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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4盖印

    正如叶添所言,容紫的确对晋安的路不熟悉。

    可那藏兵的地方,却是很好找。

    因为这几千兵马并不在晋安城郊,而是在晋安城门处。

    阎立费尽心血,收买安插在晋安军内的两千兵马。

    晋安城南门处,守城护卫统兵梁文便是阎立的养子,也是灵州将帅,隐与晋安护城军中,几年时间,偷梁换柱,将麾下两千守城军尽数换成了灵州人。

    不到万不得已,阎立是不会动用这个这个人。

    阎雄很是蠢笨,竟然只为了护送银两的小事,便书信一封,使用这些护城军。

    昨天两人已经碰头,明白对方来意,又是阎雄的人,梁文自然不敢怠慢

    应容紫所求,便领着他转遍了晋安城门。

    晋安共有四处城门,加之大小角楼,雉堞十几处。

    面东正城门前铸有翁城,且是蒸土筑城,听得前任张性总督筑城时,以铁锥刺土法检验其硬度,凡刺进一寸,便杀筑者,使的城墙修的是固若金汤。

    每个城门驻军两千,也便是灵州城军只占其一隅。

    若是内呼外应,其实也顶不了多少事。

    闻得容紫再次过来,梁文很是热络,自城楼而下出来迎接。

    两人促膝而谈后,梁文知道容紫来意,犹豫半晌后,见了徽王书信,也便欣然答应。

    虽说对灵州再次出兵早有耳闻,梁文却想着容紫前来借兵,兴许也是阎立算计分内的事。

    即便是严防戒备其间,也硬着头皮,借了一千兵马给容紫。

    待容紫打点好借兵事宜后,又折回客栈等叶添的书信。

    虽面儿上乖觉,可心里也是另有打算,

    阎立早晚是死,但阎雄却不能死在阎立手上,这样只会白白浪费了自己在阎雄身上的心血。

    ****

    眼波几重,相思不休。

    夏念白负手立于城墙上,远望见一骑烟尘,由东面西而来。

    待离得近了,定睛一看,却不过是颜安罢了。

    夏念白黑眸平和漠然,垂了眼,转身下城楼。

    只颜安一个人回来,兴许是没找到叶添。

    等入了城后,瞧见那修长身影后,颜安利落下马,单膝跪地,抱拳一鞠,

    “参见总督。”

    “没找到人么?”

    “找到了,可是....叶大人…他叫下官先回来。”

    夏念白不语,如墨青丝,更衬的面白如雪。

    颜安犹豫片刻,又继续道:“叶大人还说,叫总督先回去,若在外头着了凉,他承担不起…”

    语毕,颜安也是心头打鼓,总觉得叶添这般,似乎是太放肆了。

    总督亲自迎接,那是天大的面子,哪有还给人撵回去的道理,便是总督跟前的红人,这般恃宠而骄,也是有些过分了。

    夏念白却不放在心上,只冷冷应了一声,便起轿回府。

    不出一个时辰,一干人抵达府前。

    落了轿,夏念白抬手挑起布帘儿,却见着舒璎立在门口,伸长了脖子朝自己身后张望。

    “少爷,添少爷怎么没跟着回来。”

    夏念白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顾着往里走,“他在后头。”

    舒璎依旧不死心的朝后看,低声嘟囔着,“这人倒有意思,之前急匆匆的翻墙过来,眼下又成了那乌龟,慢的要死,害少爷白白去接他一趟…”

    夏念白忽然停了身,语气极轻,

    “舒璎。”

    舒璎赶忙上前,“少爷,舒璎在。”

    “前些日子,是不是打京城送过来一笔银子。”

    舒璎思索半晌,点点头,“恩,说是吏部尚书给少爷养身子用的银子,可那几大箱子,也忒多了吧,奴婢一日打开了粗粗一算,竟是上万两的雪花银..”

