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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纳兰争取

    秋日逝去,季入严冬。

    铺着厚重火狐毛的榻上,倚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闭目养神。

    檀香袅袅,一室安然。可这份宁和,并没有持续多久。

    “哗啦!”珠帘掀起声响起,绵长稳重的脚步声随后传来。她听到动静,不由侧了侧身,半睁狭长的眼,扭头温和地望向走近的身影。

    “娘娘,太子来了。”旁边的嬷嬷皱了皱眉,见母子俩相见不相说,心底滑过一阵无奈,迟疑着仍是俯下身子嗫嚅地出声。

    “本宫知道,本宫的儿子来了。可惜呢!他竟不知谁才是他的娘。”皇后颇为自嘲地应道,她半垂的眼帘,挡住了眼底的犀利与讽刺。

    纳兰杼闻言,心里大抵是不耐,面上却是没有显露,挑个位置坐下。于他来说还可以慢慢地等日子过去,可毓意等不下去。而且他想要给她一个完整的交代,而不是因为之前种种阻扰,避着彼此不见面。何况他日前已经处理好自己的事,难道还不能达到母后的心愿吗?

    “母后,我做了那么多,您依旧要囚着我吗?”纳兰杼拧起了眉头,也没有去注意老嬷嬷给他的暗示,着实不客气地逼问。

    他不知道从那选妃的旨意下达后,毓意是否能尝试着理解他?但是他清楚毓意愿意给他解释的机会,并且不会武断地否发他们的感情。所以他才选择放手一搏,处理好缠绕着他的事,只为给两人无后顾之忧的未来。只是如今过去了将近两月。毓意她不晓得如何了?

    时间拖得越久,有些东西就越不好解释。两月前杨家发生的那件事,若不是有那些人护着,毓意的手段又利索。他怕是不能继续呆在宫里不出声,任由事态的发展。幸而一切处理得妥当,否则的话以母后的性子。保准得借题发挥。那道旨意,不便是这么一回事嘛!

    “你做了那么多,那依你的意思,母后做的那些全是无用功了?”皇后的声音逐渐暗下去,眸里的寒光大盛,半撑起的身子亦体现出了她的威仪,“还有一个月就要选妃了。你用得着这么耐不住性子吗?”

    “我没有说过要选妃,儿子的未来非得跟女人捆绑在一起?还是说母后觉得,儿子的本事也只有捆住所谓的女儿家了!”纳兰杼不欲跟皇后多说,索性面色一正,挑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喜欢那些你看好的人,我说过此生只要她一人即可。母后,你莫让我说第二遍。”

    皇后直起身子,目光陡地一变。她起先慵懒闲适的风情登时消散,余留的只有窒息这方天地的凌厉:“母后,你何曾把我当做你的母后?你听我的话,不过是那些话对她有利罢了。现在你忍受不住,跟我来摊牌,那我又找谁去说?你的父皇。巴不得你跟纳兰柠斗得你死我活,让他能够逍遥下去。别人不知道他的用心,你岂能不了解?”

    她气得连自称都改成了“我”,面色更是气得铁青。此时对她而言,坐在这里与自己儿子苦口婆心说话的人已不是大兰王朝最尊贵的皇后,而是心疼儿子为儿子不停筹谋未来的一位简单母亲。

    虽然她也做过不少的错事。可她坚信所做的任何一件事全是为他好。她是他的亲生娘亲,他是她的亲生儿子,怎能不互相理解呢?

    “儿臣不敢忤逆母后,母后可否站在儿臣的角度想想?莫非,母后只喜欢如此强势地压制儿臣?”纳兰杼看到皇后这般模样,心里确实不怎么好受。但他一想到皇后这些日子所做的事情,心头火难以熄灭:“您可以针对我,但请千万不要争对毓意,她什么都不知道!再者说您的小动作,太过频繁,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皇后一时无言以对,忽然不明白应该说些什么。从何时起,这个儿子离她这般疏远了。她想发怒,却每每让他弄得没了脾气。不求回报的付出,真的如别人所说的那样心甘情愿?

    她幽幽地闭上眼睛,声音沉沉地低了下去:“本宫做事自有分寸,你不用如此着急,杨毓意她……肯定会平安无事。还有你提过只娶一个人的事日后不许再说!要知道身为皇家的子孙,让皇家多开枝散叶那是你的本分。而且你将来是要荣登大位的人,岂能容你胡来!”

    “我喜欢的,我所爱的,都只有她。娶那些女人,为的不过是巩固自己的位置,我有能力保持朝廷的平衡!”纳兰杼听到皇后强硬的拒绝,口吻不由自主地执拗起来。他明白毓意的心思,如果他要她与别人一同分享他,她的骄傲任性绝对不会妥协,分手将是最后的决绝。

    假使说从前他不能理解毓意的念头,那么分离的这段时间。他终于可以体会,何为一生只钟情一人。既然他仅钟情于她,眼底容不下他人,何必让不相干的女人破坏她的潇洒,蹉跎彼此接下去的年华?

