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三十二
“儿子，儿子喜欢惠儿。”
“你喜欢她，难道就不喜欢佟妃么？”太后苦口婆心，“即便不为佟妃，也得为玄烨考虑。你不喜欢佟妃，连同玄烨也要被厌弃吗？”
皇上僵直的坐着，两手支撑在腿上，默然而坐。
“哀家不想勉强你，你若是真的不想，那就当哀家没提过。”太后端起碗来，一口口的喝着粳米粥，不再说话。皇上尴尬一笑，“额娘想得周到，儿子会下旨封她的。”太后道：“既然是贵妃了，也该定个封号才是。”皇上低头道：“儿子会让礼部拟几个封号来给您挑的。”
“左右也是麻烦，你就现拟一个，又费不了多大功夫。”
“那，”皇上沉吟一阵，“就定‘悫’字吧。”
太后放下碗，微笑道：“很好，待会儿就拟旨吧。”皇上站起来，道：“好。儿子吃饱了，前朝还有事儿，儿子先告退了。”太后慈爱的看着他，“去吧。”
皇上走后，苏茉儿端过漱口的东西，道：“何必这么逼他。”太后将口中的白水吐进痰盂内，“若不逼着他，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给佟妃贵妃之位，是不是……”苏茉儿欲言又止。
“你觉得抬举她了？”太后点头，“我何尝不这样觉得？可是我得让她配得上玄烨。”苏茉儿微笑道：“您啊，总是操心，这些事儿让皇上去想就是了，您只管享福就是了。”太后轻叹道：“他现在鬼迷心窍了，我不替他想着，还有谁能替他想啊？”苏茉儿低头微微一笑，没有答话。羽霈进来禀告，“贞贵人来了。”太后起身向暖阁走去，边走边道：“让她进来。”
婉贞款款进来，盈盈一拜，道：“太后金安。”太后点头道：“嗯，有日子没见贞贵人了。”婉贞微笑，“臣妾听说，明日太妃请太后听戏，怕您没空，今天便赶着来了。怎么没见三阿哥？”苏茉儿奉上茶来，“贵人用茶。三阿哥跟小寅子出去玩儿去了。”
“玄烨近日越发爱玩了，师傅也不管管。”太后稍有不悦。苏茉儿低头微笑道：“现在，三阿哥是您心尖尖儿上的人谁敢管他啊？”
“那就是师傅不好了，”婉贞转了转手上的碧玺戒指，“别人不敢管，他也不敢吗？可见读书人总存着些歪心思。”太后知晓婉贞平日不说人长短，行事也总是礼让三分，见她如今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知必有缘故，便故意不答话，只是拨弄着盘里的瓜子儿。苏茉儿微笑着端过一盘贡橘，“酸秀才嘛！总有些矫情的。”婉贞见太后不答话，自己也不好再说，便低头盯着地毯上的花纹。一时间，殿内归为平静，窗外的枯枝被风刮着，一下一下的打在窗楞上“嗒嗒”的响。
“谭才这人学识还算不错，”太后首先开口，打破平静，“但论起心思来，确实不好。”婉贞低头柔声道：“这是皇上亲选的人，想来不会错。”苏茉儿蹲在地上用火钳拨弄炭盆里的炭火。
“他原来的眼光还好，现在看来……”
太后的话还未说完，苏茉儿便“咳咳”的咳嗽起来，苏茉儿忙赔笑道：“年纪大了，做事儿不小心，被炭气呛着了。”太后看了她一眼，道：“如今玄烨大了，学问却不见有什么长进。”
“三阿哥才多大？现今这样的本事，已经很好了。”婉贞微笑道。太后眼睛不经意的扫过婉贞，最终停留在窗户上映着的枯树影子上，道：“我记得有个前明状元叫魏辛的，学问好，人也好。贞贵人知道他吗？”婉贞思索道：“曾听阿玛说起过，说这个人很有股子读书人的酸腐劲儿。”太后笑道：“你阿玛到很会看人。酸点儿就酸点儿吧，只要心思正便好。”
“听太后的意思，是想给三阿哥换个师傅？”婉贞小心地问道。
太后状似无意的看着婉贞，道：“换不换师傅，算不得大事儿，只要师傅好，我自然会用他一辈子；若是他心思不正，教坏了人，我一刻也容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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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她，难道就不喜欢佟妃么？”太后苦口婆心，“即便不为佟妃，也得为玄烨考虑。你不喜欢佟妃，连同玄烨也要被厌弃吗？”
