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五
“既然要报仇，那为何你不自己动手，反让我代劳呢？”孔四贞玩味的看着婉贞。
婉贞也不避讳，直言道：“从如今的光景看来，公主认为我还可能活两年吗？”孔四贞抚了抚鬓角，“两年的光景实在太长，倒不如一刀两断来的痛快。”婉贞含笑道：“一刀两断，岂不是太过便宜了她？必要让她受尽病痛折磨，生不如死之后，再杀了她！”孔四贞冷冷一笑，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转过头来微笑道：“贞嫔怎么就这么信任我，认为我一定会杀了她呢？”
婉贞别有深意的笑道：“公主很清楚，在太后的心里‘满’和‘汉’还是有轻重之分的。既然有全胜的把握，谁会去走一着险棋呢？”孔四贞嫣然转眸，“贞嫔这么聪明，我还真舍不得你死。”说罢，转身离开。
婉贞自嘲的轻笑一声，整整衣衫，向慈宁宫走去。
宫女掀开帘子，婉贞提裙跨过门槛儿走进大殿，她轻轻解开披风，将披风脱下交给宫女，款款走进暖阁，行礼道：“贞嫔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太后正独自坐在炕上低头看书，抬头看到婉贞，惊异道：“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只见婉贞一身雪缎旗装，黑如墨的长发披散下来，不戴珠翠，不施脂粉。
“臣妾此来，是有事请求太后。”婉贞跪在地上垂首恭敬道。太后放下书，正色道：“说吧。”婉贞叩首道：“臣妾和董鄂一族深受皇恩多年，无以为报，皇上生前臣妾未能尽心侍奉，如今只求追随圣上，到地下继续侍奉，已尽忠心。”太后蹙眉，道：“你是说，你要殉葬？”婉贞肃然道：“是。”太后眼风状似无意的扫过婉贞，重又拿起书翻看，“福……先帝曾下旨，废止活人殉葬。贞嫔有心，若真是感念先帝恩惠，多为先帝念几卷经书也就好了。”
“臣妾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便是先帝，”婉贞含泪哀泣，“如今，臣妾别无它念，只求能追随先帝而去。臣妾身负家族之望进宫为先帝和太后尽忠，现今景况唯有臣妾殉葬才能表示臣妾与董鄂一族对先帝和您的忠心。”
太后走下暖炕，扶起婉贞，慈蔼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是，实在不需要如此。”婉贞哀启：“太后慈心，可先帝对臣妾和臣妾娘家的恩德，臣妾真的无以为报；如今皇上驾崩，臣妾绝不敢苟活，求太后成全。”太后紧紧握住婉贞的手，赞叹道：“好孩子，既然你这样诚心，哀家只得成全你了。”婉贞重又跪下，叩首道：“谢太后成全。”
待婉贞走后，太后唤进苏茉儿，命她将香炉里的梅花香换掉。太后看着苏茉儿忙忙碌碌的身影，道：“贞嫔自请为福临殉葬，我答应她了。”苏茉儿转过身来，惊诧道：“自请殉葬？贞嫔与皇上的情意还比不上她与静妃的情意，她怎么肯？”
“为了她们董鄂家，她当然肯。”太后冷笑道。苏茉儿将燃了沉水香的博山炉放在炕桌上，疑惑道：“她真的这么甘心？”太后将手里的书放到一旁，戴着金护甲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角，喃喃道：“你这话，倒提醒了我。”苏茉儿微笑道：“提不提醒的，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这懿旨还是要早点儿下的好。”
婉贞刚走到钟粹宫门口，知道消息的一干宫女太监早已迎了出来。晴雪流泪含悲道：“主子，您这是干嘛呀？”婉贞携着晴雪的手走进钟粹宫，将一干宫人遣散，微笑对晴雪道：“为了救咱们一家人，这也值得。”晴雪哀泣不语。婉贞悄声对晴雪道：“跟我进屋，我有事嘱咐你。”说着，将晴雪拉进屋。
晴雪关上门窗走进暖阁，轻声问道：“主子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吧。”婉贞微笑着拉过晴雪坐在自己身边，“静妃和惠姐姐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晴雪正色道：“主子您说吧。”
