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九 图书管理员（上）
秦婉一直认为图书管理员是一个衣着严谨沉默寡言的人，戴着蓝色的袖头和老式的黑框眼镜，在书架之间穿梭。
至少，在她见到萧然之前，她是这么认为的。
“你们要找萧然？”一个染着棕色头发，穿着阿迪的休闲装，耳朵里戴着耳机的年轻人看着薛林和秦婉。
“是的，我们是范凯介绍来的。”薛林看着年轻人，不由自主想着薛兆如果还活着，是不是也是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原来是凯子的朋友啊，”年轻人咧开嘴笑了，“我就是萧然。”
“啊？”秦婉忍不住惊讶出声，立刻又觉得有些不好，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薛林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怎么了？”萧然不解其意。
“我以为，”薛林笑了，“范凯说你是他的高中同学，我以为你有二十八、九岁了，但是你看起来最多23岁。”
萧然大笑起来，“其实我真的是28了，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看身份证，只不过我长得年轻，不像范凯那个一出生就老了的家伙。”
他的开朗冲淡了第一次见面的拘谨，连秦婉都笑了起来。她突然觉得他有点像严冬，都仿佛阳光一样，照亮了身边的人。她忽然对他感起兴趣来。
萧然和另一个40多岁的女人打了声招呼，带着他们走进休息室里。
在一番自我介绍之后，萧然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薛林和秦婉对视了一眼，薛林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想知道更多关于祁河的历史，之前我已经看了一些，但是我想知道有没有一些资料是被隐藏起来，我看不到的。范凯介绍了你，说你应该可以帮忙。”
“你们找我就算找对人了。”萧然笑呵呵地说，“事实上我正在攻读历史系的研究生学位，我的毕业论文就是《祁河的起源与民间传说》，所以可以说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秦婉又笑了一下，她见过一些爱吹牛的家伙，但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却令人有种信任感。
“不过，”萧然话锋一转，“你们为什么会对它感兴趣。”
又是这个话题，薛林两人拿不准要不要告诉他，如果告诉了他他相信吗？
“难道你们也经历过灵异事件？”萧然看到两人惊愣的表情，笑了，“事实上，祁河灵异事件并不只是一两起，C城的人大部分都知道，曾经报纸上还登过辟谣通告，你们看过吗？”
“我知道，”薛林说，“1998年有一所小学组织祁河边的旅游，有一群男生不听劝告，偷偷跳下河游泳，结果一个都没出来，当时的几个老师下水去救他们，说看到一个怪物把学生们拉进去。但是后来这些老师改口说当时水流太急，他们没能救出学生。”
“没错，我在学论文的时候专门去采访过这几个老师，他们承认当时他们确实看到水里有一个怪物，黑乎乎的一团，有无数的触角。按照他们的描述，我画了这张图。”萧然说着，从身后的书柜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从中抽出一张白纸，展开，上面用铅笔画着一个长满了像头发一样东西的怪物，只有中间有一张白生生的脸。没有五官。
“这就是那个东西吗？”秦婉问。
“是的。”
“可是我看到的不是这个。”
“你也看到过？”萧然一愣，看着她。
“我看到的是一个女人。”
“哦，关于那个女人的记录也有。”萧然翻了几页，说，“曾经有106人声称他们在祁河边看到过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他们对她的描述是长发、浑身湿淋淋的，不一会儿就消失了。有12个人跟她曾经有个近距离接触，其中大部分是孩子，他们说她没有眼睛。但我想，近距离接触过她的人应该更多，只是他们都没有活下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研究？”秦婉有些惊讶。
“这当然是不能写进论文里的，”萧然一笑，“这是我在做这篇论文的时候顺便调查的，我打算把它们写进我的小说。”
“你还写小说？”
“没错，我在网上发表了，名字叫《那些鬼事》，欢迎你多点击，为我增加人气。”萧然冲她眨眨眼，秦婉笑了起来。
“你是说祁河里有两个……鬼吗？”薛林问。
