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法网无情似有情 情到深处触心扉
“谁叫皇甫亮？”惨白灯光下，惶惶大厅中，不知何时一位身穿警服的警察的站于两间关押暂时拘留人员房间前。
幽幽静萧，皇甫亮三字声声回荡在大厅之上，将由来已久的沉默打破，将忧心忡忡抑或心中愁绪之人惊醒。
隔着一面结实无比的铁栅栏，一个浑身沾满血迹，身材瘦而高大，眼中带着一股坚毅而又不屑神情的男子站了起来，缓缓走向铁栅栏跟前，看着眼前那一脸正气盎然但却稚气未退的警察。
一脸漠然道：“什么事？”
那看似比皇甫亮大不了几岁的年轻警察看着眼前这依旧精神抖擞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你就是皇甫亮？”
皇甫亮不知所谓何事，点了点头，道：“是。”
“出来吧，我们队长有事问你。”说罢掏出钥匙打开那扇钢筋铁栅栏门，带着一脸的警惕之色看着坐于里面那群无精打采之人。
也许是初来乍到，心理完全没有历练出来，这年轻警察似乎对于眼前这些人极其警惕，看着不紧不慢缓缓走出来的皇甫亮，左手时不时去摸一下腰间的电棍。
看着眼前这似乎有些紧张警察和有点滑稽的动作，皇甫亮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情。
当啷一声，铁栅栏们重新关上，皇甫亮在那年轻警察的指引下走向了审讯室。
只是几个转弯，那领头的年轻警察便停在了一扇铁门之外，推开身前那扇铁门，那年轻警察晃进半个身子，朝着里面道：“王局，人我带来了。”
从审讯室内传出一个男人沉稳而又略带沙哑之声，“哦，让他进来吧。”
“是。”那年轻警察应了一声，抽回半个身子，跟站在身后浑身沾满血迹，散发着一股淡淡血腥味的皇甫亮道：“进去吧。”
皇甫亮直视着这个年轻人看了一眼，也不言语间直接走进了这间审讯室。那年轻警察凝视了一会皇甫亮的背影，转身离去。
审讯室并不是很大，里面却只坐着一位看似在四十岁左右上下的中年人，中年人一脸络腮胡，身材似乎跟皇甫亮一般高，却是比皇甫亮壮硕许多，此人身着一身便装，给人一种易于亲近之感。
皇甫亮却对其不以为然，这种审讯室内虽然气愤肃然，给人一种压抑之感，但皇甫亮却早已习惯。像上海这种地方，自己来来回回的次数恐怕连自己都记不清了。
看着走进来站在自己身侧不为所动的皇甫亮，那中年人却是令皇甫亮惊讶的说话了，此人言语不是犀利肃然，却是犹如长辈对晚辈般的和蔼之色。
“傻愣着站着干嘛？坐下吧。”那中年人看着皇甫亮，笑呵呵道。
皇甫亮先是一愣，自是对其这种柔和态度极不适应，但也只是这一愣，却又是恢复常态，迈步朝着不远处那审问犯人而用的座椅而去。
自己步行至半路，那中年人却是笑声道：“屋内就你我二人，你就不用做那了，就坐我边上这张椅子吧。”说罢用手拖出放于自己身前双人桌下的一张黑漆木椅，放到自己身侧。
皇甫亮再次一愣。不知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着那人一脸笑意的面容，心里却是猜出了个十有八九。
也不客气，皇甫亮径自坐在了那中年人拉出的木椅之上，双眼带着一脸不屈神色看着眼前之人。
那中年人双手交叉傅于桌子上，沉默一会，突然道：“小亮。”不料自己刚出口，皇甫亮却是身子猛然一震，那中年人看他那反应，却是呵呵一笑，“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皇甫亮凝视着眼前此人，却是冷冷道：“随便。”
那中年人并不介意皇甫亮的无理，继续说道：“你一定很惊讶，我一个警察局侦察队长，却为何对你这个犯人这样称呼吧？”说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皇甫亮一言，“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好好的学你不上，非得跟你爸赌气去混迹于什么黑社会，那些是什么人你知道吗？都是些亡命之徒，都是一些低级知识分子。”
“够了。”不等那中年人继续说，皇甫亮却是突然大发脾气，“别在我年前跟我提他，他是谁跟我没什么关系，你们也不用因为他的原因就跟我好声好气的谈话。”
那中年人一愣，没想到皇甫亮竟然脾气如此大，确切的说是对他爸竟如此痛恨一般，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没有生气，继续稳声道：“小亮，按说你应该叫我一声王叔叔，我跟你爸同事一个学校毕业，然后进入同一个军队，现在又是在同一个城市工作，可谓是老交情了，你爸妈的事情我也了解些，你爸也经常跟我谈起你，你知道吗？每当你爸说起的时候，眼神中都是那种深深的愧意，觉着因为这件事对你不住，你爸一直想把愧对你的最大量的补偿给你，可是你总是看不透你爸那殷切的期盼，虽然你爸表面上对你很严厉，感觉给人一种不可亲近之感，但你爸是爱你的，你每次犯事，都是你爸四处为你奔波求情，你知道吗，你爸也不容易。”