婉贞徐徐说道：“我已经说服孔公主向悫贵妃下毒，你要好好地替我看着她。”晴雪疑惑道：“那您干嘛不让我去啊？”婉贞轻轻拍了拍晴雪的手，“我如今已是众矢之的，即便是我死了，你若是有任何奇怪的举动，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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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贞也不避讳，直言道：“从如今的光景看来，公主认为我还可能活两年吗？”孔四贞抚了抚鬓角，“两年的光景实在太长，倒不如一刀两断来的痛快。”婉贞含笑道：“一刀两断，岂不是太过便宜了她？必要让她受尽病痛折磨，生不如死之后，再杀了她！”孔四贞冷冷一笑，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转过头来微笑道：“贞嫔怎么就这么信任我，认为我一定会杀了她呢？”
婉贞别有深意的笑道：“公主很清楚，在太后的心里‘满’和‘汉’还是有轻重之分的。既然有全胜的把握，谁会去走一着险棋呢？”孔四贞嫣然转眸，“贞嫔这么聪明，我还真舍不得你死。”说罢，转身离开。
婉贞自嘲的轻笑一声，整整衣衫，向慈宁宫走去。
宫女掀开帘子，婉贞提裙跨过门槛儿走进大殿，她轻轻解开披风，将披风脱下交给宫女，款款走进暖阁，行礼道：“贞嫔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太后正独自坐在炕上低头看书，抬头看到婉贞，惊异道：“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只见婉贞一身雪缎旗装，黑如墨的长发披散下来，不戴珠翠，不施脂粉。
“臣妾此来，是有事请求太后。”婉贞跪在地上垂首恭敬道。太后放下书，正色道：“说吧。”婉贞叩首道：“臣妾和董鄂一族深受皇恩多年，无以为报，皇上生前臣妾未能尽心侍奉，如今只求追随圣上，到地下继续侍奉，已尽忠心。”太后蹙眉，道：“你是说，你要殉葬？”婉贞肃然道：“是。”太后眼风状似无意的扫过婉贞，重又拿起书翻看，“福……先帝曾下旨，废止活人殉葬。贞嫔有心，若真是感念先帝恩惠，多为先帝念几卷经书也就好了。”
“臣妾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便是先帝，”婉贞含泪哀泣，“如今，臣妾别无它念，只求能追随先帝而去。臣妾身负家族之望进宫为先帝和太后尽忠，现今景况唯有臣妾殉葬才能表示臣妾与董鄂一族对先帝和您的忠心。”
太后走下暖炕，扶起婉贞，慈蔼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是，实在不需要如此。”婉贞哀启：“太后慈心，可先帝对臣妾和臣妾娘家的恩德，臣妾真的无以为报；如今皇上驾崩，臣妾绝不敢苟活，求太后成全。”太后紧紧握住婉贞的手，赞叹道：“好孩子，既然你这样诚心，哀家只得成全你了。”婉贞重又跪下，叩首道：“谢太后成全。”
待婉贞走后，太后唤进苏茉儿，命她将香炉里的梅花香换掉。太后看着苏茉儿忙忙碌碌的身影，道：“贞嫔自请为福临殉葬，我答应她了。”苏茉儿转过身来，惊诧道：“自请殉葬？贞嫔与皇上的情意还比不上她与静妃的情意，她怎么肯？”
“为了她们董鄂家，她当然肯。”太后冷笑道。苏茉儿将燃了沉水香的博山炉放在炕桌上，疑惑道：“她真的这么甘心？”太后将手里的书放到一旁，戴着金护甲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角，喃喃道：“你这话，倒提醒了我。”苏茉儿微笑道：“提不提醒的，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这懿旨还是要早点儿下的好。”
婉贞刚走到钟粹宫门口，知道消息的一干宫女太监早已迎了出来。晴雪流泪含悲道：“主子，您这是干嘛呀？”婉贞携着晴雪的手走进钟粹宫，将一干宫人遣散，微笑对晴雪道：“为了救咱们一家人，这也值得。”晴雪哀泣不语。婉贞悄声对晴雪道：“跟我进屋，我有事嘱咐你。”说着，将晴雪拉进屋。
晴雪关上门窗走进暖阁，轻声问道：“主子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吧。”婉贞微笑着拉过晴雪坐在自己身边，“静妃和惠姐姐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晴雪正色道：“主子您说吧。”
婉贞徐徐说道：“我已经说服孔公主向悫贵妃下毒，你要好好地替我看着她。”晴雪疑惑道：“那您干嘛不让我去啊？”婉贞轻轻拍了拍晴雪的手，“我如今已是众矢之的，即便是我死了，你若是有任何奇怪的举动，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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