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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虚虚实实缓调教

    这几天,吴文氏的害喜又严重了,每日三顿饭都吃不了多少东西,吐个不停。如此一来,她已经怀有身孕的事也不好再隐瞒,一家人都高兴无比,拿她当国宝供着。只是吴文氏的害喜相当严重,连吐带喘,弄得她浑身乏力吃不下东西。为此,吴琣特意每天拿麦芽糖混着牛乳酷蒸成酸奶给她。虽然时值隆冬,半斤牛乳要三十文钱,快顶半个月口粮的钱了,吴琣为了小侄子还是咬牙准备每隔三天便买回来一斤。还好是冬天,牛乳放在罐子里,悬在厨外也不会坏,每天舀上一大勺子就够了。

    今天就是约好去找关押吴珏那些人谈判的重大日子了,一大清早,天空雾蒙蒙的像罩了一层灰,吴琣已经帮吴文氏梳洗打扮好,你别说,吴文氏稍稍打扮一下还真是有些姿色,毕竟她在嫁给吴珏之前也算是大富之家的嫡女。吴文氏今天挑了一件缕金百蝶花大红云缎窄褙袄,外面则罩了件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身下穿一着翡翠撒花百褶裙,长长的裙摆随着她莲步款款像水波一样的散开。

    如此喜庆的衣服,衬着吴文氏原就大方略带刻薄的脸,倒也显得她有些冷艳张狂。吴琣更是把她头上的首饰都换成了黄金的,最中间配了一件佛手攒珠冠,两边八宝缠丝钗上还镶了一只大大的南珠。

    到此,吴文氏只消最后,吴琣把柜子里一件银鼠皮斗篷给她御寒,这些东西都是件件叠好摆在柜子里的,是韩敬儒整修完院子拿剩下的钱给她置办好的,吴琣手指滑过莹润的皮毛,想起那天在无香苑的片刻再会。神情突然有些恍惚。

    吴琣收回出小差的神思为吴文氏系好披斗篷带时,发觉她正自发抖。吴琣知道她一个从未独自外出的妇道人家,现在要只身去与一群陌生的男人讨要自己男人的性命,这件事搁在谁身上都会焦虑。

    她拍拍吴文氏的肩,道:“嫂子,昨晚上跟你说的那些你记得多少?”

    吴文氏捏着手指。喃喃的道:“我就跟他们说。因为东西被你送到赌坊后,我一着急便将这事跟你说了。你比完一场后觉得对于他们收的那些笨蛋酒楼,你是有十足的把握赢得这场比赛的,那东西就还能重回咱们手中。到时他们想要。你也可以送给他们。可他们若不在第二场比赛结束时把你大哥放回来,你就会在第三场比赛开始之前把那东西献给皇上。当然,咱们是不希望这事走到这一步。对于大哥放还是不放,让他们自己掂量着办。你让我说这些话时一定要理直气壮,摆明这件事并不是求着他们。只是给他们个机会。而且,说话的时候要眼睛盯着他们……小姑,这样对吗?”

    “嫂子说的不错,第二场比赛我早已准备得差不多了,咱们先把大哥救回来是真的。”吴琣肯定的对她说,“你先去前门西河沿聚祥茶楼与约好的那些人见面,我请来披波助澜的人随后就到。”

    吴文氏低头不语。肩头微微颤抖着。说是第二场比赛能稳赢,吴文氏心里可是真的打鼓。积水潭码头原来那家食肆她也陪吴珏去过一次。心知那间食肆的大小,以那种档次的小吃店与京城本就有名的酒楼拼人气,还有赌坊的人前来监督,在不作弊的情况下,吴家怎么可能赢得了那三间大酒楼。

    看她一张脸苍白无色,吴琣拿起桌上“桃花轩”的胭脂,挑了一点在手心洇开,淡淡的用指腹扫在吴文氏的脸颊上。这再看看,果然艳丽了许多,吴琣擦去掌心的胭脂,自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红色布袋。她打开,里面是那天去船舶司时剥削谢瑞麟买来的一只玉佛,玉质温润,洁白无瑕的一块羊脂玉。当天下午吴琣还赶去西四的广济寺,请大师为小玉佛开了光。

    吴文氏握在手里,知道这是为她肚子里的宝宝准备的,不由有些激动。

    “嫂子,我大哥这个人嘴笨心软,真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也难为八面玲珑的嫂子委身而嫁。我却知道,大哥对你极好,而这件事发生之后我也看得出,其实你对我大哥也很是上心。所以,妹妹现在虽说没什么能量吧,可是,为了我那个小侄儿,咱们拼死也要把大哥救出来呀。”

    吴文氏抬起头来,眼眶有些发红,拉住吴琣道:“这么说,他们能信吗?皇帝呀,可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说见就能见到的呀?”

