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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5江直树番外

    经常听人家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可是这句话对于活了将近18年的我来说,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尤其是那年上了幼儿园以后。不是我不去在意第一印象,而是我对这些人从没有印象。除了两个人。

    见到袁湘琴的第一面,我只觉得无法理解这些女生的思维,尤其是F班的。她们从不把正事认真做好,但对于那些在我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却充满了至高的热情。对于她,我是不喜的,很明确的想法。但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送情书时直接倒地的女生,我想忘记也很难。

    可是不久后,袁湘琴神奇地搬到了我家,那是一场灾难——这是我和裕树一样的想法。可是妈妈却非常喜欢她,甚至有一天,为了让我与她有更多的联系而故意掉包了我们的便当。那种满是蕾丝的便当盒我实在将就不了,所以我去了F班。

    从A班到F班就像一个音量的调控,越走过去音量越高。我站在F班喊袁湘琴,可是整个F班吵得像个炸开的锅,厌恶地皱了皱眉,没有办法,我只好自己搜寻。

    视线滑过一群激动聊天大笑的人,我的视线定在了一个座位上,第四排倒数第三桌,我一辈子都刻在记忆的座位。那里坐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衬衫校服的女生,短发,胸前垂着耳机线,视线一直停留在桌上的书本。但我还是看清了她的外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她周身散发的清冷气息引起了我的注意,也许是她在F班格格不入的认真神态让我感到惊讶,又或者是从她身上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总之,我第二次在一面之后记住了一个人,不过不是不喜,而是好奇。

    之后的日子是一场折磨,我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出卖了,袁湘琴那个根本没脑子的女人居然想到了威胁我让我给她补习。我不能让那些照片再出现在任何人眼前,所以我答应了。但是,她让我更加愤怒!可是,随着接触的加深,我的愤怒似乎消散了,因为,袁湘琴实在太笨,她做出的蠢事太多,以至于我觉得生她气都是自己跟着白痴了!可是,那种感觉很不好,明明很生气,但是却没有撒气的对象,好像有什么堵在胸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郁闷至极,便难得没有抱怨地听妈妈的话替她去超市买了几样东西,只是想出去走走。但是我很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买好东西结账的时候,我在队伍的前面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她在结账。可是她的东西,实在多得让我张口结舌。也许是好奇,我忍不住一直盯着她那边,看到她买了一大堆的菜、生活用品,看着她结完帐一脸淡漠地离开,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了一下,自己是怎么了?不过是一个奇怪的人罢了!

    可是,有些事似乎真的是上天注定的,在我已经忘了这回事出来的时候,却看到她一人站在超市门口,面前是一堆散落的东西。而她,呆呆地看着地上,神情莫测,却似乎没有动作。犹豫着还没走过去,已经反应过来的她便开始蹲□捡东西。

    最终还是走了上去,帮她一起捡完了散落的一大袋菜,看到她被勒红了的手指,冲口提出帮她拎回家。

    看得出她很惊讶,但不一会儿便坦然地点头同意,这倒是让我惊讶了。毕竟冲口说出那样的话后,我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和她一起走在回她家的路上,那也是朝着我家的方向。这个女生的确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住在这边的人几乎没有像她这样独自一人买了如此多的东西还步行回家的,谁家没有一辆两辆车?而且,她的父母又怎么舍得弱不禁风的女儿一人出来买这么大包的东西?

    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等到我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我们不知怎么停下了步伐,奇怪地侧头看她,竟意外地看到她脸上现出浓浓的悲伤。即使我再迟钝也能明显地看出来。

    尊重他人的隐私,何况是连认识都说不上的人,所以我那一晚都没有开口,但是,路灯下她无法掩饰的悲伤和那个豪华却黑得冰冷的大房子在我脑海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当你记住一个人的脸后,会在许多以前从没见过她的地方发现她也在这。这是我那段时间突然发现的现象,这让我觉得很新奇,突然觉得去记住身边人的脸,然后发现他们居然一直与自己在同一个地方做某件同样的事是件还算有趣的事。尤其是发现林青青——那是第二天我在她铭牌上见到的名字。

    她和F班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这是我与她接触之后得出的结论,也是让我对她更加好奇的原因。她不喜欢袁湘琴以及F班那群人,似乎是因为她们太聒噪,想到这就会想到当时她细微流露出的一点点表情,忍不住想笑;她闲适时像一只慵懒的猫,让我也忍不住也想要体验一下那种惬意的感觉;她下手不留情,但是似乎让她释放友善也并不难,尽管我只见过她面无表情的模样。

    再次相遇于超市,我却提到了最不该提起的话题,她突然的疏离冷淡,与那天路灯下一样的低落异常,让我心里忍不住后悔。

    沉默着送她回家,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时蹦出她说起父母去世时的冷淡与眼中的悲伤,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因为她的许多行为与我心中的想法相合,便潜意识地将她划为了一国,也不小心地在好奇的驱使下忘记了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我们连朋友都还不算啊!

