    郑浩抬头,微吃一惊:“你……你穿上我们的白大褂觉得很好玩吗?”

    “当然很好玩,我们玩一招猫捉老鼠怎么样?”

    “无聊,你以为自己是黑猫警长?”

    “‘黑猫’不是被人杀了吗?我黑猫警长正想为他报仇!”

    “什么黑猫白狗,与我有何相关?”

    “有人怀疑是你杀了‘黑猫’。”

    郑浩大度地笑道:“真是胡闹,沈探长半夜三更跑到我们医院,到底要干什么?”

    “你接近北野一郎,玩尽手腕,套取了多少皇军方面的情报?你肯定弄到他手里的胶卷,我受梅机关旨令逮捕你。”沈探长从裤袋中抽出上了消音器的手枪,对准了郑浩。

    “北野上门求医,我给他治病,医患关系,他来我往,那是搞情报?真是天方夜谭!”

    “举起手来,不老实我就打死你。”第二名医生已经站在沈探长身后,一支手枪抵住了他的腰眼。

    “你是谁?听声音很熟。”沈探长只好把双手举过头顶。

    “我是肖重生。”他缴去沈探长的手枪,“你不要执迷不误了,影佐祯昭和土肥原贤二都在利用你,他们‘以华治华’, ‘以战养战’ ,就是利用你们这批走狗去干的,不要把祖宗忘得太干净了。”肖重生站在沈探长身旁,用枪指着说。

    “很清楚了,你肖重生自我暴露地下党身份,关键时刻现身,保护了一名同党。”

    “什么同党?我与老肖是私人关系,与党派无关。”郑浩说。

    “我承认这次输给你们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看在我们都是同胞的份上,你受人指使放过你,回去传个话,就说上海还是中国人民的上海,小鬼子猖狂不了几日了,欠债还钱天经地利,日寇欠下中国人的血债迟早要还的。”肖重生慷快激昻。

    “给他留点记忆,否则他出门就忘记了你刚才说的话。”郑浩提醒说。

    “那是自然,没这么便宜让他走。”肖重生抽出一把匕首,刺入沈探长的手臂:“快滚回去向你的主子汇报吧!”

    沈钧昊并没去重光堂汇报,处理好刀伤要去找一中队长江萌。

    (六)

    江萌很执着,尽管白天忙得灵魂颠倒,晚上还不得闲,他跟踪刘启扬很长时间了。本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可在当下斗争过于惨酷,法制荡然无存的年月,一但被人冤枉就会身败名裂命也不保,就是前面那人为掩盖某种秘密,裁赃陷害于我,他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阴谋,总有一天我会攻破这个堡垒。

    奇怪,刘启扬怎么又去西郊,难道去侦查游击小分队住址?尔后通知小鬼子前来围歼?

    不对,他没进入小区,径直向前走去,再往右上方有块坟地,他为何要到死人堆里去?啊,想起来了,听说菊池秋子就葬在那里,今日逢头七,他一定是去腼怀,够有感情的。

    江萌猜想着,远远地跟在后面,不免有些分神,不意间竟与一人面碰面,借着天上星光一看,使他大吃一惊:“怎么是你郭站长?”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你跟踪同事也太投入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没半点发现,这次你是跑不掉的。”牛高马大的郭健,昨晚再次从重庆潜回上海,前天给王英回电不是说还须逗些时日,怎么就回来了?他就是要出其不意,总部得到情报,马小川、王英等几员干将与共党打得火热,所以要人不知鬼不觉查查他们,没想到十六铺码头下船不久就打彩,共党送到面前来了。前些日子暗杀伪警察探长受挫,被日本猪井上义弘横刀夺爱,当时如果老马配合黙契,早就得手,看来马小川真的有情况。

    “我为何要跑?”江萌并不视弱。

    “还需要解释吗?老问题,你是共党,去年那次让你逃脱,此刻就没那么容易,老实跟我走!”

