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人做事一人当（2）
季厚泽举着棍子，犀利地双眼眯了起来：“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吗？”
邵若安跪在地上转身面对季厚泽，将季羽城挡在身后：“舅舅敢，可若安不怕，因为若安没有怕的资格。这件事本来就是若安的错，断没有让羽城哥代我受过的道理。既然错了就要认，认了就要受罚，舅舅要怎么处罚若安都可以，只是不要再打羽城哥了，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若安，你走开。我顶得住。”季羽城在她背后轻声说，伸手扳住她的肩膀要推开她。
邵若安回头，目光清明地看着他说：“我说了，错的是我，跟你没关系。”说完，她回头，仰面直视季厚泽。
“舅舅，你打吧！”
季厚泽举着棍子的手突然就这样僵住了，他突然感到心累，这孩子，为什么就那么像她？就连这样倔强不听话的模样都这么像！
客厅里一阵僵持着，众人皆屏住呼气，一时鸦雀无声。忽然，从二楼传来有规律的拐杖点地的声音，然后一位庄严肃穆的老人家从楼上走下来。他走到客厅边，平静地看着客厅的一切，然后声音沉稳道：“厚泽，把棍子放下。”
“是，爸爸。”季厚泽将高举于顶的棍子放下，走到一边，垂手侧立。
季老爷子慢慢的，步伐稳健地走了过来，走到邵若安和季羽城面前，双手搭在拐杖上，将重心前移，低头看着邵若安说：“囡囡，吃过饭没有？”
邵若安呆呆地点头。然后又听季老爷子说：“起来，陪外公出去散散步。”
邵若安迟疑地回头看看季羽城，又看看依旧一脸阴沉的季厚泽，迟迟没有动作。季老爷子挑眉，有些不耐烦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囡囡，别跪在地上，起来跟外公去散步。”
这话一出，邵若安便放心了，立刻站起来，双手虚扶着老爷子一起出去了。在经过楚秦身边时，季老爷子说：“小崽子，谢谢你把我家囡囡送回来，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是，老首长。”楚秦顺服地说。
夜晚，季宅附近静谧安逸，道路两旁的花丛悠然生长，季老爷子的拐杖在这安静的路上一下一下地点地。邵若安跟在身边，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老爷子斜看她一眼，淡然微笑。他开口道：“羽城说，你今天下午徒手制服了那个挟持你的歹徒？”
“嗯？”邵若安还在想着刚才的事，突然见问，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眨巴两下眼睛，回神道，“哦，嗯。我用了小擒拿手。”
“呵呵，不错，没给我季云风丢脸。”老爷子似乎颇为高兴，挺了挺胸脯，又说，“你小的时候，我教你练武，你外婆还不让，不过如果她现在还在，听到了也不会高兴，肯定还是要说你的。”
“外婆总是担心我。”说起已经过世的季老夫人，邵若安的脸上显出柔柔的神情。
“你外婆是真正的名门贵族，大家闺秀，自然不希望舞刀弄枪的。她总说，女孩子要知书达理，温柔娴静，所以我一教你拳脚功夫，你外婆就不高兴。”季老爷子风云一生，铁铮铮的汉子，跟谁说话都硬邦邦的，唯独对自己的妻子温柔，说话总轻声细气。
“呵呵，外婆那时候教我琴棋书画，可惜我一样都没学好。”邵若安笑道。
“可不是，成天像只小猴子一样窜来窜去，我是为了让你静下来才教你功夫的，没想到你这丫头片子学得又好又认真，一点儿也不输给羽城。”季老爷子想起邵若安小时候的可爱又倔强的模样，脸上也多了几丝笑容。“就是那琴棋书画啊，你外婆怎么教你都学不会。每次考你，都得依靠羽城帮你过关。”
“呵呵呵，外婆那时候都失望透顶了。”邵若安忍不住呵呵直笑。
“嗯。”季老爷子微笑点头，想起已逝的发妻，心里难免感伤，“你外婆走了也有十年了吧。”
“嗯，整整十年了。”外婆过世那会儿，她才上初中，老人家得的是心肌梗死，不过几分钟的事，人就没了。早上她还蹦蹦跳跳地跟外婆道别，等下午回家，就只看见家中一片愁云惨淡，哭声震天，客厅里两个舅舅舅妈都哭得伤心，外公坐在沙发上也是失魂落魄的。
那是她第一次那么接近死亡，那么真实的感受到离别的痛苦。这种痛苦陌生又恐怕，以至于她害怕地根本睡不着觉，不管季羽城抱她抱得多紧，在她耳边一次又一次地说“小安别怕，哥哥在这里”，她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是啊，这么快，一眨眼，十年就过去了，也不知道哪一天，我也跟着去了。”季老爷子云淡风轻地将生死说出。
“外公，您胡说什么呢！您老人家身体好着呢，再活二十年也没问题！”邵若安身体一抖，拧眉娇嗔道。
“哈哈，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也逃不开，这没什么好忌讳的。”季老爷子不以为意地说，“你啊，就别怪羽城了。你那工作，是我让他帮你辞去的。你离开三年，这次要不是我派人去捉，你还不肯回来。小安，外公真的老了，也不知还能看你多久，只希望在活着的时候多看你两眼。到了我这个年纪，和你们相聚一天就少一天，所以，是我让羽城辞掉你的工作的。你若要怪，就怪外公吧。但是外公请求你看在我这小小私心的份上，原谅外公，好吗？”
季老爷子的语调平缓而深沉，一字一句敲进邵若安的心里，不知为何，邵若安的眼泪就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她紧紧抓住老爷子苍老而有力的手，哽咽着点头。
