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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5

    下班点一到抓起包飞跑出公司,跳上公交,不住地掏出手机看时间,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焦躁与不安,好不容易到站了,奔到楼门口,等电梯的时间都显得那么漫长。

    进了家门,大家都还没回来,先去冲了个凉,出来后对着乱七八糟的衣橱发愁,这会艳姐和小平都回来了。“同志们,本人有个消息要宣布一下,都听好啊”,我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嗯哼!本小姐从今天开始恋爱啦!”说完昂首挺胸一脸骄傲的扫视了她俩一遍。

    “真的?!这么快!是那个王浩楠?”这俩第一次这么有默契,竟然异口同声。

    “必须滴,本小姐一会要去跟浩楠哥约会,晚饭就不用等我啦”,开始翻箱倒柜找衣服,“我穿什么去好呢?”

    “第一次约会得穿漂亮点,给他个惊喜”,艳姐边说边帮我找衣服。

    “你别穿的太漂亮,给自己留点余地,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你得不断让他眼前一亮才能彻底抓住他的心”,小平果然有见地。OK,就照她说的办。捡了一条短裤,一件宽松的T恤,穿着一双白色帆布鞋,绑好鞋带,准备出门。

    “我要走啦!(*^__^*) 嘻嘻……”

    “用我们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要打了,九点半开始,每隔十分钟打一个”。

    “你可别后悔,到时候别嫌我们烦。”

    “不可能,这样显得我人缘多好啊,这么多人关心我,你俩轮流打啊”。

    交代好她俩之后就出门了,从我住的地方到他的店里大概十分钟的路,一路上不断设想着我们见面的情景。是要活泼开朗地站在他面前熟络地向他打招呼:“嗨!浩楠同志,好久不见了!”,还是要矜持羞涩地低眉颔首简单地一句“hello”等他回应,又或者,可以俏皮的开场“帅哥,看我是不是变漂亮了?”再或者,可以。。。。。。不知道设想了多少开场情景,不知不觉到了米娜门口。

    拨通号码,“我到了”,“进来吧,就我自己”。

    推开门,里面黑乎乎的没开灯,几秒钟的适应时间后看到他从沙发上坐起来。

    “来了”,打开灯后才发现他睡眼惺忪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恩,才起床?”白白想了一路,开场就是这个样子的。。。。。。

    “恩,等着等着睡着了”,他伸了个懒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几点了?”

    我站在他的对面,双手插兜,抬起左手看了看表“七点了”。

    “都这会了,坐啊,别站着”,这家伙,终于想起我还站着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我不渴,你别忙了”,边说边把眼睛找地方放,看到墙上有好多照片,开始在里面找他。

    “找的着我吗?”浩楠也跟着我一起看。

    “人太多,我找找看哈”。

    “一般重要人物都在显眼的地方”,这家伙,这么自大,“很好找的”。

    “切,真够自大的,一般重要人物都在正中间,我咋没看见你?”

    “中间那是老板的位置,经理肯定在老板旁边知道不?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竟然敢说我笨,就算大家都这么说他也不能这样啊真似滴。

    “你才笨呢,其实我早看见了,就是考验一下你到底谦不谦虚,没想到你这么经不起考验,唉!”

    “服了你了,嘴太厉害,反正怎么着你都有说的”,浩楠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又被你发现一优点,我就说嘛,浩楠哥就是眼光独到,嘻嘻”。

    “对呀,要不怎么慧眼识珠相中你做老婆了呢”,这家伙,一脸坏笑地盯着我,弄得我超不好意思,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还好灯光有点暗,看不太清,不然丢死人了。“怎么不说话了?不好意思了?”

    “谁不好意思了,懒得理你”,我边说边走来走去,每次想掩饰尴尬的时候都是让自己闲不下来,这招屡试不爽。

    “哈哈,小丫头,走了,出去转转?”

    “好啊好啊,闷死了”,我迫不及待地溜了出去,走到外面深吸一口气,好舒服。

    浩楠在后面带上门,然后拿出钥匙慢慢锁上门,动作好优雅,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原来一个人锁门时的背影也可以这么好看的。

    “发什么呆呢你?走啦”,我又花痴了,竟然连他走到身旁都没有发觉,被他重重敲了下头,猛地扬起脸,望着眼前穿着牛仔裤黄色T恤染着金黄色头发的男孩子,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浩楠问我是不是困了,我说没有,就是觉得他跟上次我见到的时候不太一样,他问我哪不一样,我想了半天努力搜索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那天他穿着黑色西裤,一件碎花的衬衣,长长的头发,没有染颜色,对了,那天的他像个成熟稳重的大男生,长长的头发看着好飘逸,好安静,好优雅。当然这些都是我的心理活动,没有告诉他,我只是告诉他那时候他的头发长长的,现在短了,看着怪怪的。他问我哪里怪,我说感觉没有那会成熟了。他说那就是看着年轻了呗,正好跟我比较班配。这家伙,总是让我感觉不好意思。

