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节 行走的于卓阳
过了几天，几个人熟络了起来，做起事来也会相互配合，都不是偷懒的人，有什么事都主动去做，相处的自然就融洽。
老板雇佣他们几个的时候，就是让他们来做杂工的，所以他们几个什么都干，包括拖地板、擦玻璃、擦桌子、洗厕所、刷马桶甚至打苍蝇，人多的时候还兼顾传菜，有时候一天下来累得要命，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
漫长的暑假就在这种每天重复性的工作中悄悄溜走了，开学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了。
干完最后一天的活，四个人领了工资，一起去了另外一家餐馆，准备吃一顿散伙饭。
可能吃饭的人不多，四个人点的菜很快就被端上了桌，有菜有男人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酒。
四个人边吃边聊，时不时干上一杯，由于一段时间的相处，于卓阳和他们三个也比较熟了，也时不时接上几句。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郭大海放下筷子，嘿嘿笑了两声，对左佳明说：“你是学护理医学的，对医学的了解一定比我们多对吧？”
左佳明也放下筷子，说：“那当然了，你有什么想法？”
郭大海说：“也不是什么想法，就是有一个问题不是很明白，想请教一下。”
左佳明喝了口啤酒，往椅子上一靠，“说。”
郭大海又是嘿嘿两声，说：“这个……艾滋病有一个传播途径是性传播，在性传播中男传女很容易理解，因为男的身上有东西进入女的体内，但反过来，女传男我就不理解了，女的身上也没有东西进入男的体内呀，那怎么会传染给男的呢，你给我解释解释。”
听了郭大海的话，左佳明沉思了一会，一抬头，看到陈佳浩和于卓阳两人都向前微探着身子，两人见左佳明抬起了头，赶紧把身子摆正了，左佳明笑了一下，说：“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又没有专门学这个，不过呢，我可以把我的理解告诉你。”
郭大海伸长脖子看着左佳明，“快说说看。”
“这个吧，艾滋病要想通过性传播，得具备四个条件，第一、对方是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第二、有体液的接触，第三、被感染一方的皮肤黏膜有破损，第四、病毒达到一定的量。在性爱过程中，第二条肯定是存在的，女方既然能把病毒传给南方，那第一条和第四条肯定也是满足的，让你有疑问的其实就是第三条。在生活中，我们免不了受伤，我们的皮肤有了破损，我们就会感觉到疼痛，这种损伤越小，我们的疼痛感就会越轻，蚊子叮咬一下，也会给我们的皮肤造成损伤，就因为这种损伤很小，所以我们感觉到的是痒，而不是疼，如果这种损伤再小一点，我们的感觉就会更轻，甚至没有感觉。在性爱过程中，摩擦是相当剧烈的，这种摩擦……”说到这，左佳明突然停下了，指着郭大海说：“你咽唾沫干嘛，怎么还流口水了，想什么呢你！”
郭大海忙把脖子缩回去，说：“谁谁谁咽唾沫了，你才咽唾沫呢，你快讲快讲，哪那么多废话。”
左佳明看着郭大海的窘相嘿嘿笑起来，陈佳浩和于卓阳也跟着笑了起来。
左佳明接着说：“性爱过程中这种剧烈的摩擦，很容易导致皮肤黏膜的破损，这是一种很细微的破损，你很难感觉得到，再加上性爱过程中强烈的快感，你就几乎感觉不到了，而艾滋病病毒就是通过这种很微小的疮口进入到了你的体内。”说最后这个“你”的时候，用手指着郭大海。
郭大海斜着眼睛看了一下左佳明正指着自己的手，面无表情，伸出食指把左佳明的手拨到了旁边。
左佳明把手收回去，说：“这下你明白了吧？”
郭大海点点头，然后抬起头，问左佳明：“你摩擦过没有？”
左佳明挠了挠头，说：“还没有呢。”
郭大海又看了看陈佳浩和于卓阳，他们两个也摇了摇头。
左佳明问郭大海：“那你呢？”
郭大海嘿嘿笑起来，说：“这个，自己摩擦过，这算不算？”
三个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郭大海问左佳明：“你们学校的女生那么多，你怎么不找一个？”
左佳明摇摇头说：“女生再多也不能乱来呀，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找一个，不是说咱多好多重感情，确实是觉得胡乱谈一个没意思。再一个就是，我想找一个有硬度的女生。”
