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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五章 四个女人一台戏

    索隆向着御药房的方向送了徐文魁一阵,眼看前边有人在走,便自觉地停下避嫌地让在了一边。她没做什么,倒是徐文魁惊讶地先打起了招呼:“吴公公?”

    吴良辅刚从皇太极那儿过来。他因着接连监视庄妃不利,刚得了皇太极的查问。而今心里亦是有些委屈的,可这委屈却不可为外人道。吴良辅现下处境与徐文魁何其相似,都是脚踩两只船。皇太极要求他监视庄妃,他原本认真照办,可是见着皇太极和多尔衮之间争斗日隆,便起了踌躇之意,想要含混度日,谁也不得罪,以致有今日的麻烦。

    皇太极念着当下需要维持各处平安,便对吴良辅微责了几句仍令他回去。吴良辅身体不适,也正想去太医院拿点药自用,便因此得遇了徐文魁和索隆。

    索隆让开了,徐文魁却主动相迎。吴良辅苍白着脸色,见之微喜,轻咳地笑道:“徐太医,真巧啊。”

    “吴公公哪里不舒服?”徐文魁说着走近了便搭手诊脉,摸了一会儿温和地回道:“无妨,只是偶染风寒,在下亲自给您开一帖便好,您先回去,在下即刻开了药,抓好了便亲自给您送去。”

    “多谢。”吴良辅虽曾经是乾清宫的副总管,亦不过旧日风光,见着徐文魁仍然这么客气,顿生亲昵之意,想着便红了眼眶。

    徐文魁灵敏地转了转眼珠,已知他有倾诉之意,心中便冒出了奸滑的主意。

    索隆在身后见着他们在说话便转身离去了,待回到衍庆宫后,刚刚进入董佳氏的院子,斯兰便紧张地从侧屋里出来迎接,向她道:“姨,徐太医问你什么了?刚才我听见他跟主子在房里鬼鬼祟祟的,却听不清楚,主子不会是想背叛庄妃娘娘吧。我可要去禀报一声。”

    “等等。”索隆引她去角落。偷偷地说明了。

    斯兰顿时大惊:“徐太医问主子的身体,他想干什么?可不能让他知道真相,否则,主子也会知道的。”

    索隆警惕地拍了下斯兰的肩:“你去禀报庄妃娘娘的时候,记住不能全说实话,我们要给自己留点后路。懂吗。”

    斯兰答应了,待到夜色降临悄悄地去了永福宫,进院却撞见吴良辅,骇得停下来。

    吴良辅眨眨眼睛。视而未见地微偏了头,显见包容之意。斯兰有些惊讶,随后窃喜地进入屋中,待到见着陶格斯和庄妃方才明白,原来这些竟是徐文魁的功劳。

    徐文魁竟如穿针引线之人,在送药来给吴良辅时展开一番引诱,竟使得他茅塞顿开。倒戈相向。

    吴良辅原有望升至乾清宫总管,皆是因被索伦图连累,致使皇太极心痛发作才被调至了永福宫,而他的干弟弟徐源却因为偶然立功而占了便宜,使得吴良辅怨气甚重。况且这样的调任有着戴罪立功的意味,吴良辅也感到很是吃力不讨好。他原本不是大善大忠之人,又对索伦图心存埋怨,眼见为着皇太极继续得罪庄妃与多尔衮无益有害,便以忠臣之名。行脚踏两只船之实。

    而今,经过徐文魁的花言巧语,竟使得吴良辅引为知己,定下心性全然倒向了庄妃,决意为她办事。

    徐文魁这么做,既是为了私心多养一个帮手,亦是由于揣摩到了多尔衮的心思,主动迎合以示其诚。吴良辅昔年曾是皇太极身边举足轻重之人,而今虽然离任威望尤存。徐源不过一时侥幸。其心未稳,若能将吴良辅调回到皇太极身边。既可解庄妃被监视之困,又可从二人争斗中得利,其利无穷。

    如此邪恶的主意一旦实施便生奇效,吴良辅被收买后,庄妃顿时感到轻松许多,斯兰禀报时也不必再战战兢兢,于是,说到董佳氏的“背叛”便显得有些激动。

    庄妃听在耳中,倒不觉得什么,摆了摆手道:“莫急,本宫想她定有苦衷。她是背叛我们,还是为了共同的利益才这么做,一切就看明天的表现。斯兰,你替本宫带一句话给她。”

    时光飞逝,现下已是十月初八,明日初九便恰好是福临七岁的生日,庄妃渴盼着见他一面总不得机会,便想要“有心人”主动安排。虽然庄妃被命令静养,但无欲堂及一些闲散之处尚是去的,倘若有人明日能将福临带到那里偷偷相会,亦算是成全了她的心愿。

    而今谨妃才是管教着福临的人,要使得她主动放行,便要依靠董佳氏的三寸之舌打动她。

    幸而大功告成,待到第二天早上,谨妃和董佳氏便乘着天色未明便带着福临和乌云珠前往无欲堂。庄妃片刻后便到,福临一见到她便啼哭不止。

    庄妃亦是泪如滂沱,但为着不令事情败露只能强忍,蹲下将福临揽入怀中轻拍道:“我可怜的孩子,吃得好吗,晚上睡得好吗,功课怎样了,你不在额娘身边可有听谨妃娘娘的话,你乖不乖?”她一边摸,一边感到福临的肌肤在指尖下战栗起来。

