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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涉江湖 第五十六章 严阵以待

    三个人下定主意,先把蔡冥霜给拖住,最好能说动她不在聚义厅内出现,顺便也探探她的口风,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唐冕来处理,宋轩和林圣玉则负责翻阅兵法与史书,好出谋划策。

    第二天上午,唐冕叩响了蔡冥霜的房门,开门的是贞儿:“哟,是景逸姑娘。”贞儿转过来向蔡冥霜禀报:“小姐,是景逸姑娘。”

    蔡冥霜正在品茶,听贞儿说唐冕来了,就放下茶碗,站起身来说了声:“快快有请。”

    贞儿在门口摆出迎客的手势:“姑娘里面请。”

    唐冕环顾了下房间的四周,虽说家具比较简单,但是墙壁的四周挂满了字画,不愧为大家闺秀的闺房啊。

    唐冕的注意力被一幅菊花图给吸引住了,她忍不住凑上前去欣赏,那幅画上题有四行字:

    荷尽已无擎雨盖,

    菊残犹有傲霜枝。

    一年好景君须记,

    最是橙黄橘绿时。

    唐冕不由得想起了当年二龙山的菊花丛,又不由自主的念叨着当初杨志说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又不禁想起了昨日的辛酸事。

    唐冕低下了头,蔡冥霜走到她的身旁关切的问道:“景逸姐,怎么了?”

    唐冕猛地回过神来:“哦,没事。”又指着那幅菊花图问道:“这是苏东坡的手笔吧?”

    “这是赝品,是我仿的。”蔡冥霜答道。

    唐冕有点不好意思:“哦,这样啊,我对字画没什么鉴别能力。”

    “这幅画的原作在苏州的一个玉商的手里,我去求了很多次都求不回来。”蔡冥霜说道。

    唐冕有点好奇:“这也不是十分名贵的画,是价格令他不满意吗?”

    “不是,这是他给我下的聘礼。”蔡冥霜说。

    “什么?一个商人用一幅画就想把你娶到手?”唐冕为此感到愤愤不平。

    “不是,还有他在杭州的玉器分店。”蔡冥霜说。

    唐冕有点紧张:“那,你答应他了?”

    蔡冥霜有点不高兴:“没有,我若答应他了,就不会跟你们到这里了。”

    唐冕松了口气,她本想问蔡冥霜为何不答应他,蔡冥霜却先说了:“这个人我差人打听过的,他呀,整日花天酒地的不干正事,苏州城里最漂亮的女人他都睡过了,他之所以想娶我,还不是因为我的家世,原杭州府事蔡襄的侄女,又与蔡京沾亲带故的,他娶了我,那是只赚不赔的。”

    蔡冥霜注意到唐冕所佩戴的首饰都是玉的,于是问道:“景逸姐,你很喜欢玉吧?”

    唐冕点点头,蔡冥霜又说道:“黄金有价玉无价,我挺喜欢玉的,但是我不盘玩玉,因为玉容易碎。”

    “盘玉可以养生的,我身体不大好,所以才盘玉的。”唐冕说。

    蔡冥霜点点头,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根古玉簪:“姐姐,这个古玉簪送给你。”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唐冕说着,还不忘打量着那根玉簪。

    “这个也是他送我的,反正也不是诚心的。”蔡冥霜说道。

    唐冕的脸色沉了下来,蔡冥霜忽然意识到盘玉的人性情都很高洁,这根玉簪沾染了这层关系也就不那么干净了,于是赶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是看你喜欢玉才要把这个送给你的,景逸姐,你莫怪啊。”

    “不是这样。”唐冕要蔡冥霜把那根玉簪给她看。唐冕把玉簪对着光瞧了瞧,又把它放在耳旁,用手指弹了一下听声音。这回她毫不犹豫的对蔡冥霜说道:“这是假的。”

    “何以见得?”蔡冥霜有点不太相信。

    唐冕把玉簪折中掰断,又把断面的粉末吹散后递给蔡冥霜:“你自己看看吧。”

    蔡冥霜将信将疑的拿过它,看见簪子芯竟是白花花的。蔡冥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簪子的颜色不通透,弹起来这声音也不清脆,况且真玉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我折断的。”唐冕面无表情的说道。