    “就算我是共*党,国共两党不是共同抗日吗,国家处在生死存亡关头,不一致对外,搞内耗不怕国人耻笑!”

    “日寇是暂时的敌人,共党是长久的敌人,党国的江山要保住,只有把共党抓光杀尽,闲话少说,跟我走吧。”

    “要是我不跟你走呢?”

    “那也很简单,把你打晕了捆你走,或者彻底解决,击毙……”郭健话没说完,自已却先倒在了地上爬不起来了。

    郭健同样犯了个错误,胜利冲昏了头,黄雀在后也没半点发现,孔子书店白老板跟踪在后,悄然从后面狠狠给了他一枪杷……。

    当郭健苏醒过来时,已经睡在马小川小五金店的角楼上了。

    军统上海站的辉煌早己落幕,近一年多来,由于日寇特务机关和宪兵裹协76号、伪警察的疯狂打击,处在芨芨可危的境地中,巳乎全军覆没,站长郭健丢下零散的几名手下逃回大后方去,偶尔瞅准机会潜回来,搞点情报或干上一票就跑,这次被逼无赖,带着戴老板的旨令秘密现身,是有特殊使命的。

    郭站长经过整天的静休,马小川又是参汤又是鸡汤的喂他,到了傍晚,头不怎么痛,精神也好了许多,让老马把王英约了过来。

    上下级相见没有半句客套话,吃了上顿没下顿,过了今晚不知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背时倒运的上校站长,说不出豪言壮语。

    “我奉戴老板命令返回上海,要将潜伏下来的所有同志组织起来,完成三项重任:一、对共党只能利用不能合作,有与他们关系密切者立刻切断,记住,在中国的土地上只有党国,不听令者杀之;二、尽快搞到倭寇‘秃鹰计划’的两个胶卷,老马已经搞到的那个,交由我保管;三、诛杀丁默村、李士群抓紧进行,不可再拖。我们先议一议,看下步如何进行?”

    “站长传达的第二、第三项任务看似简单,要全部完成比登天还难!”老马忧心重重地说:“最大的困难是我们力量单簿,就说两枚胶卷,包栝小鬼子在内,多少组织、多少高手都无法下手;至于76号几个魔头,他俩身边近四百人围着转,近身都难。”

    “我插句话,王英不是天天在他俩身边吗?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站长盯住曾经的撘挡:“记得我和你在武汉时,不是很容易将李士群投靠川岛芳子的主要事实搞到了手吗?现在……”

    王英接过话去:“现在情况大不一样,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李某位高权重,呼风唤雨,处在众星捧月之中,身边总围着好些人,很难下手。”她打了个停顿,把逼了半天的疑问提了出来:“国共合作,一致抗日,是不是宣布作废?”

    “没有谁宣布作废,你王英怎么就不理解?这句话是说给共党和广大民众听的。国共两党始终是敌对关系,有利益跟共党合,没利益就分,一山不容二虎,中国土地上只能有国民党,我们是党国精英,宗旨就是要清除共党。总部戴老板得到上海情报,我们团体中有人与共党特科打得火热,有被赤化的危险,如不悬崖勒马是十分危险的,以后无论发现谁与共党暗中来往,都必须清理门户,决不留情!”郭健旁敲侧击,语言犀利。

    王英听到站长这番话,如五雷轰顶,处于与日特决战时刻,总部打来一猛棍,釜底抽薪,可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76号丁、李的事,回头专门研究。”郭站长面对老马:“你还有要说的吗?没有,去把那枚胶卷交给我。”

    “站长,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戴老板正等我的好消息呢,这是命令!”

    老马没办法,自从郭健上次现身之后,感觉阴风阵阵,杀机四伏,来自本团体面对面的危险,比来自敌人暗中的危险更直接、更可怕。他只好走到另一间房,取来那枚胶卷,郭健当着三人的面,用放大镜验看,正是“秃鹰计划”第二枚的内容。

    王英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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