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神秘人 （4）
4。
“是氯气。从肇事的纸袋中发现了塑料容器和破裂的气球。容器里面装的是次氯酸钠，气球里极有可能灌满了硫酸。两者混合在一起发生化学反应，产生气体。”徐向前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中。他身材瘦小，穿着笔挺的西服，看上去更像是一流企业的职员，当然，锐利的眼神除外。
徐向前手里拿着来自来自公安化验部门的报告，内容是最昨天朝阳区莲花发生的恶臭事件中，案犯留下的纸袋进行分析的结果。
听说是氯气，张恒怀笑了。怪不得今天刑事司法部门的人没有露面。这份资料肯定也被送到了地铁燃烧事件的调查总部。既然和燃烧事件无关，那些人现在肯定不关心了。当时听说在莲花发生了毒气事件，那些人率先冲到现场，像受害店员调查情况，擅自把握主导权，现在可好……
徐向前领着以张恒怀为首的侦查员来到了朝阳警察局，这里也暂时设了调查总部。说是暂时，是因为现在关于毒气的调查全由公安部分负责。
和昨天一样，今天依然在现场周边进行侦查，收获微乎其微。唯一的特征就是莲花的纸袋，但在朝阳拿着这种纸袋的人多的多了，谁又能记得谁呢。
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设在莲花三楼的两台监控摄像头。录像显示有一百多人经过放置纸袋的地方。但摄像头无法照到脚下，也就不能判定是谁放的纸袋。调查人员正在吧录像中出现的每个人的相貌特征描绘出来，列出名单，也和以往的监控录像进行了对比。
“需要特别强调的是将两种药品混合在一起的作案方式。”徐向前继续说道：“报告称，将装有硫酸的橡胶气球放入装满次氯酸钠的容器中，提前设置好，只要气球受到某种刺激就会爆裂。”
“刺激是指的什么？”一个警察问道。
“设定的是只要动纸袋就能打开开关，靠电磁石让针刺破气球。详情你们可以看报告的复印件。”
看了传过来的复印件，张恒怀发自内心的感到佩服。靠电磁石让针飞出的装置和开关的构造不要复杂。开关使用的是弹子游戏中的钢球，只要动纸袋，钢球就会在轨道上滚动，在碰到有障碍一边的瞬间，电流便会从干电池中流向电磁石，估计连小学生都能做出来。
“钢球……”张恒怀自言自语道。
“现在正锁定弹子房，估计很快会查明的。”徐向前说，“关于塑料容器和气球，也正在调查生产厂家，电磁石估计是什么东西的零件，针和其他部件详情不明。关于产生气体的装置，就是这些了。”
“还不是什么都不清楚。”有人嘀咕了一句。
徐向前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瞪了一眼说：“并非一点线索没有。正如报告书上所说，设置极其简单，只要有中学水平的知识就能做出来。包括你们，只要看看上面画的简图，应该马上能理解构造。但是能否想出这种办法才是关键。”
听了组长的话，所有人都不吭声了。张恒怀在内心也深表赞同，人成年后，只要不在工作和爱好中运用，肯定会把电磁石和电流的原理忘得一干二净。
“还有一个问题。原理很简单，如想使其发挥功能，不论是使用钢球的开关，还是电磁石，都需要满足合适的条件。若不加思考就做出来，肯定不会正常运转。本案中的装置做得相当高明，公安研究所认为。案犯可能是专业制造人员，也可能经过反复的研制。”
“无疑是手巧的人干的。”
听了张恒怀的意见，徐向前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随后他又说：“尽管不知公安部是如何理解的，我从没想过把本案与地铁燃烧案联系起来。以地铁这类公共场所为目标的恐怖行为，与以珠宝店为目标的本案，在性质上完全不同，这是刑事部全体成员的一致见解。首先要彻查莲花相关人员的外围情况。”
“如果发现与地铁事件有关联怎么办？”张恒怀试探的问道。
“到时候，”徐向前停顿了片刻，微微松弛了半边脸颊，“到时候再说。我们按正常程序进行调查。如果需要从刑事部门得到消息，要想方设法套出来。但只要他们不问，我们不必特意向他们汇报。”
“好的。”张恒怀微微一笑。
张恒怀非常重视女店员们提到的最近纠缠她们的神秘人物，氯气虽然危险，却不致命，估计案犯的目的是吓唬莲花里的某个人。这种阴险手法与她们所说的神秘人物的形象完全符合。调查情况时，因为最近嘴里冒出一句“变态”，那些期待与地铁事件有关的刑事部的人还曾给他脸色看。