郭大海歪着头：“什么意思，什么叫有硬度的女生？”
左佳明说：“你知道什么叫硬度吗？”
“软硬程度呗。”
“科学的解释是，一个物体局部抵抗硬物压入或侵入其表面的能力，这叫硬度，你，明白了吗？”
“哦，”郭大海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也要找一个有硬度的女生。”
过了一会儿，郭大海问于卓阳：“唉，你大学毕业了怎么不去找对口的工作？”这是自从郭大海知道于卓阳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之后就一直有的一个疑问。
于卓阳沉默了一片刻，说：“大家算是萍水相逢，过了今天，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我也没必要隐瞒，其实，我得过焦虑症。”
“焦虑症！”三个人异口同声，语气中一半是疑问，一半是惊讶。
于卓阳对他们三个的反应并不意外，他用手按住一片纸巾在桌面上来回轻轻地擦，说：“没错，就是焦虑症，我觉得这跟我的性格有关，而我的性格又跟我的成长环境有关。不夸张地说，从小到大，我父母从来没有鼓励过我，一次都没有，小学的时候，我的成绩一直很好，我考了第一，他们很高兴，我考了第二，他们就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了，我考了第三就会招来他们的责骂，所以，就算我成绩一直很好，我仍然害怕考试，在我考得不好的时候，我特别希望得到他们的鼓励，可是，一次都没有。他们不允许我犯错误，哪怕是一些根本避免不了的错误，有些时候甚至都不能叫错误，一旦犯了，永远得不到他们的好脸色，他们从来不会对我说这次做不好下次再来的话，所以，我一直都害怕失败，什么事我都害怕办砸了。还有就是，我父母经常吵架，甚至有时候会打起来，几乎每次我都要挨打，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吵架要迁怒到我，而且吵架还经常发生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别的小孩子盼着过节，我却害怕过节，你们知道吗，我曾经想过自杀，我想用自杀来阻止他们吵架，只是我明白，不管怎样，他们都是爱我的，再加上当时胆子小，所以只是想了想并没有去做。在我的童年里，这样不快乐的记忆有很多很多，所以，我一直没有安全感。在大三下学期的时候，我出现了失眠，有时候突然紧张，心跳和呼吸都加快，胸闷气短，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时间长了，胸口和后背就会疼，好长时间得不到缓解，有时候想想，我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总之，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后来我发现，当我走路的时候，这种焦虑就消失了，走路的时候，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停地往前走，到达前方我能看到的地方，这样我永远有目标，所以我喜欢走路的感觉。大四寒假的时候，我没有买火车票，我是走着回家的，一路上走走停停，那种莫名其妙的焦虑一次也没有出现，我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毕业后我没有找工作，而是选择了上路，不停地走，没钱了就打工挣一些钱，然后再走，只是，苦了我的父母，他们白白培养了一个大学生，幸好我有个哥哥，他虽然不是大学生，但可以替我照顾好父母。也许，有一天我找到了能带给我安全感的东西的时候，我就会停下来，不过在这之前，我会一直走下去。”
于卓阳说完了，郭大海他们几个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卓阳笑了一下，又说：“本来大家喝酒挺高兴的，都怪我，来，我自罚一杯。”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来，喝酒喝酒。”三个人也喝光了自己的酒。
最后一杯酒倒上，四个人同时举起了酒杯。
左佳明说：“这杯酒为咱们的萍水相逢而喝，希望大家以后都顺顺利利的。”
陈佳浩看着于卓阳说：“希望你早日找到安全感。”
郭大海说：“我只希望咱们以后不管干什么，都能够高高兴兴，乐乐呵呵的，还有，祝大家，嘿嘿，早日摩擦，来，干杯！”
