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第二十三章
最后直到有人上前把一件西装外套披到躺在地上的朱小芳身上,然后扶着她起来，记者们的闪光灯才慢慢止住。
“小芳，你没事吧？”
温润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带着点焦灼的关心。
“大龙——”朱小芳蓦然抬头，对上的却是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
虽然是同样的名字,可是,面前这男人,却比她曾经的男朋友莫大龙不知道出色了多少倍。
朱小芳有点儿受宠若惊：“谢谢你,莫先生。”
倚在莫大龙怀中,朱小芳只觉得自从她那个穷抠的男朋友车祸住院后,她的好运便开始了，不但得到杜风的关照，甚至能演上了她做梦也不敢想象的女主角,而且还是和面前这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搭档。
“朱小芳，作为一个演员，你是不是要注意一下形象？还有你，莫大龙，你不会真的想在开机发布会上就和女主角传绯闻吧？而且，就她这样的货色，你的目光是不是次了点？”桂笙一翻冷嘲热讽的低喝后，目光停留在朱小芳倚着的莫大龙胸前。
莫大龙识相地赶快把朱小芳往外面推了推。
在座的记者们都是剧组按照影响力逐一甄选的，事先已经把通稿和红包塞给了大家。先前的男女主角的那些精彩画面已经是记者们此次的意外收获，反正明天各报刊的头条已经用之不尽了，也就没有人再有什么精神去继续追着演员们抢新闻，所以接下来的发布会，主要也就是走了个过场。
导演和各主创人员一一上台自我介绍完后，记者们又闲闲的拍了点照片，主持人便宣布发布会结束了，且有招待人员把记者们引到早已安排好的餐厅就餐，以及分发纪念品。
“看看你选择的这些演员——你确定咱们要拍的是《天与地》，而不是《天雷剧》？！”
等到记者都走完了，桂笙嘟囔着走到杜风身边，“我说老杜，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的脑子被驴踢坏了？”
杜风也是一脸郁闷，拍了这么多年戏，大牌小牌演员用了也不少了，可是像今天这样的纰漏还真是没有出过，他看了看还留在宴会厅里的演员们，尤其是莫大龙，韩湛还有那个充满了天雷乡土味的女主角朱小芳，杜风只觉得，未来的日子大概也不会比今天好过。
或许，自己的脑子确实不正常了——只是，杜风又苦着脸看着桂笙：“我说，莫大龙可是你亲自选定的，这和我没有多大关系吧？”
“是吗，可就我看来，他算是这些演员中比较靠普的了吧？”
看着面有得色的桂笙，杜风突然觉得，原来情人眼中出西施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在桂三公子身上。
不管怎么样，既然开机发布会都举行了，那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
出租车行驶在前往栖霞小区的路上。
那场雷人的开机发布会结束后，莫大龙便和桂笙一起直接从发布会现场乘阿金的车回到桂园，然后在桂园以刘管家为首的众人的殷切关怀下一直待到今天下午，要不是打着明天就要和居组进山村拍戏要回家收拾一下为由，大概刘管家还不愿意放人呢。
不过也还好，自从那次和莫大龙从发布会场回到桂园后桂笙便又乘着阿金的车出门了，从那天起，不要说桂笙，就连阿金莫大龙也没有再见过，所以莫大龙这几天在桂园看看剧本，偶尔在花园练练功夫打发一下时间，倒也还算自在。
虽然是自在，可像桂园那样的地方，总归是不如自己的小房间住着舒坦。
看着车窗外面的景色，莫大龙只觉得总算舒了口气。
出租车正行驶在闹市区。路上的行人很多，为了安全起见司机的车速缓慢。经过一家临街店面时，莫大龙只觉得刚才似乎看到了朱小芳的身影。
“师傅，麻烦停一下车。”
莫大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叫司机停车，而他急急下车后又不由自主的来到了刚才的那个店面。
走进店里，果然看到朱小芳正站在靠角落的一排女鞋前面，而朱小芳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手里正拿着一双鞋子对着朱小芳笑着。
那个男人莫大龙也认识，叫马诚，是个演员，当然，比起曾经那个小替身演员莫大龙，马诚的名气要大的多。
“亲爱的，我看就这双吧，大红色，很衬你的脚，也喜气，你没觉得自从你穿了我上次给你买的那双大红色的高跟鞋后便好运不断么？”
“哈哈，亲爱的，你说的好像也对呐，自从穿了你送我的那鞋后，不但摆脱了那个讨人厌的乡巴佬，而且竟然还能当上了女主角。”
“叫我说，最有意思的是，你现在的合作对象竟然也叫莫大龙，你说同样都叫这个名字，这两人之间怎么差别那么大啊？亏你当初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你那初恋小情人给打发了，不然要是和别人一比，那估计你晚上都得做恶梦吧？”
“哎，亲爱的，你快别这样说，什么初恋不初恋的，我和他充其量也就是个老乡好吧，要不是两家大人搞那些封建迷信，那个泥腿子能做我的情人？想死他了！”
