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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两本秘籍要救人

    直到巳时二刻鸿兴楼里的宾客才多了起来,其间有三四家京城的高门阔户前来预定节下的家宴。吴琣原想帮着记账册给定宴的人家下帖子,不料,提笔写了二个字后,除去歪歪扭扭像蚯蚓般外,那字少笔少划根本不成字。吴珏看了二眼,捂嘴偷笑推开了她:“行啦,我说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得了超脱倒把字怎么写都给忘了。行了,你边儿上歇着去,我来吧!”

    吴琣黯然的收了手,记起谢瑞麟说过吴琣原是个秀外惠中的文化人儿,她不敢再露怯。可是,里里外外又转悠了两圈,她发现自己真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只好托着腮帮子坐在柜台最近的一张单桌上,看手持长嘴壶的伙计给客人添茶水。看得没意思了,又凑得前了一点,听酒楼一位专请的陶真师傅唱曲。

    所谓陶真,是指失明的女性曲艺师傅。她们一般因为身体上的残疾,无法接大户人家的勾票去演艺,只得在一些小酒肆、食馆里卖唱。也因为这样的小馆一般生意谈不上好,陶真师傅累死累活一日也不过是赚个糊口钱。原来的鸿兴楼几乎全京城的大戏班都上赶着要来他这里搭小台,那时吴老爷子自然也不会把类似乞讨一般存活的陶真师傅放在眼里。经过刘谨这件事后,吴老爷子自觉是鬼门关活过来的人,如今酒楼里也请了二位陶真师傅,年纪都在三十岁上下。这二位师傅分上下午的来,年岁虽大了些,容颜犹存,唱功弹艺更是俱佳,食客们只要有曲可听倒也不去多计较。

    到了中午。大厅内客似云来,好菜好酒一道道的摆满了桌。空气里飘着一股混合了各种香气的饭香,浸在天顶上透木格子窗而入的暖阳里,随客人抽大烟叶子腾起的青烟游走满厅。

    吴琣正自无聊,闻着厅里的香气,肚子唱开了空城计。可惜。勤行儿就是这样。别人吃着你站着,别人喝着你端着。这会儿,酒楼里最忙的时候,谁还顾及得了她的死活呀!

    正顾影自怜。吴琣眼前“笃”的顿下一盘“水晶肘花”,另有一壶才热过的酒。

    吴琣抬头看去,一张尖尖瘦的脸。俊秀非凡却透着一丝无力的苍白,正是金道枬。看吴琣傻呆呆的看着他,金道枬没好气的嗔道:“去。去,去,给本大爷拿几个软垫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见本大爷为了你们俩个,半条命都快搭上了。”

    吴琣也不知他是为了什么事,只看他斜着身子半拉屁股也不敢沾椅子,以为他骑马不小心摔了屁股。嘴里嘟囔着:“也不知是谁欠谁的,摔了屁股还赖在我身上了。”人倒是不敢耽误。起身转到柜台后捡了二个锦缎软垫丢给金道枬。

    看他小心翼翼的垫在身下,又如履薄冰般的坐了上去,吴琣笑道:“你倒底是摔下马来还是被马儿踢了屁股呀?”

    金道枬坐定,想着自己为了护着韩敬儒挨了顿没头没脑的鞭子,现在吴琣在这儿还出言讽刺。他没好气的抽出一双筷子,顿在桌面上道:“别说那没用的了,我今儿来就是传个话,里面那位让我跟你说,江大人昨儿个进宫就摆平了,过了正月十五就随驾亲征。你这边,下一步准备怎么走他还不知道呢!”

    吴琣听了这话,心里一喜:这坊间还没听闻半点安化王造反的事,江彬竟然都已经把这事传到宫里去了,看来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信息最重要!心里一喜,嘴上就脱口而出:“真哒!太好了。”

    “那下一步呢?”金道枬吃了口菜,巴叽着嘴问道。

    “嗯,问的好,你回去跟他说,想办法一定跟着去,我这儿有……两本书,让他熟记里面的东西,想办法能传给江彬最好,如果运气好的话,能够面见圣上时,最好用里面的内容跟小皇帝对个话。”吴琣偷偷摸摸的将一进袖在袖筒里的二本薄薄的旧书塞给了金道枬。

    金道枬拿在手中,不解的翻了翻,里面连图带字倒没什么东西。不明白什么意思,金道枬还想再翻,被吴琣一把拉住了手:“我说,你也看不懂,你就直接给他带回去吧,他一准能懂。”

    金道枬一点头,听话的将书塞回怀里。伸手入怀,触到一物,硬硬的。金道枬想起临行时韩敬儒请他带来的东西,嘴角一勾,把那东西甩了出来,刚好落在吴琣的双掌心。“拿着吧,韩爷让我带出来的。”

    吴琣慌乱中伸手一接,只觉得掌心一冷。吴琣低头看去,却是两只小指甲盖大小的玉骰子,碧绿的骰身显是刚刚自一块玉坯中打磨出来的。骰身上挖了几只浅浅的窝,不知用什么东西镶进去了几只红豆。倒是挺精致的,可这东西……不当吃不当穿,实在没什么用呀?难道,韩敬儒让她拿骰子开赌场吗?

