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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风的清劲6

    “为什么还不走?”卓锦忽然板起脸问。她又恢复了冷冰冰的神色,把怀中的万代兰随手放在桌上,侧过身,不肯再看他。

    他顿觉诧异。刚才她还欢欣喜悦的,怎会忽然就摆出这副拒人千里神态来呢?

    “怎么了?”李明耀闷闷地问。

    卓锦咬着唇,柔弱的双肩不住颤抖,胸中似有无限哀怨回荡。她强忍泪水,凌冽地道:“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

    他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也曾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的胸怀,她的心怎会说变就变?他感到莫可名状,却又无可奈何。

    “我可以走,但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要这样?”他一边问,一边把一本书递到她面前。正是那天她跟踪他到姑母家送还的书。

    她潸然泪下,却勉力撑道:“只想物归原主而已。”

    “卓锦!”他大喊一声,执住她的小手,强横地把她的身子拉到面前,他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难过到极点,“我真不明白你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她柔弱的身子在他怀中不停地颤抖。就是不肯再说一句话。

    “你是不是对我无意?”他问。

    她摇了摇头。他心头大石落地,她到底愿意承认自己的心。

    “你怕我走了之后会变心?”他继续问。

    她又摇了摇头。很奇妙,他们每次见面都不过尔尔,交谈也寥寥,却能感觉得到命运的丝线,在他们手指上的羁绊。

    “那是为了什么?”他实在不解。

    她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总有一天他自己会懂。

    她抬起头问:“那天是你回英国的日子,为什么又要回来?”

    虽然她没有答他。但看来心有所动,他已经感到欣慰,“因为这是我最珍爱的书。”他把那本书拿在手上让她看。

    其实她也没有细看那是一本什么书,被他一说,目光立即向书页投去,只见封面印着“君王论”三个字。作者叫“马基雅弗利”。她从不看这些西洋书,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它上面写的。就是我所要创造的世界。”李明耀一字一句地道。瞬间,她看到他的身上正闪耀着一种无坚不摧的光芒,这种光芒在日后被称为帝皇之象。

    她的心立时被震撼得四分五裂。灵魂亦同时被他吸引,好像再也不属于她自己。

    在这一瞬间,她就立下了一个终身不变的信念。这个信念,改变了她一生的轨迹。

    “我想陪你创造这个世界。”她凝视着他,眼中亦闪烁着坚毅的光,“让我看着你创造出这个新世界。”

    他也被她的信念所震撼。执着她的手,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就这样把终生交到他的手上,她竟然这样地相信他。

    他把她拥入怀中,紧紧拥抱,直到她柔弱的身子快要承受不住为止。

    “爸,我要跟他去英国。”卓锦回到棋馆。跪在父亲面前道。

    卓天成心如刀绞,早知道会是这种冤孽,可女儿的心已经坚如磐石。不然,以她的高傲,绝对不会以这种姿态向他下跪。他若不答应,她也只有死。

    “我会照顾好卓锦。一辈子。”李明耀一直执着卓锦的手。

    卓天成问他:“我女儿跟你去英国,总不能无名无分。你打算怎样?”

    “我会娶她为妻。”李明耀恳求道,“求你成全。”

    “你父母那边怎么看?”卓天成捧着紫砂茶壶,并没有让他们起来。他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们卓家自问还算清白人家,在棋坛上亦勉强有点儿名气。但是,我知道你们李家在星洲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你姑母是航运大亨的夫人。你身负家族厚望。又是长子嫡孙。我想,我们这种小户人家的女儿,又怎配得上你?”

