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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诡计(7)

    “年轻人,”谷希怀用袖子胡乱抹了抹满脸的涕泪,哑着嗓子说,“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目的想要得到传国玉玺,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否则你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老头子连眉头都不会皱半下!我这条老命本来就是在鬼门关前捡来的,阎王爷要收要留,全凭天定!”

    曾文澈躬身诚恳地道道:“谷前辈请讲,晚辈无所不遵。”

    谷希怀点点头,缓缓地道:“第一件事便是帮我报仇。我侥幸逃生之后,曾凭着记忆画出了那些黑衣人的面目。我把图纸交给你,你若能照着画像去找,把这些人的人头拿来,帮我报了深仇大恨,我自然会帮你。”

    “前辈,”曾文澈凝视着老人低声道,“您既然已经猜到当年找您雕刻传国宝玺的是何人,在下实在没有把握斗得过他。而且以对方行事之狠辣来看,那些黑衣人极有可能被他杀人灭口,晚辈多半是无法将他们的头给您——”

    谷希怀恨恨地“呸”了一声,怒道:“你既推脱,那么我便没什么好商量的!快滚出去,老子不想再看见你!”

    “不,前辈,在下并不是推脱,在下只不过不想夸下海口欺瞒你。曾某发誓,有生之年一定会尽心竭力,势取前辈仇人的项上人头。若有食言,定叫我死于乱箭之中,死无全尸!”曾文澈伸掌立誓,正色朗声道。

    谷希怀虽不相信他的话,但脸色稍稍好转。曾文澈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此时皇帝年富力强,而我前来央前辈刻制传国宝玺,乃是乱臣贼子的行径,为的是对皇室产生不利。请前辈相信在下!”

    谷希怀怔怔地听了,忽而长长地叹口气,说道:“我是个奄奄一息的山野老夫,若独独靠我一人之力,下辈子都别想报仇了。好吧,我姑且信你一次。我还有第二个条件……如果事成之后你要杀我,我也无话可说,谁叫我知道得太多了呢?但若真是那样,你必须把我的尸骨和我妻儿葬在一起,年年祭拜,否则我就算死也会化为厉鬼,日日夜夜找你索命!”最后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狠恶无比,仿佛此时他已变成冤魂前来纠缠。

    “前辈多虑了,晚辈绝不会做这种卑鄙无耻的行径的。晚辈可用项上人头担保,决不让人打扰前辈山野闲逸的生活。”曾文澈指天起誓。

    “哼,”谷希怀冷声道,“希望如此。若你不杀我,那么我死后,也请你将我的尸骨和我妻儿合葬。他们就葬在城西荒庙的后山上,我腿脚不好,也有些时日没去看他们了。”

    曾文澈点头道:“晚辈一定照办。”他见谷希怀骨瘦如柴,满脸凄然,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低声道:“前辈,这些银子……”

    “拿回去!那十一万两银子我至今心有余悸。你若真有心,便去修葺我妻儿的坟,反正老头子没几天好活啦,花不了多少银子。”谷希怀惨然一笑。

    曾文澈恭谨地道:“是。那么在下现在让你去给前辈送些吃食过来,锅中之物还是倒了吧。”

    “这倒使得,”谷希怀“哈哈”一笑,“老头子快一个月没喝酒了,酒瘾早就犯了。快拿点吃的来,早点吃完早点开工!”

    曾文澈微笑着告退,出门让随从去附近集镇买了烧鸡烧鹅牛肉之类的熟菜,并带了两坛陈年竹叶青回来。本来已是深夜,镇上哪还有酒店开门,可随从们明火执仗,威逼利诱,令一家酒楼上至店主下至小厮都出来伺候,终于在天亮时分回来交差。

    在这期间,谷希怀对曾文澈说道:“刻制传国玉玺的材料,本是极品犀山血冻玉,此玉乃是稀世珍品,待你找到时不知老头还活不活。不过世间尚有另一种玉石,虽不如极品犀山血冻玉稀罕,但两者十分相像,若非老匠绝难辨认,你只要找到它,我便可以仿制。”

    “那玉石叫什么?”曾文澈并不觉得为难,淡定地开口问道。

    谷希怀冷笑一声:“呵,你别以为很容易。名字唤作‘赤液晶鸣石’,你若能在三天之内找到,我便服了。”

