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公主快跑

正文 楔子 奇异梦中梦

    一个很奇怪很冗长的梦,主角沁阳,旁观眴萦。

    沁阳五岁前还不是公主,父亲母亲亲昵地叫她小萦儿,五岁那年,父亲李煌反,前王朝腐败无能,奸臣当道,贪官污吏苛重赋税徭役,民不聊生。

    是年,李煌称帝,国号周。

    从此,母亲变成母后,父亲便是父皇,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沁阳长公主,长达十五年的群雄逐鹿之争开始了。

    眴萦看着,一切模模糊糊的放佛是在播放电影。突然,臂弯间一重,一切都好像清晰起来,如同亲身经历。

    怀里的是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粉嫩粉嫩的脸蛋,黑白分明,清澈明净如同琉璃的大眼睛正乌溜溜地看着眴萦。小嘴撅起吐着泡泡,期间混合着“姐……姐姐……”的幼嫩童音。

    这便是沁阳刚出生的弟弟李子御,七岁的小女孩还不能完全抱住怀中的小婴儿,只好小心翼翼的将小男婴放在摇篮中,慢慢摇动,另一只小手拿着大红的缨穗在李子御脸上方轻轻舞动,逗得婴儿咯咯乱笑,沁阳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便露出比太阳更明媚的笑容。

    沁阳和子御慢慢长大,姐姐带着走路还跌跌撞撞的弟弟在花丛中扑蝴蝶,在草地上放风筝,将父皇珍爱的锦鲤偷来做烤鱼然后一起领罚。那年,沁阳十二岁,天下大统,李氏掌国,国大周,六岁的男孩走向太子的培养之路。小太子功课繁重,却对父皇的严厉不敢多加抱怨,沁阳常常给上课饿肚子的弟弟偷偷送点心,在弟弟被太傅打板子后抹创伤药,在弟弟被父皇斥责后轻声细语安慰。

    后来,女孩成为婷婷少女,男孩长成翩翩少年。

    画面在眴萦面前一转,从皇宫深墙变成铁血战场,长公主沁阳尚显稚嫩的脸上满是鲜血,举剑毫不留情刺入一名士兵胸口中,敌兵的血溅在她脸上,温热的感觉让眴萦恍如亲临。

    本该在京师安享繁荣的公主为何会出现在战场上?

    画面再一转,却已经是沁阳长大后的摸样。

    两军对垒,一支箭从城墙内急刺而来,带起一阵破空之声,一声闷响,却是箭支刺入血肉的声音,沁阳从马上落下,面容上解脱的微笑,仿佛夜莺垂死前的泣血歌唱。

    好像有一层雾拦在眴萦眼前,拼命想看清楚,却渐渐什么都看不到了。

    为什么?为什么看不到了?她怎么样了?

    眴萦胸口剧痛,一声痛苦的呻吟,睁开眼。

    原来是她坐在窗边睡着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罢了,细细去回忆梦到了什么,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眴萦苦恼的敲了敲脑袋,垂下眼细细寻思。

    阳光穿过窗棂,跳跃在她乌黑的发上,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一片青影,广袖中露出的手,白皙的光泽在朝阳的映射下仿若透明。

    “眴萦,叫你梳个妆,怎么又偷懒趴在窗户边睡着了,蓝烟哪里去了,不好好服侍小姐跑哪里偷玩去了?待会我可要好好罚她。”身后传来絮叨的碎念,一位美妇人走进来。

    当眴萦看到美妇人时,瞠目结舌,“寂、寂、寂太后?!不不不,母后??!!”

    美妇人一愣,随即笑了,“小萦儿做了什么怪梦?什么寂太后母后的,我是你娘,睡觉睡糊涂了,连自己娘都不认识了。”说着拍了拍眴萦的脑袋,看似惩罚,力道却轻。

    眴萦眼睛瞪得更大了,“娘、娘?!”

    美妇人却不再理眴萦,拉她到梳妆台前坐下,扶好她的头,拿过一旁的白玉梳子替她打理满头乌丝,“今日可是你20岁的生辰,今后就是大姑娘了,娘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嫁人了,日后可不许再调皮地带着子御到处疯跑,闹些子笑话出来,听到没?”

    眴萦懵懵懂懂的点点头,看着打磨光滑的梳妆镜里,美妇人温柔安详的脸,满腹疑问埋在心里,她明明就是寂太后,为何不承认?

    “悠儿,好了没有?小萦儿梳个妆怎么就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外面的客人们可都等着见我们的小寿星呢?”屋内又进来一个人,眴萦在镜中看到来人时,这回却吃惊地从椅子上蹦起来。

    “唉哟!”眴萦吃痛,捂住发痛的头皮,而美妇人手中多了几根从她头上扯下来的头发。

    “这孩子,怎么还是这般毛躁,正给你梳头呢,突然蹦起来做什么。”美妇人寂悠柳眉倒竖。

    眴萦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话,只是愣愣的看着走进来的俊雅男人,“皇,皇叔,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你不是……”死了吗?接下来的话眴萦没有说出口,眼眶就红了。

    “大好的日子哭什么?”李琰上前几步亲昵地抚了抚眴萦的头发,“什么皇叔,我是你爹,净说些胡话,可见平日里与子御一起胡闹的不行,今后还这样,可该罚了。”又转头对寂悠埋怨道:“对孩子这么凶做什么,别吓到今日的寿星了,你快帮她打理下,这孩子毛毛躁躁的,可别让大家都等急了。”