皇上僵直的坐着，两手支撑在腿上，默然而坐。
“哀家不想勉强你，你若是真的不想，那就当哀家没提过。”太后端起碗来，一口口的喝着粳米粥，不再说话。皇上尴尬一笑，“额娘想得周到，儿子会下旨封她的。”太后道：“既然是贵妃了，也该定个封号才是。”皇上低头道：“儿子会让礼部拟几个封号来给您挑的。”
“左右也是麻烦，你就现拟一个，又费不了多大功夫。”
“那，”皇上沉吟一阵，“就定‘悫’字吧。”
太后放下碗，微笑道：“很好，待会儿就拟旨吧。”皇上站起来，道：“好。儿子吃饱了，前朝还有事儿，儿子先告退了。”太后慈爱的看着他，“去吧。”
皇上走后，苏茉儿端过漱口的东西，道：“何必这么逼他。”太后将口中的白水吐进痰盂内，“若不逼着他，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给佟妃贵妃之位，是不是……”苏茉儿欲言又止。
“你觉得抬举她了？”太后点头，“我何尝不这样觉得？可是我得让她配得上玄烨。”苏茉儿微笑道：“您啊，总是操心，这些事儿让皇上去想就是了，您只管享福就是了。”太后轻叹道：“他现在鬼迷心窍了，我不替他想着，还有谁能替他想啊？”苏茉儿低头微微一笑，没有答话。羽霈进来禀告，“贞贵人来了。”太后起身向暖阁走去，边走边道：“让她进来。”
婉贞款款进来，盈盈一拜，道：“太后金安。”太后点头道：“嗯，有日子没见贞贵人了。”婉贞微笑，“臣妾听说，明日太妃请太后听戏，怕您没空，今天便赶着来了。怎么没见三阿哥？”苏茉儿奉上茶来，“贵人用茶。三阿哥跟小寅子出去玩儿去了。”
“玄烨近日越发爱玩了，师傅也不管管。”太后稍有不悦。苏茉儿低头微笑道：“现在，三阿哥是您心尖尖儿上的人谁敢管他啊？”
“那就是师傅不好了，”婉贞转了转手上的碧玺戒指，“别人不敢管，他也不敢吗？可见读书人总存着些歪心思。”太后知晓婉贞平日不说人长短，行事也总是礼让三分，见她如今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知必有缘故，便故意不答话，只是拨弄着盘里的瓜子儿。苏茉儿微笑着端过一盘贡橘，“酸秀才嘛！总有些矫情的。”婉贞见太后不答话，自己也不好再说，便低头盯着地毯上的花纹。一时间，殿内归为平静，窗外的枯枝被风刮着，一下一下的打在窗楞上“嗒嗒”的响。
“谭才这人学识还算不错，”太后首先开口，打破平静，“但论起心思来，确实不好。”婉贞低头柔声道：“这是皇上亲选的人，想来不会错。”苏茉儿蹲在地上用火钳拨弄炭盆里的炭火。
“他原来的眼光还好，现在看来……”
太后的话还未说完，苏茉儿便“咳咳”的咳嗽起来，苏茉儿忙赔笑道：“年纪大了，做事儿不小心，被炭气呛着了。”太后看了她一眼，道：“如今玄烨大了，学问却不见有什么长进。”
“三阿哥才多大？现今这样的本事，已经很好了。”婉贞微笑道。太后眼睛不经意的扫过婉贞，最终停留在窗户上映着的枯树影子上，道：“我记得有个前明状元叫魏辛的，学问好，人也好。贞贵人知道他吗？”婉贞思索道：“曾听阿玛说起过，说这个人很有股子读书人的酸腐劲儿。”太后笑道：“你阿玛到很会看人。酸点儿就酸点儿吧，只要心思正便好。”
“听太后的意思，是想给三阿哥换个师傅？”婉贞小心地问道。
太后状似无意的看着婉贞，道：“换不换师傅，算不得大事儿，只要师傅好，我自然会用他一辈子；若是他心思不正，教坏了人，我一刻也容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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