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9

    傍晚时分，西边仿佛有一只巨手把太阳冉冉地拖下去了，城市的上空慢慢变成一片灰色，天气开始又变得渐渐地凉起来。小二锇着肚子在这个城市里又白转了一圈，精疲力尽之后依然一无所得，如迷路一般、竟神差鬼使地又回到了中午刚到过的火车站。这时小二感到更冷了，低着头、拖着沉重的脚步，勉强地支撑着、缩着肚子艰难地走着──他已经饿得头晕目眩、快要站立不住了，勉强支撑着，可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想去做乞丐又怕人家擢他后脑勺骂他是骗子，他在恍惚中突然想起早几天前的晚上做的那个恶梦来，唉！难道老天爷真的要我走上那条路吗？他一想到这里，禁不住激凌凌地打了个寒噤：啊──这怎么能呢？！不！不能！这绝对不能！他站在那里不禁惊慌失措得如被人抽去了骨头筋子般的酥软，但想了许久，却怎么也无法想出个解决眼前困境的好办法来。只好又愁怅地缓慢地挪动着走了一下，来到一个小店前、就在他万般无奈走投无路、准备下定决心不管怎样宁愿去做乞丐的时候，他脑子里蓦然间闪过一个曾经很熟悉的电影镜头，他精神顿时为之一振，禁不住一下子马上兴奋了起来：啊！对了，电影上不是有那些游走江湖的武林中人在遭遇困难的时候靠卖艺谋生的吗？自己虽不是武林中人，但自己自小就跟着做武师的爷爷学得一身不错的武功，想来在困难时刻何不也学着用来试试，或许也能靠它弄几个钱糊糊口，暂时度过眼下的困难关呢！……嗯……对了！就这么办！他心里好不高兴啊！赶忙向那个小店的老板娘讨了一张纸，借了她的笔墨，写了一些求助的话，便来到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摆开了。他生硬地学着电影上的那些卖艺的模样，抱着拳、拱拱手有气无力地说：“各位老板、各位先生，我因初出远门寻兄打工不着，现身无分文流落街头，饥不裹腹，迫于无奈，现只好靠卖艺谋生了，艺学得不精，请各位多多包涵和指教，望各位赏几个钱度过这难关。”说着便劈劈叭叭地打起一套少林拳来。由于饥寒交迫，身虚体弱，有气没力、打得七扭八歪、仿佛是没有骨头的人在打醉拳，一趟下来已经气喘吁吁、面红耳赤。就差点没倒在地上。在那一瞬间顿时围过来许多人，众人看完之后，却一个钱也不赏他，还叫嚷着说打得不好再来几套。小二无奈，只好又打了一趟南拳。可还是没人赏他一分钱。小二正在愁怅和茫然之际，突然从人群中挤出一个二十岁左右、浓眉小眼大鼻子，显得非常幼稚的年轻人。说：“看你这样子根本就不象会武功的……这样吧，我不会武功，你敢不敢跟我过几招试试看，如果你真的能打得赢我，我就给你十块钱，”

    小二一听，看了那人一眼，心里有点大喜过望，可又不知他是真的不会武功还是假的不会，但为了生存，只好勉强地说：“好啊！──只是……只是我几天没吃喝了、现在的身体又虚得很，就是老鼠跑出来把我撞一下也能把我撞倒啊！”

    那年轻人一听，愣了一下，随后便又说：“好吧，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便又分开众人挤出去了。不一会儿，竟拿回来一个快餐饭盒，里边随了盛着晶莹白嫩，香喷喷的大米饭之外，还有许多鲜美的瘦肉和一只肥大的鸡腿。对小二说：“你先吃吧，吃饱了咱俩再打！”

    “啊？！这……”小二惊讶地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愣了许久，方才诧异地说“这……这怎么能行呢！我怎能吃了你的饭又打你呢？！”

    “没关系，没关系！”那年轻人说：“只是──只是，如果你真的会武功。而且很厉害，那么就请你手下多多留情，不要伤我就是了，如果你真的不行，哈哈！那么，你就尽管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吧！”

    小二一听，惊叹着这世上竟有如此这般的打法，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阵狼吞虎咽之后，顿觉精神大振，便摆开架势在众人面前和那年轻人对打起来。果然如他自己所说那样，一点武功也不会。连摆的姿势都是勉强装出来的，小二求胜心切，只好使出了连环掌和连环脚，他就经不起小二的三拳两脚支撑不住了，脸上还连连地中了小二的两掌，赶忙慌张地叫停，说：“唉哟！不打了，你真的很厉害，我真的太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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