    “原来这么复杂,难怪我会被骗。难怪人们把玉比作君子,真君子和伪君子很难辨认。”蔡冥霜说。蔡冥霜翻弄了下首饰盒:“我的首饰大多是金的和银的,除了耳环是翡翠的,再就是这个赝品了。金首饰都是先父为我置办的,可我嫌金子太晃眼,照这么说来,还是银的好。”

    唐冕会心一笑,心想郑天寿这下有希望了。

    蔡冥霜想起来唐冕进来这么长时间了居然都没邀人家坐下:“唉,我可真糊涂,这么久居然都没让你坐下,快坐下。”又转过身来吩咐贞儿道:“贞儿,快给景逸姐看茶。”

    唐冕与蔡冥霜对坐,猛地想起来还有正事没说,于是正经八百的对蔡冥霜说道:“跟你说正事,我劝你最近这几天最好别去聚义厅,让贞儿把饭送到你的房间里来,知道吗?”

    “我这刚来这里,水土有点不服,昨晚翻肠倒肚了一晚,幸好有贞儿伺候着,不去那也好。”蔡冥霜说。

    唐冕继续说道:“还有,女人叫你的门可以开,男人叫门你千万别开,知道吗?”

    “我从不随便给男人开门的。”蔡冥霜说。

    唐冕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中午在聚义厅内,林圣玉看见蔡冥霜的座位空着的,于是小声问唐冕道:“你在那里呆了那么久,有成效么?”

    “还行,她说她有点水土不服,所以就不来这里了,让贞儿帮她送饭。”唐冕答道。

    “看来老天都在帮我们那。”林圣玉高兴地说道。

    “对了,还有点意外的小收获,冥霜说她喜欢银首饰,这回郑天寿有戏了。”唐冕说。

    “真的么?”林圣玉高兴地问。

    唐冕点点头,这时候鲁智深对晁盖说道:“洒家有个相识的,是李忠兄弟的徒弟,换做‘九纹龙’史进,现与‘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阳春在少华山上聚义,自瓦罐寺一别,洒家对他甚是思念,今洒家要去那里探望一遭,就取他四个同来入伙,未知尊意如何?”

    宋江说道:“我也曾闻得史进大名,若得吾师请他来,最好。虽然如此,不可独自行,可烦武松兄弟相伴走一遭:他是行者,一般出家人。正好同行。”

    武松应道:“我和师兄去。”

    鲁智深又对唐冕说:“当初景逸妹子与大郎说好要比武的,这回你也理该去这一遭的。”

    “这——”唐冕有些为难。林圣玉见状说道:“大哥,阿唐身体有些不适,不如我替她走这一遭吧,这也好给史大郎一个交代。”

    鲁智深沉思了一下,答应了林圣玉的请求,林圣玉拍了下唐冕的肩膀悄声说道:“这一去也没几天,你跟轩轩就先忙着吧。”

    当日便收拾好行李启程,鲁智深扮作禅师,武松扮作出家行者,而林圣玉则扮作随行的道童。要说林圣玉主动要求替唐冕去少华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私心的,一来她听唐冕说史进是个大帅哥,所以想去少华山先睹为快,虽然她知道不是到了少华山就能见到史进的,二来是梁山太吵了,吵得她晚上睡不好觉,想少华山的人少一些,应该能清净一些。

    到了少华山下,被一个喽啰拦住:“你们这几个出家的,要往哪里去?”

    武松应答道:“这山上有个史大官人吗?”

    喽啰说道:“既然是来寻史大官人的,且在这里稍等,容我上山禀报。”

    武松说:“你且说是梁山的鲁智深来探望。”

    果然不出林圣玉所料,小喽啰去不多时,却见三位头领前来相迎。这三个头领只有为首的那个勉强算得上好看,后面那两个简直就没法看,还好这次来少华山的是林圣玉,要是这次宋轩跟来,准以为唐冕是在拿她寻开心。

    为首的那个头领上前来打招呼:“这位想必就是延安府的鲁提辖了,这位应该是阳谷县的武都头吧,这位是?”