干杯！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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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暑假就在这种每天重复性的工作中悄悄溜走了，开学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了。
干完最后一天的活，四个人领了工资，一起去了另外一家餐馆，准备吃一顿散伙饭。
可能吃饭的人不多，四个人点的菜很快就被端上了桌，有菜有男人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酒。
四个人边吃边聊，时不时干上一杯，由于一段时间的相处，于卓阳和他们三个也比较熟了，也时不时接上几句。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郭大海放下筷子，嘿嘿笑了两声，对左佳明说：“你是学护理医学的，对医学的了解一定比我们多对吧？”
左佳明也放下筷子，说：“那当然了，你有什么想法？”
郭大海说：“也不是什么想法，就是有一个问题不是很明白，想请教一下。”
左佳明喝了口啤酒，往椅子上一靠，“说。”
郭大海又是嘿嘿两声，说：“这个……艾滋病有一个传播途径是性传播，在性传播中男传女很容易理解，因为男的身上有东西进入女的体内，但反过来，女传男我就不理解了，女的身上也没有东西进入男的体内呀，那怎么会传染给男的呢，你给我解释解释。”
听了郭大海的话，左佳明沉思了一会，一抬头，看到陈佳浩和于卓阳两人都向前微探着身子，两人见左佳明抬起了头，赶紧把身子摆正了，左佳明笑了一下，说：“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又没有专门学这个，不过呢，我可以把我的理解告诉你。”
郭大海伸长脖子看着左佳明，“快说说看。”
“这个吧，艾滋病要想通过性传播，得具备四个条件，第一、对方是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第二、有体液的接触，第三、被感染一方的皮肤黏膜有破损，第四、病毒达到一定的量。在性爱过程中，第二条肯定是存在的，女方既然能把病毒传给南方，那第一条和第四条肯定也是满足的，让你有疑问的其实就是第三条。在生活中，我们免不了受伤，我们的皮肤有了破损，我们就会感觉到疼痛，这种损伤越小，我们的疼痛感就会越轻，蚊子叮咬一下，也会给我们的皮肤造成损伤，就因为这种损伤很小，所以我们感觉到的是痒，而不是疼，如果这种损伤再小一点，我们的感觉就会更轻，甚至没有感觉。在性爱过程中，摩擦是相当剧烈的，这种摩擦……”说到这，左佳明突然停下了，指着郭大海说：“你咽唾沫干嘛，怎么还流口水了，想什么呢你！”
郭大海忙把脖子缩回去，说：“谁谁谁咽唾沫了，你才咽唾沫呢，你快讲快讲，哪那么多废话。”
左佳明看着郭大海的窘相嘿嘿笑起来，陈佳浩和于卓阳也跟着笑了起来。
左佳明接着说：“性爱过程中这种剧烈的摩擦，很容易导致皮肤黏膜的破损，这是一种很细微的破损，你很难感觉得到，再加上性爱过程中强烈的快感，你就几乎感觉不到了，而艾滋病病毒就是通过这种很微小的疮口进入到了你的体内。”说最后这个“你”的时候，用手指着郭大海。
郭大海斜着眼睛看了一下左佳明正指着自己的手，面无表情，伸出食指把左佳明的手拨到了旁边。
左佳明把手收回去，说：“这下你明白了吧？”
郭大海点点头，然后抬起头，问左佳明：“你摩擦过没有？”
左佳明挠了挠头，说：“还没有呢。”
郭大海又看了看陈佳浩和于卓阳，他们两个也摇了摇头。
左佳明问郭大海：“那你呢？”
郭大海嘿嘿笑起来，说：“这个，自己摩擦过，这算不算？”
三个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郭大海问左佳明：“你们学校的女生那么多，你怎么不找一个？”
左佳明摇摇头说：“女生再多也不能乱来呀，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找一个，不是说咱多好多重感情，确实是觉得胡乱谈一个没意思。再一个就是，我想找一个有硬度的女生。”
郭大海歪着头：“什么意思，什么叫有硬度的女生？”
左佳明说：“你知道什么叫硬度吗？”
“软硬程度呗。”
“科学的解释是，一个物体局部抵抗硬物压入或侵入其表面的能力，这叫硬度，你，明白了吗？”
