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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采菊宫

    夏东篱的官服发下来了。

    夏丞相看着小吏手中捧着的官服官帽,笑的合不拢嘴。

    夏东篱脸色铁青。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那绿油油的东西竟然是官服?并且,他娘的,那帽子也是同一色系的,这么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往自个儿头上一扣,以后,还有脸见人吗?再一幻想,往后要穿着这么一身衣裳在九皇子手底下混,还不得被笑话死?夏东篱甚至可以想象,九皇子肯定会似笑非笑的拉着声线满心诚挚的说:“哦,夏东篱,这顶绿帽子很适合你嘛~~”

    夏东篱穿着一身惨绿去九皇子处应职报到,耷拉着一张比官服还惨绿的臭脸出现在九皇子宫中。九皇子在宫中的住所名叫“采菊宫”,名字起的又酸又娘娘腔。

    夏东篱嘴角抽搐的走进采菊宫,九皇子早早等在宫里,瞧见夏东篱这身衣裳,显然一愣。双眼直直的落在夏东篱的帽子上,双手一搭,诚恳道:“哦,夏东篱,这顶绿帽子很适合你嘛~~”

    得儿,还真是一字不差,夏东篱的脸更绿了……

    面对与九皇子的‘心有灵犀’,夏东篱暗骂了一声娘,板着臭脸问是否可以开始工作。九皇子见他面色不善,也不敢再去招惹,讪讪的吩咐的工作职责,并告之工作地点,便不舍的放他走了。

    夏东篱的职业生涯正式拉开帷幕……

    当今圣上一直未立太子。

    大皇子的母妃出身卑微;二皇子却双腿有疾;三皇子寄情山水书画,不爱理事;四皇子、六皇子不幸夭折;五皇子孔武有力,堪为帅才,被皇上封了祺王,派去东南沿海处,镇守边疆去了;七皇子一直深居简出,不见有什么大的作为;八皇子风流成性,皇上为此震怒数次,一直将他拘束在宫里,即便是被封了祯王,也没敢把他打发出去;九皇子乃是皇贵妃所出,谋略气度都是一等一的优秀,如今已是十九,却仍未被封王,而从皇上对他的喜爱程度来看,此举定是别有它意;十皇子性情憨直,皆事以九皇子马首是瞻;十一皇子先天不足;十二皇子的母亲个宫女,即便是诞下皇子也只不过被封了贵人;剩下的十三、十四、十五皇子年纪尚小,还看不出什么。

    一三五七皇子皆成家后搬出皇宫,因二皇子身有旧疾,一直住在宫中,方便太医治疗,于是便赐居知秋宫。八皇子被拘在知心宫。两宫相处很近,且都是环境清幽、宜于养病修心的好处所。

    九皇子被赐采菊宫,离翰林院、中书令比较近。

    但凡有些智谋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意味深长。

    中枢令是什么地方?朝廷官员权力的中枢所在,以夏丞相为首,掌握国家命脉。而夏丞相的唯一儿子在哪?嘿嘿,正是旁边的采菊宫。为什么堂堂的众臣之首的夏丞相的儿子,身为探花,却只被封了个五品的虚职?而夏丞相又为何不生气、反而高兴呢?也正是因了这采菊宫。

    翰林院是什么地方?天下才子文人的聚集地。有多少的官员是科举出身?在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采菊宫,多少会结交聚拢着一些未来的朝廷大臣。

    一个是此刻的权利所在,一处是未来权利的所在。掌握了这两者,又何愁此刻和未来?

    九皇子被选定为未来的太子,这可谓是一件不争的事实。

    而夏东篱这个少根筋的,显然还不知道皇上的高瞻远瞩,深谋远虑。也不知道九皇子的运筹帷幄,韬光养晦。更不知道九皇子为什么会跟这么多的世家公子结交。

    彼时,夏东篱还不知道“采菊宫”乃是相当于太子东宫的所在,在他心里,这里是九皇子的‘猪窝’,只不过起了一个又酸又娘娘腔的名字罢了。

    几日后,夏东篱正式在采菊宫开始任职,再与其他同事寒暄完以后,开始郁闷了。

    那个张某某的小白脸乃是上一界的头名状元;那个看着不起眼的瘦小青年,竟是刚刚升任为工部侍郎,是个从三品,比自个儿的正五品高出一截;那个高傲的风某某,其祖父当年做过太子太傅,夏东篱刚刚高兴,终于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二世祖,是靠关系进来的。却被告知,风靡一时的、被众多考生奉为考前必备二十考题之一的——《论华国文学之复兴》正是出于这位公子之手。

    夏东篱自惭形秽,油然升起一份丢人之情。再被不知哪位大神拍着肩膀赞他“夏探花,你那篇《谏圣上十思疏》确实不错”的时候,夏东篱在觉得丢人的时候,又开始鄙视自己不道德的抄袭行为。