    这个头领把林圣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说道:“这位想必是原来二龙山上人称‘笑面玉兔’的林圣玉姑娘喽。”

    “哟,壮士如何认得我?”林圣玉有点好奇。

    只听那头领答道:“姑娘虽是道童打扮,但看这架势绝非普通的随行伴当,还有就是,望姑娘恕在下唐突,在下是看了姑娘的双脚才辨认出你是姑娘身份的。”

    也难怪他那么容易看出来,林圣玉的脚只有36号。

    那头领继续说道:“况我家史大官人先前与景逸姑娘有约的,这回鲁大师前来,却不见景逸姑娘来,想必是有事务缠身,所以便让她的朋友带她来访,与她最要好的有两位,一位是林姑娘,另一位便是梁山晁天王的大千金宋小姐,而姑娘形容瘦削,在下便可断定你就是林姑娘。”

    这番话说的林圣玉心服口服,于是林圣玉说道:“朱军师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回轮到这位朱军师好奇了:“姑娘如何认得在下?”

    林圣玉学着他的口气层层剖析:“首先,你见到我家鲁大哥说‘想必这位是。。。。。。’我便可断定你不是史大郎,因为鲁大哥与你家史大郎是把兄弟,其次,这么久了只有你一个人在说话,你身后的两个弟兄一声都没坑,所以我猜你便是少华山的二当家的,人称‘神机军师’的朱武咯。”

    朱武也由衷的佩服起林圣玉了:“原来只听说景逸姑娘的嘴厉害,没想到林姑娘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视的啊。”

    武松干笑了一声:“可不是嘛,二龙山上最捣蛋的当属她了。”

    武松的一句话引得在场的其他人都笑了,林圣玉掐着小蛮腰恶狠狠地瞪着武松,武松也反过来瞪她,林圣玉瞪不过武松,只好败下阵来。

    朱武向来人介绍他身后的两位头领:“这两位兄弟,‘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

    几位互相见过后,鲁智深问道:“史大郎在哪?如何不见他出来?”

    朱武踌躇了一下,说道:“几位且请到山寨中,容小可备细告诉。”

    鲁智深急了:“哎呀,有话便说,谁耐烦等你到寨中去说。”

    武松看了眼鲁智深,转过来心平气和的跟朱武说:“我家师兄性急,就在这里说吧。”

    原来前几日史进下山,因撞见一个画匠,原是北京大名府人氏,姓王,名义;因许下西岳华山金天圣帝庙内装画影壁,前去还愿。因为带将一个女儿,名唤玉娇枝同行,本州贺太守原是蔡京门人;那厮为官贪滥,非理害民。一日因来庙里行香,不想见了玉娇有些颜色,累次著人来说,要取他为妾。王义不从,太守将他女儿强夺了去,却把王义剌配远恶军州。那王义路过这里,正撞见史进,便告说这件事。史进把王义救在山上,将两个防送公人杀了,直去府里要剌贺太守;让人察觉,被捉了去。又要聚起军马,扫荡山寨。少华山一干人等正在这里无计可施。

    鲁智深听后火冒三丈:“什么鸟官,看洒家不去戳他三百禅杖!”

    武松和林圣玉急忙拦住鲁智深,武松说道:“哥哥,这天色已晚了。”

    “是啊。”林圣玉应和道。

    朱武也去劝道:“还请几位先到寨中去,再作商议。”

    “哎呀,俺们在这里歇息,史进兄弟还在牢里受苦呢。”鲁智深又作势要走。

    武松劝道:“哥哥,咱们应先回梁山,教梁山派兵来打化州,方为上策啊。”

    林圣玉也劝道:“是啊,哥哥忘了那次你们打青州救我的事了吗?”

    鲁智深挣脱了两个人的束缚:“哎呀,那次是那次,至少慕容老儿不会要你性命,这次不同,若等到梁山的救兵来了,俺那史进兄弟的性命恐早已不知去哪里了。”

    武松和林圣玉苦劝不住,还是让他走了。

    “唉,非得出事不可。”武松和林圣玉异口同声道。两个人对视一下,又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

    朱武叹了口气,对两个人说道:“二位还是先到山寨中去,稍作歇息吧。”

