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酒神
黑夜如墨，一片寂静。一个伤痕累累，衣衫褴褛的少年在暗夜中不停地奔跑，没有方向，漫无目的。
不久，漆黑的虚空下起了一场诡异的血雨，凛烈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起，带着阵阵浓烈的血腥。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天地万物，也照亮了少年那双惊惧无助的眼睛。
在少年鲜血淋漓的脚下，堆积着遍地的尸骸与枯骨，也散落着成百上千柄锈迹斑驳的仙剑。滂沱的大雨渐渐将一切淹没，万物在血海中发出阵阵凄厉的哭嚎，不绝于耳。
在血海的中央水面，静静伫立着一个身着白衣，容颜绝丽的女子，她背对着少年，呆呆地望着黑暗虚无的远方，眼中浸满了泪水。少年朝那女子狂奔而去，张口大喊，却是怎么也喊不出声来，急得少年心如刀绞，痛哭不止。
那女子近似眼前，却又遥在天边，少年狂奔不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接近那女子。白衣女子始终没有转身，血水渐渐染红了她的衣裙，又渐渐将她整个身体淹没。少年被一具尸骸所绊，失足重重跌倒在地，他全身的伤口随之破裂，鲜血从四肢百骸汩汩而出，一阵阵钻心的剧痛涌遍他的全身，剧痛几乎令他晕阙。
白衣女子暮然回头，一双泪眼无助地望向少年，大喊：云师哥，救我！
“梦瑶！”少年竭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喊出了声，正当此时，无边无际的血水将少年淹没。在血水之中，无数蜀山弟子纷纷伸出被鲜血染红的双手，争先恐后地抓住少年的手足与衣衫，将他疯狂地往血海伸出拽去。紧接着，一声声凄惨的呼救声在少年耳畔响起，其中有蜀山众弟子的，也有玄成与子虞的，还有蜀山掌门独孤剑辰的，一声高过一声，不绝于耳。。。。。。
无边无际的痛楚开始侵蚀少年的周身，少年在血海中颤抖，挣扎，血泪交融。。。。。。
最后，云昊睁开了双眼，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又渐渐清晰。
一个俏丽温柔的人影映入眼帘，那女子约莫十八，正值碧月年华。她身着一身青白相间道袍，发髻高竖，头戴一条白绫丝巾，整洁素雅，落落大方。那女子容貌清丽，肌肤胜雪，明眸皓齿，宛若一朵白莲，飘逸出尘。
云昊望了望眼前陌生的女子，突然联想起了已经逝世的子虞，心头顿生一阵酸楚。他环顾四周，发觉自己正身处一间偌大的冰室，冰室四壁冰雕玉砌，光华夺目。而在他的座下，是一具巨大如床的冰雕莲座，莲座晶莹剔透，寒气四溢，乃是由千年寒冰雕琢而成，莲座上雕纹遍布，精美细致，巧夺天工。而在莲座四周，有一巨大水池，池中泉水滚滚上涌，水雾蒸腾。那弥漫的寒雾之中，十二朵冰莲漂浮水面，呈八方散落，亭亭玉立。
女子见云昊突然醒转，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眨了眨，微笑道：“公子，你醒啦。”
云昊疑惑道：“姑娘，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女子答道：“哦，小女子乃昆仑派弟子，我叫白晴，此地正是昆仑派北辰宫的石冢冰室，我是奉师尊之命在此照料公子的。”
云昊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足，却猛地发现莲座上散发的寒气早已渗透了他的四肢百骸，以致于他全身早已被麻痹，全身瘫软，却是怎么也动弹不得。然而，正因那奇寒的助益，云昊的内息却通畅无比，全身的伤势亦有所缓解。
云昊发现身上那破烂不堪的蜀山道袍已被换下，转而换上了一间干净整洁的白色长衫，而古剑渊祭与神荒剑则放置于莲座一旁，剑鞘上仍残留着点点血迹。而在莲座一侧，有一张石桌，石桌之上放置着数个大小不一的各色药瓶，几张棉布，以及一件洁白的羊毛披风。
“白姑娘，我怎会在此？记得我自蜀山舍身崖上坠下，可是你救了我？” 云昊问道。
白晴连忙摆手，道：“公子误会了，你是被师叔所救，同时你身上的衣服也是师叔亲自为你换上的。。。。。。三日前，师叔在外云游，途径蜀山仙境，于蜀山山脚下的黑龙潭救得重伤昏迷的你，并将奄奄一息的你带回了昆仑山。为救你一命，昆仑派掌门元鸿真人不惜损耗百年修为，与师叔二人合力，为你接骨通络，活血化瘀，又取出三颗以千年雪莲炼制的‘六合混元丹’让你服下，这才保住了你的性命。”
云昊点了点头，问道：“白姑娘，既然你师叔对我有救命之恩，还请你告知我恩人大名，以便日后报答。”
