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管事嬷嬷
次日上午，钟庆春正在房里看书，药儿兴冲冲地进来道：“姑娘，姜嬷嬷到了。”
钟庆春闻言放下手里的书，看着药儿鼻尖通红的模样，打趣道：“舅母可是说过，姜嬷嬷是最在乎规矩的，看到你这样的，可都是要罚的。”
药儿闻言顿时站直了身子，摸摸鼻尖道：“不会吧……那奴婢学好了规矩再到姜嬷嬷面前去……”
青芙听得直笑，捧了披风过来道：“奴婢让人把姜嬷嬷直接带去太太屋里，姑娘要不要过去看看。”
“自然是要去的。”钟庆春起身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裳，系好披风领着人往齐氏屋里过去。
走过屋前的长廊，隔着琉璃窗就看见个身着莲青色半长褙子的年长妇人，一头长发整齐地盘在脑后，只用银栉固定，正斜签着身子坐在齐氏身边，脸上虽然有岁月的痕迹，却没有半分拘谨，带着平和的笑容正在回答齐氏的问题。
“大姑娘来了！”门口的丫头挑起毡帘让钟庆春进去，并通传道。
姜嬷嬷听后忙起身行礼。
钟庆春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胳膊，顺势让她坐下道：“嬷嬷刚到家一定累了，毋须多礼。”
齐氏看到女儿顿时露出笑容，赶紧招呼道：“还不快给姑娘解了披风，拿个手炉过来，泡姑娘喜欢的茶来。”
“娘，我又不是外人，你就莫要费神了。”钟庆春笑着凑到齐氏身边坐下，又对姜嬷嬷道，“听娘说我小时候嬷嬷还带过我的，不过那时候太小，都没什么印象了，如今嬷嬷回来，咱们要多亲近才好。”
“姑娘客气了。”姜嬷嬷微微欠身应道。
齐氏见到跟随自己多年的姜嬷嬷，拉着她说个不停，恨不能把钟家和齐家这些年的事情都说个遍似的。
钟庆春见齐氏已经面露疲态，却还是兴奋地喋喋不休，便故意道：“娘，姜嬷嬷从家里到咱们这儿，可是赶了两天路的，就算娘不累，也得让嬷嬷歇歇再来说话。嬷嬷以后就住在咱家陪着娘，想说话还怕说不够？”
“庆儿说得是呢！”齐氏有些不好意思地拉着姜嬷嬷的手，“我最近难得见个娘家人，一时间想得不周到了，让庆儿陪你去看看屋子，她昨个儿特意给你布置的，嬷嬷歇两日再来陪我说话儿。”
姜嬷嬷自然是看出了钟庆春的心思，想到黄氏早晨的嘱咐，觉得钟庆春该是有话要跟自己说的，所以便起身道：“那老奴先下去了，夫人也好好歇着养养精神。”
钟庆春带着姜嬷嬷到西厢房里，挑帘子进去道：“我也不知道嬷嬷都喜欢什么，按着自己的想法随意布置的，嬷嬷若是有什么用着不得劲的，可千万要来跟我说。”
姜嬷嬷飞快地环顾了屋内，厢房开间是两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个小起居室，帘幔用的都是石青色藤纹锦缎，用物也都简单雅致，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便朝钟庆春行礼道：“多谢大姑娘费心。”
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天下没有白得的好处，齐氏对自己有眷念之心还说的过去，但是钟庆春对自己毫无记忆，而黄氏说得清楚，这次是钟庆春找自己回来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念旧之类的理由，思忖片刻还是直接问道：“不知大姑娘特意寻了老奴回来，究竟所为何事？”
“舅母说嬷嬷是个有主意的人，果然不错，不枉费我特意找您回来。”钟庆春见姜嬷嬷是个明白人，觉得这样说话方便不少，“其实，嬷嬷应该早就知道我娘的性子，如今外祖家已经没有男丁，我爹也过世了，即便我是男儿之身，也难时刻不离的守在我娘身边，我需要娘身边有一个让我放心的人，不知道嬷嬷能否为我分忧？”
姜嬷嬷听了这话，却没有立刻应承，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钟庆春，沉声道：“姑娘，恕老奴多嘴，能否护得太太周全安乐，并非有老奴守在身边就足够的。”
钟庆春闻言看着姜嬷嬷道：“难怪舅母对嬷嬷推崇有加，嬷嬷果然是个明白人，其余的事自然有我，只求嬷嬷能安定家宅，让我不用为家里分心。”
虽然钟庆春坚定的眼神中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可姜嬷嬷却并不觉得这是易事，如齐氏这样娘家无人、丈夫过世，如今连膝下都没有男丁的妇人，在这样的世道下想要安稳度日谈何容易。
