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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寻爱记

    陆青玄开了CD,几分伤感几分艳丽的曲调,清词丽句,记得是老爷的词,王菲的歌,一时想不起来,只能转头问他。

    “《暗涌》。”他低声答。

    我倚靠着舒适的座椅静静听,天后正在唱,“你的心和眼口和耳亦没缘份,我都捉不紧,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历史在重演这么烦烧城中没有理由相恋没有暗涌,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

    袁维宜,我那样爱惜你。

    可是,我再爱惜你,又有何用?

    陆青玄问,“睡了?”

    “没有。”

    “那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又不是醒了就一定要说话。再说你见过有人睁着眼睛睡觉么?”

    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从我脸上扫过,“见过。”

    我愣了一下,张大嘴巴。

    老男人对着我眨了眨眼睛,“那个人是我中学同桌。一个很好的人,每天早晨在我课桌里放一个苹果,我一直疑心为什么上课的时候一直听见打鼾声,终于有一天确定声源所在就是身边,手在那双褐色眼睛前面晃了晃,他完全都没有觉察。”

    每天早晨放一个苹果的桥段……真是好老式的浪漫。

    “女的?”

    “我念的是华仁书院。”

    华仁书院是男校,这么说放苹果这个是男的?

    美男子的魅力还包括男女通吃?

    我的八卦之心像长了两对小翅膀,扑腾扑腾飞来飞去,我问,“青玄,是不是很多男人追求你啊?”

    陆青玄冰凉的视线在我脸上一扫,小翅膀立刻偃旗息鼓了。

    他淡淡的说,“现在不用睁大眼睛看着车顶了?”

    他话题转的太快,让我愣住了。

    “傻女,你难道不知道,即使努力睁大眼睛看天,眼泪也是会流下来的么?”

    他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畔回荡,让我无法辨别那一句是不是幻觉。

    眼角余光里,他看着前方路况,目光专注,只是不动声色地关掉了CD,留下车内一片静谧。

    我这才发现,心里的伤痛淡了。

    陆青玄给我放了首歌,不小心把我弄得要哭了,他就跟我说话,给我讲了个学生时代私密的小故事,让我忘记了伤心的理由,又不着痕迹地关了惹我伤心的CD。

    我觉得非常非常温暖,就好像冬天来了的时候,穿着一件呢大衣逛街,下车的时候觉得有点冷,偏偏逛着逛着就遇到了一件温暖舒适又蓬松的羽绒服,心里喜欢的不得了,穿着它从商场走出去的时候步子都是要跳起来的。

    不是很奢华的关心,却是最适时最恰到好处的。

    在陆青玄在我下班后送我回家的第二天,袁维宜也来接我下班了。

    他穿着深蓝色的弯刀牛仔裤,白色圆领厚针织衫,外面是天蓝色的三叶草外套,白色的三条杠。

    雷朋太阳镜下面,是有点儿嘟出来的性感嘴唇。

    这样一个清新阳光的小帅哥,我看着他却觉得一股子气升到喉咙里,因为我脑海里立即回放着我自己写的类似于台湾言情小说桥段的绯闻事件。

    对于已经成名的天皇巨星,绯闻是飘过清朗天空的阴云。

    朱丽倩和刘德华隐婚那么久,也是因为这个。

    对于刚刚出道的小明星,适当的绯闻却能够增加曝光率,提高人气。

    所以我才会眼睛红红的写一篇那样煽情却没有实质证据的报道。

    我为他考虑是一回事,我生不生他的气,又是另一件事。

    这个人让我那么伤心,那么难过,我为什么还要热情洋溢的迎上去?

    我才不管他呢!

    我直接从他身边绕过去了,他跑了几步,过来牵我的手,“生气了?”

    我把手抽出来,高跟鞋从来没踩的这么稳过,他小跑两步,这时候大力抓住了我的手,“心怡!”

    我回头来看他,他没有摘眼镜,可是语气中显露出焦急。

    他现在也是媒体认识的人了,我不想要上新闻,见我不动了,他说,“先上车。”

    我坐进他的车子里的时候脸还绷得很紧,他一直开到了一家我们常去的咖啡厅,这才停好车和我一起下去。

    这中间我们一句话都没说。

    熟悉的包间里面,他熟练的帮我点了美式咖啡,桌子上的玻璃容器里,漂浮着一个小小的蜡烛。

    袁维宜拿着火柴,一下子把它点亮了。

    我看着他的脸,在烛光里明明灭灭的。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捏捏我的脸,我侧过脸去,让他的手扑了个空。

    我说,“你看了昨天出的《虹》杂志的娱乐副刊了么?”

    “看了。”

    “那篇报道是我写的。”

    “……”

    “就是那篇你和宋林儿的。”

    “……”

    “我写的好么?”我看着他的下巴,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他慌了,赶紧从对面移过来,把往怀里按,“你别哭了,别哭了,听到没有!”

    他语气凶巴巴的,我哭的更加汹涌了。

    “我说你啊,瞎想什么呢?”

    “我怎么瞎想了?你送她回公寓,你还揽着他的肩膀。”说到这儿我才想起来从他怀里挣脱出去,“你都揽过她了,别来抱我!”

