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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十章 秦薄是毒

    此处浴室,灯火通明,四周搁置八面铜镜,人在其中可将八方异动一览无余,不只是此处就连晋王卧室也是如此,下人仅道铜镜可辟邪,却无人知晓更多,秦薄此刻卧于桶中,合眸养神,脸色冷峻,眉头微蹙,却格外英挺。便在此时便闻一阵瓦砾坍塌之声,一黑之人便四脚齐蹬的从天而降,直直落入浴盆之中,砸在秦薄身上,秦薄猛然睁眼,手底一翻便是一把雪亮匕首隐于水中,可见那人一身狼狈破水而出,伸手胡乱抹着脸庞,眸光狠戾骤然一散,收了手中匕首,眼底带了几抹生动,抬眸见肖仲已至门外,便开口道,

    “无事。”说完便见屋外黑影一闪而过,云泥本是行得好好,眼见便要出了府,却不想被暗中肖仲一箭射出,堪堪跌了下来,若不是自己心中兴奋过度,也不会令人发现。却不想这一跌便落入这里,见自己遮面已落,再见咫尺男子,浓眉深沉,鬓角英武,双眸深邃,不怒而威,淡薄嘴唇,刚毅下颌,蜜色肌肤,精壮迷人。

    云泥坐定之后,一时瞠目,脸上水珠滑落,眸光却流转于身下男子那泛着魅惑光泽的肌理,继而,随之没入水中胸口之处,眸光一动,那是一道极为深刻的剑伤,而那形状经了水中折射好似弯刀一般,刚欲抬手去触摸,却被身下之人一手勒住,向后推拒半寸,眸光带着几分不屑道,

    “姑娘夜半更深,不思睡眠,来此仅是为这般?”云泥闻言方醒悟几分,脸色骤然一红,急忙收回素手,偷瞥秦薄,见他眼角满是鄙夷笑意,方几分恼意道,

    “胡说,你这屋顶太过残破,跌了本姑娘,可是要道歉?”云泥见他语气不善,便也没得好气,再思及方才那侍卫,心中猝然。可再想起此处如此偏僻简陋,且缟素满院,怎会是他,抬头望他却见他依然凝视,冷哼道,

    “道歉?姑娘可知,只要我一唤,姑娘便逃无可逃?”秦薄心中却道,她探完襄王府又来探晋王府,绝非偶然,而她意图模糊,又不似专来寻物,那她究竟为何,云泥见他神色眉目心中突然一痛,有种异常熟悉之感油然而生,那份冷漠,那份无视,那份倨傲,那份孤寂,令她微泛苦涩,而又隐隐欣喜,是以眸光不断纠结不断变换,闻他言辞,方收回眸光道,

    “你若想唤,早便唤了。”说完便欲起身,可不想手下一动竟一阵刺痛,另手本能支撑却是一片柔软,却闻身下之人突然闷哼一声,眉头轻蹙,极为诡异,而水中随之一抹血色云雾升腾而上,云泥顾不得手中疼痛,抬眸望他,不明自己被利刃割了手,他唤什么,却见他神色微微隐忍略带几分迷离,青丝几缕粘腻脖颈,仅是说不出的魅惑诱人,低头再望才感何物五雷轰顶,自己所撑位置竟是他下身尴尬之处,而手中之物,可想而知。

    云泥心中一热,脸上一烫,满身汗毛瞬时战栗,猛然收手后退,溅得水花四起,轻咬嘴唇,眸光虚晃,恨不得一头撞死何处,继而满心希冀他不是那人,否则今日这一幕,来日定然遭得报复。秦薄见她收手,便瞬间恢复如常,神色渐渐冷上几分,从水中缓缓托出一把雪亮利刃,放在眼前辗转道,

    “未想姑娘竟是这般主动之人。”说完便将匕首轻放在旁侧柜旁。眸光清扫,下一刻竟然径直从桶中矗立而起踏水而出,云泥见之急急双手蒙眼,惊急道,

    “啊,你作甚么?”说完更是紧闭双眼,却闻秦薄仅是冷哼一声,并未回应,云泥心中郁闷,等了半晌,仅闻得耳边水花林落之声随即便是衣帛拖沓摩挲渐渐而远,云泥感知,方敢透过指隙望上一望,却见屋里哪里还有人影,正要起身出桶,却闻门口传来不容置疑命令,

