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离合（6）
苏进这几天算是彻底自由了，不用早起去循然堂上课，下午又不用赶到柳垸练武。在家也闲得无聊，就约了一个与他同岁的叫做“程灏”的孩子出门玩耍。程灏是文臣世家程氏的小儿子，父亲是文英阁大学士，长兄是国子监助教，程氏一门也是富贵不凡。短短几日，两个小家伙就把京祁好玩的街市逛了个遍。听说城东有一条新街，街道两旁又有美味的小吃，又有各式各样的商品，应有尽有，稀奇古怪，让人大开眼界。于是他们俩就约好一起去新街瞧瞧。
苏进为了品尝新街的小吃，特意没吃家中的早饭。程灏也是早已弃家族文人雅士的风度礼仪不顾，兴奋地在石板路两侧的小铺之间穿梭。才走了半条街都不到，他们俩手中早已抓满了烤地瓜、荤焦饼、千层糕、炸糖麻花、油煎馃等等。当看到更好吃的小吃时，他们只好吩咐远远跟在后边的家仆上前伸手接着。
一名家仆看着那满满一堆的零食，瞠目结舌之余，吞了吞口水小声劝道：“小侯爷，三公子，你们还是少吃点吧！慢慢吃，别噎着了！你们若是吃坏了有个三长两短，小的们可真担不起啊！”
苏进狼吞虎咽地啃着右手的荤焦饼，又迫不及待地去咬左手的烤地瓜，根本没空听他啰嗦。只听程灏嘴里塞满食物含含糊糊地说道：“别磨叽了，少爷们又不是吃你们的钱……嗯嗯，好吃……好好跟着，有什么好吃的少爷不会忘了你们的……”
家仆们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地笑着摇摇头，只能乖乖地在后面伺候着。
新街上有许多出售门联、炮仗、福字、灯笼的商铺，元旦将至，这些物品自然十分畅销。新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络绎不绝，极为热闹。
程灏狠狠地从叫花鸡的鸡腿上咬下一块肉，享受地咀嚼起来，对身边的苏进乐呵呵地说：“哇，苏进，这个鸡腿实在太好吃了！咱们平时吃的都是些什么呀！你觉得皇宫的御膳和这个好比吗？”
苏进好不容易咽下一口千层糕，很畅快地打了嗝，觉得有些微饱，拍拍小肚子得瑟地笑说：“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你想想什么好吃的东西能架得住天天吃啊？唉，小孩子不懂事哦。”
“去！”程灏举起他的小油手就往苏进脸上抹去。苏进灵活地避过了，朝着他做鬼脸：“来呀来呀，你追不到我。哈哈，有本事拿你的叫花鸡砸我啊！”
两人追逐嬉笑着，一派天真可爱之态。
不一会儿来到一处十字路口，人流交汇，似乎簇拥在路中心形成了一个圆圈。路人们有些踮脚奋力朝人堆里望去，有些拼命推开前面的人试图挤到里面去，一些身材较高的看清楚了状况，都笑着议论着。同时，里头传来激烈的吵闹声。
苏进与程灏对视一眼，都是坏坏地一笑，意思是“有热闹，瞧瞧去！”
只见两人像两只小猴子在人群中穿行自如，矮着身子从大人的肩下钻过，没头没脑地挤进了人最多的地方。
家仆们在后面却是看得心惊肉跳，只追了几步就发现两位公子早已消失在视线中。他们急得乱跳，高喊：“苏少、程少小心啊！哎哟我的老天，看来今天回府免不了要挨板子了！”
“哎！”苏进好不容易才推开挡在身前的大胖子，还没喘几口气歇歇，程灏就从身后猛地一头撞在他背上。
“哇！”苏进痛得差点吐血，“咳咳咳……程灏你！”
程灏揉揉脑袋吸着凉气，看见苏进痛到扭曲的面目，连忙伸手讨好地替他摸摸背，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我不是故意的。没办法，人太多了，不用力挤根本出不来啊！对不起哦。哎，也没什么好看的么，不就一群小孩打架啦。”他故意随口乱说来分散苏进的注意力。
苏进不轻不重地给他当胸一拳，也懒得多说，转头去看热闹了。
空地上有几个小孩扭打在一起，一丈外站着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在得意洋洋地观战。孩子们年纪虽小， 但打得非常凶狠，难解难分，好半天才看出来是四个男孩一起对付身材最瘦小的一个紫袍男孩。挨打的那个虽然处于劣势，但却是咬着腮帮一脸桀骜，小小的眼睛露出凶狠的目光，挥出的每一拳都充满力量。人多的那一方都被他不要命的架势吓到了，也不敢逼得太紧，知道他拳头的厉害，避免与他正面交锋，趁着他出拳的空隙从侧面补上几脚。
“那个人……怎么有种很熟悉的感觉？那眼神，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苏进怔怔地注视着紫袍男孩，脑中浮现出熟悉的脸庞。小脸的主人似乎永远都靠在窗前，永远都保持着低垂的姿势，永远只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观战的胖孩子明显不满意他们的表现，叉腰大喊着指挥：“喂，二狗你早饭是不是没吃饱啊？用力点行不行啊，这狗东西不给他点教训怎么行呢？大傻、大傻，你是不是真傻啊？在一边傻站着干嘛啊？冲上去啊！给他肚子上一脚！我说你们会不会打架啊？我平时真是白养你们了，一帮饭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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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进为了品尝新街的小吃，特意没吃家中的早饭。程灏也是早已弃家族文人雅士的风度礼仪不顾，兴奋地在石板路两侧的小铺之间穿梭。才走了半条街都不到，他们俩手中早已抓满了烤地瓜、荤焦饼、千层糕、炸糖麻花、油煎馃等等。当看到更好吃的小吃时，他们只好吩咐远远跟在后边的家仆上前伸手接着。