说吧这中年人和颜悦色的看着眼前这个脸上表情不断变化的年轻人，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他的回答。
时间似乎停止，世间仿佛空虚，煞那间，皇甫亮心跳似乎停止，母亲那美丽的面容，温柔的声音似乎荡起在他的耳畔，父亲那严肃而又慈眉善目的表情慢慢再自己眼前清晰起来。
突然，一声尖锐的啸声而过，眼前却是变作了另一番摸样，爸妈的争吵声，花瓶的破碎声，整个家中似乎变成了一个战场，妈妈没有了往昔的温柔，爸爸也整日阴沉着脸。
家里似乎变成了人间地狱般，给人一种窒息压抑之感。
听完这自称自己应叫他王叔叔的中年人对自己的话，皇甫亮心中亦如潮汐的大海般，荡然不已。
“他爱我吗？”皇甫亮心中一个声音不断质问着自己，“他爱我？他竟然说爱我？”想着想着，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爸妈争吵的场景，皇甫亮眉头一皱，眼角竟然有一丁点湿润之感，蓦然的哈哈大笑起来。
那中年人却没有任何言语，更不有任何动作，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沾满血迹的年轻人，犹如慈祥的父亲般，就那样看着眼前这个犹如自己孩子一般的年轻人。
笑声戛然而止，整个审讯室突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皇甫亮脸上的痛苦之色突然一闪而过，随即而来的是冷漠的面容，冷笑道：“是他让你来的吧？”
那中年人一怔，全然没想到眼前这年轻人经历了这大苦大悲的挣扎之后，却似乎还是没被自己说动，不禁摇头叹息，道：“你爸爸并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你爸爸已经不容易了，别看他每天都在众人面前神采奕奕，心中的苦却是你这个儿子都不知道的，我也是暂时将这起恶劣至极的斗殴案中将你的名字压下来，也是不想让你爸爸在为了你的事儿犯愁。”
皇甫亮一怔，随即不屑道：“我用不着他求情，也不用找你们看在他关系上给我走后门，我皇甫亮不像他似的，我敢作敢当，大不了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胡说什么呢你。”那中年人听到皇甫亮此言却是暴怒，突然站起身来一拍身前的桌子，啪的一声，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在那巨力拍击之下发出一声吱呀声，中年人一改先前的和颜悦色，怒声道：“你小子别嘴硬，也别逞强，你知道这种出人命的斗殴事件有多严重你知道吗？你以前犯得那些案子顶多就是个流血的小冲突，这次出人命了，很快上级便会派人来接手此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你没被扯出来，轻的话也会判你个十年。”
“呵呵。”皇甫亮却是似乎不为所动，“不久十年吗？就算是二十年，我也无所谓。”
“混账东西。”那中年人不可抑制的怒火熊熊燃烧，“你进去了你无所谓，你想过你爸吗？你爸以后谁来照顾。你，你真想当个不孝子吗？”
中年人怒言，皇甫亮身子位置一震，似乎不孝子这三字对他极为敏感，但他那股不屈服的倔劲上来后便死活不远退让，还是不让步，道：“不孝子又怎样，我现在在你们这些长辈眼中不就已经是不孝子了。”
那中年人一惊，全然没想到皇甫亮会这么说，恨恨的叹气摇头，突然心中不可抑制的怒火突然压了下来，缓缓坐下身来，带着一丝无奈而又希望的语气，“你现在这么年轻，你爸还想看到你领着媳妇回家的那天呢，唉。。。”
中年人无声叹息，皇甫亮听到媳妇二字却是为之一颤，那娇小的身躯，那绝美的容颜，那诱人的淡淡熏衣花香，一一浮现在自己脑海中。
心中牵挂的人，还好吗？不知此时的她，是否为他而等待。花儿为谁摇曳，月儿为谁梳妆，心中的人儿又为谁牵挂。
那带泪的脸庞，那幽怨的眼神，那微红的双颊，那迷人的酒窝，都如黑暗中那黑色诱惑般，无不深深让人痴恋，让人神魂。
自己若是真的进去了，她怎么办；自己不在她身边，她又有谁来保护照顾。
想到这些，皇甫亮眼中那桀骜不驯神气突然暗淡下来，似乎大有屈服之意。
那中年人看着皇甫亮令人莫名其妙的神情变化，似要再次劝他，“你。。。”
却不料自己话刚出口，皇甫亮却抢先道：“我真的可以免于其咎吗？”
中年人一愣，脸上随即露出欣慰的表情，笑声道：“只要你别着倔强，这件事就不算是事。”
皇甫亮汗颜，心想，“自己作为主谋，却是一句话的事便被从中勾去。”想到主谋二字，却是突然想起了海狼，这位一直将自己视为弟弟，自己只要有什么难处他便义不容辞的前来帮忙，自己一向尊敬之际的大哥。
突然向那中年人问道：“剩下的那些人你们会怎么处理？”
那中年人冷冷道：“这些人严重扰乱社会治安，不顾法律，闹出了人命，自是按照法律对它们进行严厉的整治。”
皇甫亮再次汗颜，心中却还是关心海狼会受到怎样的处罚，问道：“那里面的主犯会怎样呢？里面有个人是我最好的兄弟，这次要不是他我肯定被那伙人砍死了，而且这次也是我把人家叫来帮忙的。”