且不说齐氏如何，有这样身世的钟庆春，怕是连说亲都困难万分，偏生还能这样没有忧虑地面对未来，却不知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当真有一颗强大的心。
钟庆春自然看出了姜嬷嬷眼神中的游移不定，伸手覆上左腕的念珠，露出个灿烂的笑容道：“嬷嬷，路是人走出来的，日子是自己活出来的，我不信佛也不信命，只信自己。”
姜嬷嬷的面色逐渐凝重起来，看向钟庆春的眼神也慢慢地有了更多的深意，在刚才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当年的齐老太太，心底虽然还有怀疑，却有另一个声音萌发出来，面前的这个少女，也许值得自己再全心信任一次。
姜嬷嬷的到来，在钟家并未引起什么大的波动，刘氏也只在钟庆春去请安的时候过问了两句。韦氏因为上次在外人面前丢了脸，看到钟庆春就气不打一处来，连半分好脸色都没有，一句话都懒得与她说。
钟庆春自然是不在意这些，她只是等着看姜嬷嬷如何在齐氏屋里站住脚。她的到来让齐氏屋里的下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她的身份和齐氏以及钟庆春对她的信任尊重，使很多人开始猜测以后家里的格局会不会发生改变，董妈的耳朵里自然也灌入了不少闲言碎语。
董妈对姜嬷嬷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当初在姜嬷嬷手下做事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让她会不自觉地产生服从她的念头，但是这些年在齐氏屋里说一不二的地位，又让她有一种自己的权力被人瓜分的侵犯感。
所以这天吃过晚饭，董妈便起身儿朝齐氏的屋里过来，在门口遇见青芙，笑着招呼道：“青芙姑娘，出去办事啊？”
青芙指了指后面小丫头提的食盒道：“太太说这两个菜都是姜嬷嬷爱吃的，姑娘让我给姜嬷嬷送去。”
董妈听了这话，脸上的笑略有些不自然地道：“大姑娘可真是看重姜嬷嬷。”
“是啊，姜嬷嬷可是亲家老太太身边的老人儿了，太太和姑娘自然看重。”青芙笑笑说，“妈妈自个儿进去吧，我得赶紧去了。”
在门口犹豫了片刻，董妈还是没直接进屋，而是站在廊下等着青芙回来，拉着她到一边悄声问：“好姑娘，我平素对你如何？”
“妈妈怎么突然这么问，妈妈对咱们自然都是极好的。”青芙眨眨眼睛不解地答道。
“你是大姑娘身边亲近的人，我只想问你一句，姑娘准备怎么安置姜嬷嬷？”董妈虽然没什么心计，但是却也不傻，如今家里都是钟庆春做主，她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知道去问齐氏也是白搭，最重要的是知道钟庆春的心思。
“自然是跟妈妈一样，陪着太太解闷了。”青芙答得模棱两可的。
董妈还想再问，却跑来个还没留头的小丫头道：“妈妈怎么在这儿呢，姜嬷嬷到你屋里去等着你呢！”
青芙想起钟庆春之前说过的话，董妈的事儿就让姜嬷嬷自己解决，看来她的动作倒是也快，就也推了一把说：“妈妈快去吧，我还得进屋伺候呢！”说着就转身走了。
董妈站在原地纠结了片刻，心道躲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看看姜嬷嬷要说什么，这才拔脚回了自己屋里，却见桌上摆着饭菜，姜嬷嬷坐在一旁等着自己，见自己进屋就起身儿笑着说：“咱们老姐俩儿也有十来年没见了，昨个儿刚到忙忙乱乱的也没抽出空来，今个儿正好太太和大姑娘赏了几个菜，我来寻你喝两杯，咱们也叙叙旧。”
“看你这客气的，本该我给你置办一桌接风的，倒是让你抢先了。”董妈素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就恨不得还十分，这会儿见姜嬷嬷主动示好，顿时就把刚才的闹心抛到了九霄云外，两个人说些个陈年旧事，把两壶酒都喝了个精光。
“以、以前在家里，我就、就服你一个人……”董妈大着舌头道，“我也特想跟着你学，能做到你那样，可、可是我就总也做不到……”
“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这种事情也是没法强求的。你的性子软，陪着太太自然是最好的，我这人爱挑毛病，管着下面的丫头婆子却是最拿手。”姜嬷嬷面颊潮红，但是眼中却是一片清明，似乎刚才喝下去的酒对她都没有什么作用似的，“咱们的心思都是一样的，都是想为了太太和大姑娘好，如今太太的身子是最要紧的，你说是不是？”