白晴迟疑道：“哦，师叔曾叮嘱我，不可向公子透露他的名字，还说时机到时，你自然会知晓，所以我暂且不便相告，还望公子谅解。”
云昊微微点头，双眼一闭，梦瑶的面容随即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舍身崖上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料想至此，云昊心头一热，忙问道：“白姑娘，梦瑶呢？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梦瑶？”白晴一愣，不解道：“我不曾见过梦瑶姑娘。”
“什么？怎会这样？”云昊顿时焦虑万分，悲痛难抑，连话音都瑟瑟发抖。云昊开始支撑着爬起身，刚要站稳，却又再坐倒。同时，他的举动一时牵动了背部的筋骨，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如火山爆发般骤然而至，并迅速涌遍他的全身，疼得他几欲昏阙。
白晴见状，劝道：“公子，你有伤在身，千万不可下床。”
“不，你别管我！我这便去寻找梦瑶，我不能失去她！”云昊咬紧牙关，忍着钻心的剧痛，便再次起身。然而，复发的伤势令他手足一阵瘫软，便将跌到。
白晴大惊，连忙伸手扶住了就将倾倒的云昊。然而，云昊心中焦急，已顾不得许多，便失手推开了白晴。
白晴被云昊一推，失足坠落水池之中，衣发皆已被池中冰寒彻骨的池水浸透。白晴遭此待遇，心中一酸，便委屈地哭了起来。
云昊见状，连忙道歉：“白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
白晴从寒气直冒的水池中缓缓起身，双臂抱在胸前，一边抽泣着走到云昊面前，全身因寒冷而颤抖不止。
云昊见白晴如此模样，心生内疚，连忙拾起石桌上搁置的羊毛披风，伸手替白晴披上。白晴被云昊温柔诚恳的举动感化，一时停止了哭泣，白皙的双颊渐渐泛起了淡淡红晕。
那一刻所见，云昊突然忆起了在舍身崖的那个月夜，也忆起了梦瑶那甜美的笑颜，他呆呆地望着眼前低头不语的白晴，仿佛看到了那夜的梦瑶。
白晴突然抬头，与云昊火热的双眼四目相对，微微一怔，便退后一步，低声道：“请公子莫要误会，我并非有意阻扰公子，只因师尊再三叮嘱过我，令我好生照顾公子，若有服侍不周之处，请公子见谅。”
云昊道：“白姑娘不必自责，此事本就是我的不对，失礼之处，还请姑娘多多担待。”
这时，冰室大门突然开启，一个高大的人影缓缓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浓烈扑鼻的酒香。
云昊与白晴同时望去，只见来者年近四十，身形挺拔，手中提着两坛陈年好酒，身着一袭黑色道袍，长袖飘飘，随意洒脱。道袍上古篆苍劲，祥云飞鹤，一派清吉之象。腰束一条黑玉镶金腰带，金光灼灼，卓尔不群。腰带上挂着一个栗色酒葫芦，古朴精致，赫然醒目。
来者眉目英挺，双目炯炯，神采焕发。长须飘飘，散发披肩，发髻间生出几丝如雪白发，映衬着他那略显沧桑的面容。
白晴见那人到来，连忙迎了过去，躬身作揖道：“弟子白晴见过师叔。”
那人见白晴全身湿透，不禁摇头道：“白贤侄，你怎的这番摸样？”
“师叔，弟子是。。。。。。弟子一时大意，失足摔倒，这才，坠入了池中。”白晴刚要据实相告，话到嘴边却又突然改口，便是不想因此而连累了云昊。
黑袍之人挥了挥袖，思忖道：“这几天辛苦你了，你这便下去休息吧。”
“是，师叔。”白晴恭敬行礼，转身便离开了冰室。
云昊见来者模样似曾相识，却一时无法记起，而当他注意到那人腰间所挂酒葫芦之时，这才恍然大悟。
“义父！”云昊眼见故人，心中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原来，来者便是十年前，于蜀山试剑峰紫竹林山崖下隐居，曾救过云昊的世外高人——酒神！
酒神点了点头，将手中两坛陈年好酒随手搁置在石桌之上，然后坐于寒玉床头，紧紧握住云昊的手，亦是情不自禁，泪眼朦胧。
云昊见酒神，如见至亲，心中既是激动又是欣慰，就像是迷路的孩子突然找着了家，那份喜悦与感动不言而喻。他纵然有着千言万语，却一时无从说起，只是感激道：“义父大恩大德，云昊铭记在心，却是无以为报。。。。。。”
酒神道：“昊儿，你我既以父子相称，便勿要这般客套。为父不解，蜀山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你又怎会伤成这样？”
被酒神这么一问，云昊心中顿时一阵凄凉，便将那恍如噩梦般的一切告诉了酒神。而当云昊说到梦瑶之时，他心中又是一阵焦虑，便问道：“义父，你既然救了我，也一定也救了梦瑶对吧？她现在在哪？快带我去见她！”
酒神摇了摇头，道：“当时为父救你之时，却并未见着梦瑶姑娘。”
