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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夜凉幽话

    镜湖边,云泥坐于石上,怀中抱着黑猫,侧耳倾听,嘴角渐露笑意,半路洗了野果放于她手上,见她神色,不解道,

    “怎的这般开心?”云泥抬手嘘了声,指了指旁侧树林,神情专注,半路亦是侧耳倾听,除了风声鸟叫别无其他,却见云泥听了一阵对他神秘道,

    “你可听到?”半路不解道,

    “听甚?”云泥闻言,微叹一声,

    “难道你未听到,树上两只鸟儿在吵嘴?”半路闻言,满脸诧异道,

    “你何时懂得鸟语?”说着回头望了望那树林,又笑道,

    “既然你耳力这般好,可否解释一番?”云泥一本正经道,

    “那只雌鸟儿抱怨,天天吃这野果,着实没味,那雄鸟儿便道,不吃这些,还能吃甚?雌鸟回道,想吃京都李子号的芙蓉糕,雄鸟思索一番便道,我为你叼来便是。雌鸟又叹道,天天于这湖边生活着实闷得,雄鸟不解道,那你想作甚?你猜那雌鸟儿如何作答?”半路被云泥这突然鸟来鸟去,反应半天方明白,她是于这湖边住的腻烦了嘴馋了,便笑问,

    “可是想下山玩?”云泥笑着摇头道,

    “并非游玩,她是想要下山讨杯喜酒来喝。”半路闻言微微一愣,继而想到二人还有婚约,便于一月之后,继而脸色一红,心跳加快几分,望着云泥那灿然笑颜,越发觉得晃眼,云泥未闻他接话,便侧耳去听,却闻他胸口跳动越发激烈,不明他怎了,抬手便欲探他额头,是否害病,半路心思飘忽,突见云泥玉手抚上他脸庞,不禁浑身一震,心中慌乱,本能向后躲避,浑然不觉云泥另手已攀上他臂,不及他这一闪,脚底又无着力,身子顿时侧倾,直直砸向自己。半路见她跌倒,心中一惊,急忙伸手护她,二人一时摔倒地上,云泥几分惊心,自从失明,她便有些莫名胆小。此刻伏在半路身上,方轻出口气继而笑道,

    “我眼睛不好,你怎比我还笨?”云泥笑了半刻,却发觉半路仍未出声,耳边回荡的仅是砰砰激进的心跳之声和那紊乱微重的喘息之声,云泥看不见他表情,以为他为了护她而跌得重了,不禁心中焦急,伸手去探,关切道,

    “怎的不说话,这般矮浅,怎会摔伤了你这皮厚的?”云泥玉手正欲抚上半路颜面,却觉手腕骤然一紧,云泥微一怔愣,不知他究竟怎了,此刻被他这般擎着倒也不敢乱动。

    半路脸色通红,眸光紧紧凝视她娇嫩脸庞,那双水眸虽不能视物,可仍旧充满内容,那抹峨眉虽然淡薄,却勾勒着唯美弧度,那点樱唇微微开合,却是敛尽所有山色风光,半路一手搭她纤腰,一手持她碧腕,正待云泥欲要开口便闻半路突然大笑道,

    “哈哈哈,可被我唬了?”说着便翻身放下云泥,云泥闻言,心下不觉一松,继而又几分薄怒,随手抓了把杂草向他丢去,口中嗔道,

    “臭小子,一会儿我便告了小师傅,你这人着实不可靠。”云泥坐于地上气呼呼,不再说话,半路立于不远处,眸光几分复杂,见她身上黏着杂草,方收敛几分,俯身抱了她起来,为她清理一番,却闻云泥突然嗤笑一声道,