“嘻嘻，所以说不是，还真是想死他了，你看看，他现在和死也没差了吧，躺在医院里也就是个植物人，叫我说还不如死了呢，这样不死不活的耗着，每天得花多少冤枉钱啊，那些钱要是给我们多好，让那个怂人白白糟蹋了真是暴殄天物。”
“你好了吧，那钱也不是花的你的，人家桂笙桂大老板愿意做好人你管得着么？再说了，就算不浪费到大龙身上，也轮不到你好吧。”
“所以我就一直搞不懂，哎，亲爱的，你说桂老板怎么会把钱给浪费到莫大龙那个老农民身上？”
“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我只听说好像撞到大龙的人是桂笙的亲戚，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又不是我们这些人能问的——哎，亲爱的，不说这个了，就是这双吧，你去付钱去……”
莫大龙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商店的，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人潮汹涌的十字路口。
面前的红灯亮起，一排排汽车如流水般的从莫大龙面前呼啸而过。
眼前的景象让莫大龙想到了他出车祸的那个下午。
差不多是同样的时间吧，那个下午，他被朱小芳赶出家门，也是这样汹涌澎湃的十字路口，当时的自己是那样绝望，因为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照顾不了。
就算是被车撞了，剧痛袭身时，他想的也是要找那个破坏了他和朱小芳生活的桂笙报仇——
可是，莫大龙怎么也想不到，原来在他守护了二十多年的心爱女人心中，他莫大龙只是个老乡，是个泥腿子，是父母封建迷信的产物！
要是自己没有上了丁墨的身，要是自己当初真的就死于那场车祸，会不会现在就不这么痛苦了呢？
莫大龙闭上眼睛，只觉得脸上一阵冰凉。
*******************************************************
车子快要到十字路口的时候，速度便不由开车人意志地慢了下来，即便前方是绿灯。
即使有时候华绍宪会强制自己忘记那场刻意为之的车祸，可是，人的心理总是不受控的。
当听到身后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华绍宪便苦笑着想，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华绍宪重新踩上油门，正要加速驶离十字路口，目光偏疑，却怔了怔。
那个晃在车流拥挤的路口的男人？
是丁墨！
华绍宪很快便一身冷汗。迅速把车子开到前面靠边停下，然后也不顾什么交通信号灯了，左闪右躲地穿过车流，在那些慌忙减速以及拐方向的车主的咒骂声中，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丁墨身边。
“小墨，你疯了！”
把丁墨扯到安全地带，华绍宪忍不住的后怕到：“小墨，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样有多危险？你知道要是有人不小心撞上你的后果吗？”
“撞上的后果吗，大不了一死吧，哦，也不对，还有比死更惨的……”
“小墨！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呀？你这是怎么了？我是绍宪哥呀！”
看着面前的丁墨，华绍宪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他从未见过丁墨像现在这般的无助，平日两只乌碌碌的黑眼睛此刻是失了光泽般惨淡，眼角隐约还有一线泪痕，嘴角轻扯着，整个人形成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诡异。
“绍、宪、哥，绍、宪、哥……”
莫大龙像个牙牙学语的孩童般地慢慢重复着，直到眼睛终于找回焦距。
回过神的莫大龙吓了一跳，他甩开华绍宪紧紧抓在他双臂上的手，防备似地后退一步：“你怎么会在这？”
虽然丁墨的防备动作让华绍宪心里微微有点儿受伤，不过，见丁墨眼神总算回复清明，而不是之前的失焦，人看起来也正常了不少，他的心里还是松了口气，也顾不上去计较了。
华绍宪摇了摇头，眼神略带薄责地看着丁墨：“小墨，告诉绍宪哥你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一个人站在车来车往的路口发疯？”
“呃，我——”莫大龙见华绍宪追问，也没法说是受了朱小芳的刺激，脑子里翻了翻，总算找了个借口：“绍宪哥，我刚才是在心里默背剧本呢，大概背的太专心了，所以就这样了。”
什么？原来他刚才的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因为他在背剧本？
华绍宪简直哭笑不得，他伸手拍向丁墨：“臭小子，你吓了哥一跳，刚才你那情形，我差点以为你是痛不欲生呢，好嘛，看来你果然适合当演员，连我都给骗啦。”
“呵呵，是吗，所以我才当了演员了嘛。”
