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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第25章

    姚遥沉思片刻儿,才轻声接道:“总要去看看才能了了心愿。待安顿好了纵儿,我想十月左右出发,需多久能到?或者,你指引我个方向,我自去寻寻?”

    “你自去寻寻?”程承池抬眼瞥了她一下,接道:“你若能自去寻寻,何苦等至现在?那地儿可不好找,没人带着确实去不得,嗯……”他略一沉吟,续道:“你莫心急了,十月走,到了那里却是要大雪封山了,不若待次年三月出发,走上四五个月,到了地儿,倒是恰好的极佳登山月份。”

    “要四五个月?”姚遥皱眉问了一句,随后醒悟般地续问道:“不是云南吗?怎么还大雪封山?”

    “谁跟你说是云南?”

    “程家主宅不就在云南吗?”姚遥疑惑地接道。

    “我们这一脉不埋在程家主坟。”程承池如此接道,随后冷笑续言:“若是在程家主宅,山水能如此百般不愿让你去?真是不用脑子。”这后一句定语接得是相当突兀。

    姚遥一时没的反应过来,待领会意思了,脸便拉了下来,冷声道:“谁晓得你们程家规矩多也便罢了,却均是些怪异不通常理的规矩,简直是莫名其妙。”

    “嗯,我也这么认为。”程承池不曾反驳,却是赞同了姚遥。

    姚遥一撇嘴,心里接道,人也一个比怪。

    “那便如大公子所言,待明年三月再计划吧。”姚遥结语,随后询道:“若大公子无其他事情,我便先告退了。”言罢,姚遥便要起身离开。

    却听得程承池低声问道:“除夕夜的事你是知道的,没什么要问的?”

    姚遥顿住身形,略一沉吟,道:“大公子的私事,自是由大公子自行处理,我没什么好问的。”

    “哼。”程承池冷笑一声,接道:“少有呀,女人不好奇。”

    姚遥在心里翻了翻白眼,没打算接他话茬,这男人,脑子坏掉了,理会不得地呀。谁成想,程承池又冒出句话来,真是冷得可以:“有话直面说,背地里指点,议论或是骂人,便失了修养了。”

    姚遥立时皱了眉,直视程承池,道:“大公子这话说得怕是不妥吧?您是听过我在背后议论您了?实话说与您,我没这癖好。且,对于府里的仆役,我也一再约束不许随意议论传事,若果真您听到过什么,拿了证据,自家府里的事,该按规矩办,自是应按规矩办。”

    “切。”程承池斜靠进椅子里,挑眉瞧着姚遥,哼笑道:“你倒真是规矩礼数的拥者,只不过,却是心口不一,你脑子里的那些个想法可比我这个被人称为狂放不羁的要来更为叛常。”

    姚遥一怔,却未曾反驳,跟他理论,着实麻烦。何况,他说的没什么不对,毕竟自己是两世为人,一时没转换明白,也是有可能的。

    程承池摆了摆手,似是也厌了,只听他道:“春枝那院里,吃穿用度莫短了她的,其他的,便不用废心思了。其院门自有其他人看着。”

    姚遥想了想,询道:“大公子意思,是说春枝太太不能随意出院门了?”

    “嗯。”程承池低头啜了口茶,应道。

    姚遥低头思量了片刻儿,本想说几句什么,但话头在嘴里转了转,却给咽了下去。她点点头,道:“春枝太太原本便是由李管事听事,既如此,还由李管事支应吧。”

    “李管事年后府外的事会多,府内的事,还得由你来管。”

    “噢。”姚遥点头,应道:“那我自内院再拨个管事过来。”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姚遥讶异回道。

    “你专拨个管事只管春枝的事?你内院人多呀?不过一个小院子,顺手便料理的事,却整日想着分出个大房二房的事务,你吃饱了撑的,闲在的?”

    姚遥这个气呀,就不能跟这种人多说话,说多的,不是变得阴阳怪气了,便是让人火冒三丈了。什么玩意呀,这是。

    她厉眼扫向程承池,冷声道:“大公子这话说错了,本就两个房头的事,何用分?本就一房应有一个管事……”

    “行了,行了。”程承池不奈地打断她的话,道:“随你,随你,你愿如何做便如何做好了。不过,我跟你说一下,春枝算不得我的太太,连什么侍婢都算不上,不过因着当年的荒唐,有了怀堂,便想着照应她一点,可谁知……算了,说这些也无意。不过就是跟你说,你若非将程府分出房头的话,老太爷那里一个主子,我这里,你所说的大房上,也不过我,一个主子,无任何内眷,你是如何料理老太爷房头的事,也可如此料理我大房头的事。”说罢,他“哼”了一声,续道:“我这里更是容易简单,时常不在府里的,你还有何嫌烦的?”

    姚遥这人这点尤其好,修养一向比较高,向来不与那些混搅胡缠的人较真儿,大公子这般不礼貌地打断她,她也只是皱眉肃脸地听着,未曾打断回去,直至大公子说完了,才问道:“你说完了?”