    “早便让你做付拐于我,你便是手懒,此刻倒该让你吃些苦头。”说着抬手指了指山上道,

    “背我上山,去见师傅。”云泥笑得开怀,几分得意,半路闻言,嘴角亦是扯出一抹欣慰,未作多说,抱起云泥便徒步上山,二人行于山路之上,半路几番犹豫方才开口问道,

    “你方才说的喜酒是何意思?”半路胸腹难忍几度跳动,云泥闻言几分疲累,靠于半路肩上,低低道,

    “昨夜小师傅收到我于京都的信鸽,襄王后日大婚。”半路闻言,心中骤然一松,却又若有所失,开口道,

    “云泥想去?”云泥微微叹息一声,

    “于京都之中,承蒙不羁多次照顾,心怀感激。他后日大婚,我虽不可现身祝贺,却也不愿留得这份遗憾。”半路闻言,心中明白,便道,

    “若然有我陪你,师傅该会同意。”云泥闻言抬头笑道,

    “自然,这便是你最讨喜之处。”云泥便知半路最是善解人意,半路闻言,脸色微窘,继而笑道,

    “这般说来,我之价值仅是为你鞍前马后?”云泥笑得灿烂道,

    “正是如此,你有这般觉悟,孺子可教也。”二人一路笑闹,行了半个时辰方到山顶,白玉柔倒是出奇平静,不但未阻,还嘱咐二人易容上京,一切小心。

    第二日一早,二人便共乘一骑,边说笑,边向京都行去。这几日他看着云泥心情日复一日好起来,心中不禁唏嘘,原来二人共同度过的那段美好时光,竟有这般神奇魔力,可让云泥寻回原始力量,虽时而不时仍见她独坐湖边,久久不动,深思悠远,可她未言及那处,他便也不愿提及。仅是云泥仍旧不肯答应治疗眼睛,倒是急坏了几位师傅。

    金翎阁梧桐苑中,秦薄一身黑衣劲装,眸色深沉,肖坤返身将其佩剑送上,笑道,

    “王爷伤重初愈,不若带上金贤一同前往,子游也好放心。”秦薄闻言,上好佩剑,肃然道,

    “不必,子游无需挂心,亲见他安好,本王便回。”肖坤闻言笑望一瞬,继而道,

    “听闻襄王同夫人也颇为交好,不知夫人若然知道,可会亲去观礼?”秦薄闻言,脚步一滞,未曾多言,拉上面巾,便向外行去。

    夜里二人投宿于花城的一家小酒馆中,半路担心云泥行动不便,便不肯分房而睡,向小二多要了床棉被,席地而眠,此刻云泥一身男子装扮,脸色几分黝黑,眼睛小的几分,倒是令人全然认不出模样,半路不愿如云泥一般自毁容貌,便仅贴了两撇胡子做伪。

    云泥躺于床上,睁着漆黑眸子,心中却是几分波动,明日便到了原晋王府,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不知那处的空气之中可还会散发着阵阵梧桐清新?

    半路头枕双臂,睁着眸子望着屋顶横梁,轻声道,

    “睡了?”

    “还没。”

    “睡不得着?”半路声音极轻,

    “嗯。”云泥并未回避,半路闻言,心中微动,又道,

    “襄王大婚,晋王该也会到。”云泥闻言,眉头微蹙,归山多日,虽有时会想到那人,可多半时候,她已开始学着放手。

    “嗯。”云泥轻哼一声,半路闻言,心中一酸,他虽未问云泥秦薄生死,可从她反应来观,秦薄该是无事,否则她定不会这般宁静坦然接受自己失明失艺,云泥真的变了,以前是倔强不甘,现在却是真的学会坚强乐观,

    “既然你知晋王未死,为何未去寻他?”半路本不想问,可心中终有集结,云泥闻言,沉默许久方开口道,

    “我若说,从崖上放开他那一刹,我便决定放了他,从自己随他落崖之时,我亦决定放开自己,你可相信?”这话听着含糊绕口,可半路细想一下方才明白,云泥想了十年自苦了十年,此刻终是想通了,不再坚持,不再不甘,不再纠缠。她想放开秦薄,让他翱翔天空,她想宽恕自己,重新开始。半路闻言,心中骤然升起几抹光亮,口中轻道,

    “我相信,我会一直陪你。”云泥闻言微微一笑,转过身去,口中低低道,

    “你终究要长大,也会娶妻生子,无需一直陪我,待我腿伤痊愈,双目能见,我便带着三位师傅畅游四海,过着逍遥日子。”云泥越说声音越低,半路却越闻眉头蹙的越紧,缓缓起身,望着云泥背影,不禁心尖触摸一抹冰凉。她的未来,为何不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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