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狸猫换太子
刘娥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之人，此人——绝非泛泛而已。
托起香案上的酒杯，斟酌着即将出口的对白：“皇上已近知命之年，奈何子嗣稀薄……温王和昌王都先后撒手人寰；信国公玄佑生来孱弱，不禁风雨；四子赵祉，天性顽劣，绝非将相之才；还在牙牙学语的五子赵祈，虽然资性朗悟，却偏生是个身份低下的庶出！”
“倘若六儿受益非本位所出……”一挥手，刘娥将杯中酒水洒向案几，字迹立刻被冲刷得粉碎：“那宗室亲王虎视眈眈、朝中群臣居心叵测，一旦大宋江山易主，那又有谁人一力承担？！”
一席话非慷慨激昂，却掷地有声。
“道家讲究清静无为、随遇而安。娘娘一意逆天而行，贫道无权干涉。”道人似乎并不为所动，依旧气定神闲：“然，娘娘今次所求之物为现世所不容，他日终将会陷你于囹圄。”
“你知道本位所求何事？”刘娥眯起眸子。
“辛巳年戊辰月巳时生，命里带火。”手中拂尘轻挥，道人接着说道：“娘娘入住中宫之时，八方荧惑耀京都之象，此女可求。”
说时迟，那时快。道观外凭栏处，传来一下不怎么响亮，却足以让警惕的人感知到的声响，像是系在腰间的玉环锦绶撞着了木质殿柱！
“殿外何人？胆敢在未来中宫面前放肆，恁大的胆子！给咱家出来！”一直守在中厅的内侍官阎文应，大喝着边推开雕花木门！
四下一望——这宫外哪里有人？现下正直傍晚，天色微黑，外头成排庄严的宫灯照耀着整个青羊宫如同白昼，愣是见不着半点人迹！
“这……”莫不是活见鬼了！？细白的老手搭在拂尘上，阎文应顿时冷汗涔涔。
刘娥不疾不徐走了出来，在青羊宫门口徘徊一圈，视线落在跟前的紫漆殿柱上——一道极浅的刮痕。低头嗅着空气里残留的气味，刘娥喃喃低语：“……月支香？”
月支香？阎文应闻言心下暗惊！
这香可是西域贡品啊！焚燃后香气四溢能保持数月不散，有驱除瘟疫之功效。现下疫病肆行，宫中各个主子的殿阁内皆焚此香，这么说刚才隐匿在宫墙外的……莫不是哪一宫的主子？
再回首，那老道早已不见了踪影！唯有香案上残留的和着香灰的水渍，证明方才那幕并不是南柯一梦……
*****
我是注解：“咱家”——其实是古时山西话，就是“我”的意思，并非太监的特定自称，如“自家”、“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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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起香案上的酒杯，斟酌着即将出口的对白：“皇上已近知命之年，奈何子嗣稀薄……温王和昌王都先后撒手人寰；信国公玄佑生来孱弱，不禁风雨；四子赵祉，天性顽劣，绝非将相之才；还在牙牙学语的五子赵祈，虽然资性朗悟，却偏生是个身份低下的庶出！”
“倘若六儿受益非本位所出……”一挥手，刘娥将杯中酒水洒向案几，字迹立刻被冲刷得粉碎：“那宗室亲王虎视眈眈、朝中群臣居心叵测，一旦大宋江山易主，那又有谁人一力承担？！”
一席话非慷慨激昂，却掷地有声。
“道家讲究清静无为、随遇而安。娘娘一意逆天而行，贫道无权干涉。”道人似乎并不为所动，依旧气定神闲：“然，娘娘今次所求之物为现世所不容，他日终将会陷你于囹圄。”
“你知道本位所求何事？”刘娥眯起眸子。
“辛巳年戊辰月巳时生，命里带火。”手中拂尘轻挥，道人接着说道：“娘娘入住中宫之时，八方荧惑耀京都之象，此女可求。”
说时迟，那时快。道观外凭栏处，传来一下不怎么响亮，却足以让警惕的人感知到的声响，像是系在腰间的玉环锦绶撞着了木质殿柱！
“殿外何人？胆敢在未来中宫面前放肆，恁大的胆子！给咱家出来！”一直守在中厅的内侍官阎文应，大喝着边推开雕花木门！
四下一望——这宫外哪里有人？现下正直傍晚，天色微黑，外头成排庄严的宫灯照耀着整个青羊宫如同白昼，愣是见不着半点人迹！
“这……”莫不是活见鬼了！？细白的老手搭在拂尘上，阎文应顿时冷汗涔涔。
刘娥不疾不徐走了出来，在青羊宫门口徘徊一圈，视线落在跟前的紫漆殿柱上——一道极浅的刮痕。低头嗅着空气里残留的气味，刘娥喃喃低语：“……月支香？”
月支香？阎文应闻言心下暗惊！
这香可是西域贡品啊！焚燃后香气四溢能保持数月不散，有驱除瘟疫之功效。现下疫病肆行，宫中各个主子的殿阁内皆焚此香，这么说刚才隐匿在宫墙外的……莫不是哪一宫的主子？
再回首，那老道早已不见了踪影！唯有香案上残留的和着香灰的水渍，证明方才那幕并不是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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