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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五十六章 春去夏来

    那时秦薄,心中便知她虽年纪稚嫩,可心机却是不可小觑,她并非喜欢自己,也非全然真心,可她宁可委屈自己配合与他,也肯为他顶罪受过不惜皮肉之苦,全然无视他冷漠愤怒,不离不弃,原本他以为她是年幼无知,脑笨心呆,后来经历几事他才惊诧发现,她竟是扮猪吃虎,那些曾经伤害过她之人,均被她暗中一一报复,却懵然不知,而她于他所做一切,怕便是为了让他习惯她之存在,用着另种方式将他降服。而她倔强,坚韧,无论自己如何冷漠,刻薄,她均始终如一,几欲令他信以为真。而这也令秦薄极度不安,他不知再如此下去,自己当真还能继续冷漠如斯,他在动摇,他在沉溺,所以他用尽各种手段伤害、抗拒她,却发觉他做到了,可云泥身影竟随时间推移终成梦魇。

    他曾问她,究竟要什么,她却笑得异常天真道,她要他信任。秦薄闻言仅是冷笑一嗤,便再也未曾提起。因为他知晓自己也许可以给她一切,可唯一无法给与的怕就是信任。自从他偷听到母妃说出,保留不羁,跟自己断绝母子亲情,将他送到云国,生死问天之时起,他便觉得世上无人可信,连自己母妃均可这般背叛,他还可信何人。

    秦薄想到此处,直觉胸口一阵翻腾,陈年往事犹如滔滔江水一般汹涌而出,望着眼前自称是云泥之人,心中一时狂风肆意。

    而一边云泥正在睡梦之中,浑然不觉,待一觉醒来已然日头高照,云泥感知光线明亮,温热舒服,动动腰肢,伸伸手脚,眨动两下眸子,方赫然起身,见了屋内摆设方思起昨日事情,回身再望却见秦薄早已无踪,方一心郁卒,她哪里是在照顾他人,病者丢了她这医者还全然不知。

    再之后,云泥便整整三日未见到秦薄,连肖仲也未在府中,问了哑娘也不知去了哪里,是以今日晨间起来,便去了折言府上。

    折言素来低调,吃穿用度均以简约为准,独具一格,却不失尊贵,此处梓桐苑便是云梓桐名下的一座府邸,那是云泥初到京都,折言为了方便与她联系,便于此处为她添置了一处别致雅苑。

    只见这院子虽然小巧,却极具心思,无论卧室厅堂回廊水榭还是花草游鱼假山小桥,均是按着云梓桐喜好而来,连香炉颜色,内焚淡香,帘布质地,桌椅方圆,书画名家,笔墨纸砚,均是折言平日里观云梓桐态度得来,其实云泥对于生活琐碎无甚要求,无非便是顺眼则用,不喜则懒得理会罢了。却不想竟被折言如此用心一一记下。到最后竟比之云泥本人更加清楚。

    云泥这几日重游此地,听到梦竹无意哀叹之时说起,方知折言竟然为她付出这般之多,令云泥几度哽咽。

    此刻云泥听闻折言正在小憩,便随意倚在泥亭休息,见春光一片大好,夏日也渐进来临,院中林木枝叶增繁,屋檐喜燕跳跃纷忙,水中游鱼争相追逐,岸边百花也芬香馥馥,此情此景,却是她爱极。不禁心神弛荡,浑然放松,轻合眼眸,深嗅这香花碧草流水潺潺相融相入的醉人气息,享受那浮光掠影风吹草动的勃勃生机。

    云泥一时情不自禁,轻抬手臂,玉指微张,将惹人春光悉数分开,形成斑驳,错落脸上,嘴角亦是扯出一抹久违笑颜。此刻她一身湖蓝长裙,发丝半束,轻灵而娇俏,映衬于这绿水红柱之间,异常亮丽,虽姿色并非绝美,但嘴角荡漾笑容,却一时风光无限。