莫大龙好不容易应付过华绍宪，生怕对方再继续追问自己，他赶快没话找话地笑着说：“对了，绍宪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说呢，我正要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赶巧了就看到你站在路中间，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给吓的啊——”华绍宪一说到刚才的险情，简直好像还惧意犹存，后怕的连连摇头：“我说小墨啊，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就算你再拼命也不能连走路都背剧本啊，这太危险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绍宪哥，你不是还要去见客人吗，快走吧，别耽误了你的正事。”
华绍宪看了一下腕表，眉头皱了下，不过最后还是抬头笑着对莫大龙说：““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真的，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快走吧，你放心，我不会再背剧本了。”
“那行，我先走了，改天找个机会我们好好聊聊，唉，小墨，你一个人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前段时间听说你为了救桂笙受了很严重的伤，当时我正在国外有事没法回来，你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这不，今天上午才下飞机，现在又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客人，忙的连找个机会去看你的时间都没有。”
华绍宪的声音中充满了遗憾，看着他真诚和关心的目光，莫大龙突然觉得，其实他真的很羡慕那个叫丁墨的男人，至少，他有华绍宪这样一个人如此的关心他。
而自己呢，那个曾经的泥腿子乡巴佬莫大龙，甚至连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朱小芳都嫌弃。
看着华绍宪远去的身影，莫大龙失神地想，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像华绍宪对待丁墨那样的对待自己吗？
莫大龙想着想着，眼前竟慢慢浮现出桂笙的身影。
此刻的莫大龙突然觉得，他迫切地想见到桂笙。
即使会受到那个男人习惯性的冷嘲热讽，会受到那个男人时不时的讥笑，可是，他也心甘情愿。
因为不管如何，那个人的眼睛是放在他的身上的，那样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有没有感觉到，桂三的春天越来越近了捏？？
“小芳，你没事吧？”
温润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带着点焦灼的关心。
“大龙——”朱小芳蓦然抬头，对上的却是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
虽然是同样的名字,可是,面前这男人,却比她曾经的男朋友莫大龙不知道出色了多少倍。
朱小芳有点儿受宠若惊：“谢谢你,莫先生。”
倚在莫大龙怀中,朱小芳只觉得自从她那个穷抠的男朋友车祸住院后,她的好运便开始了，不但得到杜风的关照，甚至能演上了她做梦也不敢想象的女主角,而且还是和面前这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搭档。
“朱小芳，作为一个演员，你是不是要注意一下形象？还有你，莫大龙，你不会真的想在开机发布会上就和女主角传绯闻吧？而且，就她这样的货色，你的目光是不是次了点？”桂笙一翻冷嘲热讽的低喝后，目光停留在朱小芳倚着的莫大龙胸前。
莫大龙识相地赶快把朱小芳往外面推了推。
在座的记者们都是剧组按照影响力逐一甄选的，事先已经把通稿和红包塞给了大家。先前的男女主角的那些精彩画面已经是记者们此次的意外收获，反正明天各报刊的头条已经用之不尽了，也就没有人再有什么精神去继续追着演员们抢新闻，所以接下来的发布会，主要也就是走了个过场。
导演和各主创人员一一上台自我介绍完后，记者们又闲闲的拍了点照片，主持人便宣布发布会结束了，且有招待人员把记者们引到早已安排好的餐厅就餐，以及分发纪念品。
“看看你选择的这些演员——你确定咱们要拍的是《天与地》，而不是《天雷剧》？！”
等到记者都走完了，桂笙嘟囔着走到杜风身边，“我说老杜，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的脑子被驴踢坏了？”
杜风也是一脸郁闷，拍了这么多年戏，大牌小牌演员用了也不少了，可是像今天这样的纰漏还真是没有出过，他看了看还留在宴会厅里的演员们，尤其是莫大龙，韩湛还有那个充满了天雷乡土味的女主角朱小芳，杜风只觉得，未来的日子大概也不会比今天好过。
或许，自己的脑子确实不正常了——只是，杜风又苦着脸看着桂笙：“我说，莫大龙可是你亲自选定的，这和我没有多大关系吧？”
“是吗，可就我看来，他算是这些演员中比较靠普的了吧？”
看着面有得色的桂笙，杜风突然觉得，原来情人眼中出西施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在桂三公子身上。