    第一次像别的情侣那样压马路,我习惯走路飞快,上学的时候班里好多男生都赶不上我,浩楠当然也不例外。走着走着他问我感觉我们俩像情侣么,我说貌似不太像。我问他什么星座,他说处女,我说咱们两个星座一点都不配呢,浩楠看着我认真的样子再次露出无奈的表情,我现在已经基本看透你了。我一脸诧异地望着他,他安静的脸笑了,笑得好开心。“你是22吗?我怎么感觉你像18的,没隐瞒年龄吧?”我晕,竟然问这么瞎的问题,“当然啦,本人就是长得比较年轻而已,哈哈”,虽然好多人都说我像个小孩子,但是听到他也这么说心里还是美美的,喜欢他把我当个小孩子一样宠爱。

    路过一家便利店,他问我喝什么,我说水,出来后他递给我一瓶水晶葡萄,见我差异地瞪着他,连忙解释,“喝吧,不是碳酸饮料,不长肉”,“我不爱喝饮料,就喜欢喝水”,“行,记住了,饿不饿?吃点东西去?”“不饿,大热天的懒得吃饭”。“要不这么瘦,吃饭都懒得吃了,真是服了你了”。“嘿嘿,还好还好吧”。“小丫头,慢点走,跟不上了”,“岁数大了腿脚就是不利索哈,好吧,我照顾一下老年人吧”。“你就是嘴上厉害,不行了,走不动了,坐下歇会”,这家伙,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真的就不走了,无奈,只能停下来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他面前。“傻站着干嘛,坐下”,他抬头对着东张西望地我说,“我不,做了一天了,得站会儿减肥”,我才不要坐在他旁边,离那么近万一被他感觉到我紧张多丢人。他好像看穿了我一般,接下来那句话差点让我晕倒,“你是不敢坐在我旁边吗?我有那么吓人吗”。“切,有什么好怕的,你要这么说我还真得坐下了!”说完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冲动之余是可怕的沉默,他的呼吸就在旁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气息,紧张,心跳加速,局促不安,拧开瓶盖,惯了一大口饮料,为什么水晶葡萄一点都不甜,流过喉咙甚至有股涩涩的味道。“你还是小孩啊,真的从来都没谈过恋爱吗?”谢天谢地,总算是开了个头,“其实我有过喜欢的男生的,我喜欢了他两年,我们是好朋友,毕业后不在一个学校上学了,我每天对着他的照片还有毕业纪念册上他给我的留言看,边看边哭,我们宿管老师没收了我三个手电筒,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年,每晚如此,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看了,也不想他了,再看见他也没有感觉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说起好几年前的那场差点耗尽精力的暗恋,一口气说了出来,转过脸刚好遇到浩楠的目光,他正怔怔地看着我,但是眼神好遥远,仿佛看向很遥远的地方,好久,才幽幽的问我“你没跟他说过吗”?

    “说什么?”

    “说你喜欢喜欢他啊”,

    “当然不会说了,打死也不会说的,他现在有女朋友,也快结婚了,我们还是好朋友”,

    “你为什么不说呢?也许他也喜欢你呢”,

    “上学那会他应该挺喜欢我吧,因为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睛好像在笑,他的眼睛可好看了,特别大特别亮,很有灵气的一双眼睛,我从没见过哪个男生长着那么好看的眼睛”,

    “那为什么不说呢?不后悔吗?”

    “不后悔,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过后悔”,我坚定地说。

    浩楠笑了,很安静地笑了,“还挺倔”。

    “我就是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说的,分开的那一年我写了满满一本日记,里面都是他的名字,就算那样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告诉他,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喜欢他就是喜欢他,不用说什么的”。

    “是吗,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虽然觉得这样挺傻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挺佩服你的”。

    “你觉得我是真的喜欢他吗?她们都说我喜欢的不够,所以才没勇气表白”,我认真地看着他,很多年了,虽然早就放下了,但还是想要个答案,自己当时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欢。

    “当然是了,怎么可能喜欢的不够呢?每天因为思念一个人而掉眼泪如果还说喜欢的不够的话那什么还算是喜欢呢?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就是因为你这种单纯,这个肮脏的世界已经很难找到像你这样单纯的女孩子了,喜欢一个人就这么单纯的喜欢,不掺杂一点杂质,这样的人太少了。”

    “你知道吗,歌德的一首诗里面说我的爱与你无关,我觉得那是一种境界,爱一个人是自己的事,与被爱的人无关,这不应该是只存在于暗恋的,恋爱中也应该这样,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我知道恋人之间之所以那么多痛苦就是因为在爱上加了一个天枰,过分追求偿付的平衡。爸爸妈妈养育了我们从没要求过回报,真正的爱应该是无私的,你说对吗?”