“连义父都这么说，难道，难道梦瑶她，她。。。。。。”云昊心中一急，便声泪俱下，体内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酒神伸手轻轻拍了拍云昊的肩膀，安慰道：“昊儿，你不必过于担忧。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你与梦瑶姑娘生死相连，乃天作之合，既然你能够大难不死，想必梦瑶姑娘也不会有事的。”
“不，正因如此，我却更加放心不下，我这便要去找她！”云昊坚定说道，刚要起身，却正当旧伤复发，手足一阵酸疼，便再也无力站起。
酒神低叹一声，道：“既然如此，为父便再回蜀山一趟，替你寻找梦瑶姑娘下落。一旦有梦瑶姑娘的消息，我便以青鸟传书给你，你意下如何？”
“如此也好！”云昊重重地点了点头，虽因自己不能亲自前去而惴惴不安，却又是心怀感激，如释重负。
酒神缓缓立起身，语重心长道：“昊儿，你如今身负重伤，当安心疗养才是。有为父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放心便是。”
“哦，对了，为父知道你生性好酒，便特意将八年前我陈放在地窖中的两坛‘醉仙酒’取了来，其中融合了部分瑶草的药效，对你伤势大有补益，你只管放心饮用。”酒神望了望石桌上的两坛酒，提醒道。
“多谢义父！”云昊感激道。
“那为父这便去了，你好好养伤，在伤势尚不稳定之前切莫离开寒玉床，切记！”酒神叮嘱道。
“嗯，那义父一路小心。”云昊点了点头，应声道。
说罢，酒神转身离开，大步迈出了冰室。冰室大门缓缓关闭，整个冰室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云昊瘫倒在寒冷刺骨的冰床上，舍身崖上梦瑶那哀伤的双眼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她诀别时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回荡在云昊心底。云昊忆起了梦瑶那美丽的笑脸，忆起了她温柔的嗓音，忆起了她在风雨中的无助，也忆起了他们生死不渝的誓言。。。。。。想着想着，热泪便夺眶而出，流淌不止。
渐渐地，寒冷再次占据了云昊的身体，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然后，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那一夜，一个又一个噩梦接踵而来，悲痛如泛滥的潮水，狂涌而至，满满地，占据着他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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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瑶？”白晴一愣，不解道：“我不曾见过梦瑶姑娘。”
“什么？怎会这样？”云昊顿时焦虑万分，悲痛难抑，连话音都瑟瑟发抖。云昊开始支撑着爬起身，刚要站稳，却又再坐倒。同时，他的举动一时牵动了背部的筋骨，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如火山爆发般骤然而至，并迅速涌遍他的全身，疼得他几欲昏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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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别管我！我这便去寻找梦瑶，我不能失去她！”云昊咬紧牙关，忍着钻心的剧痛，便再次起身。然而，复发的伤势令他手足一阵瘫软，便将跌到。
白晴大惊，连忙伸手扶住了就将倾倒的云昊。然而，云昊心中焦急，已顾不得许多，便失手推开了白晴。
白晴被云昊一推，失足坠落水池之中，衣发皆已被池中冰寒彻骨的池水浸透。白晴遭此待遇，心中一酸，便委屈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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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昊见白晴如此模样，心生内疚，连忙拾起石桌上搁置的羊毛披风，伸手替白晴披上。白晴被云昊温柔诚恳的举动感化，一时停止了哭泣，白皙的双颊渐渐泛起了淡淡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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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晴突然抬头，与云昊火热的双眼四目相对，微微一怔，便退后一步，低声道：“请公子莫要误会，我并非有意阻扰公子，只因师尊再三叮嘱过我，令我好生照顾公子，若有服侍不周之处，请公子见谅。”