    武松和林圣玉随朱武进了山寨,吃了顿酒宴,不在话下。朱武派了个精细的喽啰到华州打探消息。

    夜间,林圣玉独自在外面闲逛,又见武松怏怏不乐的坐在树下。林圣玉回去倒了两碗酒,走到武松身边,离他一步远处坐下来,递给他一碗。

    武松看了眼林圣玉,接过了酒碗:“干。”

    两个人碰了下酒碗,武松一饮而尽,林圣玉没有完全喝掉,两人都把酒碗放到一边,林圣玉把嘴擦干净,她知道他为何事烦恼,于是劝道:“你不用太担心啦,鲁大哥吉人自有天相的,况且朱武不是去派人打探消息了嘛。”

    武松点点头,抬起头来说道:“这里和二龙山还真有那么几分像,虽然人不少,但是晚上很安静。”

    林圣玉十分赞同:“就是,梁山太吵了,吵得我睡不好觉,我睡觉比较轻,晚上很容易醒的。”

    “是吗?我跟你一样。”武松说。

    “真的吗?这里嘛,让我想起了我刚上二龙山的时候,那时候人还不是很多,怀念啊。”林圣玉微微一笑,满是憧憬的望着天空。

    今晚有点冷,武松穿的有点单薄,他忍不住搓了下手,又往双手上哈气。这个动作被林圣玉看见了,林圣玉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递给他。

    武松迟疑了一下,又瞥见她的手,手指像竹节一般,手上的皮肤又有点粗糙,与她白皙的小脸很不相称,一定是她小时候长期做活的结果。

    “这个我恐怕戴不了吧。”武松说。

    林圣玉想起来武松的手能有她两个大,这手套又是没弹性的,他是戴不了的。林圣玉看了眼自己的手,情不自禁:“这手现在是好多了,那时候根本就没法看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比上阿唐的手好看了。”

    “她的手漂亮?这我一直没留意。”武松说,说完又搓了搓手。

    林圣玉把自己的酒碗递给他说:“再喝点酒,挡挡寒吧。”

    武松皱紧了眉头,林圣玉猛然想起自己犯了大忌,赶忙向武松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去给你拿一些吧。”说完后,她慌慌张张的起身便走。

    武松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林圣玉拿了一小瓶酒走到武松的身边递给他。武松拿过酒后并没有直接开封,而是抬头问林圣玉道:“问你个问题,竹子一生只开一次花吧?”

    林圣玉依靠着一棵树,懒洋洋的回答道:“不一定,有的一生会开上几次,反正竹子每开花一次就会消耗大量的养分,就算第一次开后不死,这健康状况肯定大不如前了。”

    “照这么说来,就算竹子以后会开花,定不如第一次开的那么刻骨铭心了吧?”武松问。

    “也许吧。”林圣玉依旧懒洋洋的回答,又转向武松问道:“你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上回本想问你的,结果忘了。”武松说。

    林圣玉把背离开了树干,对武松说道:“这个也是因人而异,有的竹子蓄积一生的养料只为这一次开放,而有的竹子可能会厚积薄发,但不论是哪样的,开花对竹子来说都是很痛苦的事。”

    林圣玉俯身拾起自己的酒碗,将残酒一饮而尽,又去捡拾武松的酒碗:“这碗我给拿走了啊。”

    武松点点头,把酒瓶开了封。

    林圣玉把碗叠放在一起:“难得这么安静的夜,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没等武松的答复转身便走。

    武松也没回应她,只是一味的往自己的口里灌酒。

    果不其然,第二天少华山便闻讯鲁智深被捉,武松和林圣玉面面相觑,皆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候一个山下的小头目报说有个梁山泊差来的头领,唤作“神行太保”戴宗。少华山人等皆去相迎,诉说鲁智深史进一事。戴宗听后怎敢久停,只吃了些素食便赶往梁山。

    唐冕正在宋轩房里与宋轩一起看书,看得有点厌了,她合上书页对宋轩说道:“这回他们又要大动兵了,少华山事发,宋江又有的忙了,只要这个讨厌鬼一走,咱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干了。”

    宋轩继续低着头啃书,头也不抬的对唐冕说:“话虽如此,可是咱该怎么做呢?”

    唐冕把书放到桌子上:“得让他俩见面才行,不过我也没想好该怎么做,你有什么办法吗?”

