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才子柳三变
汴京外城
说到汴京城里头的大红人，莫属近来刚从江宁举家迁居至皇城的王员外了！令他声名在外的倒不是他的万贯家财，而是他有个国色天香的女儿待字闺中。
自打王宓及笄起，上门求亲的人就络绎不绝。据闻，其中还不乏皇亲贵胄。
一身商仆打扮的小厮双手抄在袖管内，小声埋汰：“太……公子。这王员外好生不识抬举！居然将公子拒之门外！”
车内的人开口，听声音至多十三、四岁：“本就是孤隐瞒了身份，不知者无罪。”
厮儿无奈地瘪嘴，望了眼天色，又请示道：“公子。太阳都快落山了，恐怕上头的人已经在追查公子的行踪了。”
那少年淡淡一哂：“如此……甚好。”
这时，对街府邸的朱漆大门“砰”地大开！
高视阔步走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杏眼桃腮、鸭蛋似的脸面像刚发好的细面馍馍，白璧无瑕。
“阁下——就是柳公子？”郭映凰毫不避忌地将眼前的年轻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个彻底。
唔……跟她大哥郭凤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目测年纪比郭凤年稍长，身高并不出挑。此刻素衣儒衫却一点不显寒酸，反倒清俊尔雅，颇有几分文人的傲骨。
“正是不才。”虽对郭映凰的举动感到不妥，但青年仍旧维持着风度：“敢问姑娘是？”
“郭家二姑娘。”郭映凰昂着小巧的下巴，菱唇上扬：“与你定亲的正是家姐。”
“锦鸢姐姐系出名门，将来的良人必定非富即贵。而你呢……”郭映凰故意睨着他，转了一个圈：“降臣之子，又家道中落、颠沛流离的落魄儒生！门不当，户不对。”
一番狠话字字中的，将那姓柳的书生气得又羞又窘，恨不得化作地上的尘土随风四散。半晌才艰难地吐出
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才仅想慰藉双亲在天之灵。”
“不才自知高攀。他日自当悬梁刺股，囊萤苦读。”书生胸膛溢满苦涩。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依不饶？”郭映凰心一横，鼻头憋出一声闷哼：“都说文人气节高，我看也不过如此！”
“呵……呵呵……”书生怒极反笑，瘦削的双肩抖得如风中落叶：“爹、娘，请恕孩儿不孝，无法给二老讨得新妇……”
语毕，朝黄天一拜。竟头也不回地走了！那在风雪中逆行的沧桑背影，无限凄凉。
待那身影走开一段距离，郭映凰才收敛了刚才跋扈的模样，转身嘱咐下去：“就照我刚才安排的去办。”
“小小年纪，居然如此市侩专横。”看完全场的厮儿啧啧摇头：“真是面如桃李心如蝎啊！”
“走罢。”车内的少年放下车帘，任马车扬长而去。
寇府
将手中的密函看了又看，寇准捶胸顿足，大叹：“这张怀政……糊涂啊！”
被召至书房密议的还有寇准的爱徒——王曙。
“外傅？”王曙对师父的焦虑感到不解。
“糊涂啊！糊涂！”寇准还沉湎在思虑中，念念叨叨。想就着烛火烧毁密函，却因手腕战栗着点了好多次。
“终究是老了……”烛光照得寇准的眼眶有些泛红，眨眨眼，望向徒弟：“外傅要趁夜觐见陛下。以后家中的事务，你们些个多担待着。”
“外傅！”王曙隐约觉得师父话中有话，不免担忧：“外傅乃两朝元老，丰功伟绩。为何这样消极？”
寇准垂首苦笑：“外傅树敌颇多，又数次与皇后为敌。还曾亲手将皇后娘家亲眷送入牢狱。这次一行……怕是鸿门宴，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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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汴京城里头的大红人，莫属近来刚从江宁举家迁居至皇城的王员外了！令他声名在外的倒不是他的万贯家财，而是他有个国色天香的女儿待字闺中。
自打王宓及笄起，上门求亲的人就络绎不绝。据闻，其中还不乏皇亲贵胄。
一身商仆打扮的小厮双手抄在袖管内，小声埋汰：“太……公子。这王员外好生不识抬举！居然将公子拒之门外！”
车内的人开口，听声音至多十三、四岁：“本就是孤隐瞒了身份，不知者无罪。”
厮儿无奈地瘪嘴，望了眼天色，又请示道：“公子。太阳都快落山了，恐怕上头的人已经在追查公子的行踪了。”
那少年淡淡一哂：“如此……甚好。”
这时，对街府邸的朱漆大门“砰”地大开！
高视阔步走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杏眼桃腮、鸭蛋似的脸面像刚发好的细面馍馍，白璧无瑕。
“阁下——就是柳公子？”郭映凰毫不避忌地将眼前的年轻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个彻底。
唔……跟她大哥郭凤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目测年纪比郭凤年稍长，身高并不出挑。此刻素衣儒衫却一点不显寒酸，反倒清俊尔雅，颇有几分文人的傲骨。
“正是不才。”虽对郭映凰的举动感到不妥，但青年仍旧维持着风度：“敢问姑娘是？”
“郭家二姑娘。”郭映凰昂着小巧的下巴，菱唇上扬：“与你定亲的正是家姐。”
“锦鸢姐姐系出名门，将来的良人必定非富即贵。而你呢……”郭映凰故意睨着他，转了一个圈：“降臣之子，又家道中落、颠沛流离的落魄儒生！门不当，户不对。”
一番狠话字字中的，将那姓柳的书生气得又羞又窘，恨不得化作地上的尘土随风四散。半晌才艰难地吐出
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才仅想慰藉双亲在天之灵。”
“不才自知高攀。他日自当悬梁刺股，囊萤苦读。”书生胸膛溢满苦涩。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依不饶？”郭映凰心一横，鼻头憋出一声闷哼：“都说文人气节高，我看也不过如此！”
“呵……呵呵……”书生怒极反笑，瘦削的双肩抖得如风中落叶：“爹、娘，请恕孩儿不孝，无法给二老讨得新妇……”
语毕，朝黄天一拜。竟头也不回地走了！那在风雪中逆行的沧桑背影，无限凄凉。
待那身影走开一段距离，郭映凰才收敛了刚才跋扈的模样，转身嘱咐下去：“就照我刚才安排的去办。”
“小小年纪，居然如此市侩专横。”看完全场的厮儿啧啧摇头：“真是面如桃李心如蝎啊！”
“走罢。”车内的少年放下车帘，任马车扬长而去。
寇府
将手中的密函看了又看，寇准捶胸顿足，大叹：“这张怀政……糊涂啊！”
被召至书房密议的还有寇准的爱徒——王曙。
“外傅？”王曙对师父的焦虑感到不解。
“糊涂啊！糊涂！”寇准还沉湎在思虑中，念念叨叨。想就着烛火烧毁密函，却因手腕战栗着点了好多次。
“终究是老了……”烛光照得寇准的眼眶有些泛红，眨眨眼，望向徒弟：“外傅要趁夜觐见陛下。以后家中的事务，你们些个多担待着。”
“外傅！”王曙隐约觉得师父话中有话，不免担忧：“外傅乃两朝元老，丰功伟绩。为何这样消极？”
寇准垂首苦笑：“外傅树敌颇多，又数次与皇后为敌。还曾亲手将皇后娘家亲眷送入牢狱。这次一行……怕是鸿门宴，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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