    “说完了。”

    “那我走了。”姚遥这回也不假客套了,干净地转身利落地离开。

    身后的程承池略怔了一下,叫道:“你……”

    姚遥充耳不闻,步下迈得极快,那“你”字尾音刚落,人便走没影儿了。这招儿一向是程承池耍的,却不料姚遥也抽着个机会用上了,程承池愣了小片刻儿,想了想,突地笑了一声,喃语道:“有意思,这妇人,有些意思。”

    姚遥倒没觉得有意思,只觉得自己火气正旺,很想发泄发泄,但自己这身份……,她仰天长呼了口气,腹内自语道,自已还真是没事抽风,跟这种较劲,就该把他当成一堆臭狗/SI臭着,理他做甚?啊,理他做甚?真是徒惹闲气。不过,春村这事自己还真得详问问。只是,找谁问呢?山水?这人,跟自己男人一个脾性,他想说的,不问也能告诉你,他不愿讲的,那便属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那是决计问不出来的,唔,找谁呢?

    程承池自除夕夜回来,一直在程府里待客访客,偶尔还带上纵儿,而纵儿每次跟着出门回府,他身边随侍的两个便就满手而归,大小荷包竟是收了一大堆,姚遥跟着整理了几回,却也有些头疼,细小零碎的便不说了,有些极为贵重的,姚遥问清了谁送的,也不好退还回去,想着程承池既是允了收了那应是是无碍了,但总是要回礼的吧,只收不回,这可不合礼数。可回什么?怎么回?总要问过程承池,可姚遥却着实不愿跟程承池再打交道,这人,好时挺好,抽风时着实抽风,正常人实在是受不了。

    直至过了初五,程承池又忙了起来,竟有三五日不在府内过夜,姚遥想着正月十五前总要将回礼预备好送去,否则,这十五一过,年也过完了,再送就是二月二,三月三了,哪里还能称之为回礼呀。

    于是,初八夜,一弯月牙遥挂天际,几颗稀疏星子点缀,虽清冷,倒也颇好景致。姚遥在院内用了晚饭,嘱咐了纵儿的课业,获知程承池回府用过了晚饭,便带着秋意秋霜寻程承池问回礼之事,她边走边告诫自己,只谈正事,闲事莫扯,评毕必撤,如此叨念了几遍,待至程承池院门外,又深吸了三口气,才提脚进门。

    门口侍卫石雕一般立着,对着姚遥,眼皮都不跳一下。倒是门口的仆役颇为有眼力介,先是施礼问候,后又道:“二夫人慢些,大少爷正在书房闭门思事,容小的通报一声。”

    姚遥点点头,立在门外,听仆役通报了,里头传来懒懒地声音:“进来。”

    姚遥带着秋意秋霜进门,却见程承池散着头发,鞋袜均已脱了,衣裳也不甚整地斜倚在书房的小坑塌上。

    姚遥进门这般一扫眼,便立时转了身子,带着秋意秋霜一边出门一边道:“不知大公子已是休息了,竟是打扰了,您继续歇着,明日辰正,我再来寻大公子问事。”话说完,人已出了房门。

    但身后的程承池声音却如此传来:“明日辰正,我必不在府内,有事便此刻说。”

    姚遥运气,定了定脚,才接道:“那我便明日卯正来打扰大公子。”

    “有事现下说罢。”随后一顿,续道:“你进来吧,不碍你的眼了。”

    姚遥犹疑了一下,瞧了瞧身后两个低头敛目的秋意秋霜,叹了口气,应道:“好。”

    进门内,程承池头发虽仍散着,但鞋袜却已穿上,衣裳也略整了整,虽不是什么待客之道,比之刚才却是强多了。姚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站在门口,提声简洁问道:“大公子前几日带纵儿访客,纵儿带回不少礼来,想必是要回礼的,我这里列了礼单,将纵儿所收及需回列于此,大公子拨冗瞧一瞧,有不妥地添减些,明后日,我便依此回礼了。”说罢,让秋意叫来门口小厮将纸笺递与程承池。姚遥一开始寻他本意是,让他瞧上一眼便就这般定了,可谁知人今日情形似乎不太方便。姚遥便琢磨着要不要先撤了,等着程承池看完了,着人送还给她便是了。

    程承池人还在坑塌上,只是直了身子,他探手接过,大致翻了翻,便提笔划了几道。姚遥想开口说先撤,可瞧着似乎不会费多少功夫,便忍了下来,一时屋内便安静了下来,程承池提笔写着,姚遥地上站着,两头丫鬟小厮隐在旁边恭身敛目立着,屋内无声,可氛围却是愈发诡异,姚遥对着这般随意的程承池也着实有点别扭。

    片刻儿,程承池掷了笔,道:“按这个送吧。”言罢,人向后一撤,又靠回坑塌上,姚遥点头接了单子,随意一翻,便要开口告辞。

    程承池却续加了一句:“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明日过后,一月左右我均不会在府内。”

    “一个月?”

    “嗯。”

    姚遥低头想了想,回道:“应是没什么事了,大公子不在府内,那正月十八蓝府老太爷做寿及二月十六的钱府妆奁之喜,程府无人可去,着人送去礼了便可吧?”

    “可以。”程承池回答地干脆。

    “那便无其他事了。”姚遥结语,告辞出了门。身后的秋意秋霜亦步亦趋,低头垂目,只颊上两片晕红,姚遥打眼扫见,心内感叹,唉,人家,才是正红地黄花/闺/女呀,自己,真是老得过了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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