    “胡闹,你给我闭嘴!”尖锐到划破空气地怒吼,惊得一地慌乱。

    纳兰杼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服软,令皇后心底积存的火气蓦地迸发。她捞起摆在塌旁边的金丝暖炉,狠狠地往他的头上砸去。手上的力道没有半分的减弱,像是在发泄自己濒临崩溃边缘的情绪。

    暖炉磕到纳兰杼的额际,留下一道深可见眉骨的血痕。

    淌下的鲜血,蜿蜒地顺着他的眼角滑落,疼得他的视线模糊。慢慢的,温热的液体倾泻他的半张脸,溢到他的齿间,腥甜的味道一触即发。而从下巴处滴落的血点,则点缀着兰色的矜贵衣襟,绽开朵朵的红花。这份近乎疯狂的妖娆,仿佛是在无声地低喃着他的坚决。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来人啊,快传太医,快传太医。”桂公公挑着珠帘刚进到内室禀告事情,不料居然见到血染眉脸的当朝太子纳兰杼,当下惊慌失措地迭迭尖叫。

    “母后,期望您不要让儿臣希望。您知道,那同样是您的心愿。”留下这么句意味不明的话,纳兰杼自在地站起身,无所谓地用袖口抹去了面颊上的斑驳血迹,勾起唇角含着笑意状似胜利地离去。

    皇后显然是没有从纳兰杼适才血流满面的惊悚模样当中回过神,现在听到纳兰杼的话,也是怔怔地瞅着那金丝暖炉。她刚才做了什么,居然如此大力地打了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她虽然看着他经历了习武路上无数的痛苦折磨,但哪一次她不是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可是这次,她忘了应当维持的皇后稳重形象,硬生生地把儿子推到更远的地步。她究竟在做什么,又为什么乱了方寸?

    忽地,久远的记忆在她脑海炸响,轰得声令她的心也抽痛起来!

    “母后,儿臣猎的兔子。”小小的人儿,举着手里猎杀的野兔,脸上带着抹灿烂的尘埃,明晃晃地忽略了嫩手心上的擦伤。

    “你不去太傅那儿仔细学东西,尽弄这些没用的玩意儿。还不给我把兔子放下?”如斯尖利的责问,想必是很令人厌恶的吧!

    “母后,儿臣身子不舒服。”虚弱得连弱风都比不过的软软哀求,未引起她的心慈,反而冷硬着心肠,让他进行着年复一年的努力。

    ……渐渐的,母子俩的距离早已漠然得连招呼亦懒得打。因为没有必要,所以不用惹得互相厌弃。然而她终是在乎的,所以才会这般难受!她错了么,谁能告诉她错了吗……

    “娘娘,你没有错。太子爷,他一定会明白你的苦心。”旁边的嬷嬷,叹息着暗示众人收拾的动作快些,免得让娘娘瞧着心烦。

    皇后听了嬷嬷的劝慰,非但没有心安,反倒勾起丝嘲讽的苦笑。原来她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可她却丝毫未有察觉。

    念及这些年布下的句,筹谋的因素。即使她为了他付出再多,得来的谅解少得可怜。兴许他明白她的苦衷,可不一定能理解她的用心。

    孩子,你既然选择出生在了这块儿地方。你就要明白吃人不吐骨头是什么道理?若非你强大,那么迟早会面对他人凌迟!

    我知你认为,我不曾对你上过心,只在乎权势。可惜我怎能让你了悟,权势之流的死物何尝比得过你安然无恙出现在我身旁的幸福?

    掩饰,同样是不能缺少的生存之道!

    皇后心底无声地转过各种念头,第一次心生懒散。斗了这么年多,争了这么多年,说到底她得到过的真实体味有几回?

    “桂公公,有什么事?说吧!”皇后敛回心神,余光浅浅地扫过侯在旁边,满是恭谨的桂公公。这,也是个人精啊!

    桂公公见主子心情不好,并未着急着开口。现在听闻主子的询问,立马提起了精神气。主子下令吩咐他去做的事,他如何能拖延?因而……他连忙推起笑容,垂着头回答:“主子,今早卫小姐托人来寻奴才,说是她有事找主子。奴才不知主子的打算,特地来问。”

    卫湄儿?

    皇后眼底带着冷意,卫家的人想要跟杼儿攀上关系,难不成不瞧瞧自己的身份!她对卫湄儿向来没什么好感,口上自然不留情:“卫湄儿啊,你去回了。本宫没时间跟她见面,让她安分一些。宫里不还有淑妃娘娘,让她去自家人那!”

    “是,主子!”桂公公面上一僵,显然是领会皇后话里的含义。

    “桂公公,你是本宫身旁忠心耿耿的人,向来处事清楚。”盯着桂公公闻言一弯的脊背,皇后凉凉地抿了抿嘴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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