“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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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若安跪在地上转身面对季厚泽，将季羽城挡在身后：“舅舅敢，可若安不怕，因为若安没有怕的资格。这件事本来就是若安的错，断没有让羽城哥代我受过的道理。既然错了就要认，认了就要受罚，舅舅要怎么处罚若安都可以，只是不要再打羽城哥了，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若安，你走开。我顶得住。”季羽城在她背后轻声说，伸手扳住她的肩膀要推开她。
邵若安回头，目光清明地看着他说：“我说了，错的是我，跟你没关系。”说完，她回头，仰面直视季厚泽。
“舅舅，你打吧！”
季厚泽举着棍子的手突然就这样僵住了，他突然感到心累，这孩子，为什么就那么像她？就连这样倔强不听话的模样都这么像！
客厅里一阵僵持着，众人皆屏住呼气，一时鸦雀无声。忽然，从二楼传来有规律的拐杖点地的声音，然后一位庄严肃穆的老人家从楼上走下来。他走到客厅边，平静地看着客厅的一切，然后声音沉稳道：“厚泽，把棍子放下。”
“是，爸爸。”季厚泽将高举于顶的棍子放下，走到一边，垂手侧立。
季老爷子慢慢的，步伐稳健地走了过来，走到邵若安和季羽城面前，双手搭在拐杖上，将重心前移，低头看着邵若安说：“囡囡，吃过饭没有？”
邵若安呆呆地点头。然后又听季老爷子说：“起来，陪外公出去散散步。”
邵若安迟疑地回头看看季羽城，又看看依旧一脸阴沉的季厚泽，迟迟没有动作。季老爷子挑眉，有些不耐烦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囡囡，别跪在地上，起来跟外公去散步。”
这话一出，邵若安便放心了，立刻站起来，双手虚扶着老爷子一起出去了。在经过楚秦身边时，季老爷子说：“小崽子，谢谢你把我家囡囡送回来，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是，老首长。”楚秦顺服地说。
夜晚，季宅附近静谧安逸，道路两旁的花丛悠然生长，季老爷子的拐杖在这安静的路上一下一下地点地。邵若安跟在身边，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老爷子斜看她一眼，淡然微笑。他开口道：“羽城说，你今天下午徒手制服了那个挟持你的歹徒？”
“嗯？”邵若安还在想着刚才的事，突然见问，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眨巴两下眼睛，回神道，“哦，嗯。我用了小擒拿手。”
“呵呵，不错，没给我季云风丢脸。”老爷子似乎颇为高兴，挺了挺胸脯，又说，“你小的时候，我教你练武，你外婆还不让，不过如果她现在还在，听到了也不会高兴，肯定还是要说你的。”
“外婆总是担心我。”说起已经过世的季老夫人，邵若安的脸上显出柔柔的神情。
“你外婆是真正的名门贵族，大家闺秀，自然不希望舞刀弄枪的。她总说，女孩子要知书达理，温柔娴静，所以我一教你拳脚功夫，你外婆就不高兴。”季老爷子风云一生，铁铮铮的汉子，跟谁说话都硬邦邦的，唯独对自己的妻子温柔，说话总轻声细气。
“呵呵，外婆那时候教我琴棋书画，可惜我一样都没学好。”邵若安笑道。
“可不是，成天像只小猴子一样窜来窜去，我是为了让你静下来才教你功夫的，没想到你这丫头片子学得又好又认真，一点儿也不输给羽城。”季老爷子想起邵若安小时候的可爱又倔强的模样，脸上也多了几丝笑容。“就是那琴棋书画啊，你外婆怎么教你都学不会。每次考你，都得依靠羽城帮你过关。”
“呵呵呵，外婆那时候都失望透顶了。”邵若安忍不住呵呵直笑。
“嗯。”季老爷子微笑点头，想起已逝的发妻，心里难免感伤，“你外婆走了也有十年了吧。”
“嗯，整整十年了。”外婆过世那会儿，她才上初中，老人家得的是心肌梗死，不过几分钟的事，人就没了。早上她还蹦蹦跳跳地跟外婆道别，等下午回家，就只看见家中一片愁云惨淡，哭声震天，客厅里两个舅舅舅妈都哭得伤心，外公坐在沙发上也是失魂落魄的。
那是她第一次那么接近死亡，那么真实的感受到离别的痛苦。这种痛苦陌生又恐怕，以至于她害怕地根本睡不着觉，不管季羽城抱她抱得多紧，在她耳边一次又一次地说“小安别怕，哥哥在这里”，她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是啊，这么快，一眨眼，十年就过去了，也不知道哪一天，我也跟着去了。”季老爷子云淡风轻地将生死说出。
“外公，您胡说什么呢！您老人家身体好着呢，再活二十年也没问题！”邵若安身体一抖，拧眉娇嗔道。
“哈哈，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也逃不开，这没什么好忌讳的。”季老爷子不以为意地说，“你啊，就别怪羽城了。你那工作，是我让他帮你辞去的。你离开三年，这次要不是我派人去捉，你还不肯回来。小安，外公真的老了，也不知还能看你多久，只希望在活着的时候多看你两眼。到了我这个年纪，和你们相聚一天就少一天，所以，是我让羽城辞掉你的工作的。你若要怪，就怪外公吧。但是外公请求你看在我这小小私心的份上，原谅外公，好吗？”
季老爷子的语调平缓而深沉，一字一句敲进邵若安的心里，不知为何，邵若安的眼泪就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她紧紧抓住老爷子苍老而有力的手，哽咽着点头。
“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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