不管怎么样，既然开机发布会都举行了，那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
出租车行驶在前往栖霞小区的路上。
那场雷人的开机发布会结束后，莫大龙便和桂笙一起直接从发布会现场乘阿金的车回到桂园，然后在桂园以刘管家为首的众人的殷切关怀下一直待到今天下午，要不是打着明天就要和居组进山村拍戏要回家收拾一下为由，大概刘管家还不愿意放人呢。
不过也还好，自从那次和莫大龙从发布会场回到桂园后桂笙便又乘着阿金的车出门了，从那天起，不要说桂笙，就连阿金莫大龙也没有再见过，所以莫大龙这几天在桂园看看剧本，偶尔在花园练练功夫打发一下时间，倒也还算自在。
虽然是自在，可像桂园那样的地方，总归是不如自己的小房间住着舒坦。
看着车窗外面的景色，莫大龙只觉得总算舒了口气。
出租车正行驶在闹市区。路上的行人很多，为了安全起见司机的车速缓慢。经过一家临街店面时，莫大龙只觉得刚才似乎看到了朱小芳的身影。
“师傅，麻烦停一下车。”
莫大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叫司机停车，而他急急下车后又不由自主的来到了刚才的那个店面。
走进店里，果然看到朱小芳正站在靠角落的一排女鞋前面，而朱小芳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手里正拿着一双鞋子对着朱小芳笑着。
那个男人莫大龙也认识，叫马诚，是个演员，当然，比起曾经那个小替身演员莫大龙，马诚的名气要大的多。
“亲爱的，我看就这双吧，大红色，很衬你的脚，也喜气，你没觉得自从你穿了我上次给你买的那双大红色的高跟鞋后便好运不断么？”
“哈哈，亲爱的，你说的好像也对呐，自从穿了你送我的那鞋后，不但摆脱了那个讨人厌的乡巴佬，而且竟然还能当上了女主角。”
“叫我说，最有意思的是，你现在的合作对象竟然也叫莫大龙，你说同样都叫这个名字，这两人之间怎么差别那么大啊？亏你当初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你那初恋小情人给打发了，不然要是和别人一比，那估计你晚上都得做恶梦吧？”
“哎，亲爱的，你快别这样说，什么初恋不初恋的，我和他充其量也就是个老乡好吧，要不是两家大人搞那些封建迷信，那个泥腿子能做我的情人？想死他了！”
“嘻嘻，所以说不是，还真是想死他了，你看看，他现在和死也没差了吧，躺在医院里也就是个植物人，叫我说还不如死了呢，这样不死不活的耗着，每天得花多少冤枉钱啊，那些钱要是给我们多好，让那个怂人白白糟蹋了真是暴殄天物。”
“你好了吧，那钱也不是花的你的，人家桂笙桂大老板愿意做好人你管得着么？再说了，就算不浪费到大龙身上，也轮不到你好吧。”
“所以我就一直搞不懂，哎，亲爱的，你说桂老板怎么会把钱给浪费到莫大龙那个老农民身上？”
“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我只听说好像撞到大龙的人是桂笙的亲戚，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又不是我们这些人能问的——哎，亲爱的，不说这个了，就是这双吧，你去付钱去……”
莫大龙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商店的，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人潮汹涌的十字路口。
面前的红灯亮起，一排排汽车如流水般的从莫大龙面前呼啸而过。
眼前的景象让莫大龙想到了他出车祸的那个下午。
差不多是同样的时间吧，那个下午，他被朱小芳赶出家门，也是这样汹涌澎湃的十字路口，当时的自己是那样绝望，因为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照顾不了。
就算是被车撞了，剧痛袭身时，他想的也是要找那个破坏了他和朱小芳生活的桂笙报仇——
可是，莫大龙怎么也想不到，原来在他守护了二十多年的心爱女人心中，他莫大龙只是个老乡，是个泥腿子，是父母封建迷信的产物！
要是自己没有上了丁墨的身，要是自己当初真的就死于那场车祸，会不会现在就不这么痛苦了呢？
莫大龙闭上眼睛，只觉得脸上一阵冰凉。
*******************************************************
车子快要到十字路口的时候，速度便不由开车人意志地慢了下来，即便前方是绿灯。
即使有时候华绍宪会强制自己忘记那场刻意为之的车祸，可是，人的心理总是不受控的。
当听到身后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华绍宪便苦笑着想，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华绍宪重新踩上油门，正要加速驶离十字路口，目光偏疑，却怔了怔。
那个晃在车流拥挤的路口的男人？
是丁墨！
华绍宪很快便一身冷汗。迅速把车子开到前面靠边停下，然后也不顾什么交通信号灯了，左闪右躲地穿过车流，在那些慌忙减速以及拐方向的车主的咒骂声中，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丁墨身边。