    “不敢,不敢。不知前辈还有什么要交待?”曾文澈谦谦一笑,淡淡地道。

    谷希怀眯了眯眼,思虑了一会儿,说道:“当年我接了那笔单子,瞒着主顾在玉玺上做了手脚。这是我们做这一行的规矩,若是赝品,一定要在东西上做记号。我做的记号极小,若没有我的提示,恐怕真假玉玺摆在一起,连皇帝也无法分辨。”

    曾文澈心想:“这对我可是极重要的消息,要想知道皇帝手中到底有没有真的传国玉玺,这是关键!”当下留神侧耳倾听。

    “那枚传国玉玺的龙头上,我只给左眼点了睛。因为龙眼极小,若不细看,必定无法察觉。”谷希怀得意地说道,“轮到帮你雕制时,我也会这样做的。”

    “原来如此,晚辈谨记。不知前辈的仇人的面貌如何,晚辈看了也好替您找出仇人。”曾文澈说道。

    谷希怀摆了摆手,一瘸一瘸地走到马桶旁,浑然不顾刺鼻的尿骚味,左手扶住马桶,右手从地下抽出一大摞纸来。“这些便是我早早画好的,气味有些难闻,你不要见怪。”他把那叠厚厚的画纸递了过来。

    曾文澈接过,见那纸不知是因时间久了还是被尿淋了,早已发黄,还带着重重的骚臭味。他生性爱洁,遇上谷希怀这样行事邋遢古怪的老头,当真是无计可施。他不禁莞尔,低头去看画上之人,发现第一张画像画的正是当今皇帝夏弘休。

    “果然是他!”曾文澈暗暗道。

    待看到第二张时,他不禁一怔,微微有些吃惊:“竟然是王爷!原来王爷真的早就知道皇上手里是假的传国玉玺,并且这枚玉玺是他亲自定制的。那么他为何仍派金嵩进宫查探?是了,他不敢确定皇帝这十年中有没有得到真国玺。哈,好王爷,竟然连我也瞒了,亏我竟把你当做可以尽心辅佐的君主!”

    他的手心冒出了冷汗,强迫自己去看剩下的画像,却发现剩下来的画像中便没有识得的人了。他便将画纸紧紧握住,长叹一声。

    “可有什么眉目?”谷希怀见他神情怏怏,以为报仇无望,急忙迫切地问道。

    “暂时没有发现,不过前辈放心,晚辈的主子神通广大,厉害得很,定有办法找出这些凶徒。”谷希怀心想这些人不是皇帝的手下,便是梁王的亲信,只是不知生死,找起来确实困难。

    说话间,随从便在外面轻轻叩门。曾文澈出去接了,进门摆在桌上,安慰谷希怀道:“前辈切莫多想,先吃些东西吧。余下的事就交给晚辈了!”

    谷希怀与他对视一眼,知他所言非虚,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当下便伸手抓起一块肥牛肉,大口咀嚼起来。曾文澈为他倒满了酒,说道:“前辈,天底下能让晚辈为之倒酒之人,不会超过三人。”

    “哦,这么说来我倒是荣幸之至咯?我倒想知道是哪三个人。”谷希怀嘴上说着,却毫不客气地接过碗大口干了。曾文澈笑道:“一个是我家主人,一个是前辈你,最后一个便是晚辈自己。就算是皇帝,哈哈,我也是不愿给他倒酒的!”

    “你家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你待他竟能对皇上还忠心?”谷希怀见曾文澈举止不凡,料想他主人必定也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不禁开口相问。

    曾文澈笑而不答,淡淡地道:“这样的皇帝,值得为他愚忠吗?前辈慢慢吃着,晚辈先走一步。”

    谷希怀只埋头吃着酒肉,也不理会。

    曾文澈走出院落,大口地吸着干净的空气。身旁的随从小声提醒道:“天寒地冻的,相傅小心寒气伤肺啊!”

    “哎!”曾文澈摇摇叹道,“你不知道里面有多臭,我差点死在屋里。”他顿了顿,挥手道:“你派几个人在这里保护谷前辈,不许任何人进去骚扰。我即刻修书一封,你飞鸽传书给王爷。”

    “是!”随从立即下去安排。

    曾文澈回头瞥了泥房一眼,神色凝重,匆匆负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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