“哦，”郭大海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也要找一个有硬度的女生。”
过了一会儿，郭大海问于卓阳：“唉，你大学毕业了怎么不去找对口的工作？”这是自从郭大海知道于卓阳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之后就一直有的一个疑问。
于卓阳沉默了一片刻，说：“大家算是萍水相逢，过了今天，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我也没必要隐瞒，其实，我得过焦虑症。”
“焦虑症！”三个人异口同声，语气中一半是疑问，一半是惊讶。
于卓阳对他们三个的反应并不意外，他用手按住一片纸巾在桌面上来回轻轻地擦，说：“没错，就是焦虑症，我觉得这跟我的性格有关，而我的性格又跟我的成长环境有关。不夸张地说，从小到大，我父母从来没有鼓励过我，一次都没有，小学的时候，我的成绩一直很好，我考了第一，他们很高兴，我考了第二，他们就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了，我考了第三就会招来他们的责骂，所以，就算我成绩一直很好，我仍然害怕考试，在我考得不好的时候，我特别希望得到他们的鼓励，可是，一次都没有。他们不允许我犯错误，哪怕是一些根本避免不了的错误，有些时候甚至都不能叫错误，一旦犯了，永远得不到他们的好脸色，他们从来不会对我说这次做不好下次再来的话，所以，我一直都害怕失败，什么事我都害怕办砸了。还有就是，我父母经常吵架，甚至有时候会打起来，几乎每次我都要挨打，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吵架要迁怒到我，而且吵架还经常发生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别的小孩子盼着过节，我却害怕过节，你们知道吗，我曾经想过自杀，我想用自杀来阻止他们吵架，只是我明白，不管怎样，他们都是爱我的，再加上当时胆子小，所以只是想了想并没有去做。在我的童年里，这样不快乐的记忆有很多很多，所以，我一直没有安全感。在大三下学期的时候，我出现了失眠，有时候突然紧张，心跳和呼吸都加快，胸闷气短，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时间长了，胸口和后背就会疼，好长时间得不到缓解，有时候想想，我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总之，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后来我发现，当我走路的时候，这种焦虑就消失了，走路的时候，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停地往前走，到达前方我能看到的地方，这样我永远有目标，所以我喜欢走路的感觉。大四寒假的时候，我没有买火车票，我是走着回家的，一路上走走停停，那种莫名其妙的焦虑一次也没有出现，我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毕业后我没有找工作，而是选择了上路，不停地走，没钱了就打工挣一些钱，然后再走，只是，苦了我的父母，他们白白培养了一个大学生，幸好我有个哥哥，他虽然不是大学生，但可以替我照顾好父母。也许，有一天我找到了能带给我安全感的东西的时候，我就会停下来，不过在这之前，我会一直走下去。”
于卓阳说完了，郭大海他们几个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卓阳笑了一下，又说：“本来大家喝酒挺高兴的，都怪我，来，我自罚一杯。”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来，喝酒喝酒。”三个人也喝光了自己的酒。
最后一杯酒倒上，四个人同时举起了酒杯。
左佳明说：“这杯酒为咱们的萍水相逢而喝，希望大家以后都顺顺利利的。”
陈佳浩看着于卓阳说：“希望你早日找到安全感。”
郭大海说：“我只希望咱们以后不管干什么，都能够高高兴兴，乐乐呵呵的，还有，祝大家，嘿嘿，早日摩擦，来，干杯！”
干杯！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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