    “你太理想化了,你说的这种爱只能是个理想,慢慢你就会发现现实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多希望当时他能给我一个期待中的承诺啊,但是他只是无奈地否定了我一直以来的理想。

    “我相信我的理想,不管现实什么样我就是要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我一直都是这么倔强,这么固执,就算浩楠也没法改变。

    “你是个特别的女生,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你需要找个懂你能欣赏你的人。。。。。。。”

    该死的电话竟然响了起来,浩楠的话被打断,我不爽的拿起电话,见是艳姐,“喂”,

    “我够意思吧,正好九点半,什么时候回来?”

    “待会吧,我先撂了啊”,真后悔干嘛要让她们给我打电话。

    “室友打过来的?”浩楠恢复了深沉,淡淡地问。

    “嗯”,我不情愿地说,“她们就是这样,我们宿舍谁出去约会都要这样破坏气氛,真讨厌”。

    “哈哈,人家这是关心你,你啊,就是这么让人担心”,这家伙还挺高兴,“她们肯定是怕我是坏人把你拐跑了”。

    “切,小看我,我才没那么容易就被拐跑了呢”,说完狠狠瞪了他一眼。

    “是么,那我今天晚上还真得当一回坏人看你跑不跑得了”。

    见他一脸诡异的笑容,还真是有点发毛,赶紧双臂交叉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浩楠同志,本小姐可是跆拳道黑带,为了你的安全我看你最好还是别试验”。

    “看把你紧张的,强扭的瓜不甜,再说我也不欺负小孩,快坐下吧,让人看见还该真以为我是坏人了”。

    还好还好,舒了一口气,差点被吓死。刚刚坐下,该死的电话又响了,一看,小平打来的,没好气地接起了电话“干嘛!”

    “过了十分钟了呀,我可是应您老人家要求打的,怎么了,约会不顺利啊这么大脾气?什么时候回来?”

    “这就回去了,别再打了。烦死了”。没等她再开口就把电话挂断了。

    “哈哈,小丫头被吓着了,行了,我送你回家,不然你室友真以为我把你拐走了呢,走!”我跟着他一起站了起来,默默地往前走。

    “咱们比赛跑步吧,看谁跑得快怎么样?”这样沉默地一直走我会疯掉的,刚好路上好安静正适合跑步。

    出乎意料浩楠竟然也很响应,“好啊,那咱们得定点惩罚措施吧?这么着吧,我要是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要是赢了我答应你一件事怎么样?我让你跑到第一个路灯那,然后那个卡车那是终点,怎么样?”

    我看了看胜算比较大,于是一口答应了下来,比赛开始,我一下子冲了出去,跑到第一个路灯开始紧张,拼命往前跑,我知道他已经开始跑了,能感觉到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可是前面那辆该死的卡车怎么还是那么远啊,不知道还有多远就到卡车那里了,也不知道他怎么跟我擦肩而过,就记得我气喘吁吁地跑到终点的时候他正气定神闲地看着我微笑,真讨厌。

    “丫头,你输了啊,我得想想让你干点什么呢?呃。。。。。。要不亲我一下吧?”说着竟然把脸凑了过来,吓得我撒腿就跑,“不算不算,今天我没发挥好!”浩楠三步两步就追了上来,拉着我的手臂跳到我面前,“耍赖啊你?快点亲一口!”

    “我不,这次不算”,我的初吻呢,打死也不行!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能抵赖啊”!

    “我又不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嘿嘿,反正这次就不算了”,反正我的信誉度一向不高,他早晚得知道,正好让他提前见识一下。

    浩楠看着我衣服哭笑不得的表情,“服了你了,以后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小骗子,走吧,这次先饶了你,下次你得补双倍”。

    “(*^__^*) 嘻嘻……走了走了,回家啦”,先躲过这劫再说,才不管什么下次呢。

    气氛好多了,少了刚见面时的紧张与尴尬,多了些亲切与自在,我在立交桥下狭长的马路牙子上摇摇晃晃地锻炼自己的平衡感,浩楠走在我的旁边,他跟我说自己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会在这条路上散步,我说好可怜,他说怎么可怜了,我说一个人在这么长的路上走,昏暗的路灯会把影子拉得好长好长,形单影只,多寂寞啊,浩楠重重敲了一下我的头,不许我说,我说为什么,他说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我是第一个,我说他人缘不好都没人敢跟他说实话,他笑了,尽管不说话我也知道他的心情很好,虽然开他的玩笑,但是我在心里很认真地说以后绝不再让他感到寂寞一个人孤单地走这么长的路来排遣无聊的时光。

    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在安静祥和中结束了,他送我到门口,看我进门后才走,到家后互道了晚安,但是那一夜,我久久没有入睡,辗转反侧了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第二天早上很早就醒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以为是一场梦,转身看到桌子上的水晶葡萄才确定自己没有做梦。上班的路上,阳光依旧暖暖的,花儿依旧开得正好,露水依旧晶莹,可是我看不到,感觉不到,因为,心里满满的都是关于爱情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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