“是……”董妈在姜嬷嬷的柔声劝慰下，觉得自己之前那种怕谁夺权分利的想法实在太过该死，拉着姜嬷嬷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钟庆春闻言放下手里的书，看着药儿鼻尖通红的模样，打趣道：“舅母可是说过，姜嬷嬷是最在乎规矩的，看到你这样的，可都是要罚的。”
药儿闻言顿时站直了身子，摸摸鼻尖道：“不会吧……那奴婢学好了规矩再到姜嬷嬷面前去……”
青芙听得直笑，捧了披风过来道：“奴婢让人把姜嬷嬷直接带去太太屋里，姑娘要不要过去看看。”
“自然是要去的。”钟庆春起身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裳，系好披风领着人往齐氏屋里过去。
走过屋前的长廊，隔着琉璃窗就看见个身着莲青色半长褙子的年长妇人，一头长发整齐地盘在脑后，只用银栉固定，正斜签着身子坐在齐氏身边，脸上虽然有岁月的痕迹，却没有半分拘谨，带着平和的笑容正在回答齐氏的问题。
“大姑娘来了！”门口的丫头挑起毡帘让钟庆春进去，并通传道。
姜嬷嬷听后忙起身行礼。
钟庆春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胳膊，顺势让她坐下道：“嬷嬷刚到家一定累了，毋须多礼。”
齐氏看到女儿顿时露出笑容，赶紧招呼道：“还不快给姑娘解了披风，拿个手炉过来，泡姑娘喜欢的茶来。”
“娘，我又不是外人，你就莫要费神了。”钟庆春笑着凑到齐氏身边坐下，又对姜嬷嬷道，“听娘说我小时候嬷嬷还带过我的，不过那时候太小，都没什么印象了，如今嬷嬷回来，咱们要多亲近才好。”
“姑娘客气了。”姜嬷嬷微微欠身应道。
齐氏见到跟随自己多年的姜嬷嬷，拉着她说个不停，恨不能把钟家和齐家这些年的事情都说个遍似的。
钟庆春见齐氏已经面露疲态，却还是兴奋地喋喋不休，便故意道：“娘，姜嬷嬷从家里到咱们这儿，可是赶了两天路的，就算娘不累，也得让嬷嬷歇歇再来说话。嬷嬷以后就住在咱家陪着娘，想说话还怕说不够？”
“庆儿说得是呢！”齐氏有些不好意思地拉着姜嬷嬷的手，“我最近难得见个娘家人，一时间想得不周到了，让庆儿陪你去看看屋子，她昨个儿特意给你布置的，嬷嬷歇两日再来陪我说话儿。”
姜嬷嬷自然是看出了钟庆春的心思，想到黄氏早晨的嘱咐，觉得钟庆春该是有话要跟自己说的，所以便起身道：“那老奴先下去了，夫人也好好歇着养养精神。”
钟庆春带着姜嬷嬷到西厢房里，挑帘子进去道：“我也不知道嬷嬷都喜欢什么，按着自己的想法随意布置的，嬷嬷若是有什么用着不得劲的，可千万要来跟我说。”
姜嬷嬷飞快地环顾了屋内，厢房开间是两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个小起居室，帘幔用的都是石青色藤纹锦缎，用物也都简单雅致，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便朝钟庆春行礼道：“多谢大姑娘费心。”
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天下没有白得的好处，齐氏对自己有眷念之心还说的过去，但是钟庆春对自己毫无记忆，而黄氏说得清楚，这次是钟庆春找自己回来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念旧之类的理由，思忖片刻还是直接问道：“不知大姑娘特意寻了老奴回来，究竟所为何事？”
“舅母说嬷嬷是个有主意的人，果然不错，不枉费我特意找您回来。”钟庆春见姜嬷嬷是个明白人，觉得这样说话方便不少，“其实，嬷嬷应该早就知道我娘的性子，如今外祖家已经没有男丁，我爹也过世了，即便我是男儿之身，也难时刻不离的守在我娘身边，我需要娘身边有一个让我放心的人，不知道嬷嬷能否为我分忧？”
姜嬷嬷听了这话，却没有立刻应承，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钟庆春，沉声道：“姑娘，恕老奴多嘴，能否护得太太周全安乐，并非有老奴守在身边就足够的。”
钟庆春闻言看着姜嬷嬷道：“难怪舅母对嬷嬷推崇有加，嬷嬷果然是个明白人，其余的事自然有我，只求嬷嬷能安定家宅，让我不用为家里分心。”
虽然钟庆春坚定的眼神中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可姜嬷嬷却并不觉得这是易事，如齐氏这样娘家无人、丈夫过世，如今连膝下都没有男丁的妇人，在这样的世道下想要安稳度日谈何容易。
且不说齐氏如何，有这样身世的钟庆春，怕是连说亲都困难万分，偏生还能这样没有忧虑地面对未来，却不知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当真有一颗强大的心。