“我不知道。也许是两个，也许更多，毕竟没有人见过它们真正的面目。”萧然耸耸肩，“不过我并不介意跟你们分享一下我的看法。你们应该知道祁河的传说吧？”见两个人点了点头，他似乎有些得意地说道：“在传说里，那个士兵的妻子被塑造成一个典型的中国式贞洁女子，但事实很可能不是这样。通过大量的资料研究，我发现这里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在安史之乱的八年里，C城被叛军攻破，驻扎在这里的军队向南方撤离，剩下满城的百姓遭受叛军的蹂躏。当时有一陈姓族人是C城的大户，有一些逃走了，但还有更多的人没有来得及撤离。为了活命，他们投降了叛军，并贡献了不少金银粮草，但是叛军的将领看上了族长的儿媳陈氏，并声言如果献出她，他就可以护他们平安。陈氏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族长率领族人跪在她的面前，恳求她答应，在重压之下，陈氏被迫同意了，陈姓族人也得以保全。一年之后，郭子仪率领大军平乱，收复了失地，叛军将领也在混战中被杀。此时陈氏刚刚生下了一个儿子，她趁乱抱着儿子逃回陈家，但陈家却将她逐出门外。”
“为什么？”秦婉听着有些生气。
“和之前一样的道理，他们怕她给他们族人带来灾祸。”
“他们怎么能这样？如果不是她，他们早就死了。”
“人性本来就是如此，”萧然冷笑了一下，“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如果你研究历史，会发现人类的发展史就是充满了阴谋、奸诈、自私自利、仇恨与黑暗的历史。”
“难道就没有好的吗？”
“当然有，每一个时代总会有一些道德高尚的人，他们就像是人类的光明，如果只有黑暗而没有光明，人类早就完蛋了。”萧然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陈氏被赶出门后没办法，之后抱着孩子住在一个破庙里，沦为了乞丐。事实上，从她沦为陈家的牺牲品的时候她就已经对陈家失望了，到现在她完全绝望了，只是她还有孩子要养，而他现在是她全部的希望了。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三天之后陈家人来接她了。他们对她说了很多好话，还说要接她回去享福。虽然半信半疑，但陈氏还是跟他们回去了。回到陈家，刚开始的几天每个人都对她很客气，有一天夜里，她以前的丫鬟跑来警告她，让她逃走，说他们打算把她献出来，算作一件军功，这样唐朝军队才会原谅他们之前的叛国行为。
于是陈氏抱着孩子打算偷偷离开，却被家丁发现，她以前的丈夫、现任的陈家族长命人将她关进了柴房。第三天，他带着她和襁褓中的孩子去见了唐军将领，他们将那孩子刺死，悬挂在城墙上，将陈氏浸了猪笼，投进了祁河。那个时候那条河还叫萧湘水。
这是我在这里发表的第一篇小说，求评论啊！！！不知道大家喜欢不喜欢？？？
至少，在她见到萧然之前，她是这么认为的。
“你们要找萧然？”一个染着棕色头发，穿着阿迪的休闲装，耳朵里戴着耳机的年轻人看着薛林和秦婉。
“是的，我们是范凯介绍来的。”薛林看着年轻人，不由自主想着薛兆如果还活着，是不是也是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原来是凯子的朋友啊，”年轻人咧开嘴笑了，“我就是萧然。”
“啊？”秦婉忍不住惊讶出声，立刻又觉得有些不好，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薛林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怎么了？”萧然不解其意。
“我以为，”薛林笑了，“范凯说你是他的高中同学，我以为你有二十八、九岁了，但是你看起来最多23岁。”
萧然大笑起来，“其实我真的是28了，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看身份证，只不过我长得年轻，不像范凯那个一出生就老了的家伙。”
他的开朗冲淡了第一次见面的拘谨，连秦婉都笑了起来。她突然觉得他有点像严冬，都仿佛阳光一样，照亮了身边的人。她忽然对他感起兴趣来。
萧然和另一个40多岁的女人打了声招呼，带着他们走进休息室里。
在一番自我介绍之后，萧然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薛林和秦婉对视了一眼，薛林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想知道更多关于祁河的历史，之前我已经看了一些，但是我想知道有没有一些资料是被隐藏起来，我看不到的。范凯介绍了你，说你应该可以帮忙。”
“你们找我就算找对人了。”萧然笑呵呵地说，“事实上我正在攻读历史系的研究生学位，我的毕业论文就是《祁河的起源与民间传说》，所以可以说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秦婉又笑了一下，她见过一些爱吹牛的家伙，但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却令人有种信任感。