    宋轩抬起头来:“我?我也没有。”她向唐冕勾了勾五指,示意她过去:“你看这首情诗怎样?我觉得挺不错的。”

    唐冕看了下题目:凤求凰。宋轩看的那本书是《史记》。唐冕把这首诗念了一遍: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通读整首诗后,唐冕念叨了一句:“上阕还好,下阙有点酸。”说着,唐冕两眼放光,她打了个响指,心中有了个好点子。

    “我有办法了,这样,你先把这首诗的上阕抄下来,你抄最好,我以前与冥霜通过信,我的字她认得,等宋江一走,咱们再进行下一步行动。”唐冕说。

    “好,说干就干。”宋轩去取文房四宝,唐冕弄了一些水来帮她研墨。

    繁体字真心难写,不过好在宋轩上初中点选修课时选修了一年的繁体字;唐冕是简体字与繁体字一起学的;林圣玉上初中时没听唐冕的话去选修中华文化,而是跑去学物理,上了二龙山之后经唐冕的一顿恶补才勉强的学会了繁体字。

    房门没有锁,几个孩子连门都不敲,肆无忌惮的跑进来围着唐冕和宋轩聒噪:“姐姐,一起出去玩嘛。”

    宋轩点完了“凤”字的最后一笔,她也想陪孩子们去玩,只是这些墨扔掉了有点可惜。唐冕温柔的对孩子们说:“姐姐抄书呢,抄完书再陪你们玩好不好?”

    “怎么忽然间想起来抄书了?”花逢春问道。

    宋轩把笔填饱了墨后对唐冕说:“小冕,要不你先陪他们去玩吧。”

    “那我先陪你们玩好不好?”唐冕问孩子们道。

    “也行。”阮良说道。

    唐冕被孩子们簇拥着走出了房间,还顺手掩上了门。出了门后,阮良就像往常扯着宋轩的手一样扯着唐冕的手,可是两个女孩的手的手感相差却很大,阮良捏了捏唐冕的手,兴奋地叫道:“姐姐你的手好软啊,像面团一样。”

    “真的吗?”花逢春有点不信,也上前尝试。“真的诶!”花逢春喊道。

    徐晟也不甘落后,他握了下唐冕的手,笑呵呵的说道:“比我娘的手还要软啊。”

    唐冕就站在那里,任由三个小家伙摆布。

    “这么软的手,如何打得了拳啊。”花逢春十分不解。

    “如何打不得?”唐冕反问道。

    “姐姐,走,去校武场,打一段我们看看。”阮良说。

    “去校武场可以,只是你们不准乱跑哦。”唐冕说。

    校武场上的头领不是很多,施恩便是其中之一。唐冕被几个小家伙拖拽着来到了校武场。

    “看好了。”唐冕整饬好衣衫,戴好了手套。上一刻还是温柔的邻家大姐,下一刻立即蜕变成罗刹,扎在这群男儿汉的堆里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

    孩子们不住的叫好。花逢春目不转睛地盯着唐冕的拳脚,那一招一式绝对是强有力的,只是他如何都想不通,他记得宋轩的手是很结实的,而唐冕这架势却一点也不输给宋轩,如此细嫩的手是如何打出这么刚劲的拳来的?

    唐冕脱下手套,走到孩子们的中间坐了下来。花逢春再也坐不住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打拳打得这么好,手还能这么软?”

    “我不打沙袋的,因为我的手很容易碰伤。”唐冕答道。

    “不打沙袋如何能练手劲呢?”徐晟问道。

    “可以用挑水之类的力气活来代替啊,再说,我还戴的手套呢。”唐冕说。

    “你刚才套手上的这个叫手套?我还是第一次见呢。”阮良说。

    唐冕笑了下说:“你圣玉姐姐为我缝的。”

    花逢春看着唐冕纤长的双手,他实在无法想象如此白皙无暇的手染上了血花会是什么样子。他向唐冕靠了靠,问唐冕道:“姐姐,你杀过人吗?”

    唐冕的目光霎时黯淡了许多,她颓丧的点了点头,那是一段十分痛苦的经历

    “害怕吗?”花逢春打破沙锅问到底。

    唐冕怔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轩姐姐劫法场回来之后她说她很害怕,但是爹爹每次打完仗回来都很高兴,为什么?”花逢春问。

    阮良接过他的话茬:“是啊,我爹在杀完官兵之后也说很爽快啊,是不是女人杀完人后都会害怕啊?”

