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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吴湮锐奉旨逃婚

    其实说起做人,吴琣最不喜欢的就是没事拿着劲的那种,比如此时端坐在炕上,一本正经的正德帝。

    “怀义呀,我记得上次巡河回来,你跟我说夏汐之季,经常发生黄河夺淮倒灌的情况,浸吞数百里的良田对吗?”阿寿一本正经的扳着面孔。

    跪在他身前的谢瑞麟恭敬的低头称是,又解释了一下,不光是夏季,连带冬季若是天气寒冷,淮河中的冰凌下行,也会让百姓无以为生。阿寿难得关心一下民生,连着问具体的情况如何。谢瑞麟只好将自河工那里探听来的,可以将黄河底下的淤泥清除,以保黄河不再犯淮。连着说了不少的专业数语,听得吴琣直把哈欠,这位爷倒底是要说什么呢?

    而谢瑞麟一被提起巡河之事,反倒是精神百倍,说起的话滔滔不绝。

    阿寿一听可以清黄河,急忙连着问了数个问题,都是关于清河淤的。谢瑞麟说到兴头上,让吴琣磨墨铺纸,在炕桌上给阿寿画了几张河图水纹,指着,可以先以京城无定河为例,进行试行。如果可以彻底清除无定河的河患,来年也可以用在淮河、黄河上。

    无定河纵贯京城南北,听名就知道是一条河道经常改的河流,吴琣知道,其实就是现在的永定河,老早在八十年代就干得见底了。谁能知道,在明朝的时候是一条水量充沛、随性而流的大河呢!

    不过,皇帝没事让他干这事做什么?吴琣有些警醒的盯了一眼阿寿,却听阿寿接着道:“嗯,事不宜迟,怀义。如今已近腊月,不如你现在就开始准备,开春二月,朕和你一同处理此事。”

    谢瑞麟听了,略一迟疑,抬眼皮扫了一眼一旁还在雾里的吴琣。思忖良久才谨慎的道了一声好。

    阿寿很高兴。召来贴身太监,赏了谢瑞麟一对执壶,又传人拟了道口谕,让户部全情配合谢瑞麟的准备工作。一切办妥。二人才被阿寿放出宫去。自皇宫向外走,两人坐在一辆青骡拉的小车上,谁也没多话。吴琣是因为不停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紫禁城。谢瑞麟却是明显又有心事,不愿多说。

    自阿寿的寝宫走到午门可是要不少时间,吴琣看够了红墙绿瓦。终于缩回车里,注意到了谢瑞麟的不一样。她拿肩撞了撞他,不解的问道:“唉,看不出来,你还懂水力?”

    谢瑞麟瞟了她一眼,反问:“禁宫不能常来,你倒喜欢向外看?”

    吴琣白了他一眼。故做什么都知道样,自得的道:“咳。紫禁城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九千多间房,比我们家略大一些罢了。他是皇帝老子,最终不也是只睡在一张床上。”说着,如数家珍一般自禁城最南端的天安门数起,一路向南,一直数到后面的景山和北海。当然,天安门、景山这两个名字是清朝才起的,吴琣说的是它们在明朝时期的名字——承天门和煤山。

    原本只是想卖弄一下,可说完了,吴琣却发现谢瑞麟面目古怪的看着她,眼神直勾勾的,反倒把她给看毛了。

    良久,谢瑞麟叹了口气,道:“果然,陛下对你青眼有加,不过是这半天的时间,竟然带你将禁城走了个遍。”话语中透出无限的怅然。

    吴琣立时笑了,这可是误会大发了,那些地理知道都是她自现代带来的,谁能想到谢瑞麟没事吃起阿寿的飞醋来了。不过,这也没法跟他解释呀,吴琣只好摇摇头转成别的话题:“唉哟,皇帝陛下一听你有治河的良方,哪儿还想得起来女人呀,没看他刚才连着问你如何治河方法,旁的什么都没想起来问嘛。治河,多好的来钱道儿,又有皇帝撑腰,刚才还说让户部全力支持你,我看你现在就要平步青云了。”

    “你是真的想不到吗?”谢瑞麟半阴半阳的自鼻子里哼出一句,“如果我真的要为皇帝忙活这些,咱俩的婚事……就只能拖到治河完成之后了。”

    原来是这样!这句话听得吴琣又惊又喜,惊的是,原来刚才自己求阿寿的话,他是真的在瞬间就想好了对策。喜的是,如果真是这样,她就可以想办法寻到玉如意,最终退掉这婚事了。当然,看着谢瑞麟沉重的眼光,吴琣也不敢表现的太过喜悦,一张脸上几种表情交替出现,最终她咳了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国事为重,像成亲这种事,拖后就拖后吧!”

    说完那话后,谢瑞麟就一直盯着她的表情,果然看到了喜悦,谢瑞麟只觉得心里“嗑”的一声,抽痛一下。他猛的起身,把吴琣逼到车厢的一角,狠狠的盯着她,道:“你真的,替我高兴?”

