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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穿越来京城那些小事 第七十八章 皇上病重

    百里宫灯一路璀璨,阁楼转角,正红和明黄交相呼应的建筑,威仪无比。

    宫里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来气,人人自危,所有人面上都是一派严肃,仔细看去还有不难发现的恐惧。雪已经停了,天还是阴沉的可怕。御书房面前,铲雪的宫人,穿着臃肿的棉衣,手里拿着铁锹和竹条所编制的篮子。双手冻得通红,却连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斜视着跪在一边的皇子公主们。

    十几个人都穿着正装,垂目跪在雪地里,耳边不时传来宫人铲雪的声音,那铁锹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在这紧张的氛围里,给众人的心里更添加了无法磨灭的悲凉。

    几人中最大的才二十出头,最小公主的却连四岁都不到,几人已经跪了快一天了,大的还吃得消,最小的公主已经摇摇欲坠。皇家的孩子从小就懂事,虽还没有开蒙,但是却也明白父皇过世,是多么翻天覆地的大事。纵使奶娘和宫人在一边急的跳脚,小公主依然咬着牙,面无表情的跪在一边。

    三喜推开沉重的大门,反身轻手轻脚的合上,目光扫了眼下面的众人,那目光中带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深意。众人见他出来,本来垂目的都仰首询问,恭敬中带着浓浓的急切,里边是什么情况。一张张无比孝顺的表情,若不是知道他们怀揣的野心,旁人定会被他们的孝心感动涕零。三喜蓦地觉得全身发冷,点点头做了揖,说皇上已醒了,再无下文。

    说着直步走向小公主涟漪,恭敬的说“皇上想见见小公主,小公主请随老奴请来吧!”眼里闪着一丝慈爱的温暖。

    涟漪是皇后所生,虽不是长公主,却是莫离真正的嫡系公主,皇后和皇上伉俪情深,皇后从皇上出事已经晕倒数次,让人忍不住叹息。涟漪公主自小乖巧懂事,小小年纪竟不畏严寒,在这冰天雪地里跪了这麽久,扫眼看去,这几人中也就涟漪公主身子跪的最直。不愧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三喜暗暗点头,心里对她的喜爱有增添了几分。

    涟漪一身白狐狸皮毛的披风,毛茸茸的,配上冻得通红的脸,粉雕玉砌,可爱的紧。听闻三喜的话,站起来像三喜一拜“三喜公公,父皇身子好些了没。”本是童言童语,小人的神色一本正经,严肃中皇家的贵气不经意的散发。

    “回公主,陛下现在神志已清醒,刚还喝下小碗参汤”三喜话刚落,不出所料,跪在一边的众人神色各异。闻言涟漪大喜“涟漪在这里谢谢三喜公公,对父皇的照顾”说着弯着小腿跪在地上,三喜大惊,侧过身子不受,赶紧拉她起来“公主这是折煞老奴了,奴才怎可受的主子的大礼,伺候皇上本是三喜的本份,再者皇上的身子都是太医们的功劳,公主快别在折煞老奴了。”

    “公公莫推辞,您在父皇身边这么多年,劳苦功高,理应受小辈一礼。”涟漪垂目见势又要跪拜,三喜拉着她,推脱皇上召见,别让皇上等急了。

    涟漪这才作罢,低着头跟在三喜身后,一摇一晃的走进御书房。身后的目光自是刀光剑影,心里有多少故事自有自己知道。

    且说涟漪进了御书房,见皇上奄奄一息的躺在龙榻上,地上跪了一屋子的御医。皇上睁开疲惫的眼,见她来了,虚弱的朝她微笑。三喜跟在他身边多年,知道他是有话对涟漪公主说,挥挥手让众人退下。自己则托着拂尘,静静的立着。

    “我的儿呀,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三喜,给涟漪倒杯茶暖暖身子,咳咳...“皇上看着她一路走近,目光深沉温暖,这个他最疼爱的公主。她的母后,他这辈子唯一拖欠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不图自己什么的女人。以前他从来不关心自己孩子,只在乎他们所学的本事,一直对他们严厉苛刻,一直到逸风离开,他才重视自己的孩子。他曾经也是一位皇子,也是个孩子,也曾想有个快乐的童年,无忧无虑的成长。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自私,看着自己面前一个个拘谨的孩子,他忽然生出一种陌生,好像他们都是与自己毫无相关的陌生人。

    后来皇后怀孕,看着可爱的小娃娃,她就像一束阳光,投进自己阴暗的世界。那一刻他想,永远不要让她接触这世间的邪恶,他把自己无从释放的父爱,如泉泉流水全部给与她。果然不负他所望,这孩子乖巧可爱,又懂事惹人疼爱。

    那么多孩子,也就只有这个小女儿敢亲近自己,他何尝不想儿孙环绕膝下,想到此,他不由叹气。可是生在帝王家,有很多身不由己呀!