    唐冕摇了摇头:“不一样的,没错,第一次杀人我也有害怕,你们的圣玉姐姐也一样。”

    这两个孩子如何会懂,这三个姐姐虽然武功不差,但是她们来自现代,一个相对太平的年代,战争对她们来说是非常遥远的,再加上有着相对健全的法律制度,从小又有很严格的家教,这如何能让她们在杀人之前不有所顾忌呢?

    当年唐冕在青州城外首战告捷后便很期待有第二次,但她完全忘了真正的战争绝没有这么简单。

    在清风山归顺梁山之前有过一次向二龙山请援,不巧唐冕那次因病没能去成,林圣玉留在山寨照顾她。

    终于有那么一次抵挡青州兵的机会,唐冕冲在前面,本想再次享受战胜的快感,长枪一扫,划破了一个士兵的喉咙,雪亮的枪尖上留有一抹红。或许是她想得太多了,她不知道死在她枪下的这个人是否该杀,她的手颤抖着,这是她第一次杀人,没有快感,有的只是无限的愧疚感。

    一个马弓手张弓瞄准了她,她只顾着躲闪,却忘记勒紧缰绳,差点从黑晶的背上摔下来,还好她反应够快,一个后空翻稳稳的落到了地上,手上的长枪似乎有千斤重,胳膊根本就不听使唤,连简单的防卫的勇气都没有了。大家伙拼死把她救了出来,每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中包括还林圣玉。

    青州兵被打退了,大家回山寨后大摆筵席,论功行赏。唐冕坐在那里十分尴尬,她觉得她没脸吃那顿酒,一来她没有任何功劳,二来大家都因为救她而受伤。

    鲁智深见唐冕抱着双臂低着头坐在那里连筷子都不动,于是劝道:“妹子,好歹吃一些吧,功劳小也得吃酒啊。”

    不劝还好,这一劝,唐冕心中的悲伤就如同绝了堤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她推开座椅,夺门而出,直奔宝珠寺大殿外的一间小佛堂。

    有人想去把她追回来,一直在吃东西的林圣玉倒出口来说:“别追了,让她自己清静清静。”说完便继续吃东西。

    武松对林圣玉的态度很不满:“在这里你与她最好,你好歹去劝劝啊!”

    “劝不动,她就这脾气。”若是有心人应该会察觉到,林圣玉说话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林圣玉埋下头来,继续对付她周遭的食物,似乎这样就能抑制她内心的恐惧。

    杨志不耐烦了:“你别吃了!她到底怎么了?”

    “第一次杀人,吓的。”林圣玉的嘴有点发瓢了。

    武松似乎听出了其中的端倪,但据他所知,这也是林圣玉第一次杀人,可林圣玉却不像唐冕那样杀一个士兵就举白旗了,于是他忍不住问道:“你不怕?”

    林圣玉急了:“我怕,我怕死了,要不是我一心想着救她,我哪有胆子杀那么多人啊,现在想起来这鸡皮疙瘩就掉一地。你们谁都不准和我说话啊,谁再跟我说话我跟谁急!”说完,她低下头来继续向食物进军。

    孙二娘忍不住念道一句:“你们两个真是的,空有一身好本领。一定是圣贤书读多了,把你们两个的胆子都读小了。”

    林圣玉的脑袋里“嗡”了一声,但还是阻止不了她的进食。

    唐冕对孩子们说:“我和你们的轩姐姐还有圣玉姐姐一样,不敢杀人是因为我们是匪,所以杀官兵的时候难免会心中有愧。那天晚上,我在佛堂里睡了一夜。佛祖托梦与我,说我的那点恻隐之心完全没有必要,如果我不奋勇杀敌,那么我方将会有更多人会因我而死。我想想看,也是这个理,要说打仗的时候掐着敌军的名册,看哪个人该杀哪个人不该杀,这是不现实的。”

    “好残忍啊!”徐晟惊叹道。

    唐冕语重心长的说:“这就是战争,战争永远都是罪恶的。”