    夏东篱耷拉着脑袋回家了……

    本想一展宏图大业的夏东篱开始了堪称打杂跑腿的职业生涯。

    夏东篱是采菊宫里的一朵奇葩。

    夏东篱极力的想融入新的环境中,但是,显然有些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比如:其他同事聊天时,会时不时冒出一些典故,且出现的恰到好处,其他才子们每每都会会意一笑。偏偏夏东篱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所云。

    谋士们所关心的文学、水里、农业、美工等等,夏东篱绝对是个门外汉,也插不上嘴。每每他人高谈阔论时,夏东篱只有干站着傻眼的份儿,于是,日子过得很悲摧。

    谋士们也不待见夏东篱。

    本来就觉得他是个纨绔,经过一番接触后,发现夏东篱果然是个纨绔。和不学无术的关系户同在一个屋檐下共事,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作为清贵之流的谋士们很是不平,为显出自己不同流合污的高尚情操,于是,个个都不搭理他。

    于是,夏东篱的日子过得更加悲摧。

    谋士们无法跟夏东篱共事,又不好与夏东篱公然撕破脸皮,于是,便打发他去送些书信物件等,也算是一起工作了。

    于是,夏东篱经常会被当做小厮一样,打发到旁边的中书令、翰林院等地方,当个跑腿的,充当免费邮递员。因为翰林院里有他心心念念的人,所以,面对这份儿跑腿的工作,夏东篱乐在其中,甘之如饴。

    并不是每次去翰林院就一定能见到孟南山。有时候孟南山有事,并不在翰林院内,夏东篱兴冲冲的赶过去,却扑了一场空,心里难免失落。只是,夏东篱屡败屡战,从不气馁。虽然不是每次都能遇见,但去的次数多了,自然遇见的次数也会增多。夏东篱如是的安慰自己。

    所以,夏东篱往翰林院跑的更勤了。

    孟南山不胜其烦。

    夏东篱每次因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来,传话完毕后,常常赖着不走,像个跟屁虫一样围在孟南山身边,不时的献殷勤。

    夏东篱是当今丞相的独子,身份贵重。如今,却像个哈巴狗一样围在孟南山身边,不停讨好。此情此景落在他人眼中,自然多了几分不寻常。前科榜眼赵明诗在翰林院工作三年,仍旧是个翰林编修,比孟南山的翰林学士低出一截,心里自然是忿忿不平。今儿见夏丞相的儿子对孟南山仍是巴结之态,心中的无名之火再遏制不住。上前寒暄道:“夏公子与孟学士乃是同榜的考生,一个是头名状元,一个是三名探花,名次才学想必相差不远,若是夏公子也能进入翰林,同样做个翰林学士,便能与孟学士时时刻刻在一起了,那该多好!可惜,夏公子身居探花,却只落了个五品御前行走的差事,真是遗憾啊!”

    “嘿嘿,也不遗憾。你们翰林院进来的都是大才子,我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进来,就像一粒老鼠屎掉进了一锅肉汤里,生生将一锅好汤给糟蹋了。还是别进来的好。”

    赵明诗一噎,显然没想到夏东篱说话是如此的粗鄙,嘴唇嗫喏几下,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孟南山闻言眉头一皱,斥道:“谨言慎行!”

    夏东篱立刻禁言,低头垂首立于一侧。

    赵明诗眼珠子急转几圈,若有所思的问:“夏公子与孟学士感情非同一般啊~”

    夏东篱脸色瞬间变得雪白,好在他一直低着头,没被他人发现。

    孟南山云淡风轻的说:“我曾经当过他的先生。”

    “哦~~原来如此。难怪~难怪~~”赵明诗意味深长的说:“一个状元,一个探花,孟学士可谓是功不可没啊~~实在是高明、高明~~”

    话中有话。

    赵明诗也不待别人回答,自顾自的走了。

    孟南山眉头一皱,复又展开,开始低头工作。夏东篱站在一旁捏捏诺诺、欲言又止。

    “先、先生,我考上探花,你高不高兴?”

    “……嗯。”

    “呵呵,你高兴就好~~呵呵,你也知道,我是为你才……”

    “夏东篱!”

    “啊?”

    “你是为你自己才考上探花的!”不容置疑。

    “可是……”

    “没有可是!”

    “……”

    夏东篱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的回答:“知道了……我确实是为自己,我说过,我想成为像你那样的人……我一直努力去做……”

    “……”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一直都明白。但是……我不说了,你好好工作吧,我走了。”夏东篱落荒而逃。

    孟南山望着夏东篱仓皇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再没舒开。

    孟南山是夏东篱命理的劫数;那夏东篱何尝不是孟南山的劫数呢?有师徒之情、有朋友之义、甚至有几分知己的心心相惜。那一腔痴心所愿,自己又如何不知呢?但是,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情感,又为什么这么执着呢?夏东篱越是这般偏执,自己越是动容。该怎么办呢?

    夏东篱,若你身为女子,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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