总之，对莲花的相关人员，特别是店员，要逐一调查询问。正当张恒怀和同事商量如何开展工作时，突然接到通知，说莲花的两个女店员来到了公安局，好像有话要说。
张恒怀决定和同属徐向前组的年轻同事刘奇一起去见她们。
公安部一角的会客室里，两名女子正在那里等候。张恒怀对她们都有印象，两个都是美女，其中之一长相尤其引人注目，完全可以去当演员。张恒怀记得她叫麦晓雯，当然，对她的印象绝非只因为她的姓氏并不常见。
麦晓雯这次只是陪同，主角是那个叫唐美琪的店员，声称在昨天调查是有一件事忘记了说。
张恒怀笑眯眯的问她：“是什么事？”
一看到唐美琪从包里取出纸条，张恒怀的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可以说是这次犯罪的预告。
“什么时候收到的？”张恒怀问。
“事发两天前，下班回家后，发现夹在门上。”
“上面写着‘竟然敢背叛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你背叛了那个神秘男人？”
唐美琪点了点头说：“看这上面写的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背叛指的什么？”
麦晓雯开口说道：“我曾建议美琪让她假装有男朋友，比如晾些男式衣服，或者在垃圾中混入男士用品等。”
张恒怀将视线转向唐美琪问：“哦。你照做了？”
“我在垃圾中掺入了男士用品，晾衣服时也……”
“什么时候开始的？”
“应该是一周前。”
“到今天为止，除了这张纸条，还有其他异常吗？”
唐美琪略作思考后，轻轻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收到奇怪的信，也没接到电话，我还以为晓雯的建议凑效了……”
视线再次落在纸条上，张恒怀抱起胳膊琢磨开了，“竟然敢背叛我”这部分可以这样解释：神秘男子似乎以为唐美琪有了男朋友。这类人由于过于迷恋目标女子，总认定她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张恒怀知道不少由此发展而成的凶杀案。
“我会让你知道你的命在我手上”这些话反应出这人的精神状态十分危险，未达到目的的焦躁和被所爱的人背叛的怒火，令他随时可能爆发。
但张恒怀想，从这句话中感觉不出被逼到头的杀意。对方想表示的只是随时可以要你的命的警告，而且从警告的角度看，放氯气的方式的确有效。
“我无时无刻不在你身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仅表示对唐美琪的行动了如指掌，还是另有他意？
“事发后有没有什么异常？”张恒怀问唐美琪。
“昨天晚上接到了电话。”
“说的什么？”
“他说‘这下知道了吧，不要背叛我。’随后就挂掉了。我吓坏了，所以……”
“所以今天就来这儿了？”
唐美琪用力点了点头。
回到总部，张恒怀马上向徐向前汇报。徐向前看了看纸条，低声说：“这件事媒体知道吗？”
“没泄露出去，也叮嘱她们不要乱说了。”
徐向前点了点头。
“要不要派人监视唐美琪？还有就是其他女职员也不同程度的受到那个神秘男子的骚扰。”
“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如果说迷恋唐美琪的男人因爱生恨，才引发了此案，为什么又去骚扰其他女子呢？难道是某种掩饰？”
“掩饰什么？”
“还不清楚。”
“难道他最初对莲花的女店员都感兴趣，后来集中到唐美琪一个人身上？”
“有可能。”张恒怀的语气中加入了难以认可的成分。
“我无时无刻不在你身边……这句话真是让人回味呀。”徐向前似乎和张恒怀有同感。
“只是恐吓，还是具有实质性的意义？这一点需要注意。”
“实质性的意义？”徐向前抬头看着张恒怀，表情似乎在期待部下能说出和自己相同的想法。
“案犯就在内部，或者就在她们身边。但若真是如此，是不是反而不会这样写了？这又是一个疑问。也许那人低估了唐美琪，认为她不会报警。”