一名家仆看着那满满一堆的零食，瞠目结舌之余，吞了吞口水小声劝道：“小侯爷，三公子，你们还是少吃点吧！慢慢吃，别噎着了！你们若是吃坏了有个三长两短，小的们可真担不起啊！”
苏进狼吞虎咽地啃着右手的荤焦饼，又迫不及待地去咬左手的烤地瓜，根本没空听他啰嗦。只听程灏嘴里塞满食物含含糊糊地说道：“别磨叽了，少爷们又不是吃你们的钱……嗯嗯，好吃……好好跟着，有什么好吃的少爷不会忘了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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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街上有许多出售门联、炮仗、福字、灯笼的商铺，元旦将至，这些物品自然十分畅销。新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络绎不绝，极为热闹。
程灏狠狠地从叫花鸡的鸡腿上咬下一块肉，享受地咀嚼起来，对身边的苏进乐呵呵地说：“哇，苏进，这个鸡腿实在太好吃了！咱们平时吃的都是些什么呀！你觉得皇宫的御膳和这个好比吗？”
苏进好不容易咽下一口千层糕，很畅快地打了嗝，觉得有些微饱，拍拍小肚子得瑟地笑说：“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你想想什么好吃的东西能架得住天天吃啊？唉，小孩子不懂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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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追逐嬉笑着，一派天真可爱之态。
不一会儿来到一处十字路口，人流交汇，似乎簇拥在路中心形成了一个圆圈。路人们有些踮脚奋力朝人堆里望去，有些拼命推开前面的人试图挤到里面去，一些身材较高的看清楚了状况，都笑着议论着。同时，里头传来激烈的吵闹声。
苏进与程灏对视一眼，都是坏坏地一笑，意思是“有热闹，瞧瞧去！”
只见两人像两只小猴子在人群中穿行自如，矮着身子从大人的肩下钻过，没头没脑地挤进了人最多的地方。
家仆们在后面却是看得心惊肉跳，只追了几步就发现两位公子早已消失在视线中。他们急得乱跳，高喊：“苏少、程少小心啊！哎哟我的老天，看来今天回府免不了要挨板子了！”
“哎！”苏进好不容易才推开挡在身前的大胖子，还没喘几口气歇歇，程灏就从身后猛地一头撞在他背上。
“哇！”苏进痛得差点吐血，“咳咳咳……程灏你！”
程灏揉揉脑袋吸着凉气，看见苏进痛到扭曲的面目，连忙伸手讨好地替他摸摸背，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我不是故意的。没办法，人太多了，不用力挤根本出不来啊！对不起哦。哎，也没什么好看的么，不就一群小孩打架啦。”他故意随口乱说来分散苏进的注意力。
苏进不轻不重地给他当胸一拳，也懒得多说，转头去看热闹了。
空地上有几个小孩扭打在一起，一丈外站着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在得意洋洋地观战。孩子们年纪虽小， 但打得非常凶狠，难解难分，好半天才看出来是四个男孩一起对付身材最瘦小的一个紫袍男孩。挨打的那个虽然处于劣势，但却是咬着腮帮一脸桀骜，小小的眼睛露出凶狠的目光，挥出的每一拳都充满力量。人多的那一方都被他不要命的架势吓到了，也不敢逼得太紧，知道他拳头的厉害，避免与他正面交锋，趁着他出拳的空隙从侧面补上几脚。
“那个人……怎么有种很熟悉的感觉？那眼神，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苏进怔怔地注视着紫袍男孩，脑中浮现出熟悉的脸庞。小脸的主人似乎永远都靠在窗前，永远都保持着低垂的姿势，永远只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观战的胖孩子明显不满意他们的表现，叉腰大喊着指挥：“喂，二狗你早饭是不是没吃饱啊？用力点行不行啊，这狗东西不给他点教训怎么行呢？大傻、大傻，你是不是真傻啊？在一边傻站着干嘛啊？冲上去啊！给他肚子上一脚！我说你们会不会打架啊？我平时真是白养你们了，一帮饭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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