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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击即杀

    她的敌人?除了他,还有多少?杨宁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脑袋空白,无力思索。

    父亲的秘书进来了,“首长醒了。请您过去。”

    杨宁第一次见到父亲脸上露出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病魔竟在短短时间内就把这个军工帝国的王者彻底打败,完全不复以往威严。他抓住她的手腕,是如此之颤抖,又是如此之无助。

    “爸!”她哽咽地叫了一声。

    “宁宁……”父亲一侧眼睛因为中风无法视物,只得扭转头用剩余一侧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他的一侧身体也无法动弹。

    “爸爸……已经变成废物了!”他两只眼睛都流下泪来。他宁可轰轰烈烈地死去,也不愿这样屈辱地死在病床上。

    “爸,别这样说,你……会好起来的。”杨宁痛恨自己的笨拙,根本不懂说安慰的话。但她亦知道,任何方式的安慰在一向骄傲的父亲面前都是无力。

    父亲的秘书也在说些安慰的话,什么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疗方案,最好的康复例子。

    父亲似听未听,呆滞着,一字不发。只一个劲儿抓着杨宁的手腕,好像一个害怕落单的孩子。

    “爸,我在这里。我会在这里陪着你。”杨宁挥手让那些秘书出去,坐在父亲的身边,任由他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腕,用另一只手掌轻轻地覆盖着他的手,偶尔安抚地拍一拍。

    过了好久,父亲才似清醒过来,想说句什么,嘴角却流出一点涎液来。杨宁立即替他擦干。

    “爸,别着急,慢慢说,我在这里,哪里都不去。你……不用怕。”她柔和地道。父亲的手这才稍微松开一点,嘴里“呜呜”地低声哭泣起来。

    杨宁也很想哭。但是。她知道此刻自己只能坚强。只有坚强,才能够成为父亲的依靠。

    她扶他躺下,又用手抚了抚他的手——她此生也没想过竟然能有这样一天,自己与父亲的地位瞬间颠倒。他依赖着他。而她成了他的守护者。

    忽然,父亲又颤颤地抓住了她的手,又指了指她的衣襟。原来纽扣上别着一朵小小的格桑花。是楚向乔替她别在上面的。

    她立即把花拿了下来。捧到父亲的手里。父亲浑身颤抖,再次落下眼泪。他在忏悔吗?若然时光倒流,一切重来。他是否无悔自己的选择?依旧会选择忘却那朵开在边陲的格桑花,而投向帝都雍容华贵的牡丹花?

    这个答案,杨宁问自己。如果我是他,到底会选择哪一朵花?

    父亲把那一朵格桑花放在怀中,黯然入眠。这一夜,也许他能够在梦中与心中那朵阔别多年的格桑花相遇。

    希望如此。

    总裁中风入院的事情,第二天就以小道消息的形式传遍了整个公司。对于谁来擎起瓷国军工的帅旗。成为新一任掌舵人的竞猜,愈来愈烈。

    连大.BOSS也亲自前来慰问。难怪。瓷国.军工总裁这个位置关系重大,牵涉到国家利益,各路人马纷纷窥觑,形势复杂。

    集团内部也是意见纷坛,有人支持幼主登基,有人支持朝中老臣逼宫,有人与外头势力私相授受,有人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暗中看热闹。

    总之,朝中大乱,人心涣涣。

    虽然杨宁的民用部已经基本和军工部分道扬镳,但没有完成拆分之前,仍然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集团总部发生重大变动,民用部也会被殃及。

    本来杨宁就已准备一走了之,但如果在目前这种情况下,难道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一辈子的心血被夺取?还有她千辛万苦创立的民用部呢?她不得不排兵布阵,严密应对各路挑衅。

    父亲自然也不愿大权旁落。他一边密令几个老臣扶持幼主登基,一边急于拉拢大.BOSS身边老神仙的门生,求他们念在恩师份上,力保交接顺利。

    忙得翻江倒海,杨宁一个月都回不了家一次。甚至连电话,都不过匆匆几句。沙蝎在做什么她已无力关心,甚至连沙蝎的声音和样子,竟有些模糊了。

    在最精心的医护下,父亲的病情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她每天无论多忙,都会抽空去医院陪一陪他。

    那朵凋零的格桑花,被父亲珍而重之地夹在一本书里。偶尔会见到他拿出来闻一闻,然后把那本书紧紧地抱在怀里。

    “宁宁,也许你该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了。”父亲侧着头,看着她。“其实,我曾经想过拆散你和那个搞摄影的。不过,如果你真的决定了,那就是他罢。”