徐向前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那五名女店员……暂时先对她们上下班进行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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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氯气。从肇事的纸袋中发现了塑料容器和破裂的气球。容器里面装的是次氯酸钠，气球里极有可能灌满了硫酸。两者混合在一起发生化学反应，产生气体。”徐向前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中。他身材瘦小，穿着笔挺的西服，看上去更像是一流企业的职员，当然，锐利的眼神除外。
徐向前手里拿着来自来自公安化验部门的报告，内容是最昨天朝阳区莲花发生的恶臭事件中，案犯留下的纸袋进行分析的结果。
听说是氯气，张恒怀笑了。怪不得今天刑事司法部门的人没有露面。这份资料肯定也被送到了地铁燃烧事件的调查总部。既然和燃烧事件无关，那些人现在肯定不关心了。当时听说在莲花发生了毒气事件，那些人率先冲到现场，像受害店员调查情况，擅自把握主导权，现在可好……
徐向前领着以张恒怀为首的侦查员来到了朝阳警察局，这里也暂时设了调查总部。说是暂时，是因为现在关于毒气的调查全由公安部分负责。
和昨天一样，今天依然在现场周边进行侦查，收获微乎其微。唯一的特征就是莲花的纸袋，但在朝阳拿着这种纸袋的人多的多了，谁又能记得谁呢。
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设在莲花三楼的两台监控摄像头。录像显示有一百多人经过放置纸袋的地方。但摄像头无法照到脚下，也就不能判定是谁放的纸袋。调查人员正在吧录像中出现的每个人的相貌特征描绘出来，列出名单，也和以往的监控录像进行了对比。
“需要特别强调的是将两种药品混合在一起的作案方式。”徐向前继续说道：“报告称，将装有硫酸的橡胶气球放入装满次氯酸钠的容器中，提前设置好，只要气球受到某种刺激就会爆裂。”
“刺激是指的什么？”一个警察问道。
“设定的是只要动纸袋就能打开开关，靠电磁石让针刺破气球。详情你们可以看报告的复印件。”
看了传过来的复印件，张恒怀发自内心的感到佩服。靠电磁石让针飞出的装置和开关的构造不要复杂。开关使用的是弹子游戏中的钢球，只要动纸袋，钢球就会在轨道上滚动，在碰到有障碍一边的瞬间，电流便会从干电池中流向电磁石，估计连小学生都能做出来。
“钢球……”张恒怀自言自语道。
“现在正锁定弹子房，估计很快会查明的。”徐向前说，“关于塑料容器和气球，也正在调查生产厂家，电磁石估计是什么东西的零件，针和其他部件详情不明。关于产生气体的装置，就是这些了。”
“还不是什么都不清楚。”有人嘀咕了一句。
徐向前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瞪了一眼说：“并非一点线索没有。正如报告书上所说，设置极其简单，只要有中学水平的知识就能做出来。包括你们，只要看看上面画的简图，应该马上能理解构造。但是能否想出这种办法才是关键。”
听了组长的话，所有人都不吭声了。张恒怀在内心也深表赞同，人成年后，只要不在工作和爱好中运用，肯定会把电磁石和电流的原理忘得一干二净。
“还有一个问题。原理很简单，如想使其发挥功能，不论是使用钢球的开关，还是电磁石，都需要满足合适的条件。若不加思考就做出来，肯定不会正常运转。本案中的装置做得相当高明，公安研究所认为。案犯可能是专业制造人员，也可能经过反复的研制。”
“无疑是手巧的人干的。”
听了张恒怀的意见，徐向前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随后他又说：“尽管不知公安部是如何理解的，我从没想过把本案与地铁燃烧案联系起来。以地铁这类公共场所为目标的恐怖行为，与以珠宝店为目标的本案，在性质上完全不同，这是刑事部全体成员的一致见解。首先要彻查莲花相关人员的外围情况。”
“如果发现与地铁事件有关联怎么办？”张恒怀试探的问道。
“到时候，”徐向前停顿了片刻，微微松弛了半边脸颊，“到时候再说。我们按正常程序进行调查。如果需要从刑事部门得到消息，要想方设法套出来。但只要他们不问，我们不必特意向他们汇报。”
“好的。”张恒怀微微一笑。
张恒怀非常重视女店员们提到的最近纠缠她们的神秘人物，氯气虽然危险，却不致命，估计案犯的目的是吓唬莲花里的某个人。这种阴险手法与她们所说的神秘人物的形象完全符合。调查情况时，因为最近嘴里冒出一句“变态”，那些期待与地铁事件有关的刑事部的人还曾给他脸色看。