“小墨，你疯了！”
把丁墨扯到安全地带，华绍宪忍不住的后怕到：“小墨，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样有多危险？你知道要是有人不小心撞上你的后果吗？”
“撞上的后果吗，大不了一死吧，哦，也不对，还有比死更惨的……”
“小墨！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呀？你这是怎么了？我是绍宪哥呀！”
看着面前的丁墨，华绍宪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他从未见过丁墨像现在这般的无助，平日两只乌碌碌的黑眼睛此刻是失了光泽般惨淡，眼角隐约还有一线泪痕，嘴角轻扯着，整个人形成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诡异。
“绍、宪、哥，绍、宪、哥……”
莫大龙像个牙牙学语的孩童般地慢慢重复着，直到眼睛终于找回焦距。
回过神的莫大龙吓了一跳，他甩开华绍宪紧紧抓在他双臂上的手，防备似地后退一步：“你怎么会在这？”
虽然丁墨的防备动作让华绍宪心里微微有点儿受伤，不过，见丁墨眼神总算回复清明，而不是之前的失焦，人看起来也正常了不少，他的心里还是松了口气，也顾不上去计较了。
华绍宪摇了摇头，眼神略带薄责地看着丁墨：“小墨，告诉绍宪哥你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一个人站在车来车往的路口发疯？”
“呃，我——”莫大龙见华绍宪追问，也没法说是受了朱小芳的刺激，脑子里翻了翻，总算找了个借口：“绍宪哥，我刚才是在心里默背剧本呢，大概背的太专心了，所以就这样了。”
什么？原来他刚才的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因为他在背剧本？
华绍宪简直哭笑不得，他伸手拍向丁墨：“臭小子，你吓了哥一跳，刚才你那情形，我差点以为你是痛不欲生呢，好嘛，看来你果然适合当演员，连我都给骗啦。”
“呵呵，是吗，所以我才当了演员了嘛。”
莫大龙好不容易应付过华绍宪，生怕对方再继续追问自己，他赶快没话找话地笑着说：“对了，绍宪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说呢，我正要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赶巧了就看到你站在路中间，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给吓的啊——”华绍宪一说到刚才的险情，简直好像还惧意犹存，后怕的连连摇头：“我说小墨啊，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就算你再拼命也不能连走路都背剧本啊，这太危险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绍宪哥，你不是还要去见客人吗，快走吧，别耽误了你的正事。”
华绍宪看了一下腕表，眉头皱了下，不过最后还是抬头笑着对莫大龙说：““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真的，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快走吧，你放心，我不会再背剧本了。”
“那行，我先走了，改天找个机会我们好好聊聊，唉，小墨，你一个人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前段时间听说你为了救桂笙受了很严重的伤，当时我正在国外有事没法回来，你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这不，今天上午才下飞机，现在又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客人，忙的连找个机会去看你的时间都没有。”
华绍宪的声音中充满了遗憾，看着他真诚和关心的目光，莫大龙突然觉得，其实他真的很羡慕那个叫丁墨的男人，至少，他有华绍宪这样一个人如此的关心他。
而自己呢，那个曾经的泥腿子乡巴佬莫大龙，甚至连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朱小芳都嫌弃。
看着华绍宪远去的身影，莫大龙失神地想，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像华绍宪对待丁墨那样的对待自己吗？
莫大龙想着想着，眼前竟慢慢浮现出桂笙的身影。
此刻的莫大龙突然觉得，他迫切地想见到桂笙。
即使会受到那个男人习惯性的冷嘲热讽，会受到那个男人时不时的讥笑，可是，他也心甘情愿。
因为不管如何，那个人的眼睛是放在他的身上的，那样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有没有感觉到，桂三的春天越来越近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