    看她一脸不明就理,金道枬摇头叹息,不由得在心里讽笑韩敬儒,一腔真情反覆在一头不解风情的牛身上,凭白让吴家小姐生了这幅似水皮囊。正要再说些什么,眼角余光中就见酒楼大门棉帘子一闪,阳光璨烂下一角锦衣反射着精光映了进来。金道枬叫了声不好,来人看样子是穿飞鱼装的锦衣卫呀,自己是江彬的内侍,原本就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若让人看见传了什么闲话回去,别说救韩敬儒了,连自己都得搁进去。他念头略一转,身子一低,仗着人矮小早就溜进人群里看不出来了。

    吴琣这边,也是只听一声:“别说见过我。”眼前就立马没人了。

    转了转头,满眼都是食客,哪里还见那位紫衣少公子的影儿。奇了怪了,这人怎么说没就没呢?吴琣转了头,眼前一花,一团锦衣,早有一位彪型大汉站在她眼前。一身崭新的飞鱼装,腰悬绣春刀,官帽下四方脸上自两鬓开始至颌下,修剪得整整齐齐一把短须。一身金装再配上这么正气的脸,还真唬人。吴琣再仔细看了看,惊喜的拉着来人转了几个圈:“唉哟喂,原来是齐飞虎齐大人呀!你别说,还是这身衣服最配你,看这人模狗样的。”

    好话说到后面也变味了,气得齐飞虎直瞪她,却见她一幅小女子的调皮样儿,再加上能官复原职还得多谢她的未来夫婿谢瑞麟,齐飞虎笑着松了口气,不去计较,抱拳笑语相对道:“多谢吴小姐夸奖!不过,在下这番前来,倒是来请吴小姐的。”

    “啊?请我?去哪里?”

    “上谕。”说着话,齐飞虎手腕一翻,掌心亮出寿哥那只豹房的铜牌,以解开吴琣的疑惑。

    再不懂这个时代的规矩,可看过几千集古装剧的现代人还是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再看一眼那块铜牌,吴琣琢磨了一下,倒身想跪,却被齐飞虎一把拦住。

    齐飞虎收起牌子凑近她,低低的道:“传圣上口谕,圣上想在出兵前见见你。就在西华门,离这儿挺近的,还请吴小姐跟家里告个假,收拾一下就跟我走吧。”

    吴琣点了头,跟吴珏说明了去向,得了恩准,急忙间跟招财进宝手里挑了一件衣服换了,这才披上披风斗篷跟着齐飞虎出了酒楼。

    马车出了西河沿一路向北,越行路两侧的宅府越高轩,屋顶上的细瓦也变成了泥鳅青筒瓦。最后,穿过兵步洼胡同一路到了西华门侧,六级白玉台阶上竖着五间一启的深红色广亮大门。大门顶上涂成深紫色的六枚门簪伸出门外,刻着篆刻的福字。门上一对锃亮的门钹随风轻摇,偶尔拍到门上,发出清脆的撞声。吴琣就在这座大门前下的车,看得她啧舌而叹,这才真是有钱呢!

    可惜,她的身份太低,这大门她是只能看不能进的,只好随着齐飞虎走到西侧的一个小角门前。

    进到里面,右手正是标准四合院的一排倒座房。刚刚过午的时间,天气还没转暖,温度还是低的很。可此时房前坐了一群瘫软在地的青壮年,这些人一个个衣衫不整,浑身臭汗,互相取笑打趣着。看到齐飞虎进来,还有几个有心上来攀谈一番。不料,转过头看到齐飞虎身后还跟着吴琣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而这位大小姐正“不知羞耻”的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打量他们,这些大小伙子们“轰”的一笑,退开几步,都不好意思的掩起衣服。

    齐飞虎斥了他们两声,引着吴琣再向里走。再往里,过了一道游廊,吴家里就听见后院一片猎犬的狂吠,听那声音至少得有数十只,而且应该都是体型壮硕的烈犬。间或,还有一两声类似狼啸的声音,悠长的传出。吴琣记得书里看过,这豹房里不光养了狗,还有多种猛兽,什么虎呀、豹呀,不然怎么能叫豹房。

    穿过院子进到三进院子中的第一进,一看便知是供人玩乐的游厅。四周十多间窗明几亮的客户,正厅中间则放着数张镶大理石的梨花木大桌。桌上散乱的摆着骨牌、叶子戏、马吊牌等一大堆,间或还有数十只骰子。看到这里,吴琣有些不以为然,还真以为史书诬陷了这个大男孩。她一直认为,豹房并不是史书里所说,朱厚照用来玩乐的淫靡之地。如果是那样,他如何决胜于千里之呢?

    不过,齐飞虎并没有停步的意思,带着她再穿过这间正厅,向后走去,到了第二进院子。

    只一迈步到二进院子,吴琣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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