    他巨大的阴影把吴琣罩在其中,吴琣有些胆怯,想了想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随着她轻点臻首,谢瑞麟只觉得一颗心沉入了深海,他无力的松开了吴琣,退回到座位上,不再开腔。

    沉默一直持续到俩人出了宫门,换了马车。谢瑞麟原是打算这次接她出宫,是要送她回去的,此时也没了兴致,只让老杨赶车送她回去,自己则上了另一辆路边的受雇的大车,就在承天门前分道扬镳。吴琣也顾不上看他闷闷不乐的脸,自己兴高采烈的回去家中。

    家里一干人等,见她毫发无损的回来,都放悬着的心,很是高兴。

    让吴琣哭笑不得的是,阿寿圣旨比她跑的还快,等她到家时,离得老远就看到甜水井胡同院门前,人潮涌动,车马来往,一时间门庭若市。吴老爹替吴琣接了旨,供在家院的正屋中,一脸正色的谢过来贺喜的邻居,大哥吴珏和琀哥儿则在一旁接过一波波的贺礼。吴琣张着嘴,站在门前有些不敢相信,连着打听了几个人,才确信这是自己的家。

    “闪开了。闪开了!”

    吴琣拔开人群,正要悄没声儿的进院,却听身后有人高喊。她回头看去,“袁大头”昂首阔步的带着他几个小兄弟拔开人群走到正门前。“袁大头”眼尖,一眼看到隐在人群里的吴琣,抢上前一步。谄媚笑道:“唉哟。吴大小姐,您真可谓是衣锦而归呀!那次咱们在天桥相见时,我一眼就看出您绝非池中之物,怎么样。这次还真是一飞冲天呀!连皇帝大人都称您是——女中豪杰,您说咱们城南什么时候有这荣幸,能有您这样的大佛落脚!各位乡亲。咱们可算是三生有幸吧!”说着,带头鼓起了掌。

    一片片不明真相的掌声中,吴琣有点心虚。回了身,对“袁大头”讪笑声,指了指父亲道:“家里的事,都是是老父说了算,袁爷您来此有何贵干,还请您与我父亲相商吧!”说着,就要溜。

    “袁大头”急忙唉了一声。闪身把兄弟们露出来,伸手道:“别呀。兄弟们听说您接了圣旨,急忙凑钱给您制了个匾额,您给掌掌眼,看挂哪里好!”

    吴琣一脸黑线的看着那面七尺长,三尺宽的黑匾,上面用金色写着“女中豪杰”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吴琣心想,谁要把这东西挂自家门口,才真是个“井”字呢!——横竖都是二。可是袁爷带着兄弟而来,那么兴高采烈,就这么一口回绝,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正自为难之际,却听吴老爹轻咳一声道:“感谢各位乡亲前来,也多谢这位爷的美意。只是,甜水井这院落只是吴某一家人借住之地。宅主回来之后,吴某一家还要退回原来的老宅,所以,这位匾,我们先收下了。待吴家老宅院整修好,自然寻个显眼的地方,把它挂上去。您看,怎么样?”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吴琣点点头,老爹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么多人面前反倒没有了之前的病仄仄的样子,取而找之的是沉稳,大气。

    袁爷一听吴老爹这么说,急忙应是,又说这院子荒了许久,想来是没有什么人会回来住了,如果吴家愿意,倒也可以找地保把房契地契重新写一份。

    吴老爹急忙摆手,直说这院子是一位老友留下的,那家人现在还有人在京城,吴家不敢霸占。

    这样,又闹腾了许久,天色渐暗下来,吴家的院子才算安静了。一家人,退回院子里,合乐融融的坐在桌前。

    满满当当的,桌前坐满了人。吴家的五口人,再加一个李先生和珍哥儿,还有来凑热闹的贾琼,热热闹闹的也是一大家子了。

    席间,吴琣先是知道,李先生自太医院里高升了,原来在宫里小戟提到的那位李太医就是指他。吴琣又紧着上来向他道贺,看来历史无论有多少人参与,最终还是按它既定的路线走下去了。随后,贾琼又说起刘谨行刑,皇帝特请她去做监刑官。吴琣感叹这正义的来之不易,贾琼却是含泪谢过她替贾御史报仇,说到动情处,又呜呜的哭了起来。接着,吴琣又听大哥说起,原来的吴宅已经开始整修了,鸿兴楼的整修原本是刘谨找的人在做,现在因为他老人家死翘翘而停工了,但工人们保证,过完了年,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们修完。所以,吴家的鸿兴楼,最迟三月份也能重新开张了。琀哥儿一直看着码头上的食肆,说起这几天,码头上来了好多的人,食肆的生意也带着好了不少。“我看了好几个,好像都带着家伙,似乎是江湖上的大侠嘞!”琀哥儿神秘兮兮的探头说,却被吴琣一把拍回去,小孩子看什么刀呀剑的,没正经事!

    听着大家都是报喜,吴琣也把自己的喜事报了出来——她跟谢瑞麟的喜事又要延期了。

    这一下,全家人都静了,犯愁的看着吴老爹。吴老爹当即立断的一拍板:明天,去谢家……

    吴琣高兴的听着她爹说:“请谢家提早把你抬过去,这事也就完了。”

    吴琣的脑袋重重的磕在桌上,她不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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