    “爸……现在,还不急。”杨宁没想到父亲会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个话题,但,他竟是对沙蝎肯首了,心中又有一点小小的欢喜。

    “你爷爷在世时,对他也是赞赏的。也许,爸爸的目光真的不及你爷爷……你们,唉,反正他也是个随意的人,就不用那么讲究了。趁爸现在还能做你们的证婚人……”父亲艰难地道。

    “爸,我说过不急!而且,现在那些事……还没定下来。”她指的是代替父亲掌管瓷国军工的事。不确定的因素太多,特别是大.BOSS身边那几个老门生,个个都心怀鬼胎,要他们感恩图报已成奢望,求他们别乱插一刀就算不错了。

    “难为你了。”父亲点了点头,想了片刻,忽然道,“宁宁,干脆你辞职吧。跟那个搞摄影的远走高飞!不用留在瓷国,也不用担心爸,只要爸舍得放下,就没人能动爸一根指头。你……你始终不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我知道的,你这孩子,心肠太软……”

    杨宁怔住了。

    “这些功名利禄都算得上什么,爸这回总算明白了。你若是舍得抛开,就一走了之!你若是留下来,唉……你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幸福。”父亲的话,杨宁何尝不明白。只是,她的心中反倒更加苦楚。如果父亲坚决要她坐稳江山,固守祖业,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卷起包袱,偷偷逃跑。可父亲却让她选择与爱情固守一生。

    这种迟到的慈爱,把她的叛逆之心一击即杀。

    “我……我再想想。”她懦懦地道。

    是时候回家了。她想。

    沙蝎在家里静静地等着她。他知道她的困境,却不知她的心境变化。

    她抱着他,沉闷地求索。他只得温柔给予,企图如暖水般覆盖她疲累的心。他们在一片沉默中完成了身体交流,然而灵魂却根本没有融合在一起。

    她看着他睡去,才慢慢地从被窝里爬起,从床底拉出那只巫师婆婆临别时送赠的小鼓,蹑手蹑脚地打开阳台的门,仰头望着天际残月,毫无节奏地拍打起来。

    她的心像被一条铁链紧紧地栓在某处,寸步难行。

    “宁宁……”沙蝎推开纱门,走了过来。

    “我吵醒你了吗?”她垂下头问。

    “不是,我也睡不着。总是觉得有一些声音,很吵……不是说你的鼓声啦。倒是听到你的鼓声,我觉得很舒服。”他在她身边坐下,搂着她的腰。

    他仍旧被焦虑所困扰。他向往的是原始的、快乐的、淳朴的鼓声,他根本不适合这个繁华之都。她看着他日渐憔悴的脸庞,原本是那样的飞扬飘逸。现在,也似被一条铁链锁住,再也无力在碧空上翱翔了。

    是谁的错?

    她好像一下掉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她过去追逐的爱,竟已是一种错,或者是,一种罪。她害他失去了自由,还固执地把他放在一个他完全不喜欢的位置上,她的所作所为,就如同那条绑住他的铁链,让他彻底丧失了丛林野兽的高贵气息,沦为庸俗凡人。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喃喃道:“沙蝎,我们结婚好吗?我们离开这里,浪迹天涯,我做你的助手,陪你到处去拍摄,好不好?”

    “宁宁,真的吗?你真的愿意跟我走?”沙蝎没料到她竟会在这种时候提出这个念头。他很是惊喜,把她整个抱了起来,胡溜溜地原地转了几圈,又在她的额头重重地亲了一口。“你……跟我回星洲吧,我们结婚!”

    正当他准备把自己的所有秘密和盘托出的时候,杨宁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其实,是爸让我们结婚,然后一走了之的。可是我……我……沙蝎,我……我又做不到!”

    沙蝎整个儿都冷了。

    温暖的笑容从他的脸上褪下,取而代之的是不易觉察的阴冷,还有眉宇间的怨毒。

    真是高手。玩弄人心的高手,往往都是先从身边最亲密的人下手。心肠柔软的女儿,自然逃不过这种高手的掌控。

    然而,沙蝎仍在极力抑制着那种阴冷的灵魂在自己的身体占据上风,他抱着他心爱的女人,伤心地道:“宁宁,我并非一定要你嫁给我。我只要你一直爱着我就够了。婚姻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

    “他还是不明白。”杨宁心里痛苦得抽搐起来,她始终要彻底伤害这个温柔的男人。她自己心知肚明。

    “但是,神啊,请让他在我身边停留多片刻,至少今晚,让我把灵魂交到他的手上。”她抬头仰望夜空,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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