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合卺
背对她负手而立的赵祯背影一顿，徐徐转身——卸下头冠的长发高束于脑后，濯濯如春月柳，轩轩似朝霞举。再见他乌发红袍，腰间的金束带勾勒出的腰身令人心折。
“是你？”赵祯哑然。脑海中，勾勒起四年前的无意一瞥……那九岁的女孩儿将市井间的恶习——仗势欺人、惟利是图表现得淋漓尽致。
“是我？”郭映凰不明所以。今日她跟这新帝应是头一遭相见罢？
赵祯蹙眉凝睇着微光下那张似曾相识的脸蛋，清冷的神情渐渐转为厌恶。最终自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连多看她一眼都仿佛脏了眼睛。
无名之火蓦然升腾起来，郭映凰正打算追问个究竟。却稀听得远处的轩窗外头似乎有什么动静……
就在凝神屏气的当口，赵祯忽然没有预警地将她一把搂过，压在身前。扑鼻一阵若有似无的檀香，令她有片刻的闪神。
“陛下……”郭映凰不明白，前一秒还对她避之唯恐不及，怎么突然就拥得她差点断了气？
“嘘。”赵祯食指抵于唇中央，扇骨似的长指衬得薄唇尤其好看。将系着红线的合卺酒塞入她绵软的掌心，然后，纤长的臂膀绕过她的，一饮而尽。
郭映凰被这么一搂，重心不稳，只得握牢酒杯，另一手死死揪住赵祯的前襟。一面努力朝他身后望去。无奈自个的身高仅刚超过他肩膀，方才那窸窣声还未停歇，难道是……有、有人？！
大内的人还有半夜三更听墙头的癖好？重口味了吧！郭映凰推了推赵祯的胸膛，悄声提醒：“窗外有……唔……”
一个突如其来的吻，混合着馥厚醇香，将未出口的话语系数堵了回去。触感是冰冷的，就如同他深不见底的眸子……两人的气息交织着，郭映凰错愕地瞪大了双瞳，这样近的距离，甚至能感觉到赵祯的睫毛轻轻扫过她的面颊。
手中的合卺酒杯应声而落，在红毯上滚了几滚，酒香瞬间弥漫了满室。
“唰！”赵祯腾出单手轻巧一扯，顷刻间床幔翩跹。一阵天旋地转，两人倒卧在香塌中，掀起红浪滚滚……
不！郭映凰拼命找回理智，不待她推拒。赵祯却已先一步放开了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她，然后抹了抹嘴唇……他居然擦嘴？！
郭映凰赌气地跟着擦，恨不能擦掉一层皮。是她比较吃亏吧！
再谨慎地向窗棱处瞥一眼，赵祯冷峻的棱角略微柔和，似是松了口气。径自掏出一方白绢，与垫在喜塌上的同款式绢子对调。
瞅着白绢上那抹碍眼的红，郭映凰眉眼一敛：“陛下难道不觉得该给臣妾一个说法么？”
晚风习习，吹得琉璃灯一阵明灭。赵祯的身影魑魅一般，只稍作停顿便消失在门后。回应她的，只有镂花木门合上的声响。
眯起明媚的眸子，郭映凰捻着绢帕一角，端看了半晌。旋即“碰！”一声推开寝殿大门，朗声唤道：“紫苏！给我取一方干净的白绸方绢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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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郭映凰不明所以。今日她跟这新帝应是头一遭相见罢？
赵祯蹙眉凝睇着微光下那张似曾相识的脸蛋，清冷的神情渐渐转为厌恶。最终自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连多看她一眼都仿佛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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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谨慎地向窗棱处瞥一眼，赵祯冷峻的棱角略微柔和，似是松了口气。径自掏出一方白绢，与垫在喜塌上的同款式绢子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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