    夜里睡得不好,对于那个百名榜也兴趣缺缺,只是想到袁湘琴和自己的约定,想要拿到照片只能希望她进了,于是,我去了放榜的宣传栏。

    那一天,因为林青青这匹黑马而让整个学校沸腾,她成了另一个天才,被放到了和我一样的位置,而我记得的只有她红肿的眼睛,她昨晚回去后哭了。想到一个对谁都淡的没有表情的人一人在那个黑房子里哭了一夜,我只觉得胸口闷闷的,这是我引起的。

    也许是同情,也许是弥补,也许我真的把她当成了朋友,总之,我再次没控制好自己的嘴巴,破天荒地喊了她去我家。

    不过,那是个明智的冲动。在片刻的懊恼后,看到她不服气的与我斗嘴时,我便不再后悔。

    更让我如此觉得的,是看到她举着我给裕树的航模第一次露出开心的笑容。从裕树找上她,我便无法集中注意力看书,在听到,“裕树~完成了!!”那个明显充满兴奋情感的声音时,更是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她。而那一抬头,撞入眼帘的是一张阳光灿烂的笑脸。认识时间也半个多月了,除了我仔细发现的细微情绪外,她从没有过表情,也没有过情绪,那一张炫目得让我差点晃了眼的笑脸,简直不像是林青青。

    裕树提醒了她,她似乎才清醒过来立刻换上了毫无破绽的微笑,更让她发现了我的视线,我有些窘迫地转移目光,余光却看到她比我还尴尬慌张。

    就好像看到一个完美到过分的艺术品,总想着能找出点裂缝来打破这份完美,让它回归“人间”,发现她也有情绪,而且只要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一点就炸,这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而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妈妈之所以总是对我搞出那么多事,竟然也是同样的原因!直到有一天,结了婚的我们一起坐在阳台上吹着夏夜的凉风聊起过去,恼怒的她突然眼睛一转,甜笑着说:“直树~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当初戏弄我,活该被妈妈戏弄那么多年!”是的,很多年,就算我们的孩子已经牙牙学语,妈妈依旧喜欢看我不淡定的样子!

    而当时的我看到她被我刺激得忘了冷漠,傻傻地往我预期的方向走,我就忍不住想笑。就算真的IQ比我高,照样“笨”得厉害。我对她的兴趣更加浓厚。

    妈妈很心软,加上我突然邀请同学的异常,所以她对林青青很是照顾。直觉的,我觉得她很喜欢我家,但是却依旧保持着距离,所以我对她说,“不差你一个。”的确不差她一个,袁湘琴做蠢事实在熟练,家里早就热闹非常,倒是她,遇到一次色狼就天天自己带着电棍的女生,总觉得不是个会惹麻烦的人。

    妈妈细心,听过一遍她家里没米后,就让我给她带午饭,而我也想到她那堆面包,在妈妈惊喜的眼神下同意了。至于袁湘琴?月考结束,拿回了照片,我只想离她越远越好。

    可是,我终究无法真正地摆脱她!

    当看到我和她的照片被放到学校电脑室的电脑桌面上,我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两个穿着睡衣的人趴在一张桌子上相对而睡,这让人会浮想联翩多少!她就花痴到这种程度了吗?!

    “现在算账有用吗?”清冷的声音止住了我迈出去的步伐,失去理智的我以为她也和那些人一样,但是……

    十分钟,她解决了我的麻烦,解除了我的窘境,也成功地制造了更让人抱怨的话题。

    “为什么把整个计算机组都给攻击了?”我问她。

    “顺便。”看得出,她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还是有着轻快,她心情很好,“我不想整节课被‘罚站’在那里。”

    真是任性的回答,但是却让我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冷淡地不在乎别人的感觉,甚至只要她自己有了最基本的安置环境,她会连自己也很少在乎。

    我是真心感谢她,她完全可以袖手旁观,而我则会因为一时冲动引起更大的话题与更疯狂的流言。

    可是她说,她懂,懂我在看到那张照片时的感觉。我感受到胸口震了一下,然而下一秒,“IQ200的天才?确定?”

    明明是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说出的却是这般损人的话,真是爱记仇啊!不就是发现她很注重自己的智商多激将了她一下,居然抓住时机报复回来!看着她轻快的背影,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不过,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我又见识到了另一面的林青青。

    对于袁湘琴我已经无可奈何,她的确没有我最初感觉的那样差劲,只要她认定了某事便会坚定不移地去付出,去努力,虽然她并不聪明。我也不可否认,她的出现,让妈妈开心了许多。但是,赞赏是一方面,不代表我会赞同,尤其是当我成为她那个绝不言弃的目标时。

    照片的事件让我对她对她的那群朋友更有了了解,三个字,没大脑。连起码的做事三思都做不到,哪怕即使他们四思、五思可能依旧不起作用但好歹有想过。行动快于脑子,闯了祸脸皮厚的毫无知觉,只会连累他人!原本远离她而逐渐淡下来的不喜再次强烈起来,我只想和她成为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作者有话要说:呃……今天2号了哈~不过我还是说一句: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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