    寂悠美目含嗔,瞪了李琰一眼,却又温柔的拉着眴萦坐下,快速替她挽了一个发髻,最后插上一只刚采摘的白牡丹,笑道:“好了,看我们的小萦儿今天多漂亮。”

    眴萦不知所措的看着镜中的一对璧人,眼中一阵酸涩,不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至少、至少皇叔没有死,他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转身扑入李琰怀中,抱住那个温暖的身子,扑鼻而来的是淡淡的龙涎香味,眴萦压下眼中的泪意,真的是皇叔,他真的在这里。

    “傻孩子,这是怎么了?又不是嫁人。”李琰拍拍她的背,“等你以后嫁人的时候,再哭也不迟。”

    “好了好了,快出去吧,让大家都看看平时假小子的小萦儿有多么美。”

    卷起湘帘的房间,自外透入春日阳光的明媚暖心。美丽的女子从稍暗的房间走出,移动着的光点照到她乌黑发髻上面新簪的牡丹上,正是早上新折的,花瓣上还有凝结的露水,随着她轻轻一晃,露珠滚落,溅起一地的晶亮碎屑。

    玉鬓花簇,翠雀金蝉。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红裳霞帔步摇冠,钿缨累累佩珊珊。

    回廊两旁,站满了李琰和寂悠请来的客人们,眴萦看到了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孔,有朝中的众大臣们,有舅父寂寒,甚至方山子,道情都在……听到了他们低声的称赞和惊叹,她走得很小心,生怕这美好的一切变成海边清早的泡沫,阳光一射就烟消云散,脚步间那流光溢彩的裙裾摩擦着她的脚踝,仿若破茧而出地蝶,用最华丽和轻盈的姿态飞翔。

    “阿姐,阿姐!”李子御风风火火的冲过来,鼻尖和额头上冒着细汗,营养充足的圆圆脸蛋红扑扑的。十四岁的少年身形还未完全长开,站在眴萦身边只够她的肩膀,“阿姐,你今天真漂亮。”

    “子御……”眴萦眼神晃了晃,恍若记得在东山顶上,迎着艳丽晚霞,十四岁的少年皇帝拉着她的手说:“阿姐,你就是我的天下。”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在耳边响起,只见长廊外站着一位气质优雅的僧侣,月白僧袍,广袖飘飘,嘴角噙着几分坏笑,“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子御小主怎可这般注意酒色皮囊。”

    眴萦环顾四周,人们细语交谈,笑容满面,一片其乐融融景象,眼眶又湿了,如果,如果这是真的……

    会是真的吗?眴萦有些不确定的想。

    长廊尽头,一片艳红坐在那里独酌,斜飞的眉,勾魂的眼,挺直的鼻,艳薄的唇,一袭大红长袍勾勒全身,如同浴火的凤凰,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透着一股张扬的力量与美感。

    见眴萦看过来,满意地在她脸上找到吃惊的神情,挑了挑浓黑细长的眉,“眴萦,我们只是朋友。”然后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绝士……”眴萦呢喃,其实,我也一直想把你当朋友来的……

    “小萦儿,那边有人在等着你,”这个时候,李琰突然拍了拍眴萦的肩膀,指向庭院深处,柔声道:“你去看看吧。”

    眴萦疑惑地点点头,朝那个方向走去。

    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好几根细长的枝条拖到了地面,缭乱盛开的桃花在温润的水气中若隐若现。后面是一排排还是青玉色的碧柳,和桃花的枝桠交错在一起,沙沙地摇晃着。

    茫茫间,她看到那棵桃花树下,一个男子正背对她站在那里。那身影,修长苍茫,逆光而立,身周仿佛有五色光彩奔走流淌,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金如锡,如圭如璧,白色身影于背光中轮廓深然,那么从容的姿态,如直木迎风,如天人临世。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心君不知。

    那人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缓缓转过身,就这么站在她面前,静静看着她。他秀致高挑的眉下面是一双永远从容温柔的眼睛,当他抬起眼时,泼墨的眼睫像是正在破茧的蝴蝶,优雅而缓慢的向上翻开,舒张羽翼,乌黑灼亮的眸,仿佛两汪寒潭,清幽、雍容、淡定而深不见底。

    这样的一双眼睛,一眼就足以让人深溺其中。

    他温柔地笑了,那么宁静,那么安适……那低醇的声音仿佛最深最稠的湖水,将眴萦瞬间包围起来,她不安跳脱的心,随即感到安全真实。

    “天渊,你来了!”眴萦抿唇,提起裙摆向他奔去。

    终于,那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没有战场上的厮杀,没有权臣的勾心斗角,没有大漠边的挣扎,大家都在这里,都在她的身边,她重来都没有失去谁,他们也不会再消失。

    再也不会……

    尽管她明白,这只是——梦一场。

    “嘀嗒——嘀嗒——”安静的病房只有仪器运作的声音,雪白的病床上,一直在熟睡的女子睁开眼,迷茫的看了看四周。

    “哐当——”杯子落地的声音。

    眴萦循声望去,身穿棕色皮夹克的男子站在门边,正呆呆地望着她,双手轻轻颤抖。

    “皇叔?!”不对,这不是皇叔,“爸??!”她惊呼出声。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