云昊道：“白姑娘不必自责，此事本就是我的不对，失礼之处，还请姑娘多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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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点了点头，将手中两坛陈年好酒随手搁置在石桌之上，然后坐于寒玉床头，紧紧握住云昊的手，亦是情不自禁，泪眼朦胧。
云昊见酒神，如见至亲，心中既是激动又是欣慰，就像是迷路的孩子突然找着了家，那份喜悦与感动不言而喻。他纵然有着千言万语，却一时无从说起，只是感激道：“义父大恩大德，云昊铭记在心，却是无以为报。。。。。。”
酒神道：“昊儿，你我既以父子相称，便勿要这般客套。为父不解，蜀山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你又怎会伤成这样？”
被酒神这么一问，云昊心中顿时一阵凄凉，便将那恍如噩梦般的一切告诉了酒神。而当云昊说到梦瑶之时，他心中又是一阵焦虑，便问道：“义父，你既然救了我，也一定也救了梦瑶对吧？她现在在哪？快带我去见她！”
酒神摇了摇头，道：“当时为父救你之时，却并未见着梦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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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伸手轻轻拍了拍云昊的肩膀，安慰道：“昊儿，你不必过于担忧。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你与梦瑶姑娘生死相连，乃天作之合，既然你能够大难不死，想必梦瑶姑娘也不会有事的。”
“不，正因如此，我却更加放心不下，我这便要去找她！”云昊坚定说道，刚要起身，却正当旧伤复发，手足一阵酸疼，便再也无力站起。
酒神低叹一声，道：“既然如此，为父便再回蜀山一趟，替你寻找梦瑶姑娘下落。一旦有梦瑶姑娘的消息，我便以青鸟传书给你，你意下如何？”
“如此也好！”云昊重重地点了点头，虽因自己不能亲自前去而惴惴不安，却又是心怀感激，如释重负。
酒神缓缓立起身，语重心长道：“昊儿，你如今身负重伤，当安心疗养才是。有为父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放心便是。”
“哦，对了，为父知道你生性好酒，便特意将八年前我陈放在地窖中的两坛‘醉仙酒’取了来，其中融合了部分瑶草的药效，对你伤势大有补益，你只管放心饮用。”酒神望了望石桌上的两坛酒，提醒道。
“多谢义父！”云昊感激道。
“那为父这便去了，你好好养伤，在伤势尚不稳定之前切莫离开寒玉床，切记！”酒神叮嘱道。
“嗯，那义父一路小心。”云昊点了点头，应声道。
说罢，酒神转身离开，大步迈出了冰室。冰室大门缓缓关闭，整个冰室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云昊瘫倒在寒冷刺骨的冰床上，舍身崖上梦瑶那哀伤的双眼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她诀别时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回荡在云昊心底。云昊忆起了梦瑶那美丽的笑脸，忆起了她温柔的嗓音，忆起了她在风雨中的无助，也忆起了他们生死不渝的誓言。。。。。。想着想着，热泪便夺眶而出，流淌不止。
渐渐地，寒冷再次占据了云昊的身体，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然后，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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