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4.这话不必对我说
岳妍珊捂着肚子只不说话，口里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听得岳凌霄更加焦躁，直望向范立扬，范立扬微抿了唇，以眼神示意秦洛桑解释下到底发生什么事。
“莲少的球忽然间飞过来，就——”秦洛桑也是完全没缓过来，当时球经过墙壁的反弹直飞过来，她只感到眼前一闪，然后就听见球打在什么上闷闷的一声，同时还有岳妍珊的尖叫和痛哼
范立扬听着，不禁转头看了莲以深方向，见他正好缓步走过来，身型笔直，脸上淡淡没什么表情，范立扬心头一跳，下意识地要站起来，刚动了动，迟疑半秒，又握了握拳，兀自镇定。
“你特么怎么回事，壁球你不玩得挺好吗！今儿什么破准头——”岳凌霄咬牙想骂人，见莲以深慢慢走过来，不免有些火气。虽说壁球这玩意儿确实是很易误伤人的，但他低头见岳妍珊小脸发白，想必是疼得很，心里直冒火，也不想其他什么了。语气急急道，“壁球场地里有人就不能打球，这你又不是第一天知——”
“行了！”范立扬立即喝住他，见莲以深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他抬头看眼莲以深冷凝的嘴角，见他微微眯了眯眼，琥珀色眸中一片晦色，范立扬忽然有些心惊，连忙在他开口前，先他一步，抢说道：“消停些吧。也别说是谁的责任了，打球出点小意外也难免——来。”他转而低头问岳妍珊，“指一指，到底哪里不舒服？我看看。汊”
岳妍珊几乎都没听见他说什么，莲以深一走近，她就咬了唇不说话，连刚才断断续续的细声呻吟都没了，只捂着小腹怔怔看着他笔直的长腿，卡其色布料材质极佳，暗色的细致纹理，她怔忡地盯着看，却不敢抬头，直到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五指修长，指节分明。
这个男人有一双极漂亮的手。岳妍珊忽地抬眸，身子也跟着小小颤了一下，像被人从梦里叫醒一样，目光缓缓往上，但视线只敢掠到他流畅的下颌线条朕。
“要不要起来？”
他的声音像小提琴的弦音，溪澈般流淌，她一瞬间又像被蛊惑了一样，手臂僵硬动了动，身子却牢牢定住，仿佛不能动弹
“嗯？”莲以深等了片刻，略一挑眉。
岳妍珊惊醒，好像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扶她起来一样，脸上像入春初融的河面，脸上绽出喜色，两眼都像充了电瞬间有了神采，她看了眼他摊开的手心，急忙伸手过去，他的手就在她眼前，但当她伸手到半空，他却算准了时间一样，恰好淡淡收回手——她看见自己的手和他只差一厘之遥，却又正好堪堪错过。
“喂莲二，你什么意思——”岳凌霄刚要出口，见岳妍珊手停留在空气中，一副呆呆的样子。
范立扬在一旁看得心惊，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见莲以深面无表情地收回手，顺势微俯下身捡了滚落在岳妍珊身旁的那个球。片刻，他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耳侧那枚潋滟红耳钉却静静闪出冷冷光泽。
“教你一课，不必谢我。”
“以深！”范立扬想喊住他，但见他嘴角一道冷弧，已经转了身越过他们。
范立扬心头直跳，冲他笔直的背影喊了一声，他却丝毫不回头，径直往场外走，路过储球筐，手臂一伸，手里的壁球在空气里划过一道弧线落入筐里。
啪的一声球落地的声音仿佛瞬间敲醒了一直在怔愣中没缓过来的岳凌霄，他惊了一下，忽然额上冒出青筋，冲口道：“莲二，你特么到底什么意思！说明白——”
他喊得声音很大，引来球场里许多人往这边看。
“年轻人脾气别这么冲。”贺默行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他眼神鹰隼般犀利，此刻更是含着警告，让岳凌霄心里莫名憋屈，本来还不罢休，但一见这男人冷傲桀桀的眼神，却着实下意识地闭了嘴，只恨恨回看他。
见贺默行走远，岳凌霄几乎是咬着牙，看眼还在怔神中的岳妍珊，起身就要走，被范立扬一把拉住。“放开——”岳凌霄现在正在气头上，回头对范立扬也是凶横地瞪了一眼。
“去找以深？”
“废话！我得问个清楚，他——”岳凌霄说着，余光瞥到岳妍珊却蓦然湮没了声音。
像是才缓过来一般，岳妍珊眼睫毛一颤，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这下岳凌霄慌了神，“操！哭什么哭——”手脚却有些无措了，范立扬也是心神烦躁，只低声问：“要不要去趟医院？”
岳妍珊却没理他们，只顾无声地哭，眼泪一掉就再也止不住，秦洛桑心里也是咚咚直跳，见她哭得跟个泪人一样，急忙拿出手巾帮她擦，但刚擦完又有眼泪簌簌地往下落，秦洛桑第一次发现，倘若真是伤到了心底，女人的眼泪真的是连着海的。
贺默行刚进换衣室，四顾一圈没看见莲以深，想必是去洗澡了，他犹豫片刻，也干脆先去洗了个澡，贺默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莲以深已经穿着妥当，听到门开的声音，他才转回身，淡淡看眼贺默行。
“那小丫头干了什么惹着你了？”贺默行擦着自己半湿的短发走过去，径直开了柜子门，神色随意，但心里却是十二分诧异。相交多年，他当然知道莲以深的脾性，他从不会和女人这样较真，而且岳妍珊这妮子对他的确实殷勤，这样小心翼翼的态度多半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去惹到他。
莲以深微微抿了唇，眉宇间冷色还没褪去，贺默行关上柜门，转身见他已经穿上外套，似乎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贺默行随意笑笑道：“还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当真，不过小丫头本性不坏，做错了事，给点教训得了。刚那一球，确实是太重了点。”