“不过，”萧然话锋一转，“你们为什么会对它感兴趣。”
又是这个话题，薛林两人拿不准要不要告诉他，如果告诉了他他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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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薛林说，“1998年有一所小学组织祁河边的旅游，有一群男生不听劝告，偷偷跳下河游泳，结果一个都没出来，当时的几个老师下水去救他们，说看到一个怪物把学生们拉进去。但是后来这些老师改口说当时水流太急，他们没能救出学生。”
“没错，我在学论文的时候专门去采访过这几个老师，他们承认当时他们确实看到水里有一个怪物，黑乎乎的一团，有无数的触角。按照他们的描述，我画了这张图。”萧然说着，从身后的书柜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从中抽出一张白纸，展开，上面用铅笔画着一个长满了像头发一样东西的怪物，只有中间有一张白生生的脸。没有五官。
“这就是那个东西吗？”秦婉问。
“是的。”
“可是我看到的不是这个。”
“你也看到过？”萧然一愣，看着她。
“我看到的是一个女人。”
“哦，关于那个女人的记录也有。”萧然翻了几页，说，“曾经有106人声称他们在祁河边看到过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他们对她的描述是长发、浑身湿淋淋的，不一会儿就消失了。有12个人跟她曾经有个近距离接触，其中大部分是孩子，他们说她没有眼睛。但我想，近距离接触过她的人应该更多，只是他们都没有活下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研究？”秦婉有些惊讶。
“这当然是不能写进论文里的，”萧然一笑，“这是我在做这篇论文的时候顺便调查的，我打算把它们写进我的小说。”
“你还写小说？”
“没错，我在网上发表了，名字叫《那些鬼事》，欢迎你多点击，为我增加人气。”萧然冲她眨眨眼，秦婉笑了起来。
“你是说祁河里有两个……鬼吗？”薛林问。
“我不知道。也许是两个，也许更多，毕竟没有人见过它们真正的面目。”萧然耸耸肩，“不过我并不介意跟你们分享一下我的看法。你们应该知道祁河的传说吧？”见两个人点了点头，他似乎有些得意地说道：“在传说里，那个士兵的妻子被塑造成一个典型的中国式贞洁女子，但事实很可能不是这样。通过大量的资料研究，我发现这里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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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能这样？如果不是她，他们早就死了。”
“人性本来就是如此，”萧然冷笑了一下，“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如果你研究历史，会发现人类的发展史就是充满了阴谋、奸诈、自私自利、仇恨与黑暗的历史。”
“难道就没有好的吗？”
“当然有，每一个时代总会有一些道德高尚的人，他们就像是人类的光明，如果只有黑暗而没有光明，人类早就完蛋了。”萧然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陈氏被赶出门后没办法，之后抱着孩子住在一个破庙里，沦为了乞丐。事实上，从她沦为陈家的牺牲品的时候她就已经对陈家失望了，到现在她完全绝望了，只是她还有孩子要养，而他现在是她全部的希望了。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三天之后陈家人来接她了。他们对她说了很多好话，还说要接她回去享福。虽然半信半疑，但陈氏还是跟他们回去了。回到陈家，刚开始的几天每个人都对她很客气，有一天夜里，她以前的丫鬟跑来警告她，让她逃走，说他们打算把她献出来，算作一件军功，这样唐朝军队才会原谅他们之前的叛国行为。
于是陈氏抱着孩子打算偷偷离开，却被家丁发现，她以前的丈夫、现任的陈家族长命人将她关进了柴房。第三天，他带着她和襁褓中的孩子去见了唐军将领，他们将那孩子刺死，悬挂在城墙上，将陈氏浸了猪笼，投进了祁河。那个时候那条河还叫萧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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