    吴琣急忙拍拍她的脸,柔声道:“嫂子莫怕,皇帝又怎么了,不过是个半大小子,谢公子还常见呢?我若想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忘了脖子上的那只牌子了吗?那些人也都见过,他们一定会信的,只要你按我说的去说了,其它一应事物,我都准备好了。”

    看着吴琣说的这么肯定,吴文氏这才放下心来,她点点头,不再言语。

    吴琣知道她心里只怕还有一些疑虑,便微笑的扳正吴文氏的肩,认认真真的对她道:“嫂子,如今爹也回来了,咱还有什么可怕的?一会儿待嫂子出发了,我也约好了车,一路跟着你。到了那里,自会有安排好的人出面,除了我,还有好多人在帮咱们,放心吧嫂子,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听着吴琣条理分明又情真意切的话,吴文氏渐渐止了颤抖,握紧手中的小玉佛,对吴琣勉强笑笑道:“是,我自是明白。行了,时候不早了,也不知大车到了没有,咱们到门口迎迎去吧!”

    姑嫂两人相挽的走到院门前,吴琣悄悄打开院门,看见院门口停了一架木蓬车,正是城里代步的大车。她对吴文氏点了点头,眼看着她拉开院门一条缝,闪身上了大车。马车拉着吴文氏远走,吴琣在心里默念,老天再帮我一次吧,这次一定要让那人到啊。

    忙活完这些事,吴琣自己也整理好衣妆,换上一身男子棉袍,头发也让琀哥儿帮忙梳好。这次与上次去西山不同,上一次要百般掩示,而这次却是可以明目张胆为之。打扮好了,吴琣照了照镜子,白衣黑鬓,虽然胸口和袖口处有淡金色的团花,用蓝锦嵌玉板腰带一系,还是柳腰一盈盈。虽然清秀,可惜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名女子。吴琣有些沮丧,人家贾琼穿了一身公子哥儿衣服可是飒爽英姿的很,怎么自己穿上就显得这么不伦不类?

    没办法,就算不太漂亮,今天这席面也一定要去。

    吴琣嘟了嘟嘴,将腰带系紧,披上一件皂青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脚上因为怕冷,也顾不得逾了平民不得穿靴的制,换上一双掐金羊皮小靴,这才出了院。因为是一身不男不女的装扮,吴琣站在院门口又等了半晌,见琀哥儿领了大车前来,这才“咻”的一下奔下台阶,钻进车里。

    京城隆冬又近过年,四处都透着喜气洋洋,吴琣突然想起,若是不出意外,自己与谢瑞麟的婚事再有一个月也要举办了。前些日子一直都窝在家里,也没怎么打听谢家的近况,这二天举办完第一场,她去积水潭码头打理食肆,听到街头巷尾却在议论谢家大肆采购,筹备婚礼之事。吴琣在心里叹了口气,昨天听商立涛所说,自己可是所托非人呀!

    甜水井胡同离前门西河沿很近,吴琣只觉得大车没走多远便到了,她挑帘钻了出来,只见聚祥茶楼的小伙计笑模笑样的候在车前,伸手臂想帮他下车。不料,看清了吴琣不男不女的打扮,小伙计吓了一跳,脸上的笑都僵了一下。这人,是男是女呀?

    吴琣心里暗骂一句“没见过这么玉树临风的公子吗”,也不去理他伸过来的手,自己跳下大车。还是男装好,没有那么多牵牵绊绊的东西,动作也利落。

    见她下了车,小伙计有点不知所措,先是不知如何称呼她,便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伸手向里面让:“客官,您里面请呐!”

    吴琣自鼻子里哼了一声,甩了甩斗篷,迈步向里面走。嘴里还效仿着电视里的样子问道:“有位姓李的先生订了房,你可知在几楼?”

    一听是李先生订的房,小伙计这才重新笑起来,跟在吴琣身后狗腿的道:“有,有,李先生昨儿递的帖子,要留一间二楼的雅间,您楼上请吧!”

    进了茶楼,迎面却是一面大紫檀雕螭四合页的暖屏,中间一幅巨大的大理石屏面,如一幅抽象的泼墨山水,倒也显得茶楼的气派。绕过茶楼,里面不似无香茶苑那样精雕细琢,桌椅摆设都大件大物,镶边滚金,整个茶楼都带着豪气。扑面而来的也不是淡香,而是浓重的铁观音、茉莉花儿混合在一处的香甜气。大厅中的客人闲坐着小声聊天,嗑着瓜子花生,吃着小点与茶水,听最前面台子上一名身穿长褂的先生说书。那位先生正站在桌子后头,连说带比划演得极为热闹。吴琣上楼时尖着耳朵也听了听,好似说的是《三国》赵子龙怀藏幼主七进七出曹营,那先生口才显然极好,在座的十来桌客人都被他引着时而惊叹,时而拍案。

    吴琣一笑,人人都会说话,他说的你就特别爱听,还得掏着钱听,语言的艺术,多大的魅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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