    夏念白神色淡漠,“你先准备一万两银子出来,待叶添到了,兴许还要用。”

    “添少爷用?”舒璎一愣,又赶忙低头应一声,“是,少爷。”

    日斜天际,凉风萧瑟。

    叶添抵达总督府时,给几个小厮丫头见了,欢欢喜喜的叫出了一堆人,上前牵马,接风洗尘,忙的不亦乐乎。

    叶添面皮儿上带着笑,可若有那细心的,仔细窥探琢磨,便会觉得那笑意僵硬无比。

    舒璎听得动静,打库房里钻出来,瞧见是叶添,便狠狠剜他一眼,

    “添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叶添苦笑,“你这副摸样,到底是想我回来,还是不想我回来啊…”

    “我想你做什么…”舒璎掏出嫩黄的帕子扑掉落在衣裳上的灰尘,“只是你磨蹭了大半日才到家…便些担心罢了.”

    叶添咧开嘴笑了笑,“这可稀奇,连舒璎也知道疼人儿了..我可要告诉王九早些回来,不然舒璎给人抢了先,那他可亏了。”

    “好端端的,你却提那种人做什么,”舒璎怒道:“添少爷少在这插科打诨了,少爷在思补堂等了你好一阵子,快过去吧。”

    叶添皮笑肉不笑,“哦,我折腾一路,还是先去洗洗罢。”

    语毕,掉头便走。

    舒璎一听,赶一步上前,拦住叶添去路,“我却看你干净的很,少爷等你那么久,你也好意思让他继续等着?”

    叶添一拍头,“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我得先回房写个信。”

    舒璎严声厉色道:“添少爷,你这样却有些没规矩了吧,总督跟朱大人都等着你,你还推三阻四,当真不是为人下属该有的行径。”

    叶添一听还有其他人在,赶忙折了回去。

    “我这就去。”

    舒璎舒了口气。

    总觉得这事似乎不大对劲,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便随他去了。

    思补堂。

    朱润之跟夏念白正聊临县设防事宜。

    夏念白慢踱于桌案前,步履轻缓间,难掩凌风玉树之态。

    朱润之坐在东侧官帽椅里,凝神捻须,正道兵法精髓,听得些许动静,便停了话,朝门口望去。

    夏念白也无意识的跟着转身。

    叶添刚好一脚迈进门儿,跟他打了个照面。

    目光碰触见,两个人都垂了眼帘,朝他处看去。

    朱润之颔首微笑:“看样子,这便是叶参军吧。”

    叶添瞧其衣着,竟是跟之前赵文如出一辙,登时心中有数,上前一鞠,

    “叶添参见都指挥使司。”

    “叶参军便是太客气了,”朱润之忙起身寒暄,“你我素未谋面,叶参军怎能看出老夫的官职?”

    叶添眼神躲避着一旁的夏念白,些许的不自在,笑笑道:“卑职不过是认得出大人的官服罢了。”

    朱润之以两指捋须,“叶大人果然慧心灵性。”

    夏念白也不好一直不开口,便淡淡道了句,“这是新上任的都指挥使司朱润之。”

    叶添听得身侧声音,莫名其妙的,心里一阵抽拉,

    干笑着朝向朱润之:“幸会幸会。”

    朱润之道:“叶参军实在客气。”

    夏念白又道:“你找个地方坐吧。”

    叶添应了一声,便挨着朱润之坐下。

    一双眼睛盯着脚尖儿,脑子里也乱了套。

    想着昨晚上,还有以前,也说不清自己眼下是爱是怜,百般滋味,一股脑的涌上山来,穿肠破肚一般。

    大堂里一时间沉默无言。

    朱润之见状,便主动开口,“叶参军去灵州招抚通商,意在拖延战事,却不知发生了何事,竟使得战事提前了?”