    卓锦听到此处,正中心中郁结,身子不由得晃了晃,几乎要滑倒。李明耀赶紧扶住她,这才明白当天她为什么回去后会突然病倒,原来她早就想到此处。难怪她一直压抑情思,还要自己离开。

    他心中一阵感动,心中更为坚定:“今生今世,我必娶卓锦为妻。”

    “先瞧瞧你家长辈的意思再说罢。”卓天成摆出一个以退为进的姿态来。

    果然李明耀的姑母对这头婚事显得极是为难。

    她并没有当面对自己的堂侄子表明立场,却不禁在与兄长的电话中抱怨起来,“哥哥,你想我们也并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家,只是那位姑娘吧,年纪这么小,就出来抛头露面了,还跟人争强好胜的……星洲和香江多少大家闺秀,明耀他怎会这样糊涂呢?”

    李明耀的父亲是当地儒商,身上既有儒者的风度和才智,又有商人的变通和成功。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也相信儿子的眼光。对此事大度非常:“我看明耀这样坚定,也不必为难他俩。他还要回英国继续攻读,现在让他们回星洲完婚也来不及了。这样吧,你就代我向卓家提亲。等他结业回来,再在这边认祖归宗好了。”

    “哥哥你……”王夫人张口结舌,却也无可奈何。她也是对父兄和丈夫言听计从的老派女人。

    她亲自前往清风棋馆提亲,这反而让卓天成大吃一惊。他原本只想设一道门槛,好让女儿死心。没料到李家的态度竟如此开明,不仅把三书六礼都送来,身为姑母的王夫人还亲自登门。

    “好吧。既然如此,这头婚事我就允了。”他心中虽然懊悔,但说话在前,就断无收回之理。以李家的背景,想来女儿不会吃亏。但,总有一些可惜:“你嫁给他,以后在棋坛上,就再无进境了。你可甘心?”他问自己女儿。

    卓锦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就是要想看着他怎样创造那个新世界。即使飞蛾扑火,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这场婚礼完全是传统的中式婚礼,因为卓锦年纪太小,没办法通过港英政府的婚姻注册处登记,所以,只有传统的婚书,而没有其他证件。

    洞房之夜,卓锦穿着大红喜袍等待着那个揭开她盖头的男子。

    花烛明亮,她透过薄薄的红纱。紧张万分地捏紧自己的手指头。捏得满手都是汗,他人还没来,她就觉得快要晕过去了。

    忽然,花烛一闪,好像一阵风吹过。门开了,那个人进来了。

    “!”她吓得像被针刺一般,竟然呼啦一下掀开被子,逃命似的躲入被窝。她把被角死死抓住。哪怕快要闷得透不过气来,也不敢和他面对面。

    “锦儿……你怎么了?”李明耀有些醉意,却发觉婚床上不见了新娘子的踪影,定睛一看,被子里有个小小的隆起,恰是她娇小的身子。

    她竟然害羞到这地步。既然都愿意嫁给他了。还惊慌失措成这个样子。倒也难怪,她毕竟太小了。纵使她如何天资聪慧,在身体方面,还是个孩子。

    他隔着喜被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出来吧,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犹豫了半响,终于微微打开了一丝缝隙,在里面偷偷张望着他。好像一只害羞的贝壳。

    他坐在她旁边。紧紧地挨着她,“我小的时候也喜欢躲在被子里面,逃避我妈的追打。”

    “……”她不言不语,只是倾听。

    “我小时候很顽皮。经常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有一次把我爸的一个古董打烂了,我妈抓起藤条满屋子找我算账……”他说起往事,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其实我就躲在外屋一间小平房里面。那间房平常没什么人进出,只有一扇床和一张被子。我那时小,也没多想。像你这样,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只想不让我妈发现就好了。”

    卓锦缩在被中屏息静气地听着。他闻到阵阵如兰幽香,一时心醉,不禁隔着被子轻轻地地抚了抚她的身子。她身子微颤,他不觉心头大动,真的好想把她从被里拉出来,好好怜惜一番。

    然而他还是忍住了,继续道:“谁知我躲到天都黑了,还不见我妈来寻我。心里就有点奇怪起来。也不知为何,那间房子好像特别阴冷,我盖在身上的被子也越来越沉重……”