总之，对莲花的相关人员，特别是店员，要逐一调查询问。正当张恒怀和同事商量如何开展工作时，突然接到通知，说莲花的两个女店员来到了公安局，好像有话要说。
张恒怀决定和同属徐向前组的年轻同事刘奇一起去见她们。
公安部一角的会客室里，两名女子正在那里等候。张恒怀对她们都有印象，两个都是美女，其中之一长相尤其引人注目，完全可以去当演员。张恒怀记得她叫麦晓雯，当然，对她的印象绝非只因为她的姓氏并不常见。
麦晓雯这次只是陪同，主角是那个叫唐美琪的店员，声称在昨天调查是有一件事忘记了说。
张恒怀笑眯眯的问她：“是什么事？”
一看到唐美琪从包里取出纸条，张恒怀的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可以说是这次犯罪的预告。
“什么时候收到的？”张恒怀问。
“事发两天前，下班回家后，发现夹在门上。”
“上面写着‘竟然敢背叛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你背叛了那个神秘男人？”
唐美琪点了点头说：“看这上面写的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背叛指的什么？”
麦晓雯开口说道：“我曾建议美琪让她假装有男朋友，比如晾些男式衣服，或者在垃圾中混入男士用品等。”
张恒怀将视线转向唐美琪问：“哦。你照做了？”
“我在垃圾中掺入了男士用品，晾衣服时也……”
“什么时候开始的？”
“应该是一周前。”
“到今天为止，除了这张纸条，还有其他异常吗？”
唐美琪略作思考后，轻轻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收到奇怪的信，也没接到电话，我还以为晓雯的建议凑效了……”
视线再次落在纸条上，张恒怀抱起胳膊琢磨开了，“竟然敢背叛我”这部分可以这样解释：神秘男子似乎以为唐美琪有了男朋友。这类人由于过于迷恋目标女子，总认定她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张恒怀知道不少由此发展而成的凶杀案。
“我会让你知道你的命在我手上”这些话反应出这人的精神状态十分危险，未达到目的的焦躁和被所爱的人背叛的怒火，令他随时可能爆发。
但张恒怀想，从这句话中感觉不出被逼到头的杀意。对方想表示的只是随时可以要你的命的警告，而且从警告的角度看，放氯气的方式的确有效。
“我无时无刻不在你身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仅表示对唐美琪的行动了如指掌，还是另有他意？
“事发后有没有什么异常？”张恒怀问唐美琪。
“昨天晚上接到了电话。”
“说的什么？”
“他说‘这下知道了吧，不要背叛我。’随后就挂掉了。我吓坏了，所以……”
“所以今天就来这儿了？”
唐美琪用力点了点头。
回到总部，张恒怀马上向徐向前汇报。徐向前看了看纸条，低声说：“这件事媒体知道吗？”
“没泄露出去，也叮嘱她们不要乱说了。”
徐向前点了点头。
“要不要派人监视唐美琪？还有就是其他女职员也不同程度的受到那个神秘男子的骚扰。”
“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如果说迷恋唐美琪的男人因爱生恨，才引发了此案，为什么又去骚扰其他女子呢？难道是某种掩饰？”
“掩饰什么？”
“还不清楚。”
“难道他最初对莲花的女店员都感兴趣，后来集中到唐美琪一个人身上？”
“有可能。”张恒怀的语气中加入了难以认可的成分。
“我无时无刻不在你身边……这句话真是让人回味呀。”徐向前似乎和张恒怀有同感。
“只是恐吓，还是具有实质性的意义？这一点需要注意。”
“实质性的意义？”徐向前抬头看着张恒怀，表情似乎在期待部下能说出和自己相同的想法。
“案犯就在内部，或者就在她们身边。但若真是如此，是不是反而不会这样写了？这又是一个疑问。也许那人低估了唐美琪，认为她不会报警。”
徐向前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那五名女店员……暂时先对她们上下班进行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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