贺默行清楚他用了多少力道，球虽然被墙壁反弹减缓了一些力道，但莲以深打球向来又准又狠，他若不留力，只怕那一下，岳妍珊这小妮子挨得，确实是疼的。
“知道疼了，才能记住教训。”莲以深嘴角冷凝。
包链被唰的一声利落拉上，贺默行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他已经提起了包，径直要往门外走。
“等等，以深。”贺默行想到件事，忽然叫住他，见他闻声停了下脚步，道：“上次——你让我查的事有点眉目了。前段日子从北京回来，我顺道去了趟市——”话至此，莲以深这才微微侧首。
“但消息不多，毕竟三年前的事了，人事变迁也快，你若要继续查，找黑手党或许更好些，有些事情正常途径来不了，那就换条路子。”
贺默行说完，见莲以深微垂了眸，似在沉吟，他继续道：“我把资料晚些发给你，如果有时间，我们去市亲自走一趟，近期行程满不满？”
“号。”莲以深忽然道，背着身道：“我今晚要回波恩，这段时间市股不稳，一人应付不来。”
“好。”贺默行颌首，思索片刻道：“那我号先过去，届时再做安排。”
莲以深点点头，向后挥挥手，大步离去。
走出会所门口，莲以深径直走到停车格内，随手将手里的大包往红色敞篷的后座一扔，刚坐进驾驶座，就见范立扬
从门口走出来，莲以深手上动作微微一顿，下一刻啪嗒一声阖上车门。
范立扬很快踱步到他面前，莲以深不动声色回看，目光透过架在鼻梁上的淡褐色防风镜落到他身上，琥珀色瞳眸几乎和薄薄的风镜镜片颜色融为一体。
范立扬顿住脚步，迟疑片刻刚想说话，莲以深忽然先他一步开口。
”立扬。”莲以深盯了他一会儿，淡淡转了视线，“你若觉得我的做法不上道，不必特意来和我谈。”
“你一向明白我。一意孤行或者刚愎自用，怎么都好，我不在乎。”
闻言，范立扬顿了几秒。
“那你在乎什么？”范立扬听他这样淡漠的语气，心里居然也有了些火气，嘴角都有些紧绷起来，沉言道：“就因为那女人受了点小伤，你就连世家交情，兄弟情义都不管了吗？”
他见莲以深终于扭头看他，暗暗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以深，你一向理智，这次为什么不想想清楚，或许这件事也未必就是我们看到的那样——”
话音未落，莲以深忽然半眯了眸子，范立扬看到他唇角忽然冷凝的弧度，下意识住了口，却见他已经抬手摘了架在鼻梁上的茶色风镜，眼神相对，范立扬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几秒钟，他勉力定了定神，迫使自己对上莲以深的眼睛，嘴角却有些无奈：“以深，你若说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这件事仍然要双方都确定清楚了才能下结论。毕竟，单单凭慕云歌一个人怎么说，并不可信，而且女人间争来争去，也难说就是谁的过错，我们——”
“立扬。”莲以深打断他，神色没怎么变，单手把玩手心材质出挑的风镜镜脚，但范立扬听得出他声音里淡淡的讽刺。“如果你觉得她受伤的事有蹊跷，这话大可不必对我说。而且——谁对谁错，我也并不在乎。”
“我只知道她受伤了，这是唯一的结果。那晚的事，即使是她错——”莲以深漠漠道，淡抿了唇角，“我也会帮她讨回来的。”
话音落，抬手又戴上茶色眼镜，莲以深不再看他，只留范立扬略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他缓缓启动车子，深红色敞篷开过他身边时，忽然放缓了速度，范立扬抬头看他，却只见莲以深的俊削的侧脸轮廓，他单肘靠在车窗棱上，范立扬见不到他的眼神，只听到他淡淡说了句：“立扬，别再跟我反复讨论这件事。试想一下，这件事倘若换到温虞身上，你会怎么做？”
话音一落，红色跑车就在他身旁划过一道流畅的线条，迅速开走。
“喂莲二——”岳凌霄从会所门口跑出来，恰好只看到车子的尾灯亮了亮，很快驶远，他走到范立扬面前，见他神色有些怪异。“立扬，那小子刚说什么了？”
他从刚才开始，一口莫名的憋屈的火气就一直压在心口没法纾解，刚在里面安抚好岳妍珊，他就急匆匆跑出来了。自家的妹妹他了解，平时天大地大谁都没法让她哭，偶尔哭过的几次也都是小打小闹，哭起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次却只坐在地上一声不吭，脸上却一直啪嗒啪嗒掉眼泪，他看了都觉得不忍心。
“怎么的？他跟你说什么了？”岳凌霄看他脸色有些不一样，压着心里的火气问道。
范立扬缓了缓神色，摇头道：“没什么，只说让我替他道个歉。”
昨天看到有亲留言说莲少做法太直接了点，黛去反省了一下。犹豫了很久，黛还是觉得这样没什么不恰当如果觉得莲太直接，只怕，陆比他更直接，黛昨天停了一段，在想要不要把后面一个情节砍掉，但是，斟酌了很久，还是按原样吧，这是最真实的样子，希望姑娘们努力去接受哈当然，黛如果在叙事上有什么不足，亲们提，黛会努力改进的，偶现在真的是很认真在写这篇文文的∩∩
还有哇，今天收到一个很大的红包，从容宝贝，谢谢你呀真的好沉的荷包包哇，黛一上来吓一跳呢群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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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的？他跟你说什么了？”岳凌霄看他脸色有些不一样，压着心里的火气问道。
范立扬缓了缓神色，摇头道：“没什么，只说让我替他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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