    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进的女儿,因寒风吹的通红的小脸,璀璨如星子的眸子,他可以预见,十年以后,她一定和她的母亲一样,美丽不凡。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到了涟漪长大的时候,一女百家求,看着她出嫁,看着她为自己生下小外孙,看着她和夫婿相亲相爱。他真的老了,竟然幻想自己只是个平凡的父亲了。

    恍惚的一瞬间,他还是没有忽略掉她的不适,心里感动她的孝义,却又生气她这般不爱惜自己,唤着三喜赶紧备热茶。

    看着眼前的父皇,很难想像他还是那个如神明般的父皇,记忆里他永远都是那么的英勇不凡,威猛高大,好像一夜之间,就生出大片的白发。一时间哽咽不已“父皇”快走了几步,跪倒在床榻前,一脸悲戚“父皇”未语泪先流,稚嫩的小脸上挂着哀伤。

    她本是还不懂事当然小娃娃,父皇对于她的意义就像一座山,一座永远高高耸立的山。此时她只感觉,这座天下最雄伟的山不能再给她依赖了。忽然之间失去安全感的她,失落的不知所措。

    皇上压抑着里的不舍,见她脸色苍白,身子不可察觉间还有微微的颤抖。心里愈发的化不开,劝慰了几句,挥手她快速离去。离去的时候,皇上一直微笑的看着她,在站在一边的三喜捧着热汤,哀叹“主子,为什么不把涟漪公主多陪您一会?”

    “朕不想她这么小就知道失去的滋味”皇上看着那合上的门,声音微弱,却充满温情“朕去了以后,你告诉她,朕去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只有最幸福的人才能找到“

    ”主子....“三喜心酸的捧着汤药站在一边,看他满脸的灰白已是落日之兆,平日多话的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劝慰。

    皇上微微的扯动嘴角,眼里也是暖暖温柔”老了老了,你怎么学会了几岁娃娃的作态?要让旁人看见,你一个大内总管哭鼻子,别人不知还要怎么笑话你呢!“三喜听着皇上的话,心里更加哽咽,一时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紧抿着嘴角,脸庞扯动的变了型,硬是憋着不让眼泪落下。皇上见他如此,闭上眼不忍再看。三喜微微作揖匆忙离去,独自一个人躲在暗处悄声抽搐。

    雪依旧是在不停的挥洒,仿佛想掩盖下世间所有的悲伤,努力添上一抹纯净。

    书架一排排的整齐的的排立,薄荷味的熏香在屋子里寻绕,书案上上的折子和文件书稿高高摞起,羊毫玉笔随手丢在书稿上,可见主人公务是多么的繁忙。大皇子脸色阴沉的听着探子的汇报。他歪在一边的楠木所制的硬榻上,看不出他此时在想些什么。等探子离去,一抹俏影从屏风后走出,她并未走近大皇子,只是依靠着窗子,随手把窗子打开。一时间雪随着狂风涌进屋子,美人的衣衫发丝随风扬起,那份飘逸如仙一般,飘飘然竟不似凡人。

    韩月凉一身青色衣衫,素手芊芊伸往窗外,试图接住轻盈的冰雪,不经意的问”这二皇子不是已经贬出皇室了吗?“

    大皇子只是怔怔的看着她,并没有回答,好像被她的美貌所惊呆了。韩月凉心里隐隐得意,此时手上的冰雪传来冰凉的触感,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蝉”据说这二皇子被废以前颇为皇上喜欢,朝中的大臣也有意推选他为太子。他在这个时候进宫见圣,不妙呀!”韩月凉拍拍手转过身,看向这个她一直看不懂的男人,阴恻恻的“这位二皇子留不得。”

    大皇子闻言,忽然间拍着桌子,怒不可言“休要再说这话,他不是你能妄论的”自己的弟弟他怎会知不晓,逸风不同于他们这些人,他志不在此。

    韩月凉吓一跳,从未见他发这么大的火,站在窗户边不敢说话。大皇子半响才回过神,见韩月凉吓得小脸惨白,暗自一笑。这女人自持美貌,竟想控制自己,对他来说她不过是个美丽一点的女人罢了。想当皇后的女人多了,但当皇后的,一定不能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

    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走近她,一把揽入怀中。轻轻的在佳人耳边呼气,韩月凉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哪里禁得起这般露骨的挑逗?含羞的趴在他怀里抬不起头,只听见耳边传来让她复杂万分的话语“晚上留下如何?”微微颤抖的身子,袒露出她此时的害怕,可是她知道她不应该拒绝。为了有朝一日把简心竹的尊严,狠狠的践踏在脚下,为了得到足够高的身份地位,为了满足她万人仰慕的地位,她选择的遗弃那个雨中的朦脓青涩的情怀,而坚定的拾起她所谓的现实。

    紧紧的依偎在大皇子的怀里,做出无声的应许,她又离自己的梦想近了一步。却没有发现,头上的男人勾着嘴角一丝妖异难懂的微笑。这个世界本是公平零合,想要得到最渴望的,那么就得那你最珍贵的去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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