    “柜中有衣物,换好之后出来见我。”

    云泥本是心中惴惴,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随即又不觉一愣,只因那语气那语调却是跟那蓝图一个模子,心中思及那日火海情形,便是一痛。

    待云泥随意穿了件白色女子外衫而出,心中却是渐渐迷惑,此处如此寒酸,可这女子衣料却是难得一见的云国锦缎,仅有皇家官家可有,却不想仅是这一处简陋偏房便随处可见。而这女子衣物件件崭新,似是无人穿过,又令她微微生疑。而这晋王府当真如面上那般不堪?

    刚一出门,未行得几步,云泥手中换下衣物便嗽然而落,眸光惊诧悲喜难明,院子一角一颗参天梧桐,挺拔屹立,枝叶繁茂,遮拦一方,树下一抹白衣,双手负后,抬头仰视,萧索冷清,遗世独立,云泥双手越发收紧,心中雷动不已。

    神思瞬时飘回那五年相伴岁月,那年她尚是幼稚,瘦小枯干,脏兮难辨,抹着涕泪,成日跟着那抹白衣,任他冷言冷语,不理不睬,仍是坚持不懈,甘为影子,而相处五年之久,他都如此冷漠,而自己也如此执拗,即使伤心难过,也厚着脸面笑着,对他不离不弃,不是她幼年之时心性有多纯善,而是生活逼迫,让她过早看清人世人心,宁愿与如狼般的秦薄相伴,活得清醒疼痛,也不愿醉生梦死任人摆布。

    在那无情而又残酷的五年岁月,他们互相抗拒,而又相互依存,他被陷害,她甘愿揽罪为他开脱,他被侮辱,她最先冲上前去为他不平,他被责罚,她咬着嘴唇为他上药,而自己每每尽其所有想要他一丝温暖,他却从来吝啬,不肯给予分毫,每每仅会对她说,蠢不可及。而后翩然离去,留下一抹决绝,可她知道他面上如此,暗中却常常巧妙筹谋为她斡旋,而云泥心中清明,他即便如此也并非感恩抑或有情,仅是不愿亏欠罢了。

    直到那年二人分别,自己从牢中被折言救出,他方主动寻她,便是犹如今日这般,他一身白衣矗立梧桐之下,一身冷然而萧瑟,令她心疼而又迷茫。见她来了,却久久不语,抬头仰望。而她也仅是耐性而伴,深深望他,最后他方从怀中掏出一块剔透玉佩交予她手中,眼中头一次没了那般冷漠,低道,

    “即使天下弃焉,己不自弃。”说完便是一眼深深凝望,随即转身离去,而云泥未想他竟也会这般温和望她,没有鄙夷没有冷漠,自然也没有不舍,好似仅是要好好将她记住一般,云泥缠他虽并非喜爱,可那一刻,她该是喜欢的,只因那眸光掺杂了太多东西,对于她来说,太过温柔也太过华丽,恍惚得双眼灼痛,手中亦是不自主牵他衣角,一脸迷茫着却见他眸光更加温柔,带着几分令人难以置信的宠溺对她道,

    “切忌我之言,好好活着,为了…我…”说完便狠然离身,走得决绝,云泥久久望着他背影,却未曾掉的一滴眼泪,那相伴的五年,她是寂寞的,他是孤独的,整个云宫,她与秦薄最是低微,何人均可践踏,均可侮辱,而那时的她,并不喜欢秦薄,只因见初见之时,便被他狠然拒绝一脸嫌弃,这才是她一直纠缠,不肯放弃的最初理由,可那时终归年幼,不懂人心,没得心机,凭得便是与生俱来的倔强和天生执拗。她不懂同是沦为下贱,为何他要比自己高贵?

    可许是生活太多苦难,生命太过寂寞,她渐渐开始依赖于他,眷恋于他,好似如此方有了勇气继续而活,好似秦薄便成了她活在世上唯一明证,而待年纪初成,她更是对秦薄无法割舍,五年了解,她最是清楚,秦薄是毒,是令人喝不下吐不出,最终枯萎而亡的毒,她该及早戒掉,及早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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