    云泥今日心情大好,兴致一起,竟一发不可收拾,想着众人皆忙,无暇顾及于她,便退鞋去袜,赤脚下了水,矗于浅处,抬腿便踢,一时水花四溅,晶莹如珠,惹得水中游鱼四处惊散,荷叶之蛙咕呱跳跃,云泥见之,不仅心中大悦,竟娇笑出声,阵阵飘散风中,轻灵而唯美。

    待云泥一身狼狈,提裙上岸之时,发现折言竟不知何时已然落座泥亭之中,一身白衣,温润雅然,因了着病,衣衫宽大,更现他清癯身骨,此刻清带束发,眉目含笑,眸光如水,淡唇如画,令人一时如沐春风。见她赤脚跑来,眸光微微讶异,随后便点点融化。

    云泥本是不愿过多接触与他,怕他触景伤情,可未想这几日有她照顾相伴,折言病情竟大有起色,昨日陪他走上一炷香时间,竟也未见他气促惊咳,却是令云泥大喜过望。而折言也异常分寸,自那日问过之后,便也未再提及云泥同梓桐牵绊,她心知,他许就是将云泥当做梓桐看待,如此也好,她既可留在兄长身边照顾于他抚慰心中哀伤,又可不必解释这离奇遭遇令他担忧。仅是她每日出府来此,秦薄从不过问亦不阻拦,倒是令她心生疑惑。

    “你便这般看不得他们安生?”折言温润出声,令人闻之犹如羽毛划过一般,舒服而安心,云泥闻言,眉眼顿时笑弯,

    “你这游鱼太过懒惰,若是再不活动一番,怕是要肥死的。”说完毫无忸怩卷起裤腿拧着裙边湿润,折言闻言,笑容舒展,满眼宠溺道,

    “你这丫头,才来几日,便把我府中活物一一折腾个遍,你可觉累?”折言平日里甚少说话,可对着云泥竟也会玩笑,云泥闻言,脸色嬉笑道,

    “此话怎讲,你这院中无人打理,我好心替你,你却不领这情。”边说边将鞋袜穿上,站立起身,抖着裙子皱褶,哲言轻笑,

    “呵呵呵,伶牙俐齿,去寻梦竹,换件干爽衣衫,莫要着凉。”哲言神色温润,云泥闻言心中一时幸福,前几日她虽是饿饭,可每每来此均会笑面以待,逗哲言开心。而云泥以为许是血缘之故,即使她此刻形貌不同,可同折言相处,却异常熨贴,丝毫没得陌生尴尬之感。这倒是令云泥异常开心。

    “莫要麻烦得,我倒是喜欢这般邋遢,既清凉又随性。”云泥说着便扯过裙子,坐于折言身旁,携了茶壶填了杯凉茶,抬头一饮而尽,不想喝的急了,竟呛出半口,将面前一众茶点全部污染,云泥眸光灵动,脸色微窘,望向折言,却见折言神色关切,见她满脸是水,方忍俊不禁,嗤笑出声,

    “这会子,你可当真清凉着随了性。”云泥抬袖四处抹着,也不甚在意。见多日以来他头次这般欢笑,心中竟一时几分感动,折言本以她会气急败坏,未想这会儿竟似变了个人般,眸光波动,神情欣慰,久久望着自己,哲言心中一动,缓缓伸手,竟一时情不自禁,抚上她脸庞,轻轻为她拭着水珠,触手温润细腻,一个嘴角淡笑凝望温情,一个眉目深婉眸光清润。

    便在此时,梦竹从外而来,乍见二人如此,不仅心中一惊,生生停了脚步,眸光惊诧过后爬满隐隐担忧,随即眉头紧蹙,人便转身离去。

    云泥感知身后有人,边转身而望边用了丝袖乱抹一通,见是梦竹身影,方不解道,

    “梦竹姐姐,怎的走了?”云泥回头翘望,却未见折言眼中几分迷蒙疼痛,片刻之后待云泥回眸,折言已然端坐,恢复一身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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