钟庆春自然看出了姜嬷嬷眼神中的游移不定，伸手覆上左腕的念珠，露出个灿烂的笑容道：“嬷嬷，路是人走出来的，日子是自己活出来的，我不信佛也不信命，只信自己。”
姜嬷嬷的面色逐渐凝重起来，看向钟庆春的眼神也慢慢地有了更多的深意，在刚才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当年的齐老太太，心底虽然还有怀疑，却有另一个声音萌发出来，面前的这个少女，也许值得自己再全心信任一次。
姜嬷嬷的到来，在钟家并未引起什么大的波动，刘氏也只在钟庆春去请安的时候过问了两句。韦氏因为上次在外人面前丢了脸，看到钟庆春就气不打一处来，连半分好脸色都没有，一句话都懒得与她说。
钟庆春自然是不在意这些，她只是等着看姜嬷嬷如何在齐氏屋里站住脚。她的到来让齐氏屋里的下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她的身份和齐氏以及钟庆春对她的信任尊重，使很多人开始猜测以后家里的格局会不会发生改变，董妈的耳朵里自然也灌入了不少闲言碎语。
董妈对姜嬷嬷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当初在姜嬷嬷手下做事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让她会不自觉地产生服从她的念头，但是这些年在齐氏屋里说一不二的地位，又让她有一种自己的权力被人瓜分的侵犯感。
所以这天吃过晚饭，董妈便起身儿朝齐氏的屋里过来，在门口遇见青芙，笑着招呼道：“青芙姑娘，出去办事啊？”
青芙指了指后面小丫头提的食盒道：“太太说这两个菜都是姜嬷嬷爱吃的，姑娘让我给姜嬷嬷送去。”
董妈听了这话，脸上的笑略有些不自然地道：“大姑娘可真是看重姜嬷嬷。”
“是啊，姜嬷嬷可是亲家老太太身边的老人儿了，太太和姑娘自然看重。”青芙笑笑说，“妈妈自个儿进去吧，我得赶紧去了。”
在门口犹豫了片刻，董妈还是没直接进屋，而是站在廊下等着青芙回来，拉着她到一边悄声问：“好姑娘，我平素对你如何？”
“妈妈怎么突然这么问，妈妈对咱们自然都是极好的。”青芙眨眨眼睛不解地答道。
“你是大姑娘身边亲近的人，我只想问你一句，姑娘准备怎么安置姜嬷嬷？”董妈虽然没什么心计，但是却也不傻，如今家里都是钟庆春做主，她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知道去问齐氏也是白搭，最重要的是知道钟庆春的心思。
“自然是跟妈妈一样，陪着太太解闷了。”青芙答得模棱两可的。
董妈还想再问，却跑来个还没留头的小丫头道：“妈妈怎么在这儿呢，姜嬷嬷到你屋里去等着你呢！”
青芙想起钟庆春之前说过的话，董妈的事儿就让姜嬷嬷自己解决，看来她的动作倒是也快，就也推了一把说：“妈妈快去吧，我还得进屋伺候呢！”说着就转身走了。
董妈站在原地纠结了片刻，心道躲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看看姜嬷嬷要说什么，这才拔脚回了自己屋里，却见桌上摆着饭菜，姜嬷嬷坐在一旁等着自己，见自己进屋就起身儿笑着说：“咱们老姐俩儿也有十来年没见了，昨个儿刚到忙忙乱乱的也没抽出空来，今个儿正好太太和大姑娘赏了几个菜，我来寻你喝两杯，咱们也叙叙旧。”
“看你这客气的，本该我给你置办一桌接风的，倒是让你抢先了。”董妈素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就恨不得还十分，这会儿见姜嬷嬷主动示好，顿时就把刚才的闹心抛到了九霄云外，两个人说些个陈年旧事，把两壶酒都喝了个精光。
“以、以前在家里，我就、就服你一个人……”董妈大着舌头道，“我也特想跟着你学，能做到你那样，可、可是我就总也做不到……”
“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这种事情也是没法强求的。你的性子软，陪着太太自然是最好的，我这人爱挑毛病，管着下面的丫头婆子却是最拿手。”姜嬷嬷面颊潮红，但是眼中却是一片清明，似乎刚才喝下去的酒对她都没有什么作用似的，“咱们的心思都是一样的，都是想为了太太和大姑娘好，如今太太的身子是最要紧的，你说是不是？”
“是……”董妈在姜嬷嬷的柔声劝慰下，觉得自己之前那种怕谁夺权分利的想法实在太过该死，拉着姜嬷嬷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