“呵呵。”那中年人爽朗一笑，大改以前和蔼之气，“法不容情么，既然是主犯，那就要依法处置。还有，这些人之间都是利益关系，你切莫被他们迷惑了，不要跟他们称兄道弟。”
听完此人言语，皇甫亮心中怒气渐起，本欲再与其争辩，人家海狼不为所图的帮助自己，自己逍遥法外了，海狼却是要遭受刑狱之灾，心中觉着自己岂不是背弃朋友之人，以后如何面对道上兄弟们。
刚欲再与那中年人说如是这样自己也宁愿被处罚，却不了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楚楚动人，依稀无助的佳人容颜，心中却是万分纠结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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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年轻警察应了一声，抽回半个身子，跟站在身后浑身沾满血迹，散发着一股淡淡血腥味的皇甫亮道：“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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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亮再次一愣。不知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着那人一脸笑意的面容，心里却是猜出了个十有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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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人双手交叉傅于桌子上，沉默一会，突然道：“小亮。”不料自己刚出口，皇甫亮却是身子猛然一震，那中年人看他那反应，却是呵呵一笑，“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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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亮一怔，随即不屑道：“我用不着他求情，也不用找你们看在他关系上给我走后门，我皇甫亮不像他似的，我敢作敢当，大不了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胡说什么呢你。”那中年人听到皇甫亮此言却是暴怒，突然站起身来一拍身前的桌子，啪的一声，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在那巨力拍击之下发出一声吱呀声，中年人一改先前的和颜悦色，怒声道：“你小子别嘴硬，也别逞强，你知道这种出人命的斗殴事件有多严重你知道吗？你以前犯得那些案子顶多就是个流血的小冲突，这次出人命了，很快上级便会派人来接手此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你没被扯出来，轻的话也会判你个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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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向那中年人问道：“剩下的那些人你们会怎么处理？”
那中年人冷冷道：“这些人严重扰乱社会治安，不顾法律，闹出了人命，自是按照法律对它们进行严厉的整治。”
皇甫亮再次汗颜，心中却还是关心海狼会受到怎样的处罚，问道：“那里面的主犯会怎样呢？里面有个人是我最好的兄弟，这次要不是他我肯定被那伙人砍死了，而且这次也是我把人家叫来帮忙的。”
“呵呵。”那中年人爽朗一笑，大改以前和蔼之气，“法不容情么，既然是主犯，那就要依法处置。还有，这些人之间都是利益关系，你切莫被他们迷惑了，不要跟他们称兄道弟。”
听完此人言语，皇甫亮心中怒气渐起，本欲再与其争辩，人家海狼不为所图的帮助自己，自己逍遥法外了，海狼却是要遭受刑狱之灾，心中觉着自己岂不是背弃朋友之人，以后如何面对道上兄弟们。
刚欲再与那中年人说如是这样自己也宁愿被处罚，却不了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楚楚动人，依稀无助的佳人容颜，心中却是万分纠结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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