    袁维宜凑过来直接吻我的嘴巴。

    我的力气没有他大,他灵巧的舌头直接就长驱直入了。

    我这才想起我第一次看见这个男孩的眼睛的时候,从里面看见了什么。

    野兽看到猎物的时候眸里闪烁的光芒,骄傲,耀眼,充满侵略性。

    男女之间的力量差别如此之大,他的左臂紧紧地钳住我的身体,右手强势地扣在我的后脑,完全没有任何闪躲的余地,只能承受着他狂妄的占有。

    这绝对不是一个浪漫的,甜蜜的,温柔的吻。

    这个吻火热而强势,他的舌不断挑逗着我,牙齿不轻不重地在我的下唇瓣上辗转,像是猛虎在玩弄它掌下的一只小猫。

    我被他吻得几乎昏厥,等到一吻结束他粗喘着凝视着我,我才发现前胸的异物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左胸的浑圆被一只大手覆盖住了。

    我吓了一跳,意乱情迷被打破,我往后挪了挪,他退后一步,手从我的衣服里收了回去。

    一时间,房间里的空气温度都升高了。

    耳畔是袁维宜轻轻喘息的声音。

    小时候,在父母心里,我就是一个乖乖女。

    这个乖乖女的形象当然不是靠着一板一眼背着手吃饭做到的,因为我一个人的时候骨子里有挺文静的一面,喜欢在家看书。

    《德伯家的苔丝》讲述了一个纯洁的农家少女被少爷诱女干之后的悲惨故事。

    《珍妮姑娘》的悲剧初始时贫农的大女儿珍妮爱上了伪君子参议员布兰德并且为他献出了年轻的身体。

    《嘉莉妹妹》中农村姑娘受到诱惑之始呢,是做了推销员的情妇。

    让安娜卡列尼娜最后走上不归路的,不是在车站和渥伦斯基充满激情的对话,而是她投入他的怀抱不可自拔。

    无数世界名著告诉我了一个道理,歌剧《巴黎圣母院》中的监护人对着爱斯梅拉达动情的唱,“爱斯梅拉达你知道,男人们坏着呢!”

    我的爸爸可以花场留恋,我的妈妈却是个贞操观念极强的女人,所以我的成长环境让我一直都抱着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

    科学研究还说了呢,女人的第一个男人非常重要,他甚至会和你将来孩子的性格有关。

    综上所述,读《安徒生童话》长大的钟心怡从小就发下宏伟志向,我这辈子只结一次婚,绝对不要离婚。

    另一方面呢,我要像Elizabeth Taylor,只和我的丈夫make love。

    我不能再这个咖啡厅的包厢里跟袁维宜发生什么。

    我说,“袁维宜,你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吧。”

    我曾经告诉过他我的想法。

    他唇角上牵,眯起眼睛凑过来,“你是在暗示我先娶你么?”

    “问题还没解释清楚呢!”我找到冷战的原因。

    “第一,宋林儿和我只是合作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

    第二,那天她喝醉了,我正好奉命送她回家,我送到电梯口就走了。

    第三,心怡,”袁维宜话音一顿,望着我柔声说,“Je t’aime。”

    我本来没打算原谅他,如果他只说了前两条,我还是不会原谅他,可是他说了第三句。

    Jet’aime,发音标准,我听的清清楚楚。

    不过,我还是跟他说,“第三条说什么呢,我没听清楚。”

    他撇过头,只露给我一个侧脸,烛光照射下,我发现蜜色的皮肤上泛着点橘红。

    “Jet’aime,”他一字一顿重复一遍,气急败坏地说,“还有,学好你的法语!”

    Jet’aime,我们一起选修的法语课,我们一起学的,我爱你。

    我看着他有点羞涩的脸,不争气地和袁维宜和好了。

    那次遇雨之后陆青玄将我送回家让我有了一个迫切的需求,我需要一个自己的公寓。

    有哪个在中环格子间上班的月薪不到两万的女人会住在深水湾小别墅这样的地方呢?

    母亲说,“我的想法是,房子还是自己的好,既然我手中有一点儿钱,我又没做过什么投资,就当我投资房地产吧。”

    我说,“那要是投资的话,是不是要找投资顾问呢?”

    母亲说,“你可以找陆晋衡,他现在在恒隆地产市场部。”

    母亲张口闭口就是陆晋衡,天可怜见,我和陆晋衡才见过两次面。

    “陆晋衡在恒隆地产的市场部工作,那么恒隆地产谁管啊?”

    “陆青玄。”

    “那还不如直接找陆青玄。”

    母亲面色冷清,“我告诉过你,少跟陆青玄老往。”

    我唯唯诺诺,直接噤声。

    母亲的话,我阳奉阴违,擒贼先擒王,要找陆晋衡,还不如找陆青玄。

    陆青玄和陆晋衡相比,前者更熟悉,更……

    我也不太清楚区别,就是觉得陆青玄找陆晋衡更好。

    然而,我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在飞机上趴到人家身上睡觉,把人家西装抓得一团皱,不知道流没流口水。

    我在和他侄子相亲,结果没有获得相亲对象的青睐,被陆晋衡扔在马路边,他送我回家。

    我去陆家做客,他邀请我游泳,结果我看着他只穿泳裤的样子流鼻血,最后还在他家游泳池里边磕了个脑震荡,连累他送我去医院,还拿着花探望我。

    我跟袁维宜冷战,心情糟的不得了,又下雨了,他送我回家。

    我觉得我是交了好运了,这不就是贵人么?

    泰戈尔在《飞鸟集》写道:The best does not come alone. It comes with the company ofthe all.

    那些最好的东西并不是单独前来,它伴着其他东西一同到来。

    只是这个时候,我还未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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