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o18
周汝菱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只有李老太太在里面，举着一张报纸带着老花镜坐在病床边上读着。周汝菱敲了敲门，得到老太太的应允之后才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
李老太太推了推眼镜，看见周汝菱笑着打招呼：“是汝菱啊！”
“杨先生，我来看看李先生。”周汝菱把果篮放下，又拿了花瓶来插花。她依照以前的习惯把这两位老建筑师尊称为先生，十多年了一直都没改。
李老太太接过了花瓶，说：“我去弄，你跟老头子说说话吧！”老太太的脸上挂着笑，看着十分平和，而实际上病榻上的李老已经是病入膏肓，用医生的话说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而且老人家已经停了药。
周汝菱在椅子上坐下，拿了报纸问李老，“刚才读到哪儿了？”
李老费劲的低声说：“你随便读就好了。”
周汝菱点点头，摘了一则报道柔声读起来。李老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看着沧桑而憔悴，眼睛看着天花板，但眼神却不知道溃散到了哪里。李老太太灌了水回来，高兴的说：“这花真好，老头子，是你喜欢的风信子呢！”
李老点了点头，老太太倒了一杯水给周汝菱，指了指门外说：“我去买点吃的，你这刚下飞机，啥都没吃吧！”
“劳烦您了。”
周汝菱起身送老太太出了门，才回到位置上坐下，就听见李老气若游丝的叫：“汝菱，汝菱。”
周汝菱起身应了，见李老有话要说的模样忙俯耳去听。李老干瘪苍老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周汝菱看了一眼，知道李老定是有事相托，看着李老眼里满是恳求，浑浊的眼里泛着一点泪光。
她心下一紧，忙说：“您说，我听着。”
“虽然季礼孝顺，但锦然性子犟，以后有难事肯定不会跟季礼服软。老太太和锦然以后就托你多照顾一点了。”李老慢慢的说，声音微不可闻。
周汝菱伸手拍了拍李老抓着她手腕的手，一字一顿的保证：“不敢辜负先生。”
李老扯了嘴角，虚弱的笑了笑，松开了手。周汝菱坐回到椅子上，一时间没事可做。李老虚弱的到这样了哪里还能聊天？想来想去，还是拿起了报纸，翻了一页缓缓的念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医院的氛围让人特别容易伤悲，周汝菱忽然觉得鼻头一酸，眼泪还没有湿润眼眶就又消散了，她苦笑一下。
这些年，那么多人拉着她的手对她说，汝菱，你帮我顾着。然后就撒手而去了，也不问她能不能，行不行，一个个都走了，就留她一个人，好像她当真是压不垮的吗？
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了，汝菱心想。
念完了一段报道，周汝菱忽然心头一跳，尝试着叫：“李先生？李先生？”
李老没有应，周汝菱甚至没有去探鼻息，伸手按了铃，然后把报纸叠好了，走到病房外面。也不顾身上白色的羊毛大衣，直接就在长椅上坐下，医生护士从她身边经过涌进了病房。李老太太领着一碗粥回来，看到了周汝菱，在她旁边坐下，低声说：“老头子去了？”
周汝菱把东西接过来，放在一边的椅子上，伸手在老太太的伸手顺着背。老太太寂寞了几秒，低声咒骂了一句：“老家伙怎么好先走？”过了几秒又呜咽起来，“走了也好，省的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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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先生，我来看看李先生。”周汝菱把果篮放下，又拿了花瓶来插花。她依照以前的习惯把这两位老建筑师尊称为先生，十多年了一直都没改。
李老太太接过了花瓶，说：“我去弄，你跟老头子说说话吧！”老太太的脸上挂着笑，看着十分平和，而实际上病榻上的李老已经是病入膏肓，用医生的话说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而且老人家已经停了药。
周汝菱在椅子上坐下，拿了报纸问李老，“刚才读到哪儿了？”
李老费劲的低声说：“你随便读就好了。”
周汝菱点点头，摘了一则报道柔声读起来。李老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看着沧桑而憔悴，眼睛看着天花板，但眼神却不知道溃散到了哪里。李老太太灌了水回来，高兴的说：“这花真好，老头子，是你喜欢的风信子呢！”
李老点了点头，老太太倒了一杯水给周汝菱，指了指门外说：“我去买点吃的，你这刚下飞机，啥都没吃吧！”
“劳烦您了。”
周汝菱起身送老太太出了门，才回到位置上坐下，就听见李老气若游丝的叫：“汝菱，汝菱。”
周汝菱起身应了，见李老有话要说的模样忙俯耳去听。李老干瘪苍老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周汝菱看了一眼，知道李老定是有事相托，看着李老眼里满是恳求，浑浊的眼里泛着一点泪光。
她心下一紧，忙说：“您说，我听着。”
“虽然季礼孝顺，但锦然性子犟，以后有难事肯定不会跟季礼服软。老太太和锦然以后就托你多照顾一点了。”李老慢慢的说，声音微不可闻。
周汝菱伸手拍了拍李老抓着她手腕的手，一字一顿的保证：“不敢辜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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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这医院的氛围让人特别容易伤悲，周汝菱忽然觉得鼻头一酸，眼泪还没有湿润眼眶就又消散了，她苦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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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了，汝菱心想。
念完了一段报道，周汝菱忽然心头一跳，尝试着叫：“李先生？李先生？”
李老没有应，周汝菱甚至没有去探鼻息，伸手按了铃，然后把报纸叠好了，走到病房外面。也不顾身上白色的羊毛大衣，直接就在长椅上坐下，医生护士从她身边经过涌进了病房。李老太太领着一碗粥回来，看到了周汝菱，在她旁边坐下，低声说：“老头子去了？”
周汝菱把东西接过来，放在一边的椅子上，伸手在老太太的伸手顺着背。老太太寂寞了几秒，低声咒骂了一句：“老家伙怎么好先走？”过了几秒又呜咽起来，“走了也好，省的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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