    谨妃再好,福临也不肯相信她,因着所受的伤害实在是太多了,他总觉得每一个人都在算计他,伤害他。包括淑哲,甚至,包括曾经欺骗他的庄妃。

    福临想起索伦图生日宴那天和庄妃一同跪在众人之前的情形,羞愧无比地抱怨着,推开她的拥抱。庄妃心碎地求了一阵,才得到他的原谅,便将亲手绣的福袋系在他的身上,又拿过一包金瓜子来交去他的手里。

    福临想起昔日额娘的各种苦处,又哭了起来。

    “你一定要坚强些,我的孩子,只有坚强才不会被人看不起。你还小,将来等你长大成为巴图鲁的时候,额娘保证,没有人敢欺负你。”庄妃想他想得心儿仿佛被剖成了碎片,亦只能忍着疼安慰。

    “我要回到额娘身边。”血浓于水,福临终是悲伤地抱住了她,不肯放手。

    庄妃日思夜想正为此事,她含泪抬眸看了看谨妃,盼望对方主动要求,谁知却不能如愿。

    谨妃已得了叶布舒的叮嘱,万不可上了庄妃的当,白白地替她养了一阵儿子。见着福临全不念自己的好处也有些心寒,因此狠心地道:“庄妃妹妹,凡事不可急于一时,我既领了皇后之命便只有遵循,大事为重。”

    “姐姐说得极是。”庄妃见她不肯放手,心中幽怨亦不便多说,便点头感谢着送了礼物。

    谨妃见着是一张千两银票,便明白是出自小玉儿之手,内幕不可点破,她便顺水推舟地接了,听庄妃商谈起今后的打算。因着谨妃受过海兰珠的申斥,心中也有些埋怨,言谈间透露一些出来,庄妃便喜不自禁地粘上来。

    不仅是她,便是董佳氏也见机行事靠拢,将乌云珠向前推,靠向了福临的身上。

    福临因着明白自己身体受损是因着淑哲的缘故而并非乌云珠所害,对她的态度便有了明显的改变,二人在衍庆宫相处了一阵日见和睦,况且董佳氏不思旧恶,常为福临对淑哲的仇视排解,得了他不少的好感。这些好感使在此时派上用场,教庄妃和谨妃瞧在眼中很有说服力。

    福临和乌云珠二人之间曾有着婚约,关系自与旁人不同,而今虽然时过境迁,董佳氏表现出来的意愿却是情愿这门婚事恢复到从前的光景。因着表现殷切又真诚,庄妃虽然明白她在利用和拉拢自己,仍是有些许感动。为着安全着想,她便主动试探道:“福妹妹的意思是打算送乌云珠去我姐姐那儿吗,既然这样,小八难道不是比福临更好的归宿?倘若乌云珠入了她的眼,做了八阿哥的身边人,难道你会舍得这样的大好前程吗。”

    正有此心,但董佳氏岂敢表露一分令人知道,否则庄妃和多尔衮必不会放乌云珠去到海兰珠身边,因此忙道:“奴才岂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自古贞女不事二夫,只要乌云珠没有被九阿哥抛弃,便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乌云珠在宸妃那里只为人质,这样做是为了将来考虑,倘若真得了宸妃的欢心,将对庄妃娘娘和九阿哥有极大的益处。奴才保证,一切都是为了庄妃娘娘和九阿哥,绝不敢有二心。即便他朝妹妹得了圣宠,也只会以庄妃娘娘和谨妃娘娘马首是瞻。”

    一番表白虽是必要,但仍嫌做作无耻。暗指福临身体受损,乌云珠毫无嫌弃之意,仍愿相随。然谨妃听到“贞女”,“二夫”这样的词顿觉刺耳,警觉地瞧了瞧她。

    董佳氏便想到这同时影射到了皇太极,吓得魂飞魄散。

    幸而这时庄妃点了点头,从袖中摸出两块二指大小的玉牌来,和蔼地拉过了乌云珠与福临,交给他们一人一个。

    董佳氏见她承认了乌云珠的身份,这才确信庄妃亦是做着相同打算。庆幸刚刚未曾对索伦图表露半分贪婪,若不然此刻便是两种下场。

    庄妃交待了玉牌,眸光一闪扫去董佳氏的面上,轻笑道:“妹妹既如此诚心,那么我们日后旧事不计,只看前程。妹妹待我好我便待妹妹如亲生姊妹般疼惜,可是妹妹如果口蜜腹剑,心口不一,他朝休怪我对你和乌云珠痛下杀手,至死方休。”

    董佳氏呆了一呆,窘迫地抿了抿唇,方道:“绝不会的,姐姐放心,妹妹没有这样的胆子。”

    庄妃这下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甚好。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对付我姐姐,还有那个该死的丫头孟古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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