    “嗯?”卓锦在被中发出一声细细的疑惑。

    “我就赶紧从那屋溜出来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地方都是给快过世的老人安灵用的,我身上那张被子,不知给多少个垂死老人盖过……”

    “啊!”卓锦发出一声细弱的尖叫,嗖地从被中跃了出来,撞入他的怀抱之中。浑身发抖,犹如受惊雏鸟。

    他微笑着抱紧她,把她小小的身子护在怀中,“我吓唬你的,你别当真。”

    她似已耗尽气力地挨着他,柔弱得教人生怜。他便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吻她的唇。她的唇很小,娇嫩像使人不忍采摘的花蕾。然而他已经是个成年的男子,自然懂得灵巧地挑开她羞闭的贝齿,把舌尖探入她的檀口,挑逗着那小小的丁香起舞。

    她情窦初开,这样已是羞得面红耳赤。却觉他抱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而且,她感觉到他男子的雄伟正顶在自己的身下。她立时想起了母亲在她耳边叮嘱的秘事,不禁一下子惊恐起来。

    他并非不想把这个娇弱的身子压在身下,在世俗上来说,他已经是她的丈夫,在那个年代,在她这个年纪出嫁的并非罕见。但他受过西方的教育,见她惊惶的模样,也不忍心让这朵娇嫩的花朵过早承受生儿育女的折磨。

    于是他仍旧把她抱入被中,自己却隔着被子搂紧了她。“睡罢,我会……一直等你长大。”他温柔地在她额头吻下了承诺。

    卓锦从被中伸出一只手来,怯怯地低声问他:“刚才那个故事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他大掌握着她的小手,就这样一夜过去。

    天亮的时候,卓锦忽然想起什么,很惶急地对他道:“还是……还是不行!”

    “什么?”他被她摇醒,昨夜的酒劲还没过去,此刻眼皮正沉,不知她说的是什么。

    她急得满脸通红,却不知怎样对他说,垂下头用力捏着自己的手指头,把手指头都快捏出血来了。

    “别急,说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他执着这个小妻子的手关切地道。

    “就是……这个……”她懦懦地扭捏了半响,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方洁白的绢布来。

    “是什么呀?”自小就在西方教育环境下成长的李明耀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

    他的小妻子羞涩得快要晕厥过去了。

    幸好他也是聪慧之人,很快就恍然大悟。沉吟片刻,拿起那块白绢,走到书桌前,拿出一把裁纸刀,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一划。顿时血流如注。他把血滴在绢布之上,洁白与鲜红相衬,甚至触目。

    “你……你……”卓锦过来拉着他的手,眼里满是泪水。

    “一点都不痛。不要哭了。我不想你做我哭泣的新娘子。”他忍着痛朝她漫不经心地笑。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的选择不会有错。

    他们就这样一起踏上了前往伦敦的轮船。轮船把他们送到了不可预测的未来。

    他在剑桥修读法律。志向是考取执业律师执照。所以,他在镇子里租了一个小小的房子,一心钻研。

    她与他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却也按照华人的规矩,把一头乌黑如云的秀发盘起,用一枚小小的银簪固好,俨然就是他的妻。

    她为他洗手下厨调素羹,她为他漫漫长夜红袖添香,她为他缝补衣裳,为他点灯留门。他教她各国语言,她聪慧过人,很快就能够挽着篮子跟街市的肉贩讨价还价了。他又教她许多风土人情,她已经能跟邻居家的主妇们悠闲聊天。

    他原本以为她会很难适应环境,谁知她竟很快就跟这个学院气息的小镇融为一体。有时候甚至还会跑到图书馆里翻看书籍。偶尔跟他探讨时政,观念之新颖,令他膛目结舌。

    他们那个留学生的圈子里面,有很多权贵之后。其中不乏为了镀金而来游玩的富家公子、官家小姐。

    他偶尔也要应酬一番,在家举行小沙龙,邀请一些年轻的同乡朋友过来喝个下午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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