    “为什么会有战争?什么时候天下才能太平呢?”徐晟问。

    唐冕耐心的答道:“因为人有野心啊。天下会真正太平的,但不是现在。将来你们也要拿起刀枪去为你们的子孙谋福利,不要怕,等你们打完仗,凯旋之后,会赏千金封万户侯,到时候京城里的漂亮姑娘都抢着要嫁给你们呢。”

    “漂亮姑娘,会有多漂亮?”阮良问。

    “梁山上谁最漂亮?”唐冕反问道。

    “那个‘一丈青’扈三娘。”阮良说道。

    唐冕装模作样的思考了片刻说道:“比她还要漂亮呢。”

    “那我们恐怕是没这个福气了,那样姿色的恐怕都是要进宫做妃子的。”花逢春说道。

    唐冕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呀。”唐冕忍不住捏了下花逢春的小脸蛋,但是这一亲密的举动却给她带来了麻烦。

    丝丝的凉气逼近唐冕的脖子,那绝不是冬日的寒冷,而是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抬头看,一双比剑锋还锐利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花荣。徐晟吓得哇哇叫,唐冕坐在那里不敢挪位置,因为她的脖子随时都会流血,但她并没有就此屈服,而是抬起头来,用更加傲慢的眼神看着他花荣。

    花荣一只手握着剑柄,一只手把花逢春拉到自己身旁。

    “花荣你干什么?”施恩看不下去了。

    “把你的手放老实些,不然下回保证削断你的脖子,听到没有!”花荣威胁道。

    唐冕早在看原著的时候就看不惯花荣,就像花荣看不惯唐冕这幅傲慢的嘴脸一样,再加上唐冕本就不是善良之辈,这样的恐吓根本就吓不倒她。

    唐冕的高傲依旧不减:“花知寨,我知道你对我有看法,但是孩子是无辜的,难道大人之间的恩怨也要牵扯到孩子吗?”

    花荣眼中的冰立即化作一团火:“哼!你说的倒好听,谁知道你这个女人的皮囊下面包着什么祸心那!”

    “你!”唐冕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花逢春怯怯的拽了下父亲的衣袖:“爹,别这样,冕姐姐她人很好的。”

    花荣冷笑了一声:“你才跟她相识多久就说她好?狐狸是最会骗人的你知道吗?”

    “可是轩姐姐说她好呀。”花逢春说。

    花荣很不以为然:“那又怎样?”

    花逢春撅着小嘴说:“轩姐姐说她好,她肯定就好。”

    “你说什么?”花荣感到十分意外,他一只手抓住儿子的肩膀,另一只手放松了对唐冕的戒备:“你再说一遍。”

    “够了!”唐冕推开花荣的手,站起身来质问道:“花荣,这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不觉得自责吗?他一天大多的时间是和轩轩在一起的,大多的东西还是从轩轩身上学到的,所以他才会这么说。你扪心自问,你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花荣用长辈教育晚辈的语气教育唐冕道:“你晓得什么?山寨里每天有那么多的事要忙,除了练武的时间,哪有其他功夫去陪他?再说他是个男孩子,也该懂得自立了。”

    唐冕也学着花荣的语气说道:“你把跟别人喝酒的时间省下来陪陪他不就行了?”

    花荣对唐冕思想的浅薄十分不屑:“我那是陪兄弟喝酒,你一个女人懂什么叫兄弟情吗?”

    唐冕干笑一声:“一群人整天喝酒喝到半夜,搞得谁都睡不好觉这叫兄弟情?真新鲜啊。在我们二龙山可是有规定的,除了逢年过节大家可以多玩一会,平常日里子时之后是必须熄灯的,难道我们二龙山的人都不懂什么叫兄弟情?”花荣一下子没了底气,或许唐冕说的有理。唐冕本想乘胜追击,不巧杨志来到了校武场。唐冕一心想躲着杨志,只好抛给花荣一句话:“花荣,我不想跟你吵,我也不想和任何人吵。”又对躲在她身后的两个孩子说:“小良、阿晟,咱们走。”

    《水浒传》是我最爱的名著,我写文章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更多的人能够喜欢《水浒传》,所以,大家在关注《醉桃源》的同时,也请多多阅读《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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