    叶添道:“本来是商谈好了的,未料我与灵州使者回晋途中,灵州内讧,又反悔了。”

    朱润之不可置信,“竟然如此…”

    “这灵州一直都是两兄弟说了算,大哥阎立为人狡诈,不易对付,那弟弟阎雄头脑简单,很是向往与东南两省互市。之前因阎立一直卧病不起,下官便都是跟阎雄商谈,眼见着上了钩,水到渠成,谁知回来的路上,阎立却突然极力反对,连那阎雄都给囚禁起来了。”

    夏念白忽然道:“那阎雄上次与我交手,却并不像是个蠢笨之人。”

    叶添一顿,继续道:“那次不过是打着他的名号罢了,阎雄手底下有个叫容紫的,是个将才,上次用兵之计,便是出自他手。”

    夏念白听得容紫二字,莫名心头一悸。

    暗自寻思半晌,只想着之前一败,深知此人用兵狡黠,不可低估。

    朱润之继续道:“眼下灵州出兵三万,来势汹汹,新兵才练了几个月,便是由总督亲自募兵,尚不能敌,更别提稳操胜券…”

    叶添道:“我倒想了个法子。”

    朱润之眼露喜色:“叶参军请讲。”

    “猝不及防,唯有离间,”

    叶添微挑了眉峰,整个人也越发的精神起来,“这灵州冒然出兵,归根结底,还是内讧所致,只有以毒攻毒,便可坐享渔翁之利。”

    朱润之些许茫然:“话虽如此,可灵州与大平僵持如此,又如何离间。”

    叶添一笑,“此番回晋安,其间妙处,便是容紫也跟着下官一起回来了。”

    朱润之寻思片刻,也跟着笑道:“果然妙哉。”

    “容紫是阎雄的心腹,派他出面组织行军,假传阎雄口谕,却是不会有人怀疑的,到时候这几万人折回晋安,阎立必然心生罅隙,再由总督书一封信给阎雄,假意交好,那阎雄给阎立囚禁着,这信自然只能道阎立手里,到时候阎立恼怒之余,必先处理起火后院,又岂会执意出兵。”

    朱润之面色渐沉:“可这容紫,却为何要反过来帮大平呢?”

    叶添闻言,便将在灵州对容紫的所见所闻据实以告,

    语毕,又道了句:“虽然如此,此人却也不完全可信,眼下只能确定一点,他的确是不站在灵州那边。”

    朱润之点点头,“诚然。”

    又道:“既然这样,那便按照叶参军说的办罢。”

    几人又一起商量了书信措辞,待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已是夜色渐浓,灯火阑珊。

    朱润之起身告辞后,叶添便也想着回客栈去找容紫。

    逃似的不辞而别,却忽然想着忘了带信。

    待转身折回去,刚巧见夏念白正在桌案前盖印。

    夏念白眼看着那四个朱色篆字,力透纸背,鲜红欲滴。

    再抬头,见叶添正站在门口望定了自己。

    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叶添垂下眼帘,屈指弹了弹纤尘不染的青袍,“我今晚不在府上过夜。”

    “…..”

    叶添又补充了一句,“得把信给人捎过去。”

    夏念白还是那样的淡漠神情,声音低沉,“也好。”

    语毕,便拿了薄薄的一页信,上前递给叶添。

    叶添将信折好揣在袖儿里,转身走了两步,又猛的停下,

    却是头也不回。

    “念白..昨晚上真是对不住..我不该就那样走了..”

    夏念白一窒,静默不语。

    自己也觉得昨晚上叶添那火气来的甚是突然,之后余怒为消,更是不同寻常。

    换作以前,便是自己拳脚相加,他也早就没事人一样,笑嘻嘻的蹭上来,可如今中了邪一样,就算是低了头,也要死撑着,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叶添听得身后寂静无声,苦笑道:“那我便先走了。”

    “且慢….”夏念白忽然开口,“有些事…我想你该是有些误解了…”

    “误解什么?”

    “临行前,你不是问过我,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喜欢么。”

    叶添回头,盯着夏念白,望眼欲穿。

    夏念白给叶添这一瞧,反倒愣在一处,说不出口了。

    等了半晌,叶添难掩眼底失望。

    “念白,我不需要这种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着急。。估计该有很多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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