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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八 抉 择

    新学年增加了新课程:摄影、计算机、美学;同一科目的老师随着知识的深入也有了新的安排。总之,生活每天都不一样。这让玉琴感到兴奋和新奇!经过过去一年的学习,玉琴早已喜欢上了这里的一切——校园、课程、老师......然而在个人情感上玉琴的心始终是忐忑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她不知道生命的小舟要走向何方!管他呢,玉琴想起汪国真的那句小诗:“不管前面是什么,我只顾前行!”

    三天后,玉琴同时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春雷的,一封是杜明的。一封表达感激之情,一封表达歉意之情。玉琴的心又不安起来,对于他们二人,玉琴一直是感到渺茫的。她爱春雷,可是毕竟相隔了四年,对春雷还没有足够的了解,如果是因为她爱春雷,春雷才被动爱她,那岂不可悲?自己不就成了感情的乞丐了吗?绝不!杜明,这个远方的游子,仅仅是因为暂时的空虚而借此排遣寂寞吗?玉琴不敢相信他会对自己这样痴情,更何况现在两人身各一方,仅靠几封书信来维持这飘渺的情感,太不可能了!玉琴预感到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假如杜明真的爱自己,为何没来看自己而是忙于挣钱呢?多年后玉琴听到一首叫《后来》的歌:“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是啊,钱可以随时去挣,可是心爱的人错过就不会再拥有!玉琴对杜明的做法一直不能理解,何况春雷的信又是这样情深意浓,让人感到真挚亲切:“琴,虽然你没来送我,可是我的心感觉到你带着浓浓的深情来了......宿友们都睡了,窗外有几只不知名的小虫在吱吱的叫,我伏在桌子上悄悄地跟你说话......”可是杜明呢,永远走不到玉琴的内心世界。他看待爱情太过简单了!人不是符号,更不是机器,随着环境的改变、阅历的增长是会不断发生变化的。玉琴不是肤浅的人!

    记得去年玉琴取回报自考用的一寸彩色照片时,张杰硬是抢走了一张,几天后,她说,照片被她的一个建筑学院的男老乡拿走了。玉琴很是生气,张洁赶忙解释说,那天来了好几个男老乡,他们发现了玉琴的那张照片很漂亮,就抢了起来,张洁抢不过,只好让他们拿走了。玉琴很无奈,埋怨了张洁几句,不料张洁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玉琴说:“玉琴呀,不如我给你介绍介绍我的老乡,他们都很能干的!如果你真能嫁到沧州来,咱俩就可以常见面了......”玉琴听了这话,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她很快就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我才不去你们沧州呢!”

    玉琴在艰难的抉择着:一个代表着自己的理想,让人鼓舞却又难以接近;一个能走进自己的内心,却又相差甚远、希望渺茫。

    秋风萧瑟的山城越发让人心乱,欢笑是人家的、痛苦是自己的。玉琴在他人眼中是那样充实、欢快、热情,似乎从不知道什么是忧虑。她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里,读书、练字、与班上的同学讨论的热火朝天;她的身影出现在公园的摄影课上,一举一动又是那样的惬意、自信!玉琴那永远充满自信、微笑的圆脸,总是让人觉得她是那样的阳光、灿烂。玉琴是自由、独立的,她不屑于任何派系,和班上的每一位同学都能友好相处,更谈不上什么男女有别,她喜欢男孩子的那份潇洒与勇敢!在玉琴的童年里,她的小伙伴都是男孩子。他们一起爬树,在雨天里的湿地上玩插刀子的游戏。有一次,他们跑到村边的生产队看大马,被人发现后大声呵斥,小伙伴们飞快地爬上墙头逃跑,玉琴爬不上去,竟急中生智从墙下的水道眼钻了出去。这是多么让人惬意的事啊!外婆说,玉琴在很小的时候,看到小朋友们撒尿的时候,都有“小鸡”,只有自己没有,就哭着跑回家问大人,外婆把玉琴拉到跟前笑着说:“谁让你偷懒来着?在你妈肚子里不多刨一筐土,要不怎么会没长出来?”没成想玉琴扬手就给了外婆一个巴掌,在她幼小的心灵中这是大人对她的嘲讽与侮辱。长大后,一提起这事,玉琴就很是自责,自己小时候的脾气怎么这样坏呢?在十二个外甥男女中,外婆是最疼爱自己的!

    总之,玉琴到哪儿都是与众不同的,她既有女孩子的矜持、端庄,又有男孩子的大胆、洒脱。杜明曾不止一次的赞扬玉琴:像你这样一个个性鲜明的人,我是第一次见到。我喜欢你的活泼、恬静,动静结合......可是有谁能知道玉琴的内心却是愁绪万端呢?为事业、为爱情一次次饱受心灵的煎熬!记得大一入学初始,玉琴随老乡们到水母宫游玩,在水母娘娘像前,玉琴许下两个心愿:一愿自己事业有成,二愿自己将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为此玉琴在不断努力着、抉择着。

    玉琴一次又一次地审视着自己的情感,她知道自己一直在爱着春雷,而春雷也爱着自己,这还不够吗?玉琴想起了姜艳的话,终于下定决心:将爱情进行到底!至于杜明那儿,不管他多优秀,我也得舍弃,更何况他远隔千里、言而无信,这更让玉琴觉得这份情感像个五彩泡,不久就会散去。主意拿定,玉琴分别给二人回信——对春雷,感情真挚却没有太多的柔情,因为玉琴怕敏感、脆弱的春雷会越发的思念自己,从而加深他的痛苦;对杜明,却更像朋友一般,并不在乎他的失信,反而宽慰了他,玉琴想让杜明知道,他俩的关系仅此而已。可是粗心的杜明来信说他因此更加喜欢玉琴的大度,从而更爱她了,为此他还附了两张近来的照片。这让玉琴哭笑不得,只好由他去了。倒是春雷的影子在玉琴的心中挥之不去,让玉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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